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27 更新時間：20-01-11 19:54
“存餘？真的會有嗎？這小丫頭片子該不會是在耍老娘吧！”老鴇表麵恭敬內地裏卻對墨卿的話頗為質疑。“誰說小丫頭不能有真本事了！”墨卿貼近老鴇冷眸瞪視，仿佛看穿了老鴇玲瓏心。冷漠無情，顫人心魂，嚇得老鴇虛汗直冒，連忙強裝鎮定否認。
墨卿哼了一聲，用手摸摸鼻子，看著張稷，大叫“愣著幹什麼！快把本姑娘命你買的胭脂綢緞拿上來！”墨卿的轉身，令老鴇鬆了一口氣。隨後，墨卿突然回頭，對著老鴇邪異的笑。“要麼不做，做便要做到最好。”
“煩，煩請，女俠，指條明路。”老鴇雙手疊握，脫口而出。這一刻，老鴇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女子或許真有移山填海鬥轉星移的莫測本事。反正自己的命掌握在她的手裏，隻得孤注一擲拚死一搏了。“女俠？”墨卿眉頭一皺眉毛一挑，思前想後，告知老鴇。“吩咐全院上下，喚我為逆梅先生，而本先生的書童，”墨卿看見張稷些許期待的神情，笑著說道：“就叫書童。我們的行蹤乃至身份不得泄露半分。”
“老奴明白。”墨卿的神情大方不失狠厲，霸氣不失膽識。
“她到底經曆過什麼？”“恩，這才是做交易需表明的決心。”墨卿滿意的點點頭，繼而看向走入屋內的張稷，“叫姑娘們全來見我！”
憐香院內，金燦紅燈籠的映照下，墨卿手執一筆，淺沾粉脂，一手觸摸姑娘的下巴，慢慢逼近，細細描化。古香古色的鵲橋夾雜潺潺流水之音，清脆爽朗，悠悠醇厚。姑娘紅潤的臉頰伴隨著天台一縷陽光的射入，光彩照人，燁燁生輝。
“吐口。”姑娘忸怩不安的微微張口，墨卿用自己提前調好的口脂塗抹均勻，“抿嘴。”墨卿將妝筆放回盒內，見姑娘未動，不耐煩的吼道“抿嘴！”“哦！哦！失禮了！”姑娘用長袖遮擋，不一會花蕊玉琢的麵容浮現於世。
“下一位。”墨卿瞥了麵前的女子一眼，沾著胭脂，輕聲說道“我會根據你們每個人的樣貌特征化出適合你們各自的妝容。僅此一次，你們要好好學，我會定期派人考查你們的成果。切記！不可重化，自己琢磨參照即可。”“是，謹遵先生口諭。”
看著一個個出挑的姑娘站在自己身旁，老鴇喜笑顏開的看著專注的墨卿，腦海浮現出了墨卿的話。“我入院時曾觀察一番，總結了憐香院落敗的原因。姑娘年輕卻濃妝豔抹，內飾古典又過於靡費；廚房菜品單調，甘甜美酒昂貴，一看便知是內飾裝潢破費導致酒價上漲，無疑是給惜玉館一個躍起的機會。區區數月，惜玉館連奪三次花魁，不是她們太強，而是你們太弱了！”
神墓村，楚玉側坐在淳兒身邊憂心忡忡悶悶不樂。“楚玉姐，你還在擔心師兄？”“哪有！”楚玉起身羞澀的拿起藥壺準備倒出湯藥，誰知一不小心手指被燙傷。“啊！”楚玉下意識的嘬著手指。
淦言施法為楚玉緩解疼痛，“幸災樂禍！”“是你自己笨！藥壺這麼燙自然需用白布隔離。”淦言倒出湯藥，端到淳兒麵前。“小言，有用嗎？”“這話你問了多少遍，是不是信不過我？”淦言歪頭嘟嘴問道。“不是的，隻是我隱約擔心。從未聽說過用尋常藥草就可化解墮仙汙祟的方法。”“你今天就見到了。”淦言自信的說道，“放心了，這可是我翻閱古書，三宿未睡找尋的神醫妙招。我保證有先祖的成功之例，我們必定會旗開得勝的！”
“旗開得勝？我們又不是在打仗！何況，你找到的僅是記載治療辦法的上半卷，注明是否除祟完成的下半卷，還沒找到呢！不可……”“不可貿然一試！”小淦言搖頭晃腦的學著楚玉說話的聲調講話。“難道你不想淳兒快點醒來嗎？我可是想快點同她賭氣鬥嘴！再說了，要是你提前淨化淳兒體內的墮仙血，使得淳兒安然蘇醒，師兄定會馬上回來，說不定還會好好讚揚你一番呢！”
“都說了，我沒這麼想！”淦言推了楚玉一下，“我才不信呢！自從我跟你講，我那日趁著你歸村貪玩跑出村子，見到師兄同一名女子在一起，你的心就從未清醒過。不是每日對著天空發呆就是死守淳兒打發時間，就連倒藥這麼點小事，你也做不好，可想而知啊！”
“你說，師兄他……”楚玉咬牙落寞問道。“師兄不會喜歡她的！”淦言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隻因她不是女媧一族的人。”
“女媧一族的人嗎？”“好了，快點吧！人間的時間可與我們的時間不同，等你思量一會，怕是那邊天都黑了。”“真的要喂嗎？”楚玉轉身思量之際，急性子的淦言將藥喂入淳兒體內。“你喂了！”“不然呢！”
凡間櫟陽，時間如白駒過隙般稍縱即逝，轉眼間便到了傍晚。素日冷清的憐香院這一日生出了不少稀奇趣事。姑娘們衣衫清麗妝容脫俗，乍一看好似富甲一方的千金小姐亦或是官宦人家深居簡出的閨閣女子，不染池中物的白蓮。
姑娘們不是坐在門口相互依偎，便是舞步輕盈胡璿現世。院裏還時不時傳出令人舒緩柔美的古琴聲。當然，也有人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皆被老鴇姑娘們推出，不歡而散。“哪有藝院不接客的！”“白花花的銀子都不要！一群蠢貨！”“切！已經幹上這個了，還自命不凡故作清高給誰看！惡心！”一時間，憐香院反常消息迅速傳播，席卷櫟陽每個角落。人們對這棟樓的評論不一，多半是譏諷話語，不堪入耳。可這便是墨卿的一步棋，市井官家的談議也好，驅趕入院的客人也罷，均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此時院內奏琴的張稷，見身後多位女子環繞桌旁挺胸抬臀，展現婀娜身段。如此春意泛濫之景，引得張稷趁姑娘們側身旋轉時，灰溜溜逃走。“別走啊！小書童，我們的胡旋舞跳得怎麼樣啊！”“就是，古琴少年，少了你的琴音，我們渾身不自在呀！”“小書童竟敢違背先生的命令嗎！”大廳中幾名姑娘的追趕，張稷顧不得方向，一扭身飛入一間屋內。
“呼，呼……”張稷從窗縫中窺望，“咦，她們都走了？”見姑娘們走遠，張稷吐口氣，忽然想起是在拐角處跳入的屋子，姑娘們不再上前的原因——此屋怕是墨卿姑娘的房間。“罪過，罪過，我要趕緊離開！”
張稷內心告訴自己鎮定可屋中的芳香還是讓張稷慌不擇路。這時一縷冷風吹入布幔，張稷抖擻身子心想：把門窗關好以防墨卿姑娘著涼，便順著月光小心挪步。
“這就是女子的房間，很是雅致，並未金貴珍品裝飾。看來墨卿姑娘的話不可全信！”張稷拉開布幔正巧位於陽台的墨卿回頭，玄靈絕世的麵容在月光下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墨，墨卿姑娘，在下……”“喚我墨卿就好。”平靜的話語夾雜著細細眷戀，淒落孤傲叫人心疼。
“墨卿”張稷試著一喚，墨卿答應一聲。“恩，張稷，，，書童。”“墨卿你還真是。”張稷扶額百般無奈。“姑娘們的胡旋舞練得怎麼樣了？”“還可以。你隨時進行抽查。”“你在怪我？不該讓你掌樂嗎？”“我隻是想不通。下凡後的一切像是墨卿你早就安排好的一樣。”張稷注視墨卿接著說道：“仿佛從你我翻下山的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你還是在生氣。”墨卿看著皎潔的月光，淡淡的說道“妖魔在櫟陽一帶作祟，我自然施法將下山的路線改變。既是除祟曆練，自然先要下凡查看一番。”“墨卿姑娘深謀遠慮，張稷歎服。”張稷的麵色依舊那般嚴肅，可他的雙眸已然變得昏暗，“你應該明白了。連你也是我計劃中的一環。”
“對，是張稷多想了。我與你隻是互相完成自己的任務罷了。”“我是為了事情能更好的進行，並未有意為之。”墨卿伸手向高處揮動，“況且，我對音律一竅不通。所以才會請你幫忙。”
“聽聞墨卿姑娘來自山下村落，後遇瑤池聖母，得聖母教化幾年之久。遂自創修行之術，向修仙之路邁進。”張稷始終不相信墨卿的無情，用瑤池聖母反問墨卿。“這是我的主意，與旁人無關。再說，瑤池聖母正和心所念之人雙棲雙宿，又鎮守蚩尤後代族人。我們也許久沒有聯係了。”
“鎮守蚩尤後代的可是瑤池樹？”“對。瑤池樹是她的心血，樹毀人亡。”“嗬嗬，墨卿果真學到了好本事，聰慧精明幹練穩重。張稷告退。”“你覺得我心狠嗎？”墨卿攥拳問道，“或許你我的經曆本就不同。明早書童會把餐食帶來，先生早些休息吧！”
“災禍的命數，躲不掉的劫數。”一滴淚的滴入，地板沾濕。“為什麼不讓我在那年災禍降臨的時候隨親人一起死掉，為什麼讓我幸免於難？為什麼我沒有感染屍毒？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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