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54 更新時間：17-09-12 11:10
包公一夜沒有睡好覺，早晨起來還暈暈乎乎，腦袋發沉呢！他算了一下，來此已有五天了，升堂審案共三次：一審葛兆明，二審邱小乙，三審餘得利。都沒有達到予期目的，對勘破賑糧失盜一案都毫無作用……包公心情懊喪、煩躁，叫馬漢陪他出去轉一轉。出了門，往哪邊去呢？對，出北門，去看看侄女二風和嫂娘。他命馬漢去縣衙牽兩匹馬來，自己一人緩步往前走著，一邊走著一邊想起自己離家時，二鳳正牙牙學語，如今她都生孩子了，難怪嫂娘頭發都灰白了嘛！回憶起嫂娘對自己的撫養照看，而自己至今未作任何報答，想起來，愧疚之心油然而起。這時，馬漢牽著馬自後麵趕上來，二人騎了上去，迪迪而行。至北門時，馬漢指著不遠處的小土地廟遺址，向包公講述前天他在此偵查時一些趣事，講起老蔫和邱小乙……出了北門，坐在馬上放眼望去，天高氣爽，一片遼闊。馬漢又換了話題，講起他的家鄉，他童稚時如何……可聽不到老爺答腔，側目一看，老爺又在緊鎖眉頭，琢磨事兒呢！好半晌，包公都是坐在馬上，一語不發，一動不動，隻是信馬由韁地走著。忽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回去！”馬漢還在瞠目茫然間，包公已撥轉馬頭，揚鞭打馬，一溜煙似的往城裏馳去，直到寓所門前，包公離鞍下馬，把韁繩拋給馬漢，才說：“請主簿先生過來，我要重審邱小乙。”
原來，包公方才在馬上將邱小乙案情又從頭捋了一遍，發現疑點很多，破綻重重！
首先，邱小乙以前曾多次同老蔫有過雞奸行為，並受到乃兄嚴厲教訓。如果他悔恨自己，厭棄這種勾當，則應不再與老蔫來往，為何還隨他於黃昏之時去無人之處呢？難道他刁；知道老蔫正是假此熟路故轍，發泄獸性嗎？知道，還去。這就表明邱小乙自己也願意舊夢重溫，那麼，為什麼到時又嚴加拒絕，以至傷人斃命呢？此其一。
其二，從屍體及褲上殘留的精斑來看，老蔫該是淫欲已遂；可按邱小乙所述，老蔫並未得逞。前者有精斑為證，後者隻是單方麵口述。很難沒想，是在雞奸當中，邱小乙不甘受辱，抄起磚頭砸死老蔫的。因為當時他趴在地上。胳膊無法翻轉過來；更無法砸在老蔫後腦殼上。更難設想，他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若真的一直極力反抗，而對方還能如願？這是最不能令人相信的。那麼，最大可能就是邱小乙被雞奸之後，致老蔫於死命的。事情既已過去，為什麼還要：降對方砸死呢，與其相信是報複，不如相信是出於某種要求沒有達到，更為合理。此其二。
其三，按邱小乙說，他去倉廩是找他大哥要點錢花，可後來再也沒提此事。看來，這錢要不要兩可呀。而黃昏前後，正是他侍候吃飯，打開水最忙的時候，他寧可豁出受責備，也要去倉廩一趟，那就表明是有急事，必去不可，才合乎道理呀！能不能設想，他就是特意去找老蔫的呢？如果是這樣，那後麵一整套活動，都是邱小乙安排的了。
……
審訊仍是在包公寢室的外間屋進行。主簿一人筆錄，四名衙役侍立兩旁，，在包公不可辯駁的嚴密推理下，邱小乙被問得張口結舌，無話答對。到最後，不得不承認，去倉廩本意就是去找老蔫的。因為大哥最多給兩吊銅錢，還賭債遠遠不夠。老蔫引他去小破廟時，他也估計到了對方又想幹那事兒。果不其然，老蔫提出來了，他要老蔫給他十兩銀子，老蔫已急不可待，連連點頭答應了，哪知事後又抵賴，他覺得受騙了，一上火，抄起磚頭砸去……”
“胡說！”包公——拍驚堂木，喝道：“你三番兩次哄騙本官，難道真的不要腦殼了嗎？這三年來老蔫就是不吃不喝，也存不下那麼多錢呀，這，你是明明知道的，怎麼可能問他索要十兩銀子呢？再說，你是什麼時候賭錢的？把你欠債的人名一個個講出來，我立即派人前去核對，若有不實，邱小乙呀，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邱小乙吭哧半晌，也說不出來，低下頭去，忽聽老爺高聲喝道：、“大刑侍候：”四名衙役凶狠狠地來到麵前，就要動手，他哧得忙叫：“我招，我招！”
從邱小乙那為難的樣子，下狠心說的勁頭兒來看，這次他確實招供了真情。他說：“我小時候不懂事兒，被他哄弄了，這兩年來，越想越恨，總想報仇。那天我就去找了他。也是他該遭報應吧，老天爺給’了這麼個好機會，我，我就下手了。我知道，這是予謀殺人，怕要償命的，就編謊話……”
“我來問你，既然你不甘那種侮辱，並為此要尋老蔫報仇，為什麼還由他雞奸一次呢？”
“這，這是……我知道他每次幹完了那事兒，都像是散了骨架似的，渾身沒勁兒，眯合著眼歇一會兒，這不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嗎？不然，我怕不如他力氣大，治不了他。”
包公認為，這小於講的仍然不是實話。他一定還有更重大。更不可告人的事兒。可一時又指不出他的破綻……
正在此刻，包冕腳步蹣跚他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去追！那個餘……餘什麼，糧商，越獄跑了！”
“啊？”包公一驚，問：“什麼時候跑的？”
“剛跑不久．獄頭兒一稟報，我，立即下令，四門緊閉，將縣衙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挨戶搜查。”
包公揮手命將邱小乙帶了下去，並立即派張龍、馬漢及二名衙役，前去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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