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求其次

正文  第十三章 前奏（上）

章節字數：4447  更新時間：17-07-08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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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該穿外套的穿外套，該係領帶的係領帶，檢查了一下對講設備就去了傅曉的房間。

    傅曉坐在沙發上，右手上晃杯子的動作倒是悠閑無比，“今天晚上八點商談，空下來的時間好好休息休息，但盡量不要走太遠。晚上全員都去，都做好準備。這次對方的態度並不明朗，而且在來法國之前，對方的口風裏透出些想讓我們參與交易的意思，是福是禍還不知道，所以該帶的東西就都帶著，以防萬一。現在對表，13：30。”傅曉見下麵的人表都調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開口：“行了，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沒吭聲。

    傅曉在這一片靜默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沒有問題的話，散會，晚上七點半來我房間集合。”眾人行了禮紛紛往外走。傅曉看著遲遲沒有動的紀以辰和韓曦，微笑道：“怎麼，有事要說？”紀以辰抬頭看著傅曉，回了聲是。傅曉示意寧深把門帶上，轉過頭來：“現在這就剩三個人了，說吧。”

    紀以辰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小小的旋鈕，上前幾步交給了他。傅曉接過來，明顯是認出了手裏的東西，“這東西哪兒來的？”紀以辰沉聲道：“今天我們在房間裏休息，聽到門外有聲音，等莫曦把門打開的時候，人已經跑了，地上隻剩了這麼個東西。”傅曉皺了皺眉：“瞄到那個人了嗎？”紀以辰搖頭：“唯一看到的東西，就是這個了。”傅曉把杯子重新端起來晃，“隻帶了個對講，看起來隻是來打探情況的吧。”紀以辰點頭：“看起來應該是這樣。”傅曉嗤笑：“這個時候來搞事兒，我還真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呢···”

    韓曦皺眉：“但是···按正常邏輯來說，法方也沒有特別急切的目標來讓他們不惜這樣玩火自焚吧？”傅曉轉頭，“所以這事才難判斷啊。”紀以辰沉吟半刻，“如果真的是B區人挑起來的端倪，還真的是有些難搞啊···”傅曉點點頭，把旋鈕擱在了茶幾上，“先按兵不動，他們打探不成，一定會再來一次，如果真的是B區人，他們可是真的跟我們耗不起，總會露出破綻。”紀以辰點頭：“是，明白。”傅曉略思索了一會兒，“莫曦，交代你的事情，提前點吧，今晚開始。”韓曦心裏一滯，旋即點頭道：“是。”傅曉擺手：“辛苦你們了，回去休息吧。”兩人勾著頭退出了房間，一路沉默著走回自己的房間去。

    韓曦坐在床上，腦子裏一團亂，“辰哥，你怎麼看？”紀以辰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這個問題···真的難講，現在三方勢力都不明了，而且不知道會不會有另一方來參與這次事件，所以我覺得···很不好說。”韓曦點頭：“交易方有意讓我們參與他們的交易，無非就是想擺明一種站在我們這邊的立場，他們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現在的交易線也很難做，有著一層做保護傘的他們想做什麼都會讓我們相信他們。而他們的那個交易方可是與我們未曾謀麵，如果那一方勢力刺探到我們的方位消息，想做出什麼來未雨綢繆，也不無道理。至於B區，那可是一直和我們的行動無縫貼合的呀，我休假的時候去肯德基居然還看到幾個人來我這兒吃飯的！”紀以辰樂了：“還真是無縫銜接，連你承包了肯德基上校都刺探到了。”韓曦斜他一眼：“話是這麼說，但在你心裏真的沒有任何傾向性麼？”

    紀以辰轉頭看向他，“你說呢？我會傾向於哪一方？”韓曦偏偏頭，“B區。”紀以辰微笑：“為什麼是B區？”韓曦深吸一口氣：“因為隻有是他們做了這件事，才挑不出來一點矛盾衝突的地方。我們的交易方向刺探我們，大可以在飯局之後隨便指派幾個人來跟進我們，美其名曰保護或是指引，都挑不出一點讓人反駁的地方。而他們的交易方，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小心翼翼的，我們完全不認識他們，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就已經是勝利了。他們來打探我們的消息，無非是因為那一樁交易。既然目的是這個，那為什麼隻留下了這個旋鈕作證據？他們大可直接裝作是房間服務，往我們這裏放個監聽什麼的，那樣勝算豈不是很大？這個時間以這種方式前來，說明來的人沒有什麼信心，沒有過硬的裝備，也和我們拚不起。這麼權衡下來，隻有B區符合。”

    紀以辰敬佩地看著他，“完全沒錯。副歌不想把話說滿，所以才不說吧。”韓曦搖頭：“未必。B區潛逃人員還有十六個人不知所蹤，他們逃到了什麼地方？或者說，他們真的隻隸屬於B區，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組織為他們兜底嗎？這是不是某一方聯合B區早就計劃好的？都很難說。”

    紀以辰在回國後，頭一次感覺到了背脊發涼的感覺。

    韓曦歎氣：“我的任務今天就開始，要不要和Denny說一聲？”紀以辰點頭：“集合前半小時我打電話叫他來安排，先休息吧，昨天就沒睡好，現在還早，抓緊補一覺。”韓曦點點頭，設完鬧鍾就一頭栽倒在了枕頭上，瞬間睡著。紀以辰看著他閉上眼睛兩秒鍾後就不省人事，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摘了領帶掛了外套，抓著空補了一覺。

    傅曉留六點派人到A公司法國部提了車。晚七點半集合，七點三十五出發。傅曉坐在頭車第二排，紀以辰和Denny坐在第三排，一趟車隊來了將近二十分鍾，直接開到了交易方的莊園。一陣介紹過後，兩邊在桌旁落座，傅曉第一個坐下，韓曦跟在他後麵坐在他的右邊，紀以辰又坐在了韓曦的右手邊。韓曦略轉頭看了一眼紀以辰，又很快速地恢複了原來的狀態。

    五天前——

    “阿曦，如果我沒記錯，你曾經到法國留過一年半的學，法語說得很好吧？對法國也了解的比較多，對吧？”傅曉晃著杯子，把這一番話說得雲淡風輕。韓曦腦袋裏頓時一團亂，他不知道傅曉這句話的指向是什麼，說自己了解法國，而且是在這麼敏感的節點之後說自己了解，他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韓曦從混亂到一片空白，全過程不過一秒。韓曦先點頭應下來，默默地讓自己迅速冷靜了下來。傅曉倒是沒怎麼察覺出來他的變化，繼續說下去：“這次去法國，有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嗯，準確來說，是兩個。第一，B區落逃人員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很有可能會在法國給我們添點麻煩。第二，交易方的那樁交易，未必會透露給我們所有的信息，我需要有一個能聽得懂他們傳遞的信息的人。”

    韓曦瞬間明白，為難道：“可我加上預科班也不過學了兩年，還隔了一年沒說，應該早就忘了吧？”傅曉滿不在意，“有總比沒有好的，更何況才隔了一年，難點的會忘，日常的總不會忘得那麼幹淨吧。”韓曦聽著傅曉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的話，在心裏歎了口氣，“既然傅哥需要，我就盡力吧。”傅曉點頭，“這次去法國行動，第一天隻是飯局商談，就不作變動了，從第二天開始，阿辰和你的位置換一下，你跟在我邊上，能聽多少消息就盡量聽多少，晚點報告給我。如果有必要分頭行動的話，讓阿辰和阿深一起去，你跟我一起陪交易方。”韓曦知道這件事情根本沒得商量，隻能淡定地應了下來。

    現在，飯桌上。韓曦一臉平靜地聽著對方生硬的英語，心都飛到對麵站著的一群小弟身上了。雙方倒還真的都是學院派，除了Denny，高層裏還真的都是留過學的，英語說得不好聽但也都很流利。韓曦對飯桌上冠冕堂皇的過場話一概不理，隻是一邊吃東西一邊把聽力接收範圍扯到離自己遠達6、7米之遠的對麵，滿心滿肺的生無可戀。對麵的人整個飯局裏實在是沒吐出什麼有營養的內容，倒是交易方說了點最近有人跟蹤他們交易的情報，著實讓韓曦緊張了一下。

    一桌人連著客套帶商量，把之後的事情大略敲定了下來。等兩方都談得心滿意足結束飯局時，已經是將近十一點。傅曉也沒耽擱，直接讓司機領著車隊一路開回了酒店。“阿辰，你明天帶著阿深和Denny去A會所的分部，聯係一下情報網，問問他們最近跟進的到底是什麼人，是隸屬於哪一方的。”紀以辰點頭，“是。”傅曉把頭靠在椅子背兒上，聲音不乏疲憊，“明天和交易方磨合，阿曦跟著我就行，盡量多聽一些有用信息，對阿辰那邊工作也有利。”韓曦點頭應下來，“明天如果有這種消息需要立刻跟您彙報嗎？”傅曉閉上雙眼，“你權衡一下吧，視情況而定。”韓曦看著傅曉，心裏忽然湧起一個莫名的酸楚，一句回應的話硬是沒說出口來。

    眾人各自回了房間，每個人都疲憊得講不出話來。紀以辰看著韓曦的臉色，皺了皺眉：“怎麼了？不舒服？”韓曦搖頭，默默地把領帶解了下來，擱置起來。紀以辰看著他，歎了口氣：“因為明天的任務？”韓曦搖頭。紀以辰盯著他的眼睛，到底是沒看出什麼，“怎麼了？你不會是想家了吧？”韓曦微笑著搖頭，“你，看到傅哥今天回途上的表情了嗎？”紀以辰一愣，呆呆地等著他的下文。韓曦微笑著接著說下去，“他今天的表情···總是給我一種他很累的感覺。”紀以辰被這話驚了一下：“累麼？”韓曦低下頭，“總覺得他今天很累···或者說，很不情願···”紀以辰垂下眼簾，輕歎道：“不情願嗎···”韓曦看向紀以辰，“總感覺他今天很無奈。”

    紀以辰從未見過韓曦這種表情，悲傷，淒涼，一種層層惶惑疊加在一起的複雜到他心慌的表情。

    韓曦悲涼地看著他：“傅哥···比我想象的，似乎要無力地許多。”紀以辰心裏一緊，把目光從他眼睛裏移開，“道上的事情每天都千頭萬緒，有些事情要做，不是因為想做，而是因為不得不做。”韓曦深吸一口氣，“一直忘了，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有許多身不由己啊。”

    紀以辰轉過頭去，望了望斯特拉斯堡的夜晚，路燈很亮，照得星星都已然消失不見。“是啊···一直是這樣啊···”

    第二天早八點，傅曉和韓曦乘車去了交易方的莊園，紀以辰和寧深從六十個人手裏要走了二十個，和Denny一起去了A公司。

    紀以辰一行人一到A公司，就直接坐電梯到了頂層，走到了最裏間。“辰哥。”紀以辰對來迎接的小弟擺擺手，“寒暄就免了。敬初，你們最近有沒有注意到這次的交易方被一個組織暗中跟蹤？”白敬初點點頭，引他們往左手邊走，“最近我們發現，和我們牽上線的毒品交易方被一群人跟蹤了。大致從半個月前起，他們就跟進了，人數基本確定，隻有十六人，而且奇怪的是，他們隻是一直跟進，從來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俄日企鵝明顯在躲藏我們的追蹤，明顯逃避任何正麵衝突。我們手上有很多視頻資料，有每一個人的很清晰的麵部圖象，但是有一個棘手的問題。”紀以辰轉頭，“什麼？”白敬初皺眉：“這些人，我們根本擦不出來他們到底是誰。”

    紀以辰猛地停住腳步，“連你們都沒查出來嗎？查不出來具體是誰，那他們隸屬於誰能查到嗎？”白敬初搖頭：“毫無頭緒。”紀以辰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他心裏的最壞真的是遠未及此。紀以辰一邊走一邊猛吸氣，直到走到最裏麵那一角才將將把心神穩定下來。

    白敬初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交給紀以辰，“這個是我們偷拍或者是從行車記錄儀錄像裏麵截出來的，十六人照片人人都有。還有這個···”白敬初伸手拿來一張光盤，“這個是我們的視頻資料，你們拿去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麼。”“謝謝啊”紀以辰伸手接了過來，“隔壁間現在還是空的麼？”白敬初點頭，“我去給你安排一下。”紀以辰轉過身子，抓了空就立刻開始問各種情況：“最近是多少人在跟進這件事？”“分情況，固定隊伍七個人，任務空一點的時候，可能有十一個人。”紀以辰點頭，“現在有人在跟進情況嗎？”白敬初掏出鑰匙開門的動作略遲疑了一下，“有的，但不多，今天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隻有五個人。”

    紀以辰沉默著進了房間，把資料擱在了桌子上。“敬初，讓留下的那個人帶著Denny和下麵的人手去跟進，阿深和我留在這看資料，注意安全。”紀以辰沉聲道，“敬初，注意聯絡，有情況立刻報告給我。”白敬初應了下來，帶著一行人走了出去。

    作者閑話：

    這次不是半章，真的是一整章。這一塊的內容特別多，在一張的篇幅裏沒法詳細地交代清楚，所以就拆成了上下兩部分，分兩張來敘述。我要努力更文，我要努力更文，我要努力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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