章節字數：3145 更新時間：09-01-26 22:25
有時候很多事情該發生自然就會發生，再小心也沒用。蘇慕南那廂還沒有新的消息，我這邊已經狀況頻頻了。首先開始發難的，便是司徒玉。
這天下午，司徒玉突然闖到芸閣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跟她一起來的竟然還有魏曉曉！看她們這個陣仗，我就知道今天又不得安寧了，未免下人看笑話，我連忙摒退左右，隻留下蘭沁在我身邊。
“若芸姐姐，好久不見啦。”魏曉曉笑得陽光燦爛的，聲音依舊甜得發膩，引得我一陣惡心。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不知今日兩位來，有何貴幹啊？”一個是綁我到妓院可能的幕後主使，一個是拉我落水的陰險小人，我實在是懶得給她們好臉色看。
司徒玉倒是一點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不等我開口已經自個兒坐到上座上去了，邊坐還邊說：“妹妹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呢？沒事兒還不能來瞧瞧你來啦？小茜走了，這歐陽府上下就剩下咱們幾個女人了，咱們可得好好相處，免得讓爺擔心，不是麼？我今天剛好沒什麼事兒，趕巧曉曉也來了，說是好久沒見你了，想來看看你，所以我們這不就不請自來了嘛！你要是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罷就作勢要走。
有句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司徒玉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不好再冷著臉。何況慕南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要我處事一定要小心，現在真相還沒有查清楚，司徒玉是不是真正的主謀也還不知道，我沒必要現在就跟她結仇。萬一查出來不是她，豈不是又多樹一個敵人？再說，司徒玉跟魏曉曉都是陰險愛算計的人，她們今天齊齊來找我，斷不止是聊閑天兒那麼簡單，這其中必有蹊蹺！想明白這些，我的心也平靜下來了，忙堆起笑臉，擺出一副歡迎的姿態：“玉姐姐快請留步，我剛才那是跟兩位說笑呢！你們來看芸兒，芸兒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歡迎你們呢，”說罷轉向蘭沁：“蘭沁，快給兩位上茶！”
一陣寒暄之後，司徒玉開始步入正題了：“對了芸兒妹妹，我聽說小茜這次被爺賜死好像跟你有些關係啊。”
“姐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這話是打哪兒聽來的啊？”司徒玉這番話說得我心裏直打鼓，可我又不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貿然接話，隻得先這樣回她。
“嗨，這也沒什麼，爺為個女人殺個人，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隻不過……”司徒玉故意停下來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聽說你的背景實在有些複雜啊。”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芸兒怎麼有點聽不懂啊？”我強裝鎮定道。
“若芸姐姐，你還裝什麼蒜啊？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麼，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顧家的表小姐，你就是一個風塵女子，你是望月軒的歌女！小茜就是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才死的。”曉曉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恨意。
我應該害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笑了出來。曉曉跟小茜之間可以說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可她那種恨意就好像我殺了她的至親一樣。其實我很清楚，她不是恨小茜因我而死，而是在怨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你笑什麼？你很得意是不是？！”見我笑，曉曉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笑。。憑你魏曉曉跟司徒玉的關係，你會在意小茜的死活？你就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們不就是想用小茜的事兒來要挾我麼？”知道她們的來意，我心裏更通透了，頭腦也能正常運轉了，“說句不好聽的，你們既然知道小茜為什麼會被賜死，還敢來找麻煩，不怕跟她一樣的下場麼？！”既然她們已經知道了，隻好先嚇唬嚇唬她們了。
“芸妹妹啊，你也不要太囂張了，你怎麼知道爺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兒呢？你的有些事兒啊，爺要是知道了，你看他還會不會給你撐腰。”
“哼，我有什麼事，你倒是說說看哪！”
我們兩方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歐陽堃忽然推門而入：“芸兒，我回來了，怎麼今兒外麵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啊？”看見司徒玉和魏曉曉也在，馬上皺起了眉頭：“你們怎麼來了？我不是說過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隨便進芸閣麼？”
看到歐陽堃，司徒玉的眼光立馬變得特溫柔，臉上堆笑嗲聲嗲氣地說：“爺，瞧您這話兒說的，我們這不是怕芸兒妹妹太悶了，來陪她說說話兒麼？”
“行了行了，你們說的那些話我在外麵都聽見了。玉兒，我今天把話也給你挑明了，芸兒是我從望月軒帶出來的，她的身世也是我替她編的，這個人我是要定了！以後誰要是再敢拿這件事情來要挾她搬弄是非，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我歐陽堃說話算話！你聽明白沒有？”
司徒玉臉漲得通紅，卻又不好發作，我看她那樣子絕對是氣得內傷了。魏曉曉看情勢不對，忙在一旁勸：“玉姐姐，咱們人也看過了，也該走了。”
司徒玉瞪著我，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回過頭對曉曉說：“曉曉，你先走吧，我和爺還有些事要談。”
魏曉曉仿佛看出了什麼，連忙說：“姐姐，今天六皇子心情不好，有什麼話咱們改天再說吧。”
“哼！有什麼話還是一次說完的好，免得三天兩頭跑來找不痛快。”歐陽堃不耐煩地說。
“曉曉，你先走吧。我們的家務事，你也不便參與。”司徒玉把曉曉支走了。
“好了，你要說什麼就趕快說吧。”
“爺，”司徒玉雖然心裏有氣，開口仍舊是嬌滴滴柔媚媚的，“其實我知道芸兒是您從望月軒裏贖出來的，她跟顧家的親戚關係也是您讓給編的，可是，”她頓了頓，抬頭望了我一眼，眼中含著深意，“您贖她出來之前有沒有好好調查過她的身世背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些什麼？”
“我不是懷疑，而是這個江若芸根本就是顧家派來勾引爺的，顧寒跟她早就認識！”
“你有何憑證？”歐陽堃追問。
“我當然有證人，不過為了他的安全我不能說。可是有一件事我想爺您一定不知道！這個女人既不叫若芸，也不叫什麼若蘭，她的本名叫——江憶雪！顧丞相為了隱瞞她的身世，早就給她改名換姓了。爺，您想一想，如果他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為什麼要向您隱藏她的真名呢？由此可見，這個女人不簡單，說不定她就是顧家派來六皇子府的內應啊！”
“你胡說！”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沒想到當初顧丞相的一片好心竟會被她這樣曲解，還胡編亂造出這許多事。
“芸兒，”歐陽堃安慰地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轉向司徒玉，“玉兒，我看你是誤會了，芸兒的本名叫江憶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顧丞相之所以不說，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你也不用再做甚麼無謂的猜測了。倒是我要再奉勸你一句，憶雪的事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如果讓我知道是你在背後搬弄是非，我絕饒不了你！你做過些什麼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隻是不願意戳穿你罷了。我給你留麵子，你也不要得寸進尺！”
司徒玉臉色灰敗，歐陽堃最後那兩句話當真是戳進她的心坎裏了，看她的神色，她確實有些見不得人的事。這會兒聽見歐陽堃說都知道，也有點心虛了，杵在那兒半天不說話。我見她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涕的樣子，竟也有些不忍心了，可也不便說什麼。
司徒玉一走，我便急著向歐陽堃解釋：“堃，其實顧丞相給我改名字就是因為望月軒裏的人都知道我的本名叫江憶雪，他怕這樣會暴露我的身份。不告訴你也是怕你忍不住私下裏叫我的時候被別人聽見，畢竟隔牆有耳嘛。”
歐陽堃看了看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寵溺地將我攬進懷裏：“傻丫頭，顧丞相跟了我這麼多年，他的心思我會不知道？再說，你忘了？我說過你永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管別人怎樣挑撥，我都會相信你的。”
我就這樣靜靜地倚在堃的懷裏，全身心地體會著他的愛和信任。我漸漸發覺，過去莫銘的影像已經變得模糊了。歐陽堃也不再隻是我對前塵的追憶，而慢慢變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的嬉笑嗔癡，已經主宰了我的喜怒哀樂，讓我在覺得甜蜜的同時，也更加患得患失。我不知道我跟他還能走多遠，也不知道上天還會再給我什麼考驗，我隻希望那一天能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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