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始解君愁
章節字數：2110 更新時間：08-02-14 22:02
杜斬雲放眼看去，黑壓壓的弓箭如林，箭尖都對著自己，朗聲笑道：“這麼看得起我，在下還真要謝謝了。”抱起趙夫人毫無懼色，向門外走去。
門外那個仆人看到杜斬雲走來，手中握劍的手緊了一下，杜斬雲如視無物，徑直跨出大門，管家手一揮，仆人一劍刺了過來。這下帶著風聲倒是狠、快、準，隻是到了杜斬雲麵前便停住不動，因為劍尖被杜斬雲兩個手指夾住了。
輕輕一捏，劍尖已被拆斷，仆人的臉上汗水滴了下來。
他在江湖上已算是一流好手，沒想到連這一招也沒碰到杜斬雲半毫。杜斬雲回肘一掌拍去，卻是對著管家，管家兩手接住；杜斬雲一腳把仆人踢飛，管家兩手吃力，杜斬雲接著鬆開手一長身單手按住他命門，“讓你的人離開。”
手上微微一使勁，管家立時血脈不暢，回頭看仆人，仆人吐了一口血，身體搖晃。管家把手一揮，身後的弓箭手退後幾步，“你先跟我走罷。”杜斬雲抓著管家的手腕，拖著他走得遠些，把搭在肩上的趙夫人抱好，一點步飛向樹從。聽得身後冷箭聲響不斷，一陣亂射，好幾支眼看釘在身上，都被他用手撥開了。
他離開萬馬山莊天已經放亮了，找到一處幽靜的地方將趙夫人安葬，作了記號好以後將她夫妻二人合葬。看了這處簡單的墓塚，心中感慨萬千，耳邊還響著趙夫人如怨如訴的歌聲：天易老，恨難酬。蜂兒不解知人苦，燕兒不解說人愁。舊情懷，消不盡，幾時休。
對著趙夫人拜了幾拜，心裏想到，不死不休。這情字讓她瘋狂半生，終於一死方了。隻是那個秋郎絕情寡義，日後自己要是見到那個人，定要替趙夫人出這個頭問個明白不可。天邊紅日升起，杜斬雲大步離開，走下山去。
待他趕到關海盟總堂時天已經半昏了。
“魔教的人埋伏在萬馬山莊，”關定山在廳中一邊蹋步一邊低語，猛地回頭看著杜斬雲，又看看陳海青，“你們說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早早準備好了圈套，一個個殺了我們的人？”
陳海青冷著臉，清俊的麵孔放出青來。
“這有什麼，當然是有人傳了消息告訴人家，隻等著我們進去了。”徐秋夢說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慮。
“既是這樣，趁眾派掌門弟子還未走，”關定山決定，“我們派人攻打萬馬山莊，將它踏平再說。”
杜斬雲走到那個小亭子外，青色衣衫被夕陽的霞光映得有些淡淡的紫，麵容如同透明的粉玉，仙子般的一個人孤單單地坐在那裏。
他走過去，“我剛回來四處沒找到你，你果然在這裏。”
抬眼望著杜斬雲，一雙眼藏著萬般風情，流動在寶石一樣光彩奪目的眼波裏。
杜斬雲隻覺得嗓子一幹，情不自禁走過去，抓住他的手，呆呆看著他不語。
半天，杜斬雲鬆開自己的手，才道：“不知為什麼，我這幾天在外麵隻想著你，我不在的時候不知道你這幾日可好，跟林大哥學得怎麼樣了。我從小到大跟師父在一起，從未掛念過什麼人，為什麼卻隻單對你這麼樣。”
寧傾塵抓住杜斬雲的手低聲道：“自與你認識後，心裏知道你對我處處關心，長這麼大，頭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
杜斬雲心中清涼一片，握著寧傾塵的手在手心，歡喜萬分。
寧傾塵一雙手十指細長，骨骼勻均，雖然是男子的手，卻指尖粉嫩透明，比一般女子還好看幾分。杜斬雲本來手掌修長，卻被寧傾塵的纖纖玉指趁得黑白分明，粗獷纖細交織。
輕輕握著寧傾塵的手，想起一件心事，柔聲問道：“你家人呢？聽你說話沒人關心你麼？”
寧傾塵看著杜斬雲關懷的眼睛，歎氣道：“我自小兒沒了父母，是同族的叔叔把我養育成人的。我父母本是獵戶出身，有一年山中出現狼群，後來……”越說聲音越小，杜斬雲驚訝，怎麼也沒想到寧傾塵隻是一個獵戶人家出身。
寧傾塵象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冷笑：“很奇怪麼？我出身這麼低微。”
杜斬雲緊緊握住他的手，“我沒有這麼想你，我隻是不相信你這樣的人卻生在一個普通人的家裏。”
“無論你信不信，我就是在那種窮苦的山區裏長大的。”
“那你怎麼會拜為東亭風門下？”
寧傾塵抬頭看著夕陽，“我12歲的時候，東亭風有一次被人追殺，是我叔叔無意中救了他。為了報恩，他許我叔叔提出任何要求。我叔叔家境不好，已經無力撫養我，為了讓我好好地過，便要求他帶我走。”
“你一個人跟他去的？”看著寧傾塵沒有回答，但冷漠的目光，想起東亭風的為人及他的門風，這12歲的孩子獨自一人在一個沒有任何親人照顧的環境裏長大，周圍的人對這樣一個沒有靠山一一無所有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冷漠無情。
“那你在他門下學了多少日子？”半晌，寧傾塵才道：“今年已經是10年了。”
杜斬雲不禁摟住寧傾塵，他雖然師父對他恩重如山，親如父子，但必竟沒有親人。經常在一個人的時侯，從心底裏湧上來的那種痛入心肺的孤獨，讓他深深懼怕。
自己比他幸運得多了，在這種沒人關愛的地方獨自度日，怪不得寧傾塵性情乖僻。想到這裏，不由得上前摟住寧傾塵，輕輕撫著白玉般的麵龐，在自己心裏這神祗樣的人兒，卻承受著這樣的命運。
“我們兩個都一樣，都有相同的命運，但是我不會因此看輕我自己，我也不要你看輕自己。我知道沒有親人的痛苦，你一定也象我一樣曾經在無人的時候感到孤獨和寂寞。可是從現在開始，你不會孤獨也不會寂寞，因為現在開始有我和你在一起。”杜斬雲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似被震動，眼波閃閃地盯著自己。
杜斬雲看著寧傾塵的眼睛，輕輕吻上他的眼。寧傾塵長長的睫毛在他的唇下輕輕顫動，杜斬雲心中愛憐頓生，把懷裏的人擁到胸口緊緊環抱。
可以的話，如果這個人能溶入他的生命裏，他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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