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40 更新時間：18-07-16 14:35
從廁所出來生日會依舊熱鬧非凡，這裏應該不需要我了，本身我就不是個能暖場的人，譚耀文視乎也不是，所以我倆決定相伴而行，而其他人他們都還有事要忙，各自的事，這場生日會對他們而言其實是場催化劑。
“打車走，還是公交車？現在10點應該有末班車。”我說。
譚耀文一陣思索，仿佛在思考什麼偉大的命題，“走或是跑，你選一個。”
我也學他的表情說：“走。”
“對了我們這麼走沒關係吧？都沒和主人打招呼。”他說。
我說：“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況且我們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蹭飯的。”
我倆異口同聲好默契，這樣的場景我和小花冷酷也有過，隻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遠的連摸都摸不到，這樣的我們終於結束了。
“你好像不開心。”
他走在人行道上，我走在走行到的路牙上，都拚命的保持著平衡，他怕我摔下來，我怕自己摔下來。
“有點吧！自己的兄弟有了另一半，而我還是孤家寡人，而且他和那個美女站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璧人。”
“我們在一起吧！放下他，我會對你好，比他更好。”
譚耀文激動的樣子其實很嚇人，像是要打人，而我打不過他。
“放下誰，你不知道學校禁止早戀嗎？被抓到會進豬籠的。”
他使命捏我的肩，嚇的我不敢動，果然我打不過他。
“我說的是誰你，齊昊，”他的語氣慢慢緩和了下來，“齊昊，你能放下他嗎？”
“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喜歡齊昊，你們憑什麼給我下定義，憑什麼認為我會喜歡男人，憑什麼要我喜歡你？”
譚耀文放開我，抬頭看了眼路燈，對我說：“好，你就自欺欺人吧！”
他跑了起來，風讓他變得很高大，而我連他的風都抓不住，一個晚上，我失去了一個人，放棄了一個人，真要落得個鰥寡孤獨了，都裝成是好朋友好同學不好嗎，為什麼要更近一步？我不是貪心鬼，我要的不多，即使你們都和別人走了，請拜托不要丟下我。
我渾渾噩噩的繼續往前走，很久才反應過來，迷路了！這裏從來沒來過，摸摸口袋，打車還是坐公交？想想就想笑，一分錢都沒有，居然剛才還敢說那樣闊綽的話，幸好對方像風一樣跑了，避免了尷尬，於是我開始搜索附近是否有路牌或者公交站牌，功夫不苦有心人，我一個都沒找到，但在路邊發現了坐著的譚耀文，剛開始還沒看清，現在他正抬頭對我笑，我就知道是他。
“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說吧！坐公車還是打的？”
“走，”我還是同樣的選擇，因為考試的時候第一選擇總是最美好的，但事實上最美好的都是錯的。
“好，走回去。”
“嗯，你認識路嗎？我沒來過這。”
譚耀文苦笑，“我也迷路了，看看周圍有沒有公交站或者路牌，跟著公交車走，應該能回去。”
哼，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有和我一樣不靠譜的人，這應該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對不起，剛才有些，”他又開始吞吞吐吐，讓我很不自在，“不過現在好了。”
“哥們之間有說對不起的嗎？看來你隻把我當同學。”我唉聲歎氣的對天空說。
“不，我把你當朋友，男朋友。”
“當然是男朋友，不然還是女朋友。”
“欸！你總能繞過去，不說了，明天上課還有精神嗎？”
“廢話。”
我們都蹭黑笑的大聲，路上反正行人不多，也不用急急忙忙的回去，都是大人了，大人就可以晚上10點過後睡覺，走不敢走的夜路，這也是我們長大的標致，我想以後應該還有很多個這樣的黑夜要走，更有可能是一個人。
周一，大家都是無精打采的如幽魂，隻有我因為走了很長的路，周日睡的格外甜，一個夢都沒有，精神也特別的好，所以幹勁十足，把早讀的英語老師都嚇了一跳，隻是我的同桌小花冷酷沒有來，我都已經想好祝福他的話了，可是為什麼要用遲到來消耗我的意誌？然而一個上午他都沒來，我居然也把他忘了，上課上的非常認真，原來這就是情場失意考場得意。
“夕暮飛，齊昊了？”
“死胖子，他不是說要請假幾天嗎，怎麼沒告訴你？”
“沒有。”
那他還回來嗎？這句話我問不出口，如果是請假應該還會回來吧！
“別死去活來的啊！”
我慢慢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想了很多，最後的結論是時候努力學習了，不能被別人看不起，這次就要考全班前20。
結果下一秒眼睛痛了，自欺欺人傷害的其實隻有自己，我承認我喜歡他，但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有很多東西是隻能隱匿在黑暗中，偷偷的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娛自樂，自怨自艾，別人所能給的，隻是悲涼和被潑冷水。
我抬頭看窗外，秋天的校園果真飄零的很，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在幹嘛？好像還在因為開學興奮，在一個新地方遇到了不同的人和事，還有他，生活與生命都不一樣，至於不一樣在哪裏，大概是心第一次被填滿了，現在心第一次被掏空，這比原本就空的，惶恐的太多，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都沒有來過。
“齊昊最近是不是瘋了，每天都看你在學習，連廁所都不上，走！陪我逛小賣部。”
“沒空絲絲，如果你想在下下周模擬考試後還看得到我，現在就快閃人。”
“喂！好歹抬頭看我一眼，我今天穿了一件連衣衫，你看帽子。”
“好看，好看。”
這樣沒有營養的對話每天都會上演幾次，先開始一天起碼有五次，現在不到一次，我發覺我的冷漠把所剩的幾個朋友都給趕走了，我也想從新加入他們的大討論，可惜總是打不起精神，而且我發現物理開始吸引我，當然我是指那些偉大的物理學家的生平事跡，就是名人傳記，它成了那段時間我的精神支柱，看他們就覺得自己很幸運，不用天生被選作主角，用自己苦難的一生去照亮後人，我寧願做一個快快樂樂的自私鬼，讓社會的洋流把自己淹沒，自由的做一隻烏龜。
“昝鵬了？夕暮飛。”
“你傻了嗎？昝鵬是和耗子一起請假走的。”
“那你為什麼沒走，你不是他們的死鐵嗎？還敢囂張。”
夕暮飛果真開始蹦躂，從座位上站起來蔑視我，我很想和他打一架，拿他出氣他應該也願意吧！可惜這節是史術清的課，她已經走進教室，我隻能訕訕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夕暮飛罵罵咧咧的樣子，覺得他越來越像絲絲，倒不是性格，而是和一個人待久了，自然有了那個人的味道，或者我也有那個人的味道，就是昝鵬也請假了，我居然現在才發現，也許一直以來，我都隻是把他歸類為朋友吧！但絲絲和漢姐走了，我是否會注意到他們？或許我真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一點不順意了就埋怨這個世界，和所有人斷絕聯係，應該算是沒人情味吧！我還是在乎他們的，至少我問了。
考試就這麼不知不覺的來了，前一天下午，我還遇到了湘姐，她好像比以前的她顯得匆忙了許多，愈加顯得冷淡，比起那些活潑可愛的女生，有點不討人喜歡，我一直覺得她是一個就算考零分也會笑著說：“人生總要留些不同，”的人，可是現在高三似乎真的把她壓的喘不過氣。
“學姐。”
“是你呀！好久不見，是來讓我請客吃飯的嗎？”
她一笑便風采照人，身上的疲憊瞬間煙消雲散，她又是那個能背起一整個天的女戰士，高三的壓力她一根指頭就能舉起來。
“放假你再請，路過而已。”
“對一個美女說隻是路過，是不是有點太不給麵子了！”
“其實是特意過來找來你的，隻是不好意思開口。”
她捂著嘴巴笑的溫柔，突然覺得自己全身也充滿活力，看來沒事應該多看看美女，而且是那種帶電的美女，這樣隨時隨地都能滿格。
“後天吧！後天周日，你知道高三周末隻有一天假，到時候把你的同桌也叫上，我記得都是他出的錢。”
“明天後天，我們班榮幸被選為課改實驗班，要參加市裏組織的模擬考試，我還下了軍令狀，所以下次吧！”
湘姐別憋嘴可愛的像個孩子，“真可憐，大周末的還要考試，你的同桌了，他有好好安慰你沒？”
“他請假了，可能很久才能回來。”
“哦？難怪臉色不好。”
湘姐的意味深長看的我發毛，女人啊！世界上最敏感的動物說一點都沒錯，我都盡力粉飾了，可是還是被她看穿，這讓我想起了我媽的第六感，又一次我和我媽去買蛋糕，說實話那也是我家唯一一次買蛋糕，因為我家沒人愛吃甜食，那天也許是我媽打牌贏了，心情特別好，所以要帶我嚐鮮，那時候我也有十一二歲了，但吃外國人的東西還是第一次，所以特別高興，到了蛋糕店，我媽說30元以下的隨便選，但在我選的時候，我媽小聲的對我說，這裏的蛋糕不新鮮換一家。
我當時黑臉的說：“不是贏了嗎？”
“那回家吃豬蹄，我做燒豬蹄。”
我的口水不停的留，比起沒吃過的蛋糕我更愛豬蹄，但因為腦子抽風堅持要買，還耐著不走，我媽急了，但這次沒打我，而是讓我回家拿錢，她說沒帶錢，我將信將疑的出了門，還沒走十米遠，我媽就瘋一般的衝出來大喊，“有賊，有賊啊！”
事後我問我媽是怎麼發現那個收銀員是賊的，我媽高興的說：“第六感。”
店主為了感謝我們，送了一個100元的大蛋糕給我們，結果我們一家五口吃了全進醫院，醫生說蛋糕過期了，食物中毒，這讓我深深的感受到女人的第六感的可怕，不但料事如神還很準。
“我是因為明天的考試，考不好會被趕出這個班。”
“放心，你就算被趕了，你的同桌不是也會陪你嗎？我記得上次你們一起記了大過，一起去了普通班，我在廣播裏聽的清清楚楚，當時我就很自豪的告訴我們班的男生，你是我弟，把那些自以為是的男生臊的沒處躲。”
丟人，但又覺得自己很勇敢很牛逼，也算給自己的曆史留下了點什麼東西，曾經又有過放蕩的自己，記過大過，差點被開除的自己。
“他有未婚妻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和我一起記大過了。”
“未婚妻？不是吧！這年頭還有未婚妻，直接就老婆不就是了。”
“年齡不夠吧！也許畢業了就會請我們喝喜酒。”
“等等，他的未婚妻不是你？”
我無可奈何的指著褲襠笑道，“姐姐，我進男廁所，而且他的女朋友很漂亮。”
“需要一個擁抱嗎？”
“不需要。”
“來吧！算我抱你。”
還沒等我反應多來，湘姐就抱了過來，明明她插在校服裏的手看上去那麼短，明明比我矮，但卻能把我抱的嚴絲合縫，不讓寒風進來不讓溫暖跑出去，突然覺得高中能認個這麼好的姐很值。
“姐，再抱一會兒教導主任該來了。”
“來就來吧！我就告訴她，你是我親弟，失散多年現在重逢。”
我有點難為情的把她扶正，因為周圍看我們的人開始嘀咕，卻又貪念起剛才那個擁抱，是色欲熏心還是貪婪那份溫暖，我也搞不清楚。
“你最近過的怎麼樣？”我問。
“和以前一樣，追逐前人的步伐，努力讓其他人排在我後麵，我的班主任給我定的有要求，我是不想遵循，但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的班主任可不會讓我低頭，她是讓我沒臉。”
“有什麼不一樣嗎？都是不好過，程度罷了，下下周我請吃飯。”
“老財主舍得割肉了？”
湘姐坦蕩蕩的說：“是周扒皮。”
周扒皮，我想我應該也是沒有臉的周扒皮，在愛的麵前，我吝嗇的一毛不拔，別人給予的，也厭惡的扔掉，結果卻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的自怨自艾，就像一塊傷疤，隻有人沒人的時候，才敢撕心裂肺的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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