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訣

正文  第66章 過往雨落

章節字數：3311  更新時間：08-06-16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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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長身薄唇輕顫，深邃眼眸緊緊望住我，一把將我擁入懷裏。這一抱仿佛過了恒古遠久，又仿佛是一瞬，我恍然清醒，猛然推開他道：“你在這裏作甚？快點回仲雲，我不想看到你。”

    語畢，我慌忙轉身，隻感覺仿佛一切來得太不真實，想盡快逃開來理清自己思緒。怎麼原本一直靜靜日夜守候著我的竟然是禛渙，他此時不是應該毒還未解呆在仲雲嗎？！不料，身後禛渙已經一閃身，擋住我去路。深邃眼眸微眯望著我，溫柔喚道：“欣愉。。”

    我抬上雙眸，放平聲音，淡淡說道：“你不該來此處，我同你的恩怨那日在庭殿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我與仲雲山莊也從此再無瓜葛，你現今應該呆在你的仲雲山莊，守住你的公主，而不是站在此處。如若你再不走，我便會喚人，到時料你是蕭禛渙也不一定能逃得出這玉鐸寺。”

    我故意不看眼前長身，他眼神微眯望著我，麵無表情。我見他無反應，硬握了下手，繼續說道：“上次是你僥幸，如今王爺知曉你在這裏，絕不會。。”

    禛渙俊美臉上沒有表情，隻是臉色愈來愈冰冷，淡淡說道：“我到想看看索洛極能將我怎樣。”幽深眼睛望著我道，“他將你從仲雲帶走這筆帳我還未同他算過。”

    “禛渙”我眉頭微蹙看著他，“索洛極不動你，我也會動你的。”

    他一怔，嘴角上揚道：“如若是你，看來我隻好束手就擒。”我遲疑了片刻，猛然抬頭道：“你知曉我沒有害仲雲？！還是你一早就知道了？”

    禛渙表情溫柔，深邃眼眸微蹙了下，修長手指來撫我額頭：“欣愉，別傻了。仍誰都知道，既然是西域的毒，沒有西域人的應允，怎麼會那麼快那麼巧有人帶著解藥第二日便來救了山莊所有的人。能問西域人手中那麼快要到解藥的人，除了你，還有誰？！更何況拿來解藥的人還機緣巧合地說自己截了夥人，手裏拿著仲雲山莊的總手令。”他眼裏滿是心疼，繼續道：“你第一日去我書房找總手令時，動過那支玉蕭，我就知曉了。”

    我全身一怔，原來禛渙每日都會去看那支玉蕭，他早就知曉我後麵所可能安排的事。包括那日月初我為大家做的紅豆沙，我詫異望著他道：“那紅豆沙，你是否早就料到會有問題？那你還。。”

    他俊美臉上，嘴角抿笑，溫柔看著我，淡淡說道：“我問過你幾次，你從未有真正回答過我，你同突鮮王族到底有何牽連。我想這次正好趁次機會，順水推舟能查清楚，你到底陷入的是何等處境。”說到這裏，他眉頭微蹙了下，繼續道：“隻是沒有想到，比我想象的要來的複雜。”

    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隻是怔怔望著眼前清冷長身，緩緩說道：“可是如若我的毒藥是真地想要你的命呢？”

    禛渙長身一怔，隨即嘴角笑意更加溫柔無奈：“既然是你給我的毒藥，即便是真的，我也隻好甘之如飲。”“禛渙。。”我心裏一軟，再忍不住往他溫暖懷抱靠去。他摟住我腰，磁性聲音緩緩說道：“給我毒藥也好，讓人傷我也罷。再不要說出，全當與我從未發生過，或者說忘記我這樣的話。”我恍然記起，白天在花苑靜池旁，同無忘說的話，不覺臉有些緋紅。我心裏想了想又抬頭望上他眼睛，眨著眼問道：“你此番出來，柔月怎麼辦？！”

    卻見禛渙眉毛一挑，嘴角笑意更濃：“這樣吃味，才像是我家欣愉。”我一努嘴，伸手便要朝他胸上打去，卻不料他沒有躲閃，仍由我著實打了個正著。我原本以為他會躲閃，手未知力，還是不大不小傷了他一下。他身子怔了怔，清咳了一聲，我心裏一緊。心想他傷定沒有好透，一慌卻對上他幽深眼睛望著我，輕蹙了下眉道：“欣愉，我和柔月當真已經過去，如今我同她隻有從小到大兄妹般感情。第一次在梅花林看見她，漫天花瓣飄落，柔月幼小身影穿著白衣站在那裏，像仙子般乍然出現。我曾一度迷戀過，心想著這一生希望為這仙子擋風僻雨，盡我所能讓她開心。隻是這終究是迷戀，當她那時突然決定離去去突鮮，我甚是不甘。我想她有朝一日能知道，我蕭禛渙一樣能為她實現她所要的東西。”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直到你的出現。我第一眼見你，竟然就有欲望想留你在身旁。你記不記得第一次在倚梅園，當我聆風指著你的一刻，我才發現當時那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好似傷著你，我的心便會抽痛。我當時惱你怎可以這樣輕易進入倚梅園，進入我執守了那麼多年的心境。我一直總感覺不管我怎樣，你似乎永遠都會像那日我傷了你後，你在青雲湖畔，清澈堅定望著我的眼神。”他突然自嘲一笑，抬頭痛楚看著我：“我是不願意承認其實是貪戀那些你在山莊的日子，見著你笑，我才知曉這世界可以有這般雲淡風清的幸福。不知不覺侵入人心，便從此拔不出去。那日梅林泉邊你曾問過我，是否愛你，欣愉，當時我不知怎樣回答你，我怕傷害你，怕對你不公平。後來慕容允楓來告訴我，他要娶你，讓我放你走，問我是否愛你。我無法回答，才驚覺這個問題我遲早都要麵對，雖然在這之前我隻內心固執地一直將你放在妹妹的位子上，希望你同澈一樣能陪我一生。隻是當時，你為了慕容允楓曾冒險拿解藥，即使不願意，我也必須問你的意見，因為你該幸福，你比任何人都更應該得到幸福。”

    說到這裏，他全身一怔，幽深眼眸滿是痛楚，手指緊握著有些泛白，繼續說道：“那日你去慕容允楓的民宅整整一日多，我也整整想了一日。隻要你願意留下，我便要用仲雲山莊以及我全部的下半生來讓你幸福，隻是那日我等到的是你微笑地同我說，你願意嫁去慕容山莊。還歡喜的問我討彤土堂做嫁妝，如若我不給，就當是那時梅林泉邊的救命之恩。欣愉。。我如何會不給你？倘若當時，你問我要的是整個仲雲山莊，我都會給你。隻要你開口。”

    我聽到這裏，眼淚再止不住，奪眶而出，怔怔望著眼前這清冷長身，過去種種在眼前顯得更為深刻，那時他的薄唇緊閉竟是他不知我置於何處，他如何開口。禛渙望著我，我分明見著有晶瑩從他幽深眼眸深處淡淡滲出，他緩緩說道：“欣愉，如若我當初知曉，你把自己放去突鮮，竟然為的是成全我和柔月，把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我絕不會讓你離開。傾盡我所有，也不會讓你這麼做。以後的兩年，我撐著便是因為你那日告訴過我，即使嫁出去的人也會回來。直到你離開，我才發現我連踏進暢吟閣的勇氣也沒有，我怕麵對這樣冷冰冰卻再沒有你笑聲的地方，我怕自己一旦踏進去，便再沒有力氣支撐。我當時便告訴自己，倘若再讓我看見你，我絕不會眼睜睜再看著你離去，除非我死。”

    “禛渙。。”我慌忙伸手去抵住他薄唇道，“不要這麼說，你知道我所做一切，隻求你平安。”禛渙一怔，深邃眼眸才緩和了不少，修長手指緊緊握住我，緩緩說道“隻是現今能要我蕭禛渙命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現。”語畢，我隻感覺這張俊美臉上，雖隻有淡淡微笑，卻是有攝人的魄力。笑得優雅，卻可能在無形間讓其餘人都再無敢忤逆，隻會在笑意間感覺冰冷攝人。

    “禛渙”我仿佛忽然憶起重要的事一般，猛然抬頭望著他道，“那你身上的毒呢？沒有索洛極的解藥，三個月內怎麼可能完全恢複，而且你來玉鐸寺，也不過我離開仲雲幾日。”語畢，我自己也更為擔心看著他。

    誰知他俊美臉上，嘴角又是無奈一笑，衝我溫柔說道：“沒事的欣愉，世上任何一種毒，隻要找對了方式排出體外，便不會有大礙。”我啞然失聲，所謂找對了方式排出體外，我慌忙拿起他手腕，他本有些躲閃，卻慪不過我。隻見那深紅色刀疤赫然出現在他手腕上，被我白皙的手握著，更顯得觸目驚心，一滴眼淚徑直滑過我臉頰落在傷疤上。他眉頭微蹙，伸手托起我臉頰，幽深眼眸望著我，眼裏夾帶著心疼與不忍：“欣愉，從今往後，我不要你再為我流一滴眼淚。”語畢，我仿佛要在這汪洋深眸中沉淪下去。

    那一晚，我終究是睡了個安穩。鼻尖是禛渙身上獨有的清香，我勾起嘴角，心裏有些責怪自己為何幾次站在無忘身前，卻從未發生過這種清香該是就他一人獨有。哪怕他帶著薄如蟬翼的麵具，也遮蓋不了他俊美臉龐。也許打一開始對著無忘就有一種莫名的依戀，也罷，我文欣愉一生總是折給了那人。我心裏念著，卻忽然心頭有一明黃修長身影印在心間，這一世卻仿佛要注定負了此人，不覺眉頭輕蹙。

    一溫暖手指輕撫我眉間，我扇動了眼睫毛睜眼，對上禛渙深邃眼眸，他低低溫柔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道：“隻是有些擔心。”

    禛渙眉頭緊蹙，幽深眼眸看不出顏色，片刻他緩緩說道：“為了索洛極？！”我不知如何做答，仿佛被他看穿一般，輕咬了下唇，頷首示意。禛渙修長身子還是怔了一下，幽深眼眸深不見色隻是緊緊望著我。隨即轉身，長身站於窗前。我望著他修長背影，不知如何喚他，也不敢喚，兩人在漆黑屋內又是長久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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