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8 更新時間:17-06-12 22:05
白布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府邸的各個連廊房間,就連府邸裏的花草似乎是經受了一白天太陽炙熱的灼曬低垂著腦袋,顯得無精打采,雖然是盛夏,但夜晚的風輕輕吹過,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一個穿著白色喪服的中年男子匆匆的從外廊向內堂走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素服,頭發簡單盤在頭上的婦人。
婦人站在內堂的門口,手裏握著長長的鞭子,眼神堅定,神色平靜。
透過婦人就能看到內堂布置成靈堂的模樣,一口黑色的棺槨擺放在正中間,前麵跪著幾個婦人侍從不斷的向火盆內燒紙錢,從外麵看向裏麵顯得格外淒涼。
男子見婦人站在內堂門口,快速跑過來,聲音低沉但是卻壓抑著悲憤哀慟的說道,“夫人,府裏有一部分侍從逃走了。”
秦蒔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淡然的說道,“無妨。”此時外麵已經被慕傑的人團團圍住,別說是人了,就連蒼蠅都飛不出去,那些逃走的人以為他們不過是府邸裏的侍從下人就能逃過一劫,卻不知道那慕傑做事一向斬草除根,他慕府所有人都別想活著出去,不過既然有人想逃出去,她自然是願意的,能逃走一個是一個。
秦蒔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對中年男子說道,“管家,開門吧。”
管家聽到秦蒔的話楞了一下,隨後說道,“夫人,咱們再等等吧,慕氏家族其他人會趕來救咱們的。”
秦蒔冷冷一笑說道,“你還記得當年慕真府邸的事情嗎。”
慕真府邸的事情雖然過去十多年了,但是每每提起來都覺得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慕氏家族人員眾多,原本居住在南方青靈,但是後來家族內部出現了分歧,分成了兩派,一派繼續留在南方青靈,而另外一派來到了北方赤丹,慕真是南方青靈那一派的家族長。
當年慕真已經年過古稀,但是膝下隻有一個女兒,沒有能繼承家族長位置的兒子,所以就直接收養了一個和慕氏家族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將那個孩子錄入族譜讓他成為下一任家族長,數年之後慕真死後,慕氏旁係的一個堂兄慕棱收買了慕真府的管家,率領他自己的門人徒弟在慕真府治喪期間,屠了慕真府邸上下一百六十七口人。
當年南方青靈還有幾個慕氏的旁係,但是直到最後慕棱成為家族長,那些人都沒有為慕真出頭,而是全都在恭喜慕棱成為了家族長,如今相同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那些旁係的慕氏家族不會冒著得罪慕傑的風險來幫她慕嵬府的,畢竟如今慕傑府在江湖上的名聲威望遠遠高於慕嵬府,而且門人徒弟眾多。
秦蒔慢條斯理的將鞭子纏繞在手腕上,緩緩的說道,“不會有人來的,去開門吧。”對於秦蒔來說開門和不開門都是一樣的,到最後慕傑都會進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不過過程可以由她來決定。
管家聽到秦蒔的話,抬起袖子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慕真府邸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說道,“我明白了,夫人。”說完就轉身向外麵走去。
秦蒔抬頭看了看天,此時月亮逐漸被烏雲遮住,透不出一絲的光亮,秦蒔緊緊的握著手裏的鞭子,聲音極輕極緩的說道,“今日的變故,雖是變故,卻早就見了端倪。”當年慕真府邸的事情曆曆在目,昨日的慕真府邸便是今日她慕嵬的府邸。
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隨後人還沒到就聽到了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我就知道今日我來祭拜我兄長,嫂夫人是絕對不會將我擋在門外的。”
夫人開口冷冷的說道,“這一聲‘嫂夫人’我可擔不起,你和慕嵬算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堂兄弟,我怕今日你叫我這一聲嫂夫人,我這命就沒了。”
慕傑從外麵走進來,但穿的卻不是白色或者黑色的喪服,而是一身寶藍色的長袍,長袍上麵暗繡著花紋,在旁邊燈籠燭火的映照下,像是金龍在遊走,華美至極,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來祭拜的。
慕傑聽到秦蒔的話一點也沒有生氣,而是看向四周說道,“我那侄兒呢?”
秦蒔動了動眉眼,說道,“一白去哪了,難道你不清楚?”既然要演一出大戲,那她就奉陪到底。
慕傑走到秦蒔麵前,笑著說道,“一白啊,在我那裏啊。”其實他並不知道慕一白在什麼地方,他隻是想看看秦蒔的反應。
秦蒔在得到慕傑要圍困府邸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讓府邸裏和慕一白年齡差不多的孩童由府裏的老仆人護送著去往青靈,但是她並沒有讓慕一白離開府邸,那些孩子不過是煙霧彈。
所以此時聽到慕傑的話,秦蒔就知道慕傑在詐她,心思一動,猛的看向慕傑,隨後搖頭說道,“一白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斂下眉眼想了半天,又說道,“一白並不是我和慕嵬的孩子,他隻是我們收養的,對你夠不成任何威脅。”
慕傑斂著眉眼看了一眼秦蒔手上的長鞭,說道,“可是慕一白上了族譜,他是你和慕嵬的繼承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秦蒔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你還知道名正言順這個詞。”
慕傑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說道,“可是從今天起,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族長,那小崽子在與不在都沒有關係,因為關於他的一切,關於你們的一切都會消失。”隨後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侍從可以動手了。
夫人緩緩的放下纏繞在手腕上的鞭子,猛的抽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冷笑著說道,“將我們從族譜上徹底的清除?恐怕你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吧,你可以將我慕嵬府邸的一切從北方慕氏家族裏清除,但是在整個家族族譜上,你是清除不掉的。”
慕傑勾了勾唇角,眼神陰冷的說道,“除不掉又如何,反正你們都已經死了。”
夫人笑出聲,說道,“可是一白還活著,就如同當年慕白衣一樣,你今日拿走了什麼,他日就要統統還回來。”
慕傑自然知道慕白衣是誰,當年慕真府邸被滅門,慕白衣是唯一的活口,而這個活口在數年之後以一人之力屠了慕棱的府邸,為慕真府邸上下所有人報了仇。
慕傑眼神陰沉,顯得臉上的笑容都詭異至極,緩緩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一白在我那裏。”當年慕棱那個蠢貨的失誤,他是不會犯的,既然斬草那麼就一定要除根。
秦蒔冷冷一哼,說道,“在你手上,那你倒是帶他出來讓我瞧瞧。”
慕傑向前走了幾步,走到秦蒔麵前,壓低聲音說道,“你告訴我慕一白在什麼地方,我就饒了你府邸上下所有人。”
夫人瞥了慕傑一眼,說道,“你是個瘋子,難道我也是個瘋子?你會放我府邸上下一條生路,那今日你就不會帶著人來到這裏。”說完一抬腿踢向慕傑的肚子。
慕傑一側身就避開了,隨後一揮手一把軟劍就出現在手中,輕飄飄的向前一劃就劃傷了秦蒔的手臂,隨後向後一跳,就跳出了秦蒔的攻擊範圍,抖了一下手裏的劍,瞥了一眼此時靈堂裏麵的人,說道,“她不肯說,那她必死無疑,但是你們如果肯說的話,我就放你們離開的,畢竟你們隻是侍從仆婦,要細說你們其實和慕嵬府邸沒有關係,你們是生是死對我都沒有影響。”
慕傑掃了一眼眾人,此時四周靜悄悄的,連夏嬋都不叫了,顯得空曠而詭異,慕傑緩緩抬起手,說道,“你們沒有人說嗎?”
在靈堂裏的仆婦們抬頭看向慕傑,隨後又將目光落到夫人身上,紛紛站起來,說道,“我們的確是不知道的。”
隨著仆婦們話音一落,府邸裏的侍從和徒弟從外麵跑進來,將慕傑的侍從徒弟圍了起來,裏裏外外擠了很多人,一些侍從徒弟則是直接站在了房頂上。
慕傑眯了眯眼睛,掃了一眼圍住他們的人,冷聲說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別怪我無情了。”說罷舉起的手猛的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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