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69 更新時間：17-05-07 22:17
“開飯了，開飯了。”
晁風餘雷連忙起身去端盤子和碗，四個人忙裏忙外的，倒把一旁站著的傭人阿姨樂的清閑，見沒她的事，也就回了自己房間。
“真香，晁爺爺做的飯就是好吃。”
餘雷像個馬屁精，不停的編製成語來誇這頓飯如何如何的好。
楊言勝從廚房出來就像換了一個人，看著餘雷誇張的動作和比喻，也隻是不停的笑，倒涼了一邊的晁風。
“外爺，你為什麼說，我像軍匪？”
楊言勝笑著說：“軍和匪其實差不多，就是比誰的聲音大，聲音大就是軍，聲音小的就是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隻有多數人的呐喊所形成的聲音才是軍，而像這樣聲音的來源是民，所以部隊的口號是為人民服務，隻有服務於民，得民聲，才是軍，現在你們沒什麼聲名，充其量也就是個軍匪。”
餘雷心想，這是和當兵的有多大的愁，把軍隊和土匪混在一起作比喻，幸好這人年級大，不然一定被請去喝茶。
“外爺你的意思是我們無功，而占了軍人的名分。”
“差不多就是這個理。”
“你們別聽他的話，老了就愛胡扯，現在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我們應當感恩才是，如果還是我們那時亂七八糟的，我想我們還不一定能坐在這吃飯了？”說完晁文生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隨後大家也跟著賠笑，晁風覺得這頓飯吃的格外鬧心，要問的事情不敢問，不想聽的話一句一句往外冒，一頓飯全在批判社會的陰暗麵和腐敗問題，他聽的沒精神，倒是餘雷那傻子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批注兩句，濃墨重彩的給出他的理解，在津津樂道的繪製出他的理想藍圖，簡直不能再對二老的胃口了，而餘雷說話的功夫，也不耽誤手裏的功夫，他習慣了給晁風夾菜，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今天的晁風比平常的晁風格外敏感，所以餘雷隻夾菜不和他說話，免得惹了這位爺，可是晁風不樂意了，所有人都哈哈連天，就他像個局外人，於是他專找餘雷的茬沒話找話，沒多久兩人便進入了打情罵俏模式，根本不在意對麵的長者，幸好對麵的長者，隻當是年輕人的奇怪交流，沒有多想。
幫傭阿姨把吃完的碗筷撤了，一個人在廚房洗碗，餘雷就陪著楊言勝下象棋，這種玩布局的遊戲他專研了一些，勉強能夠背碑覆局，和楊言勝過幾招，但楊言勝下棋實在太慢，走一步餘雷算了一下要10分鍾，像他這種氣盛的年級，早就坐不住了，想跑又不敢，還要裝笑臉，陪著聊天論棋，都要憋瘋了，心裏默默的發誓再也不下棋了，而那邊晁文生就把晁風抓了過去。
“走走走，你外爺下棋太慢，和我下還悔棋，我們不看他們下了，陪我到外麵走走。”
餘雷剛想跟上，楊言勝就發話了，“一邊一個，你留下，我們還沒下完急什麼，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棋藝？”
“不是不是。”餘雷搖頭如擺鍾，乖乖的坐著不敢動，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媳婦離開自己的視線。
小區的環境也是非常的好，都是富人區，哪有不好之說，晁風以前也經常過來玩，對這一片很熟悉，走到一個小山坡時，倆爺孫便坐在涼椅上休息，這期間沒有互動。
“小風，”晁文生向陽說：“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
晁風頭暈然後爆炸，一開口就說的這樣的深，他很緊張，以至於半天隻是出汗，嘴裏吚嗚睨語，他們有那麼明顯嗎？這麼一個七老八十的人都能看出來，最煩的是他真的不會說謊，特別是對愛自己的人說，如果刻意的說一句不是，隻是戰友關懷，也能抹去尷尬，但他不願遮掩，於是深吸一口氣，正定下來後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他嗎？”
又是一個重量級的問題，可突然心裏不緊張了，說不出的輕鬆，然後又點點頭。
“哎！看來我算的卦還是挺準的，說你在部隊能找一個，你果真找了一個，而且還是個男的。”
苦笑中的傷感似乎源於其他，但晁風的心裏還是隱隱的發痛，他不願看到有人為他難過，特別是爺爺，但一句安慰和辯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晁文生的眼睛已經濕潤，“你別多想，我比你想象的要開明，”又輕輕的拽起晁風的手，“我站在你這邊，但並不表示你們要走的路就平穩寬敞，如履薄冰的日子還在後頭，不過過了這個時期就好了，這都是命。”
晁風第一次沒把眼淚吝嗇在心中，而是大顆大顆的留了出來，得到親人的祝福，他隻想用眼淚來表示他的感謝。
“謝謝爺爺。”
“哭什麼？後麵有你們哭的，記住我和你外爺是你們的王牌，要到最危急的時刻，才能找我們，不然就不靈了。”
晁風也神神叨叨的笑了，“好。”
“你別怕，你爸那邊我估計他傻頭傻腦的不會有問題，你媽那個人才是釘子戶，恐怕你們要小心，你外爺不是她對手，餘雷家，我估計也應該是高門大戶了，所以他家的內情應該也不樂觀，你要小心，特別是，算了，到時候再說，最後怎麼樣，全看你們的造化。”
剛剛的感動，被晁文生的敵情分析全給扼殺了，隻能木訥的笑，晁風突然想，是不是這樣不靠譜的基因，自己也有，隻是自己不知道，但爺爺分析的他都懂。
“爺爺，為什麼外爺見到餘雷時的反應那麼大？”
“因為他看出你們倆的關係了。”
晁風驚訝，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還想問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從哪裏問，總覺得事情在朝另一個地方延伸，他和餘雷隻是其中的一環，或者炸藥的引爆點。
“那您，您為什麼支持我們？”
“不是說了嗎？我很開明，天和地尚且不全，更何況人！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沒什麼不好，如果你喜歡，我這個當爺爺就支持。”
晁風笑了，笑的真誠。“爺爺不說這個了，您什麼時候上來玩的？”
“得知你有10天假，就過來了。”
晁風望著夕陽，果然爺爺是家裏最沉得住氣的人。
“我還有個問題，”晁文生說。
“您說爺爺。”
“你們睡在一起了嗎？”
晁風瞬間化為醬紫色，“嗬嗬，在一起了。”
“那以後你們要好好過，我等著抱孫子。”
“好。”
晁風笑了，晁文生也笑了。
餘下的時光，倆爺孫都安靜的沒話說，晁風一肚子部隊裏的事，也堵在了安寧的氣氛裏，不想開口打斷，忽然就累了，扭頭看著爺爺，也累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又在腦海裏旋轉著什麼，因為他的眼睛在眼皮的包裹下動來動去，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和餘雷又多了一個站在他們身邊的人，先是妹妹，現在是爺爺，總有一天他們會用愛說服所有人，讓他們都站在他們的身邊。
“下午下棋開心嗎？”晁風開著車，他們要去趙準那，趙準已經抱怨他們沒良心了，都兩天了，隻見了一麵，特不仗義。
“開心！”餘雷把不開心全表現了出來，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
“那我外爺都給你說了些什麼？”
“哎！全是棋和社會的負麵，我都快被洗腦了。”
“哈哈哈。”晁風笑。
餘雷繼續抱怨，“他還問我，你在部隊的情況，我說一切都好，然後就給我講了40分鍾的思想政治理論課，我屁股都坐疼了。”
“那他有沒有問，你喜不喜歡我？”
幸好開車的不是餘雷，要不然準握不住方向盤，“啊，什麼意思？”
“意思是，爺爺告訴我，外爺知道我們的事了。”
餘雷倒吸一口涼氣，他和晁風現在都還受製於人，要等有足夠的力量抗衡和解決大多數問題的時候才能攤牌，然而現在什麼事都提前了，餘雷又是驚喜又是慌張，驚喜的是，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慌張的是，阻礙會參差不窮的來。
“那兩位爺爺的意思是？”
“他說他們支持我們。”
餘雷興奮的拳頭猛砸車窗，“那太好了。”
“小心玻璃。”
“我控製不住，我太激動了，幹脆我們就趁熱打鐵，向全世界公布得了吧！”
晁風一隻手擰著餘雷的嘴說：“你消停點吧！還是再等幾年，我爺爺也說，我們的苦才剛剛開始，而且我覺得爺爺們背後還有事，我不清楚，爺爺也不肯說，反正你等著，會找到我們頭上的。”
餘雷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有問題，還是以靜製動好，今後的日子更要格外小心，免得最後被活生生的拆散了，那才叫人間悲劇。
“那我們還是慢慢來，放心，我一定在部隊好好表現。”總有一天會足夠強大，保護你不受傷害。
“在家也要好好表現，不要再特意的關心我了，免得露出破綻被我媽發現。”
“我沒有特意，都是真心。”
晁風黑了餘雷一眼，“真心現在也給我藏著。”
KTV的包間裏趙準已經等了很久，晁風和餘雷才無精打采的走了進來，倆人就像沒吃飽飯的買米漢，全身隻留有軍威的樣，用來證明他們還是活人。
“怎麼啦，縱欲過度？”
趙準嬉笑的眉眼間透露出色情樣，晁風無力反駁。
餘雷黑臉，“我身體素質是你無法想象的，一個晚上不停，到天亮也還是精神百倍。”
一包爆米花砸到了餘雷的腦門。
“你能不能安靜的坐著不說話。”
餘雷把爆米花發下，乖乖坐在晁風的身邊，然後晁風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臉上終於露出了安逸舒適的表情。
“我突然好想談戀愛，你們就虐我吧！”
晁風閉上眼，“難得理你，你不是和大斌在一起了嗎？”
趙準噘嘴，“他又不在這。”
“那你就出去隨便拉一個進來，我們保證守口如瓶，不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大斌哥哥。”餘雷說的很肉麻，把身旁依偎的晁風都給肉醒了，哈哈的笑了起來。
“爬遠點！”
“來來來，唱歌吧！把不好的情愫都唱走。”晁風起身便拿話筒。
這時門被打開，服務員走了進來，很恭敬的給他們鞠了一躬，“三位客人您們好，305包廂的客人邀請你們過去喝酒。”
“趙準，你還請了別人？”餘雷問。
趙準撓頭說：“沒有啊！就我們三個。”又對服務員說：“你搞錯了吧！我們不認識305的人。”
服務員再次鞠躬，“先生，我們沒有弄錯，確實是305的客人邀請你們的。”
“那你報兩個人的姓名，我看認識不？”
“對方不願透露姓名。”
晁風估計又要出事，這都幾年沒放回來了，居然還有人上門尋事，也太看得起他了。
趙準看了一眼鄒眉的晁風說：“告訴他們我們不去。”
“好的，先生。”
服務員走後，晁風問餘雷，“要不要我們換一家？或者直接回家吧！我也累了。”
餘雷想了想起身，“嗯，走吧！”
“別呀！好不容易出來玩，回去多沒意思！”趙準又把起身的餘雷和晁風按回座位上。
“就我們三個唱有什麼意思？出去吃燒烤喝酒更好。”晁風提議。
餘雷一聽有酒，開心的直點頭。
“好吧！”
這時，KTV的燈突然滅了，四周一片漆黑，隻有外麵的燈還亮著。
“啊！不會是有鬼吧？”
“趙準你腦袋都是漿糊嗎，別亂說？”餘雷怒氣的說。
晁風抓住餘雷，“別惹事，方正我們也要走了。”
“放心，養豬我可不幹了。”
三人正要走，門又被打開，進來的服務員再一次恭敬的鞠躬，“三位客人不好意思，上麵的客人我們惹不起，請您們見諒。”
點頭哈腰實在可憐，餘雷想起了楊言勝一下午的洗腦，頓時心生憐憫之心，“沒事，反正我們也要走了。”
“三位客人實在抱歉，你們走不了了，這裏都是具先生的人，我們也是萬分抱歉。”服務員的身子已經成了90度的直角，而且不移動一分，逼著他們做決定。
“我們想走，你這的人留不住我們，不過”餘雷看向懷裏的晁風，“媳婦，我們當鍛煉手腳，過去玩玩吧！”
趙準一臉驚愕，“晁風，他叫你媳婦，你居然原因做他的媳婦。”
晁風沒理趙準的大驚小怪，而是眯著眼對著餘雷說：“媳婦，那我們就過去玩玩吧！”
趙準這才收了驚，然後渾身來了勁，又要打架了，看兩個高手打架，比坐著唱歌喝酒還有意思，今晚果然來對了。
“謝謝三位客人的體諒，請往這邊。”服務員立即上前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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