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身為狐妖的你

章節字數:6226  更新時間:17-03-30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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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

    塵煙紀年,新玥曆,君荒1684年。

    6月22日,夜。

    地點:

    塵煙世界,九川大陸東大陸。

    西南方,末雪國。

    末雪國,為東大陸西南方向。

    屬中等國土。

    國境內多為平坦的高原地貌,高原上麵星羅棋布地點綴著數百民居。

    國境南方邊沿盤亙著高聳的翠雪山脈。

    是末雪國與其南部的西南五族的自然分界線。

    翠雪山呈東西走向,海拔較高。

    其山勢下部較緩,越往上,坡度越陡。

    又因其光照充足,山上植物種類呈階梯狀分布,一年四季鬱鬱蔥蔥。

    其中最高的翠雪峰上終年蓋著皚皚白雪。

    遠遠望去,翠綠的山體上覆蓋著一頂白雪,遂被早期的末雪人命名為:

    翠雪山。

    而象征絕對權力和統治地位的,神聖威嚴的聖壇,便佇立在這翠雪山的山頂之上。

    聖壇自末雪國建國之初,便經年佇立在此,俯瞰她腳下的芸芸眾生。

    每日清晨迎著朝陽日出,又在傍晚送走夕陽餘暉;一整個白天的時間都沐浴著璀璨陽光,到了夜晚又迎合著迷離月色。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直延續到如今。

    聖壇是一座外表為潔白色特殊石質結構的建築體係,前麵有完善的防禦係統工事,後麵有可供居住休憩的宮室。

    而最主要的,便是聖壇這個龐大的建築物。

    外表光潔璀璨的聖壇,看似隻是一個高聳的塔。

    其內部卻建造著深入山腹的特大內室。

    內室其中特製的燈光燦爛經年不滅,到如今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年。

    這些燈火生生不息地點燃著,映照著整個聖壇的內室難分晝夜。

    從聖壇的後殿門口一直到聖壇的內室,那一扇扇巨大而沉重的古老石門,此刻正緩慢地次第敞開。

    在那悠長而狹窄的通道裏,揍響起一陣陣橫貫古今的嘶啞樂曲。

    隨著石門的次第敞開,通道上,長些燃著的燈火被突然湧進的清風吹得搖晃不已。

    映照得走來的人身後的影子,一會兒長,一會兒短。

    當最後的一扇石門,伴隨著嘶啞的聲響緩慢敞開之後,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豁然開朗。

    最初走進通道時那清晰地壓抑感,瞬間消散不見。

    站在通道的這端放眼望去,古老而沉重的石門的後麵,竟然是有洞天的一個奇異場景。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掏空了山腹所建造的,巨大讓人感到自己無比渺小的巨大的一個廳堂。

    光芒璀璨,鬼斧神工,光華奇特到無法形容。

    這便是末雪國的最高統治者,末雪聖女一族,格素烏雅家族的最為神聖的地點的所在。

    相傳,隻有現任聖女和聖女的正式繼承者才被允許入內。

    腳下是晶瑩閃爍,光亮綺麗的巨大淺池,池水清澈透明,無風吹動。

    池水麵安靜的如同一塊巨大的鏡子,此池名為:

    星象池。

    頭頂,雕刻出一個巨大的穹頂,上麵鑲嵌了無數顆閃光的水晶鑽石。

    抬頭看去,那上麵星河燦爛,細碎的光亮還在不斷微小妙變化著的,此穹頂名為:

    星空圖。

    穹頂上,巨大的星空圖把它璀璨的光華毫無保留地揮灑在地麵上。

    那奇特的角度使他與地上的星象池兩兩交相呼應。

    他們二者相輔相成,在特定的一個角度下,可以其妙地做到重合為一。

    再把視線慢慢滴拉回來,我們便看到了那個剛剛穿過幽暗深邃的通道,開啟層層石門,來到這個廳堂的人。

    也就是格素烏雅家族的現掌權者,已經在位七十餘年,如今已老態龍鍾的聖女,崆明。

    年老的崆明聖女,佝僂著腰身,身上潔白的長裙已經顯得非常不合身。

    赤著一雙幹癟的腳,腳腕上銀鈴已經有些發烏了。

    伴隨著她的腳步,發出沉悶而喑啞的聲音。

    那張布滿皺紋的幹癟的臉上,雙唇緊抿,目光依然犀利有神。

    她那一雙幹枯皺褶的雙臂,緊緊地拄著一根銀色的法杖。

    這根法杖的頂端,有五條像龍一樣的琉璃異獸頭尾相交,桃心燈籠一樣圍繞著一顆巨大的紅色圓球。

    另有四條在圓球的頂端,彎曲成一個誇張的金屬裝飾。

    載著異獸組成的桃心燈籠邊緣,還綴著一條白色的水晶珠子的流蘇。

    聖女蹣跚著腳步,拄著法杖,一步一步零碎的步伐回蕩在空曠的大廳裏。

    法杖上的水晶流蘇簌簌作響,與腳上的鈴音形成一段其妙的樂曲。

    崆明聖女就這樣步履蹣跚地拄著法杖,走向那一池泛著淡藍色幽光的星象池。

    來到池邊,拄著法杖費力地穩住身體。

    她右手顫抖著用力撐著法杖,把身體的重量壓向拄著的法杖。

    許久,似乎是在積蓄著身體的力量。

    左手哆嗦著伸出來,舉在半空中,緩慢地捏了個法決。

    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用盡全身剛剛積蓄起來的氣力,發出一聲清喝。

    頃刻間,隻見她麵前原本平靜無波的星象池上麵突然猛地卷起一股狂風。

    狂風肆虐著,如同一隻失去控製和舒服的洪荒猛獸,帶著席卷一切的力量,向池水四周擴散而來。

    站在池邊的崆明聖女,迎著麵前席卷來的狂風,壓抑地喘息著。

    一頭垂到腳跟的銀色長發,在這陣狂風中隨風起舞。

    與此同時,崆明聖女手裏死死拄著得法杖上,紅色圓球光芒瞬間大盛。

    再看穹頂上,一束束銀色的光芒從大廳頂部的那片璀璨的星空圖上,零星散布的星子上滑落,飛速投射到地上的星象池上。

    一顆接著一顆,由少到多,由快到慢。

    遠遠看去,就像是在天地之間下了一場盛大的流星雨。

    從大殿的穹頂到池水的水麵,仿佛拉開了一道道銀色水晶珠簾。

    銀光穿堂而過,連接天地,由快到慢,由多漸少。

    直到從穹頂的星空圖上如銀色直線般穿插到地麵的星象池上的銀色細線光芒消失殆盡。

    星象池瞬間藍光爆滿,巨大的星辰圖樣閃爍著光芒,如同被點燃了一樣,雄渾壯闊地亮了起來。

    站在星象池邊的崆明聖女在這片雄渾壯麗的景色中一動不動,穩穩抵住自己手中的法杖。

    任自己的長發在風中肆意地翻飛,而她的兩眼卻緊緊看著地麵上的星象池。

    隨著銀線的消失,剛才刮起的風也慢慢停了,池水也逐漸恢複了平靜。

    隻見此時的池水之中,有一塊燦爛的區域中,大約十餘顆光芒閃亮的星星正在慢慢滴遊動著。

    而在這個區域之中,憑空冒出五顆光彩各異的璀璨星子。

    一瞬間,顏色從淡淡微光,瞬間變做刺眼的存在。

    聖女盯著那正刺眼地閃著光芒的五顆星子,喃喃出聲:

    “五星突現,原本固有的星際軌道即將大亂。亡者不亡,王者不王。這天下,隻怕是要變了。”

    聖女艱難地念出這句話之後,狠狠滴深吸一口氣。

    蒼老的麵容瞬間變得異常嚴肅,目光變得無比犀利。

    深吸一口氣,奮力地執起法杖,向著星象池遙遙比劃了一個奇特的符號。

    瞬間,星象池光芒暴漲,池麵也如同煮沸的熱水一樣,翻騰洶湧。

    遠遠看去,像炸開了一池金蓮華光。

    然而,這炸開的金光卻在光芒大盛之後,逐漸慢慢歸於了暗淡。

    池水由翻騰不息也逐漸慢慢平息下來。

    波浪平息之後的池麵,如同鏡麵一樣光滑透徹,卻在其上清晰地顯現出一隻巨大的白色狐狸。

    這隻狐狸安靜地臥著,閃光的白色毛發根根熠熠生輝。

    她輕眯著一雙好看的眼睛,那張雪白的尖嘴倒三角臉上,是一臉說不清的倨傲神情。

    突然。

    池水猛然泛起一陣動蕩不息。

    就像池水中突然出現了猛烈的地震波。

    而那映在池水中的璀璨光芒和巨大的白狐圖像瞬間退卻,隨著池水水麵振波的慢慢消散,逐漸暗淡成了一池幽藍的水。

    乍看上去,清澈安靜的池水水麵與普通池塘再無兩樣。

    而此時的聖女已經耗盡了所有艱難積蓄起來的體力。

    整個老態龍鍾的身體都像瞬間被抽走了力氣一樣,虛脫無力地靠在了唯一能夠支撐她身體的法杖之上。

    側過頭,聖女有些失神的目光遙遙地眺望著東,微微有些偏北邊的方向。

    似乎,透過那厚實的殿堂牆壁,跨過那崇山峻嶺。

    在那目光難以企及的地方,有著什麼在無聲的召喚著……

    聖女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山萬水,抵達了那心中所想的地方,於是,她輕輕滴動了動嘴唇。

    似乎隻是念給她一個人聽一樣滴念叨著:

    “是她嗎?是她回來了嗎?是她吧,一定是她回來了……”

    沿著聖女目光遠眺的方向無限延伸出去。

    山嶺之後是無盡的幻海沙漠,在那幹枯燥熱的沙漠的另一邊,便是人聲喧鬧的富強國度。

    那個方向。

    越國,京城。

    ……

    同一時間,在九川東大陸北部,存在著一個戰鬥民族,彪悍的淩國。

    淩國在東大陸上,屬於大陸的最北端,大半個領土都在海拔高聳的滄山上。

    如此靠北,有如此高海拔的國土疆域,使得這個獨特的國家氣候相較於其他國家而言更顯得偏寒。

    就在這整片九川東大陸都被炎炎夏日兜頭籠罩的時候,淩國這裏卻依舊是一派難得的清涼舒爽。

    作為淩國首府都城的九雲都,那建築氣派巍峨的高大宮殿,就聳立在茫茫滄山的腳下。

    巍峨的殿宇之上,那些飛揚翹起的屋簷一角,就像是一副倨傲的眉眼。

    高高滴站在山腳上,乜斜著眼睛,冷冷地用目光狠狠蔑視著南邊遠方的敵國。

    淩國特有的華貴奢侈的建築風格,霸道逼人地彰顯著淩國曆代帝王國主的不羈與狂傲性格代代相傳。

    以其生生不息之勢,造就著霸氣威儀側漏不止的國家風氣。

    此時,就在鄰國的皇城中央,九雲都宮殿的正殿之上。

    流金幻彩的王座上,鋪著一層雪白的動物皮毛製成的軟墊,軟墊上是某種動物小塊的,被打磨的光滑圓潤的骨骼碎塊穿起來的骨質涼席。

    年輕的淩國太子爺身著白色燙金暗紋的便裝,滾著金邊的外裳鬆垮垮地隨意穿在身上。

    潔白的靴子也被扔在了一邊。

    支著一條腿,淡金色的錦襪踩在王座的骨質涼席一角上。

    整個身體歪歪扭扭地半躺坐在王位上,懶洋洋地舉著一隻胳膊把手裏拿著是的果子,很別扭地往嘴裏送。

    在他背後的屏風上,那一隻九條尾巴風中淩亂,張揚跋扈地齜著尖牙的潔白惡狼,霸氣豪放地仰天長嚎。

    與王座上太子的離奇扭曲的畫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太子爺一頭如銀絲般光華閃亮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腦後,沒有束冠,也沒有紮起來。

    隻是那麼隨意地披散著,就像洗過澡馬上要就寢了一樣。

    一雙微微輕眯的眼睛給他那張邪魅的臉,增添了幾分玩世不恭。

    此刻這張邪魅的臉上五官都處於一種鬆散的休息狀態,也看不見臉上有太多的表情,更看不出他有什麼不良的情緒。

    這種狀態,我們經常稱之為“麵癱”。

    大殿之上,麵癱男子的右手邊一排的首座,此時正端正地坐著一個跟麵癱男子年紀相仿的另一個銀發男子。

    這個男子相較大殿主位上坐著的麵癱男子,可就正常多了。

    至少人家規規矩矩地用金冠束了發,看起來還像個走親戚,麵見聖上的出行打扮。

    此時正微微伏著身子,腦袋向前伸著,輕聲地跟主位上那一坨麵癱問話。

    “殿下近來一直悶悶不樂,滿朝大臣對此也是十分關心。可是因為這次選進宮來的美人們,不合殿下的心意嗎?”

    像一團抹布一樣被扔在主位上啃水果的麵癱太子爺聽了這句話,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看到太子爺這個表情,首位上的男子了然地點了點頭,立刻積極地提議道:

    “啊,原來是這樣。前日我聽國師曾說,天象有異,南邊天空隱隱有紅雲遮天之勢,預示越國將有絕色紅顏降世。那麼就請太子允我等出宮去越國幾日,為太子在越國覓得佳人再來獻予太子,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啃水果的麵癱太子爺滿意地頻頻點頭。

    “額,太子您的意思是……?”

    首座上的看著太子這含糊的表達方式,一時有點兒摸不清頭腦。

    金冠男子不禁皺了皺眉,輕聲地開口詢問。

    啃水果的那位麵癱太子爺拿著果子的手突然頓了頓,含糊著聲音,口齒不清地模糊道:

    “是是是,知道了。王叔,一切由你安排。去吧去吧去吧!”

    “是,謹遵殿下旨意。”

    首座上的金冠男子聽到太子殿下這麼說,馬上領了命令,立刻站起身。

    先是對著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這才規規矩矩地退了幾步,轉身走出了大殿。

    於是,就在金冠束發的男子剛剛邁出大殿,他的的銀色靴子鞋根剛剛離開門檻的那一刹那。

    從大殿裏麵突然一枚果核炮彈一樣,激射而來,精準地射在門檻上。

    隨後,隻聽殿內暴喝聲聲,月光之下,震得整個大殿都顫了三顫:

    “去他球的越國!去他球的美人!去他球的王叔!就大我一歲,天天占我便宜!”

    剛剛走出大殿的金冠男子幹脆地無視掉太子殿下在大殿裏的聲聲爆喝。

    在大殿外麵的台階上,背靠宏偉的殿宇,迎著皎潔的月光附手站立。

    抬著頭,微微蹙起眉頭,遙遙地看向南邊的方向,默默不語。

    而在他身後,一個身著護衛軟甲的男子身型利落地跟上來,在金冠男子身邊迅速跪下行禮,幹脆利落地回報道:

    “殿下,車馬已經準備妥當。”

    金冠男子聽著麵前的護衛的回報,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遠眺的目光,看著身邊跪著待命的護衛,朗聲吩咐道:

    “好,準備出發。”

    “是!”

    護衛脆聲領命退下。

    金冠男子再次抬頭,目光看著那個方向,輕歎一聲。

    南方,越國。

    ……

    再換個地方。

    東陸東部海上,出雲國,應璿門。

    應璿門後山,清淨明澈的月光照耀下,一名年輕的應璿弟子正在沐浴著月光,迎著清涼的山風瀟灑舞劍。

    清冽的月光如開啟了一壇美酒,清冽的酒香把一切浸泡得微醺微醉。

    舞劍的年輕男子身影利落,起落之間將劍花挽得如行雲,如流水。

    “徒兒。”

    一聲呼喚,從他身後的不遠處傳來。

    舞劍男子應聲挽了個劍花,穩穩地收招定勢。

    一回頭,便看見自己的師父向著他款款走來。

    他的師父,名為傾城木離,乃是應璿門千絕峰的峰主。

    此時,一身飄逸的白袍,縷著迎風四散飛揚的胡須,邁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年輕男子連忙躬身行禮。

    “見過師父!”

    矮個子的傾城木離雖然年老,但身形卻絲毫不見佝僂。

    隻見他微微點頭,伸手從懷裏套出一個小物件,遞給愛徒,輕輕滴對徒弟說:

    “徒兒,你拿著這個。連夜下山,去西邊越國找人問問這是什麼材質,哪裏的人常用。”

    青衣男子恭敬地接過小物件。

    放在手中,借著月光一看,立即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師父,這是?這是今日偷襲我門的刺客所用的暗器?”

    老者微微閉目,輕輕點頭。

    隨後,睜開雙眼,目光熱切地看著愛徒,慈愛地道:

    “事關重大,你還是趕緊替為師跑這一趟吧。”

    “是!徒兒這就上路。”

    說完,青衣男子立刻半跪抱拳行禮,拜別師父,匆匆上路。

    徒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白袍老者卻久久未動身形。

    迎著山風負手而立,卻扭頭看了看出雲山主峰的方向。

    擔心地輕聲低喃:

    “門主今晚使用的禁術,耗損過度。未來很長一段時日都需要閉關修養。隻是……”

    傾城木離把目光轉向了徒弟離去的方向。

    “此行易惹紅鸞劫,徒兒可要小心啊……”

    傾城木離看向的方向,正是西方的,越國。

    ……

    那麼把目光放到所有人都矚目的那個方向,東陸各國中新部位的越國。

    越國京城的皇宮裏,設施考究奢華富麗的凝香大殿上燈火通明。

    “嘩啦——”

    一陣茶碗擲地的清脆聲音赫然的響起。

    “滾——!”

    隨後,一個高亢嘹亮的女聲爆喝,瞬間響徹整個皇宮上空。

    “市井賤民,竟敢如此愚弄本宮!”

    爆喝之後,女聲的憤怒值迅速爆表,嗓音更加高亢嘹亮,顯然憤怒至極。

    “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嚶嚶嚶……”

    女聲轉而淒婉地伏案大哭,聲憾四方。

    大殿負責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從殿內一直到殿門口,稀裏嘩啦地跪了一地。

    金光燦爛,設施考究的殿內,粉色的紗帳承塵隨風搖曳。

    精巧的銅製長脖子鸞鳥香爐裏燃著嗆人的熏香。

    一地宮女伏在地上,鼻子尖貼著地毯,大氣也不敢喘。

    主位上,一個粉色宮裝的女子,挽著同色係的宮紗,正伏在案幾上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

    諸位有所不知。

    這位主子,可是皇上最最最最寵愛的如妃娘娘。

    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了這位娘娘?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聽說前幾日,越國京城西市某個乞丐紮堆的破爛牆角,突然出現一個潑皮無賴說書的。

    長相其醜無比,年紀不大,知道的確是不少。

    從末雪聖女桂冠上有幾顆珍珠褪了色,到宣國老神獸嘴裏有幾顆虎牙開了裂。

    從乾甄皇帝一晚上需要同時寵幸幾位美女,到淩國皇家叔侄二人惺惺相惜實乃斷袖。

    從西南五族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早晚起內訌打起來,到洛依女帝其實是個三歲小娃娃。

    一張歪斜的大嘴,噼裏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樣,隻要有人打賞,隻要給的錢多。

    不會哪裏,咱點哪裏;想聽哪段,咱說哪段。

    這不,前日一篇名為《一條褻褲引發的血案》的話本,讓京城居民極為推崇。

    話本裏傳說這如妃娘娘乃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妖,如今聖上如此寵幸她,日後必將行差踏錯,亡朝滅國雲雲。

    那位說書先生,還好心地提點大家,這是皇城之內如妃娘娘的不傳閨中秘聞,隻願小範圍傳播即可。

    可惜,好事從來不出門,壞事一向傳千裏。

    僅僅一天的工夫,這個隻“願小範圍傳播”的話本便以N種版本在市麵上迅速瘋狂流傳。

    端莊大氣,飄在雲端的寵妃娘娘一夜之間成了民眾茶餘飯後的談資。

    宮內那位一向重視聲譽的如妃被氣得葵水提前了半個月。

    不過,娘娘也沒白鬧,這不。

    終於得到皇帝首肯,明日一早便去捉那造謠生事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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