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00 更新時間：17-05-14 21:06
門“吱啞”一聲就開了，灰蒙蒙的房子裏空空蕩蕩的，潮濕的泥土地上散落著些許石塊和破舊的顏料布條。屋子正麵有一扇唯一的大窗子，窗子上積著厚厚的塵，微薄的光正從窗子破碎的玻璃裂縫中投進來，隻有中央有束光亮。除此之外都籠罩在陰影裏。
我拉著貴婦人背靠著牆，仔細的打量這間屋子。邊看邊暗叫不好，這所簡陋的小房子看起來像是某個臨時雜物庫，很小，隻有一個簡陋的木門。而從木門的方向，已經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的衛兵正在召集包圍過來。
腦中的思緒急速運轉，快要被逼進僵局的我，瞄上了那扇緊閉著的落地大窗，窗子上的玻璃已經滿是裂痕，用點力應該就能闖出去。
“你不會想要從窗子跳出去吧？”那位被挾持的“貴婦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那外麵可是個天台，很高的。”他用的不再是尖尖細細的女音，而是正常的男聲。略帶磁性，有點沙啞，竟然還挺好聽的。隻是和他這一身誇張的層疊裙擺很不協調。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梅薇芙特。”他回答：“梅薇芙特·加萊特。”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鬼名字。我無言，要知道我曆史一向很差，從來記不住那些長得要死的外國名字。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東西的時候。
“好吧，小薇。”我一邊架著她往那個落地窗走去一邊問：“你有見過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小女孩嗎，她大概一米五，瘦瘦小小的，一年前來到這的。”
“……”對於這個稱呼，梅薇芙特抽了抽眼角。但好歹被我挾持著，不敢說什麼。隻敷衍著答道：“王都一米五的女孩雖然不多，但也不知道你想找哪個。怎麼？你親戚？叫什麼名字。”
“嗯。我妹妹。”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她的名字：“她叫姚夜。”
“姚夜？？”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梅薇芙特沒有對這個名字一片茫然。“她”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神官姚夜？你妹妹能是姚夜，我妹妹就是當今的王！”
他認識我妹妹！
我一下激動得不知所措。連自己現在的危機都忘了。抓著梅薇芙特拚命搖晃，“在哪，她在哪？我怎麼樣才能見到她？？”
“啊！！你瘋了！！”梅薇芙特又像女人一般尖叫起來，仿佛這種表達吃驚的方式已經成為了習慣。我連忙停下了手來。
“求你告訴我！你說了我立刻放你走！！”我麵色通紅的說道。那種觸手可及般的希望，讓絕望已久的我忍不住發起抖來。心裏除了興奮和激動，就是願望總算要實現的心花怒放。還沒見到妹妹，我就幾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真的？”梅薇芙特撇了我一眼，很是風華絕代。我連忙誠懇的點頭，就差舉手發誓了。
“哼，那你何必還弄出那麼大陣仗。”梅薇芙特臉上像是嘲笑又像是無奈，“你乖乖被衛兵帶走就能見到她了。神官姚夜，正管著所有審判案件呢。”
“………………”這話的意思，是要讓我束手就擒？
我透過窗玻璃，瞟了一眼外麵。下麵的天台其實並不很高。對穿著長裙行動不便的貴婦人來說或許太高，但對一個從小亂跑的男生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更高的我也跳過。
“你當真？”我認真的審視著梅薇芙特。
“騙你幹嘛。嗨喲。真是不識好人心！”梅薇芙特這時又拿腔拿調了起來，“要不你就逃！一介平民，還又快要被定為賤民。看你什麼時候能見到姚夜！”
“…………”
我望望窗戶外的高台，又望望滿臉不以為然的梅薇芙特。
如果我從這裏跳下去，也許暫時能安全了。但茫茫人海，我不知道去哪裏找小夜。
投降。如果梅薇芙特沒有騙我，我就能見到小夜。但如果他是為了騙我投降而編出的謊言呢？我會被關起來，甚至處死。不明不白地在一個異國他鄉，抱著想要再次見到妹妹的希望死去。
二選一。但哪個都不是好選項。我閉了閉眼。
其實這種選擇我已經做過了。就在那個爬滿黑蟲的房間裏，揮刀割開手背的時候，就是在一場不能輸的賭局上下了注。隻要一輸，就萬劫不複。
但是我賭贏了。
希望這次也能贏。
我睜開眼，揮手扔掉手裏的鐵片。
“那帶我去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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