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19 更新時間：17-04-07 10:09
元妃和托蘭在屋內沉默多時，窗外的畫眉鳥叫的著實讓人心煩，托蘭看元妃皺著眉，走到外間吩咐宮女將廊下的畫眉移走。
“你倒是怎麼看？”元妃眉頭不抬的問轉身進來的托蘭。
“這。。。這怕是要看皇後的意思。”托蘭諾諾道。
“哼！看她的意思，她的意思還不清楚嗎？”元妃修剪的無懈可擊的指甲輕輕劃著瓷杯的邊沿道：“你也不是新進宮的時候了，這還看不出？皇後為何不遣貴妃偵辦此事？偏偏選擇我來挑這個屎盆子？”
“姐姐是不是思慮過了？也許。。。也許不是因為。。。哎。。。這也多少年前的事了，姐姐和我宮廷沉浮，不過也是浮萍隨水，但求方寸之地謀生，皇後就是這後宮的天，豈容你我二人思奪定律，當年娘娘若是不從她的意思，隻怕娘娘也難熬今日時光。”
“托蘭，你想簡單了。。。”元妃憂慮的看著窗外一方天井，眉頭皺的更深。
“元妃娘娘難道不是指當年我們受皇後指示，陷害那個小國才人的事？”托蘭疑道。
“小國佳麗？那個才人？嗬嗬嗬，托蘭，沒那麼簡單，就這個才人你知道皇上派了多少人查都沒有出處嗎？她自盡那日扔下的《禦蟲花》。。。”說道此節，元妃後頸一陣寒冷，不由哆嗦了一下，當年慘死的才人血流蜿蜒，猙獰麵孔又一次如同這些年的噩夢一樣再次閃現腦海，元妃心底升起深深的恐懼，元妃也再次回憶起從故國遠嫁前父皇臨別前與她說與的那些話，當時自己並未明白，隨著歲月遞進，故國變遷，父皇離世以及之後種種，元妃忽然覺察到了那種迫近的危險，托蘭自然不會知道，這是她們故國的一段秘密往事。
北額皇帝齊永此刻也正和皇後榮芷坐在曜光殿中。
才下早朝，榮芷就氣急的拿了一部撕毀的《禦蟲花》來找齊永，一臉的陰鬱沉悶，將昨夜重陽殿宮女慘死一事以及元妃回來稟報細節向高宗齊永一一敘述了一遍。
曜光殿內隻有齊永和榮芷兩人呼吸相聞，齊永聽著榮芷不規律的呼吸聲翻看了眼前的《禦蟲花》幾不可聞的輕輕抽了口氣。高宗齊永親政已有十五載，深諳帝王之道，後宮即前朝，前朝即後宮，帝王無家事，平添些爭風吃醋亦不過分，如果詳加利用還常有驚人之效。齊永圈外看圈內後宮這些事多半是逃不過他的眼睛，但若不妨礙他的大事，榮芷所為多半他是支持的，從多重利益考慮，榮芷家族是目前以及將來還需要最多指靠的，至於後宮死個把女人又有何關？關鍵是她們的死會不會威脅自己，威脅皇權，齊永知道榮芷此刻氣為何不順，早十年就知道，這個他不關心，當年沒有點破的事，何必現在深究，齊永有更大的，更迫切的事要處理，比如麵前這部《禦蟲花》。
“你剛才說元妃說書是位置和書都不對？”齊永緩了氣息問道。
榮芷低頭思慮了一下點點頭道：“臣妾確實聽她這麼說的。”榮芷這點頗得齊永看重，知道大體輕重，榮芷多半也有女人的弱點，可大事上還不至於糊塗，不負榮芷家族培養多年，傾力送她坐上皇後的位置，這許多年來沒敢耽誤過齊永大事。
“嘿嘿，她倒是有見識。”齊永陰陰的一笑。
“陛下，陛下的意思是？”榮芷喉頭一滯。
齊永手頭一揮，榮芷剛要再說，幾條黑影從梁脊竄了出去，齊永揮退了暗衛。榮芷當即啞了口，她預感到齊永與平時不大一樣。
榮芷看到齊永向她招了招手，榮芷快步走到齊永旁邊站定了，心中甚為忐忑，實在不知齊永到底要跟她講些什麼，隻是多年夫妻情分告訴她，齊永要講的絕對是一個有震懾力的秘密。
齊永先是用陰鬱的眼神細細端詳了榮芷，榮芷的鼻翼兩端不由就見了汗滴，齊永一哼道：“哼，還知道怕。”齊永手一頓，製止了榮芷要辯解的話，繼續道：“朕且問你，當年你懲治那個摔死的小國才人僅僅是爭風吃醋，還是另有人指使？”
“啊！陛下，這。。。這不關臣妾的事，其實當年細查應為，應為元妃所為。。。苦於臣妾未能有真憑實據，一直。。。。”榮芷雙膝一軟跪在當下。
“元妃？哼，你以為元妃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你若不指使元妃，元妃就不那麼幹了嗎？”齊永蔑視的看了一眼腳下的榮芷道：“朕再問你，你可知這部《禦蟲花》何來？”
榮芷一味搖頭不止，匍匐地下，今日的君王龍威稅利，榮芷平時遠不是如此，不知為何今日的齊永讓她感覺到一種森冷的恐懼。
榮芷不敢抬頭，自然看不到齊永越來越黑的臉，更是難以揣度齊永所想。齊永也是心裏巨浪翻天，到底當年榮芷是否受家族指使，這件事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呢？齊永從龍椅上盯著身軀稍有抖動的榮芷，沉默了。
榮芷走出曜光殿很遠才緩過神來，她不由回身往了往曜光殿，曜光殿簷角高卷著，十年前那個披著錦色披風的身影依稀在上麵看著她，細細看著她的臉說：“害人之人終有一報。。。”榮芷感到有些惡心，那個才人從進宮時就是個禍害，妖媚惑主，最另榮芷難以忍受的是她那雙眼睛，仿佛看的穿她的心思，她的恐懼，那種無視她權利的嘲諷。當年元嬪不過仗著她的父親在齊永當今聖上奪位時供財出力，將齊永從眾多兄弟中推上了寶座，否則一個區區小國的公主送到北額來能算得什麼，還不如北額幾大家族的貴戚有分量，封嬪真是造化了。想來也是自己父親高瞻遠矚，從皇子中看中了齊永，將自己終生托付，可畢竟當年皇權之下，不留餘地豈不自斷生路，父親狡兔三窟，幾方拉攏，變了幾變的後招為榮芷家族思謀又思謀。她是家族的指望，藐視她的威儀，她豈能放過，正好拖了元嬪下水。也算元嬪機變，事情做得倒是天衣無縫，又對自己俯首帖耳，從不造次僭越。。。宮裏的女人常換常新，為己所用也是留得元嬪的意義所在。
當年事畢，榮芷依稀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又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除了那種不踏實的感覺，這流言蜚語本就是宮廷裏的語言，榮芷分辨這點的本事還是有，可今日皇上的意思明明是當年的事情遠非自己所想，這可讓榮芷有些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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