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蔥歲月  第二十一章 直麵內心

章節字數:3971  更新時間:17-12-22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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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的黑了,張琦一個人幽幽的來到以前住過的6公寓,很久都沒再踏進過這裏了,裏麵的一切都好生懷念。

    這會兒大家都去教室準備上自習了,整棟樓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剛到三樓,就遇見正要出去的張得江和孟皓,看到張琦的到來倆人激動的不得了。

    孟皓拉著張琦的手說:“小琦琦,你是來找老大的對不對?哎呀你真好小琦琦,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他的。”

    張琦笑了笑問:“他在哪。”

    孟皓指了指宿舍說:“去看看就知道了,跟鬼似的。”

    “好,我知道了。”

    張琦看了眼宿舍的方向對他倆說:“你們先去教室吧,我去看看。”

    說完張琦便朝宿舍走去,房門剛被推開,一股刺鼻的酒氣鋪麵而來,屋裏黑燈瞎火也不開燈,張琦邁開腿剛往前走一步,就把一個酒瓶子踢的鐺鐺啷啷響。

    環顧了一下四周,張琦看見石磊蜷縮在牆角深埋著腦袋,張琦剛把燈打開,就聽到石磊低沉的訓斥道:“關了。”

    張琦安靜的看了他一會,把燈關上,輕輕的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坐在地上。

    看到石磊手裏還拎著個沒喝完的酒瓶子,張琦便順手搶了過來猛灌了一口,瞬間被嗆的連連咳嗽。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石磊像是起死回生般的抬起腦袋看著張琦。

    張琦把酒瓶子往身邊一甩,皺著眉說:“真他媽難喝。”

    “你怎麼來了?”

    石磊都不敢相信張琦居然還會來看自己,張琦瞥了他一眼說:“有人說你快死了,讓我來救你,可是,我救得了你嗎?”

    石磊把腦袋靠在張琦的肩膀說:“張琦,我好想你。”

    張琦心中一顫,自己又何嚐不是,隻是已經不能再和以前一樣,那麼直接的說出來了。

    “出什麼事了?”

    張琦問完之後,見他一直不回答便又問道:“你打算這樣消沉到什麼時候?”

    石磊睜著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張琦的胳膊上。

    “我和劉瑤分手了。”

    張琦輕歎了口氣說:“當初那麼的喜歡,又怎麼舍得放手的,既然這會兒又這麼舍不得,在這裏自怨自艾有什麼用,去把她追回來不就行了。”

    “是她找人打你的。”

    石磊好像都沒聽到張琦說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的說:“我不能忍受任何人傷害你,包括她。”

    張琦這才好像明白發生了什麼,心裏的滋味真是五味雜陳。

    石磊挪動下身子,緊抱著張琦的胳膊問:“張琦,你說,失去的真能再追回來嗎?”

    張琦隻是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石磊慢慢抬起頭,注視著他的眼睛,在窗外路燈的反襯下,顯得格外明亮動人。

    慢慢的石磊湊近張琦的臉,就在快要親到張琦得嘴時,張琦下意識的側過臉。

    “石磊,已經發生了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振作點,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那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石磊輕撫著張琦的臉問:“我們真的做不回朋友了嗎?”

    張琦低頭笑了笑站起來說:“朋友?我的朋友石磊,可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張琦就轉身離開了宿舍,石磊慢慢的趴在地上,想哭,嘴角卻帶著笑意,想笑,眼淚卻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那晚過後,石磊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石磊,隻是話變得少了,平時在教室裏,也不和任何人交流,隻有回到宿舍的時候,偶爾和張得江孟皓倆人簡單聊聊,其他的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看書,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劉瑤請完假也正常回去上課了,至少表麵上看她的狀態還不錯,好像什麼事都沒在她身上發生一樣,當然,她也沒再主動和石磊打招呼,同在一個班級的兩個人,甚至連目光交彙都不再有過。這樣的形同陌路,或許對於他倆來說,這可能就是最好的結果。

    又是一年聖誕節來臨。除了大一的時候,石磊和張琦共同參加了一次學校舉辦的聯歡晚會,這幾年裏學校大大小小的各種活動,他倆都沒再參與過,即便有,二人也從沒同時出現過。

    但是今年不同,因為再開學,他們在學校的生活就要掰著手倒數了,學生會還特意把大四生每個班級都通知了一遍,一定要參加這次的聖誕聯歡會,好好珍惜這四年來的同窗之情。

    平安夜這天晚上,孟皓卷著褲腿,穿著拖鞋,嘴裏哼著小曲從洗漱房走回宿舍,張得江躺在床上打趣道:“你能不能別唱了?別人唱歌難聽的,是能把狼給招來,你這難聽的都能再把狼給嚇跑。”

    孟皓不以為然的說:“你懂什麼,我這叫嗓音獨特。”

    “還獨特呢。”

    張得江不屑的撇著嘴說:“有本事,你咋不去報名參加聖誕晚會,上去亮一嗓子啊。”

    “我這是怕我到時候一聲吼,引起全校轟動。”

    孟皓自我良好的吹噓著,轉眼看到趴在床上的石磊說:“再說了,我們老大都沒參加,我湊什麼熱鬧,我要緊隨老大的腳步。”

    “馬屁精。”

    張得江衝他翻了個白眼,伸著腦袋往石磊上床瞄了幾眼問:“老大,明晚的聯歡會,你真不打算再高歌一曲了?”

    石磊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翻看著枕頭上的書。

    “可惜啊,我們老大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這天天神出鬼沒的,連人都很少見咯。”

    孟皓酸溜溜的念叨一會,然後悄悄的爬到石磊床邊,竟然發現他在看一本五線譜的書。

    “老大,你在看什麼呢。”

    石磊忽的收起書藏在枕頭下訓斥:“一邊去,瞎管什麼閑事。”

    見石磊這緊張兮兮的,孟皓一臉奸笑的跑到張得江身邊說:“老大在看黃色小說,被我發現了。”

    “是嗎?”

    石磊跳下床走過去按住他說:“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要殺人滅口了。”

    “媽呀,江子救我。”

    三個好兄弟又和往常一樣,嘻嘻哈哈的打鬧起來。

    第二天晚上6點鍾,學校大禮堂又一次聚集了眾多的師生,一起歡度這一年的聖誕節。

    張琦和皇甫站在離舞台很遠的地方,看著這哄鬧的場麵,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老了,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麵了。

    皇甫看張琦百無聊賴的樣子說:“你要覺得沒意思,要不咱就回去吧。”

    張琦點著頭說:“等開場之後吧,這會兒就出去,萬一撞見學生會的,或者哪個老師認出來了多不好,又該說我們不合群了,一會開場了趁沒人注意,咱就溜。”

    說完倆人相視一眼壞笑著,正好這時張得江和孟皓,遠遠看見他倆,活蹦亂跳的跑過來,一把抱住張琦晃悠著。

    孟皓委屈的撅著嘴說:“小琦琦,你現在越來越不夠意思了,都不打算再和我們做朋友了是嗎?你說,咱們都多久沒見過麵了。”

    張琦僵笑著轉了下眼珠子問:“好像每天都有見吧?中午食堂不還碰麵了嗎?”

    “那不算,想當初,咱們幾個可是形影不離的,睡覺都在一起得。”

    “就是啊!”張德江在一旁也埋怨起來:“你現在天天除了跟著皇甫,壓根就不理我們了,你說你就算要躲著老大,也不至於連我倆都躲吧。”

    張得江永遠都能在關鍵時刻,說出些破壞氣氛的話來。

    孟皓踢了他一腳,抱著張琦的胳膊說:“別理他,跟我說說,你跟皇甫住一塊兒,他有沒有欺負你?如果有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廢了他。”

    “我。。。。。。”

    “還有還有啊。”

    張琦正要說話,孟皓又打斷他問:“你跟皇甫現在到底什麼關係?你倆進展到什麼地步?”

    “胡說什麼呢!”

    張琦拍了他腦門一巴掌說:“我們是朋友,你腦袋裏能不能裝點純潔的東西。”

    孟皓瞅著一旁得皇甫哼笑道:“是嗎?你把他當朋友,他可沒把你當朋友,我們又不是瞎子,你小心著點吧。”

    張琦無奈得翻著白眼直搖頭。

    “真是懶得理你。”

    這時禮堂四周的燈光暗了下來,舞台中央走出這一次晚會的報幕員,依然慷慨激昂的像念稿子似的說:“親愛的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歡迎大家參加今晚的聖誕節聯歡晚會。轉眼間,又是一年快要結束了,我們迎來送往,但是不變的,永遠是我們偉大的師生情,深厚的同窗情。在這樣一個歡快的夜晚,讓我們共同歡唱這美好的歲月吧。。。。。。”

    台下的觀眾倒也很配合,嘩啦嘩啦的掌聲,讓這位報幕員越說越激動,中間還有好幾次說到煽情處,忍不住哽咽起來。

    廢話說完後,終於進入正題。

    “下麵,請先欣賞,由藝術院係大一新生帶來的大合唱,《感恩的心》。”

    報幕員說完下麵又是一片掌聲,可當報幕員剛走下台還沒幾秒鍾呢,她又匆匆的跑回了台上尷尬的說:“不好意思各位同學,各位老師。節目流程稍微有些變化,接下來請大家首先欣賞,由建築工程係大四學生石磊,為大家帶來的歌曲,《小幸運》。”

    說完報幕員灰溜溜的跑下台去,台下觀眾是一片哄笑。

    聽到她剛才的報幕,張琦四人都愣住了,張得江和孟皓兩人麵麵相覷,心想沒聽說他要參加這次晚會啊,怎麼就突然要去唱歌了。

    “喂?喂?”

    石磊依然是抱著把吉他,走到話筒前測試了一下聲音。

    “老大要說話了,老大又要說話了。”

    張德江激動的抓著孟皓胳膊。

    “閉嘴”

    孟皓罵了他一聲說:“怪不得我見老大藏了本五線譜呢,原來是早就打好算盤了。”

    緊接著就見石磊握著話筒說道:“大家好,我是建築工程係大四的學生,我叫石磊。三年前,我還是一名大一新生的時候,也是參加了這樣一場聖誕晚會,當時我唱了一首歌,叫《多幸運》,送給一位我最珍視的人。”

    說到這裏石磊停頓了片刻,台下劉瑤神情凝重的看著他,記憶也像是被他帶回到了那一年的聖誕晚會。

    石磊清了清嗓子又說:“後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因為我的無知,因為我的懦弱,以至於到今天我幾乎快要失去他了。”

    石磊四處尋視著張琦得身影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就在這裏,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挽回我們的關係,但我真心希望,以後不管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都能幸福、快樂!今天,我把這首歌送給你,就當作是紀念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吧。同時,我也想對在座的各位說,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因為失去了,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遠處的皇甫聽到這裏,轉臉看了眼身旁的張琦,不知道他從石磊的哪句話開始的,早就已經是淚流滿麵。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 ,一塵不染的真心。

    音樂響起,石磊撥動吉他憂傷的唱著。

    台下得張得江皺著眉頭湊到孟皓耳邊問:“這歌,不是女生唱的嗎?”

    “閉嘴。”

    “快看快看,老大是真的在彈吉他。”

    “我讓你閉嘴聽到沒有?”

    張得江白了他一眼沒再吭聲,氣的孟皓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張琦看著舞台上深情演唱的石磊,實在沒法再控製心裏難過的情緒,幹脆一轉臉就轉身離開了禮堂,皇甫也趕緊跟在後麵追了出去。

    “別跟著我。”

    皇甫追到一半被張琦叫住。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張琦頭也沒回的跑了,皇甫這才明白,無論自己對他多麼好,恐怕都無法取代石磊在他心裏的位子,又或許關於石磊的一切,早就把他的心塞的滿滿的,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擠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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