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43 更新時間：20-06-14 03:20
天朝二年，周惠帝即位兩年，勵精圖治，廢除舊製，推行改革，國家百廢俱興，各地都顯出熱鬧和諧的氛圍。
槐香村，鄉間陌路，四通八達，犬吠雞鳴，鄰裏相聞。流水潺潺，將這裏槐花沁人心脾的幽香帶給村中的家家戶戶。這裏槐樹眾多，每到六月上旬，此地處處暗香湧動，此地故名曰：槐香。
槐香村的東隅，一個簡樸的小木屋坐落於此。
一個少年郎，拖著沾滿灰塵泥垢，破損的短袍，看了看麵前的陋室，揉了揉臉上的淤青，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落寞。推開了那扇吱吱作響的破木門，邁了進去。
裏屋裏便傳來一陣粗獷的聲音：“申朔！是你回來了？”一個身材魁梧高大，滿麵胡渣的男人從裏屋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看了申朔一眼，冷笑道：“怎麼？又被打了？說說吧，這次是什麼東西被那群小畜生搶了。”
申朔埋著頭，囁嚅地說：“父親大人，這次是您給我的早飯幹糧，因為我打完柴，回來時發現了有一個老婆婆在乞討，我看她餓了很久了，我便將自己的幹糧給了她。結果被那群人看到了，幹糧被搶了，柴也被搶了。“
”哼！真是我的好兒子啊！我申雲德怎生出你這般窩囊廢！廢物！你自己去裏屋擦些藥酒。罰你今天午飯，晚飯你來做，而且下午要將柴重新打回，然後趕點給劈了。聽到了沒！“申天雲怒氣衝衝的吼道。
申朔默不作聲，點了點頭，便向裏屋走了過去。
申朔倚在床邊，自己默默地對著銅鏡朝臉上抹著藥酒，縱使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覺，申朔眼中依舊那麼落寞，絲毫沒有因為痛而改變。
申朔擦完了藥，便走向那個窄小、油膩的廚房。申朔踩在木凳上，嫻熟的洗菜、切菜、下米燜飯。
身為十二歲的申朔，做飯什麼的也已經能夠熟能生巧了。
兩刻鍾後，申朔盛起兩碗青菜粥，走出去放在了那個黝黑油膩的小木桌上，輕喚道：“父親，吃飯了。”
躺在床上的申雲德，聽見聲音，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
申朔見此，連忙將那碗米多的遞給了他父親。
申雲德隨意撇了一眼，端起碗便大口喝了起來。申朔也端起自己那碗隻有寥寥數粒米的粥，細細喝了起來。
申雲德吃完後，將碗直接放在了申朔麵前。僵硬地笑了笑：“朔兒，知道為父為何不幫你出頭嗎？”
申朔也恰好吃完，聽此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低低的說道：“孩兒知道，因為父親不希望讓孩兒與人爭鬥，因為那是俗人之爭。”
“額。。。主要原因並非如此，而是因為小輩之間的打鬥，而需要我來出頭，這妥當嗎？你身為男子，日後八尺，當忍則忍，但別人拿了你的東西，你就得自己拿回來，此乃大丈夫之舉，懂嗎？”申雲德緩緩說道。
“孩兒懂得。但其餘孩童孤立我，是我沒母親的緣故，他們罵我野種，說我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當初，孩兒氣不過，便於他們動了第一次的手，從此梁子就結下來了。但是父親，我真的就沒有母親嗎？為何我從未見過她。”
“哼，還問那個女人幹嘛！她不要我們了！你還要問她幹嘛！她嫌你父親我窮，便和她有錢的老情人去京城雙宿雙飛了！”申雲德怒哼出聲。“好啦，你快收一下，準備去打柴啦！”
“嗯。”申朔知道這些事情後，心中愈發的沉重。
收拾完後，申朔喚了一聲父親，卻發現申雲德早已躺在床，鼾聲大起了。申朔見父親睡著便將門輕輕鎖上，便出去打柴了。
可是就在門關上之後，申雲德的身體卻輕微的顫抖起來，緊閉的雙眼中流出兩痕晶瑩的清淚，劃過發鬢。
申朔打完柴後，靠在一根樹樁後麵，想著今天父親給他說的每一句話。“難道母親真的是不要自己了嗎？”申朔不知道，他現在心裏已成一團亂麻，很難理清。
既然想不通，那麼就不如不想。申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便走出了這片樹林。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他的臉上，他咧嘴對自己笑了笑，便加快向家裏走去。
申朔這次步過回家必經的官道時，申朔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申朔沿著聲源望去，一輛雍容富貴，裝飾華麗的馬車向申朔這邊駛來，周圍前後護衛的騎將便有數十名。
申朔望著那些士兵，那是他最深處的夢想，他羨慕他們身外穿著的華麗、堅硬的戰甲，他羨慕他們胯下那英姿颯爽，英勇非凡的坐騎戰馬。
“草民爾等！六皇子途經此地，速速避開，施跪拜禮！”馬車為首的一名身穿銀甲的騎將高聲喊道。
這道聲音將申朔從自己的臆想中扯了回來，申朔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馬車，才如夢方醒，連忙跪拜行禮。他可不希望僅因為自己疏忽而丟了性命，那可太劃不來了。
申朔看了眼遠去騎將，心中莫名的有了什麼目標似的。
看了看漸晚的天色，申朔連忙背起柴木，朝家裏趕了回去。
申朔打開那扇熟悉的木門，發現父親就那麼一人蕭瑟的坐在木凳上，靠著那個黝黑的小木桌。
“父親，對不起，回來晚了，我現在立刻就去做飯，您別急。”申朔見申雲德依舊靠在那裏，便認為父親睡著了，申朔也便沒有打擾他，自己徑直走向廚房，故意將自己的手腳放輕，怕打擾到自己的父親。他覺得父親身為一個男人實在是太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申朔輕車熟路地煮完麵條，輕輕叫了一聲父親，申雲德並沒有醒來。申朔並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認為這都是應該的，他走上前輕輕地搖了搖申雲德，輕聲道：“父親，起來吃飯啦，吃完飯再。。。。。。”
申朔話還沒說完，申雲德順勢倒在了地上，申朔嚇了一跳，連忙扶起申雲德，有些慌張地說：“父親，你醒醒啊！父親！你怎麼了！”
申朔連忙將手置於申雲德的口鼻處，淚水瞬間決堤，申朔伏在嗚嗚哭了起來，他嗅到了父親身上有一股香澀味，他知道這是烏花葉，有劇毒，曾經申雲德給申朔講過。
申朔抬起頭，站起身，發現了那個小木桌上有一頁黃紙，上麵潦草的寫道：朔兒，你看到這信時，我應該已經西去了吧。
看到這裏，申朔又忍不住，淚水再度湧了出來。
孩子，別哭。本來我早就該死了的，可是那時候你剛出生，我怎麼能看你自生自滅呢？但可笑的是我竟然沒有做到當父親的責任，許多事情，都要你來照顧我。
我也沒做好一個當丈夫的責任，當年你母親是京城的貴族，和我比翼雙飛，可她家裏人怎肯讓她與我在一起，於是在你出生之後的百天大日之時，你母親便被抓了回去。第二月便傳來她與王爺相婚嫁。
我也便死了心，帶著你到了這裏安居。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可惜父親無法再陪你走下去了，桌上的錢是我采藥換來的，還有些幹糧夠你吃些日子了。
離開這裏吧。這裏不適合你，出去闖蕩，你的生母名喚趙雲芝，拿上我給你的玉佩見她便能相認，如果遇見了你的生母，想我對他說聲抱歉。至此申雲德。
看著桌上的寥寥的幾枚銀兩和一些幹糧，想到這是父親辛辛苦苦為自己留下的。申朔再次痛哭起來，直至哭暈了過去，醒來後又是忍不住的落淚。
作者閑話：
本人處女作，望有知音者多多指教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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