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08 更新時間:17-04-25 23:09
林商在開會,秘書冷冰冰的叫我在辦公室裏等。
他會開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下班了我都沒看見林商。
當我在他的辦公室裏呆到晚上12點的時候,這一層樓忽然燈全都滅了。
幸好我靠在落地窗旁,窗外的街燈,車燈,宛若是一丁點的慰藉。
我終於在淩晨一點的時候,等到了一身酒氣的林商。
我不喜歡喝酒的林商,因為他不是林商。
“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沒有說話,林商轉身開了燈,我才開口,“你給的自由,有多大?”
我想知道範圍,想知道定義,我不想在我以為自由的時候又被繩子拉了回來。
林商看著我,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靜深邃。
“你想要多大。”
何律死了,林商要放我走。
“你不要林家大業了麼?”我問他。
林商忽然就扯起了嘴角,坐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
他沒有回答我的意思,那我就當他還想要。
我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林商注意到我的舉動的時候忽然僵住了身體。
“你幹什麼?”
我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脫下自己的上衣,當我要脫下裙子的時候,林商按住了我的手。
“林徵,你幹什麼?”
“把我欠你的還給你。”我抬起頭仰望著,這個曾經讓我奮不顧身的人。
我推開他按在我手上手,脫下了裙子。忽然大腿內側傳來一絲疼痛,我分開雙腿,看到了林商印在我身上的印記。
那是個“商”字,與我當日送他的項鏈如出一轍。
我能感覺到林商也在看著那個字,他的氣息漸漸地不穩,就像那是我偷偷溜進他的房間的時候。
這時候林商和那時候的林商好像。
現在我才知道,我一直以為的林商是假的,是一個沒有愛恨,沒有喜怒的林商。
“隻做一次,如果我懷上了你的孩子,我們就結婚。”
林商看我,“然後呢?”
“然後,”我也看向他,“你讓我把孩子打掉,我們分道揚鑣。”
林商嘲諷的笑起來。
“林徵,你不配讓我碰你。”
他的笑聲和他的話語,讓我渾身冰涼。
也可能是窗子沒關好,我忽然覺得渾身都是冰渣。
“把你的衣服穿起來,別讓別人看到林家大小姐居然是這一副模樣。”
今早下樓的時候林商已經出門了,吃飯的時候李叔問我要不要回英國繼續我的學業。
“當初林先生為您保持的您的入學記錄,現在去辦理的話很快就能繼續學習。”
我沒回答他。
晚上也沒有見到林商,我在飄窗上等,整夜都沒有人將我抱回床上。
我又開始失眠。
然而這次我沒有任何辦法將自己陷入睡眠,每次想起林商我的大腦都越發的清醒。
今晚我沒有選擇在房間裏發呆,我下了樓以後發現李叔還坐在客廳裏,他見我起來了立馬掐掉了手上的煙。
“小姐。”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裏,我隻說,“我要出去。”
一個成年人還不會開車,這才是我要麵對的問題。
李叔吩咐人把車開了出來,問我要去哪裏。
我報出一個地址,李叔略微麵帶難色,最終還是讓司機開了車。
同樣是煙花之地,這卻是女子進不去的地方。
門童要攔我,看到我身後的李叔後卻恭恭敬敬。
“林先生已經把這裏買下。”
我忽然從默然變成了恐懼。
我站在門口,“李叔,我要見一個人。”
李叔為我打開門,“小姐,先進去再說。”
我沒有進門,因為我不確定我要見的人,是否還在裏麵。
李叔沒有多說,在門童耳邊吩咐幾句,幾分鍾後便出現了一個高挑的男人。
他看到我,驚訝之盛之後是嘲諷和苦澀。
我不知道他也會有至多變化。
“林大小姐,好久不見。”
柳育如此喚我,讓我渾身冰涼。
當初在林商那裏吃了鱉,我就忽然發現比其他煙花之地更好的地方,發現了比那些男男女女更好的柳育。
他告訴我如何去引誘林商,如何反客為主。
我每每聽了他又黃又好笑的方法後在床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柳育在那時就會怒斥我,“你個崽子,我教你你還不聽。”
那時沒有人敢這麼喊我,這麼喊我的即便是朋友,路人,近親,都失蹤了。
父親就是這樣,他要營造一個我同這個世界與世隔絕的假象,讓所有能夠親近我的人都遠離我。
柳育走了出來,關上門,“這裏不符合林大小姐的身份,您已經見到柳育了,那柳育就先行告退。”
字句文縐縐,仿佛清劇中毒。
柳育有意同我拉開距離,我卻發現他的手,一把抓住。
“疼嗎?”
柳育一怔,竟沒有回話。
他修長而又美麗的雙手,他曾說過多少男人為這雙手甘願為他拋金擲玉,如今卻隻剩下八指。
柳育抽回自己的手,“心疼?”
說完後他似乎覺得自己逾越了,將手揣進自己的口袋。
他的焦慮十分明顯,他的臉已經不再是玩味的玩世不恭。柳育從前雖然不羈,卻圓滑世故,處事成穩。如今卻步履維艱一般,在我麵前一步都不肯多走。
我轉身,“以後我不再找你。”
柳育在我身後,沒有回話。
“李叔。”
李叔被我這麼一叫臉色很不自然,他的反應讓我很不自在。
“小姐。”
“父親真的死無葬身之地麼?”
李叔果真被我這話嚇了一跳,趕忙從副駕駛轉了身過來,“小姐,老爺可是好好地葬在墓園裏的。”
原來那女人騙我。
然而我居然信了。
或者,“我能去看看麼?”
我不相信墓園裏葬著的真的是我的父親。
偌大墓園,隻有一碑。
我以為梟雄死於叛變,多少會有些蕭條。
我不是覺得父親不值,而是在嘲笑這些大動幹戈的人。
“李叔,給我一把鏟子。”
李叔遲疑了片刻,“您要做什麼?”
我踩在碑後綠油油的草坪上,“開棺驗屍。”
無論李叔再三推諉,當他看見我跪下用雙手拋開草皮的時候,無可奈何去拿了一把鐵鏟。
一邊挖,我一邊聽見他在打電話。
我才挖了不到一米,林商來了。
他沒有立馬問我話,我卻開口了。
“你給父親下的葬?”
林商回答,“是。”
我便繼續著我的開棺大業,空氣中涼涼的,仿佛要將我的汗水凝固。
李叔終於忍不住,“小姐,你何必驚動老爺!”
他說的仿佛我不知何為孝道,何為倫理。仿佛我驕縱蠻橫,不可一世。
我沒有理會。
“小姐!”
我默默地挖著,忽然有人拉住我,是一臉憂慮的林商。
我狠狠地甩開他。
林商站在我身邊,看著我費力的揮動著鐵鏟。
天邊出現淡淡的魚肚白,刺眼,而又冰涼。
伴隨著日出的第一縷陽光,我終於將棺槨上的塵土都揭去。
我已無力再撬開棺槨,卻不能求助任何人。
我在棺槨上趴了一會兒,有人便要抱我起來,我猛地轉頭,對上林商的雙眼。
他以為我累了,要睡了。
而我隻是在休息。
我掙脫他的雙臂,忽然就有了力氣。
“林徵,你回去。”林商開口,聽上去像是命令,像是忠告。
我卻沒有理會,奮力一推。
其實看到空蕩蕩的白色時我沒有驚訝,因為父親已經逝去太久太久。
這三年我逃得多麼暢快淋漓,每夜以藥度日才能睡下三四小時。
林商在我身邊,一言不發。
我翻身進棺,躺了進去。
“小姐!”李叔哽咽出聲。
我幾乎是一瞬間就哭喊出來,淒厲的尖叫在廣闊的墓園中回蕩著,仿佛我是一個今日才喪父的孩子。
哭喊越是淒厲,我便覺得自己的意識越是飄忽。
我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卻無法阻止見到這樣結局的我如何暴走。
我感謝林商給我的自由,每自由一分,我就多一分曾經逃避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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