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5 更新時間:17-08-13 08:44
餘樂看了看花羽州,心中有些同病相憐,他當時臨死前最放不下的不也是穆白這個哭包?他們倆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穆白膽子小,人也不聰明,就是個慫包,他一死,還不知道會混成什麼樣子,他若是想得開不去給自己報仇還好,若是想不開,現在隻怕是要進了太平間了,隻可惜當時沒有這麼一個人可以在危急時刻救他一命,如果有,他一定也會滿心感激,至少,可以讓他安排好那個哭包以後的生活也好,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難免有些酸楚,他代入自己,很能理解花羽州想要為歸塵做些什麼的心態,可這畢竟是歸塵的事,他也不想去左右歸塵的想法,隻能默默的捏了捏椅子扶手,幹笑了一聲。
歸塵的心神時刻都有一縷放在他的身上,他的情緒變化又怎麼能瞞過歸塵的眼睛,他在心中歎息了一聲,小魚看著嘻嘻哈哈,其實最是心軟,他又怎麼能忍心看他不高興?他正想開口說話,低著頭的餘樂突然抬起頭道:“惜元說,給人報恩的機會也是行善。”
歸塵哭笑不得,看來是惜元與他心意相通,察覺他的心情,為他勸自己來了,他伸手拍了拍餘樂的手,開口道:“既然花大俠這樣說,歸某倒真有一件事想要麻煩花大俠。”
花羽州忙道:“先生請講。”
歸塵將寧煥招到身前道:“他叫寧煥,歸某新收的徒兒,心性資質都是上佳,隻是他身負父母血仇難以釋懷,歸某為人師者,自然有責任幫他一把,可是卻有些力不從心,畢竟我鬼穀立世之本乃是救人,生平所學並沒有傷人之法,其實若是鑽營一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自古醫毒不分家,可歸某活到今日,手上並未沾染一滴鮮血,不到萬不得以,不想壞了這份心境,如今花大俠到來,卻是解了歸某的燃眉之急,還請花大俠出手,為我徒兒報了父母之仇,讓他得以全心跟隨歸某學醫,如無意外,下一代鬼醫當是他了。”寧煥懂事的躬身與花家兄弟見了禮。
花羽州與花羽軒神色一整,雙雙抱拳道:“先生救世之手,怎可染血?此等殺戮之事,隻管交給我們兄弟去做,請先生放心,花某定不負先生所望,為寧小兄弟報仇血恨!”
歸塵拍拍寧煥的肩膀道:“煥兒,還不謝過二位大俠。”
寧煥再次躬身,鄭重道:“多謝二位大俠。”
花羽軒輕吐了一口氣,笑道:“寧小兄弟不用客氣,能為鬼醫出力,是花家的榮幸。”
花氏兄弟做事雷厲風行,第二天鄭西頭家就被花羽軒帶人破門而入,一路殺到正廳,鄭西頭雖是個惡霸,卻吃得腦滿腸肥,年輕時練的幾招花拳繡腿也盡數還給了老師傅,他被花羽軒的長劍直指著麵門,顫聲道:“花二爺!我鄭家與花家從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何處無意得罪了花家,鄭某在此向花二爺賠罪!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花二爺,事不可做絕了!”
花羽軒冷笑了一聲道:“你若知道做人留一線的道理,為何在奪走寧家的酒方之後還要對寧氏夫婦趕盡殺絕?”
鄭新本在一旁瑟瑟發抖,一聽這話,圓胖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鄭西頭當然知道自己兒子做的事,當時他也是同意的,可如今禍到臨頭,卻忍不住埋怨兒子為他家招來了禍端。
鄭新抖著嗓子道:“就算我事情做的不地道,可天下不平事那麼多,那寧氏夫婦隻是個賣酒的,花二爺何苦要管他家的閑事?”
花羽軒淡淡道:“自家的仇自家報,花某本來是沒想管的,可誰叫你偏偏動了不該動的人?我花家受人大恩,自然要為恩人分憂解難,要怪,也隻能怪你們做事不留餘地。”
鄭新叫道:“那寧氏夫婦隻是個賣酒的!並沒有任何背景,如果我知道他們與花家有關係,又怎麼會下這麼狠的手?不對,他們要是與花家有恩,又怎麼會一點風聲都不透,老老實實的賣酒?”
花羽軒瞥了他一眼,將劍往前一遞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鄭西頭忙叫道:“花二爺!把話說清楚,讓我父子做個明白鬼!”
花羽軒眨了眨眼,道:“也好,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寧氏夫婦本與花家沒有關係,可他們的兒子卻是我花家救命恩人的愛徒,我的恩人本想親自出手,為愛徒報仇血恨,是我怕髒了恩人的手,主動請纓來走這一趟,我這麼說,你們可能做個明白鬼了?要怪隻能怪你們貪心不足,做事不留餘地,如果你們在搶了寧家的酒方後沒有殺死寧氏夫婦,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慘禍了,殺人者,人恒殺之,你們應該有所準備。”
鄭西頭慘笑道:“我的確後悔,卻並非是殺死了寧家夫婦,而是對他們的一雙兒女掉以輕心,沒有趕盡殺絕,這才留了後患!”
花羽軒冷聲道:“幸虧你沒有殺了寧小公子,如今才能禍不及妻兒,如果我的恩人痛失愛徒,你鄭家便要雞犬不留了,你這樣說,是在提醒我要殺光你的妻眷,鏟除後患麼?”
鄭西頭似是豁出去了,啞聲道:“如果你殺光她們能泄了你那恩人的心頭之恨,放我一條生路,那就請快些動手!”鄭新不住的點頭。
花羽軒的眼角瞥了一眼門後,兩個貴婦人臉上掛著眼淚,悄悄的退走了。
鄭西頭又道:“鄭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花家的恩人,到底是誰?”
花羽軒冷道:“你的問題還真多,不過人之將死,告訴你也無妨。”他靠近鄭西頭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鄭西頭猛的睜大了眼睛,嘶聲道:“那恩情,是花大爺?!怪不得,花羽州明明半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卻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花羽軒道:“不錯!你該死了,下輩子要殺人前,不妨好好思量一番,莫要再糊裏糊塗的踩上了刀尖而不自知!”
他話音未落,雪白的劍光一閃,鄭西頭那果圓胖的頭已經落了地,骨碌碌的滾到了鄭新的腳邊,鄭新嘶聲大叫:“不要殺我!你去殺別人吧!可以把鄭家的其它人都殺光,不要殺我,求求你!”
花羽軒一步步向他走來,劍尖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到地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有如催命的音符,鄭新的褲子已經濕了,雙手抱著頭,隻顧嘶聲求饒。
花羽軒冷聲道:“你不拿人命當人命,下令殺人時多麼威風,怎麼沒想到人家會來尋仇?你手下的人命不止寧氏夫婦,死了並不冤。”
鄭新嘶聲大叫,嗓子都破了音:“不過是些平頭百姓,他們的命怎麼能和我比?!”
花羽軒的聲音更冷:“哦?有什麼不同?不如我將你切開來,看看你到底金貴在哪裏?!”
鄭新的一聲“不要”還未出口,劍光已經罩下,他在最後一刻視線翻轉間看見了自己無頭的屍體,脖頸上的斷口鮮血噴湧,‘確實沒什麼不同的。’他想。
當天晚上,花氏兄弟便將鄭西頭、鄭新等人的人頭送了過來,寧煥兩隻手拎著鄭家父子的人頭走到城外,將人頭放到了父母小妹的墳前,痛哭了一場,回身再次向歸塵磕了三個響頭,發誓此身入鬼穀,當以鬼穀守規為先,從此斷絕俗世牽絆,一心傳承鬼穀醫術。
諸事已畢,次日幾人辭別了花氏兄弟,並婉拒了花氏兄弟要送他們出城的好意,打算返回鬼穀,卻在城門口看到了熟人。
來人一身黑衣,高大挺拔,麵容俊朗,腰挎雙刀,手上牽著一匹棗紅馬,在晨光中笑出了一口白牙。
歸塵默默的歎了口氣,向拓跋銳拱了拱手:“拓跋兄別來無恙?”
拓跋銳兩眼直直的看了香草一會兒,回禮道:“歸先生,別來無恙。”他看了看餘樂,笑道:“餘公子。”最後才看向香草,輕聲道:“香草,別來無恙。”他平日豪爽粗獷,此時聲音卻繾綣溫柔,盡顯鐵漢柔情。
香草臉一紅,心莫名的顫卻了一下,低聲道:“拓跋大哥,你怎麼來了?”
拓跋銳柔聲道:“我安排好了國中事務,這才得了空,出來尋你……咳,尋你們。”
餘樂道:“我們正要出城,這就回鬼穀了,你來了也沒用。”香草輕輕的拉了下他的衣角,餘樂咬了咬牙,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
拓跋銳目光一閃,道:“回鬼穀?歸先生可覓得高徒了?”他這才注意到歸塵身邊跟著一個孩子,長得眉目清秀,雪膚粉唇,稍顯瘦弱的身子穿著一身湖藍色的袍子,漂亮極了,隻是那本該天真的眼睛裏卻有著過早的成熟感,也不知是經曆了什麼事,見他看過來,小孩行禮道:“小子寧煥,見過拓跋大俠。”
拓跋銳鄭重的回了禮,道:“抱歉,剛才沒能注意到你,在下拓跋銳。”他在身上摸了一下,解下腰間玉佩遞過去道:“倉促見麵,沒有準備,還望寧賢侄不要嫌棄。”
寧煥抬頭去看歸塵,見他點了點頭,這才神情嚴肅的接了過來,學著歸塵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不介意,也不嫌棄。
香草抿嘴笑,抬手愛憐的摸了摸寧煥的頭,寧煥依戀的蹭了蹭她的手,拓跋銳把這一幕看在眼裏,暗道這一步走對了,看來這個小孩在他的追妻之路上即使不成助力,至少不會成為阻力。
餘樂撇嘴,歸塵笑著拉起他的手,幾人轉身出了城,餘樂和香草、寧煥、歸塵上了馬車,拓跋銳騎馬跟隨,一路說說笑笑,向鬼穀的方向走去。
然而沒走出多遠就見前方揚起煙塵,一隊騎士縱馬奔來,為首之人高大俊美,隻是十分瘦削,兩道長眉緊鎖,抿著略顯蒼白的薄唇,麵色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身著藏青色勁裝,騎著一匹毛色墨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駿馬飛馳而來,赫然正是林飛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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