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17 更新時間：18-07-24 18:42
剛打鈴絲絲就轉了過來。“胖子，沒事吧？剛才把我嚇的都不知道幫誰好了。”
我對絲絲一笑，“剛才你很厲害，拖開齊昊，就拉譚耀文，沒想到你勁還挺大。”
“那是，就是我這手現在還疼，被誤傷了兩拳，靠！陰溝臉，你要請問吃飯。”
齊昊沒說話也沒動，隻是臉比平常不平靜許多，我捏了捏他的胳膊，最終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沒事吧？”絲絲又問。
“你看我鼻子，上了藥就止住血了。”
“史術清準備怎麼處理我們？”漢姐大義凜然的問。
“沒有我們，隻有我、張陽和徐攀。”
“啊？徐攀。”
我點頭微笑，“一萬字的檢討，其他就別問了，總之都沒事了。”
絲絲憋憋嘴，“你總有辦法，害我緊張了一節課，以後再也不為你緊張了。”
“嗯嗯嗯。”
我揮手打發他們轉回去，就到昝鵬的前桌的位置上坐下，他黑著臉不看我也不說話，都快把書給盯著火了。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我一遍一遍的重複，一遍一遍死皮賴臉。
啪的一聲，夕暮飛差點把桌子劈成兩半，“是餓嗎？”他從女生送他的吃的裏隨便挑了一袋扔給我，“麻利些滾。”
我拿著他丟過來的吃的晃了晃，卻忍不住笑他臉上的手印，“管你屁事，老子不餓。”便又對昝鵬說：“沒事了，沒事了。”
昝鵬慢慢的臉色好了許多，乘我不注意，把我的頭使勁按在桌子上威脅的說：“以後還敢不敢打我了？”
我笑著說：“敢。”
“那我先把你打夠本。”
結果還沒等他動手，鼻血就又流了出來，很快把他那幹淨好看的書染成了一片紅。
“死胖子。”夕暮飛先罵了起來，因為血也流到了他的課本上。
昝鵬趕緊把我扶正，讓我仰頭，非要和我再去一趟醫務室，我嗯嗯的說好，結果還沒到醫務室鼻血又不流了，但昝鵬堅持讓我去醫務室檢查，反正已經請好假，不能浪費。
“剛才你為什麼要打我鼻子？明明已經流血了。”我問。
“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我的臉，你覺得我能繞了你嗎？要是踢我兩腳也就算了，你非要打我的臉，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呀！不過你也真是，明明打你左的臉，你卻用鼻子來擋，活該。”
“我以為我是你最喜歡的人。”我厚顏無恥的說。
他又狠狠地踢我了一腳，“我喜歡美女，你是嗎？”
我搖頭說：“昝鵬，我想和你一起走。”
“怎麼，想逃避？來不急了。”
“為什麼？”
“因為這裏很不錯，我喜歡這兒。”
我摟過他的脖子說：“聽你說喜歡，難得啊！”
他蹙眉看我，應該是被我墜的難受，“鬆開，快點啊！不然小心你的臉。”
“嗯，等會兒鬆，現在我們一塊兒洗澡！現在去洗的人不多，書上說，男人一起洗澡可以增進關係。”
昝鵬哭笑不得的看我，好半天才說：“去醫務室，先去醫務室。”
又麻煩校醫大半個鍾頭後，我們才回教室，主要是因為昝鵬問的問題太多，還很專業，都不知道他怎麼會那麼多的，搞的校醫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趴在桌子上沒有看書的心情，守我們的老師似乎也累了，坐在講桌邊很久都沒翻頁，但是學習好的那幾個依然精神抖擻，手裏的筆唰唰唰都沒聽過，我都懷疑剛才是不是老師蹭我去醫務室給他們泄漏了天機。
下晚自習的鈴聲打響了，安靜的內心從平複中再次被吵醒，望著大家成群結隊的回宿舍就更不想動了，我總是熱鬧不起來。
“你的鼻子怎麼樣了？”
我頭枕著雙手看著他說：“舍得和我說話了？還以為你啞了，校醫說沒事，皮破了而已，不用你掛心。”
“怎麼不用？”
他摸了摸我的鼻子，我卻一下火了，沒來由的火，看了眼隻剩我倆的教室大聲說：“一到沒人的時候就變身，平時忽冷忽熱了，現在又像個人了！請把你的同情心自尊心和關心都收起來，我看不慣，至少也別針對我。”
“我變身？對我變身。”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你去哪？”你就不能陪陪我嗎？後一句我沒敢說。
“去廣播室，我要把我的同情心自尊心和關心展示給所有人看。”
我趕緊拉住他說：“好好好，你厲害行了吧！坐下，坐下。”
他又緩緩的坐回位置上別扭的說：“譚耀文他敢嗎？他很虛偽，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先打的我。”
他是在抱怨嗎？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嘴一上一下，原來你也會在別人背後說別人壞話，越來越來像個普通人了，不是最開始的神，和我一樣的人，也許這就是我要的舒服的好日子，他向我抱怨世俗的種種不公平，就像以前的我，然後我學著他以前的樣子安慰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他，無論對錯我們都彼此擁有。
可惜美好的抱怨被打破，進來的人說：“敢，虛偽的人是你。”
不用看就知道是譚耀文，他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不管我需不需要，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因為經常念叨的原因，所有他才來的快，就像說曹操，曹操就到一樣，而我天天也念叨齊昊，他卻隻會在我平常的樣子時出現。
他們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氣勢如虹，該不會是又要打吧！現在教室裏沒人我可拉不開，況且我已經掛了彩，但一瞬間我有個荒謬的想法，他們看起來很登對，會不會是拿我當幌子，其實已經在一起了！而且他們離的那麼近，一不小心就能親到，那到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快速撤離？或者現在就應該走。
“你去哪？”齊昊問。
我不假思索的說：“我可不當電燈泡。”
譚耀文單手將我拉了過去，緊緊地遏住我的脖子說：“你胡說些什麼？我隻喜歡你。”
我掰著他手說：“主要是你倆站在一起太配了，不信你可以問絲絲，他以前就對我說過這事，隻不過剛剛我才感覺到。”
譚耀文立即捂住我的嘴說：“你腦袋裏都裝著什麼？你、、、、、、。”
我沒掙紮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因為齊昊的臉不好看，我喜歡看他對我黑臉的樣子，在乎我的樣子，但不是冷眼旁觀的樣子，我過分的想讓他給譚耀文一拳，讓他不要對我過分的親密，更過分的希望他能對我吼兩句，把我吼到清醒，自私的隻顧自己的愛情。
“譚耀文我們一起回宿舍吧！”
“啊？我還沒說完。”他愣了愣才又說：“好。”
我把一直站著一直站著的齊昊丟進了空無一人的教室裏，他是那麼的好，我是那麼的壞，但在感情上我們互不相欠，良心永遠不會受到譴責，我都開始懷疑我這算不算愛，他的就更加可疑，然而事實是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一樣難受，又好像是他先難受然後我跟著難受，又或者反過來，總之就是得不到會心疼的原因，原來彼此喜歡的兩個人真的可以不在一起。
走在路上，第一次感覺教室離宿舍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遠到每一步都需要停下來歎息，但如果真停下來就是對旁邊嬉皮笑臉的人的不尊重，這樣的玩法太累了，臉皮都因為假笑起了褶子，青春在成長中不斷萎縮，直至老死不相往來，這是我要的生活嗎？我不經捫心自問。
宿舍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都去串門了吧！我們宿舍是一群不著家的孩子，別人宿舍早已人滿為患，而我們這間就像被喧鬧遺棄了的破娃娃人丁不旺，現在離睡覺還有段時間，我拿起床頭的擎天柱擺弄起來，多久沒玩他們了？上麵全是灰塵，髒的就跟垃圾桶裏撿的一樣，雖然我知道肯定沒有哪個垃圾桶能撿到，但第一次有了嫌棄，還有這間宿舍。
我拿上臉盆去陽台打水洗臉，才發現夕暮飛居然在陽台抽煙，剛才怎麼沒見他，這麼瀟灑都不怕被抓嗎？我們這個陽台可是麵向操場，下麵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見他在幹什麼，真的不怕教導主任嗎？我開始洗漱盡量繞著他走，因為起衝突會很麻煩。
“我覺得你很惡心。”
“你才惡心。”我說。
“你喜歡男人，難道不惡心嗎？”
夕暮飛說這句話時，還是像個猶豫的老年人，盯著操場沒有看我，拽個屁呀！我心裏狂吼，你們全家都惡心。
“惡心還給我薯片。”
“那是可憐你，你本身照樣讓我惡心。”
我對著他的背影翻了無數個白眼，“絲絲喜歡你，惡心不？”
“惡心。”
“這麼決絕，有本事當他麵說。”
夕暮飛慢慢轉過身說：“我說過了，而你，希望你能離齊昊遠點，他和你不一樣。”
不一樣嗎？這一年來我以為我和他已經一樣了，結果在別人眼裏我們還是不一樣。
“哦，我盡量。”我盯著手指說，卻找不到心的感覺，都說十指連心。
“你在敷衍我。”夕暮飛深深的吸了口煙，吐出來的煙霧濃烈的像一個謎團。
“沒有，你看我都和譚耀文在一起了，至於其他人，我肯定會保持距離，就像你和絲絲那樣，平時嘻嘻哈哈，但距離始終擺在那裏。”
夕暮飛哼笑了一聲，又轉向操場，一支抽完又點了一支，好像在考慮生和死這等大問題，Tobeornottobethatisaquestion。
“怎麼這麼安靜？”
昝鵬進門就捱著我坐下，身上全身汗，頭發還冒著熱氣，應該是剛打完籃球，我故意說：“昝鵬你喜歡男人嗎？”
他想都沒有想就說：“不喜歡。”
“可是我喜歡，你難道不應該也喜歡嗎？”
他想看瘋子一樣看我，最後笑著說：“那我就喜歡。”
“如果齊昊、夕暮飛、譚耀文讓你選一個你會選誰？”
昝鵬看了眼陽台的夕暮飛說：“夕暮。”
夕暮飛的身子抖了抖像是在笑，又像是釋然。
“如果我和夕暮飛讓你選一個，你選誰？”
“你。”他斬釘截鐵的說。
“嗯，謝謝厚愛，可是我喜歡齊昊，怎麼辦？”
“三角戀關係穩定，我就喜歡三角戀。”
“那你一定要努力讓齊昊愛上你。”
昝鵬馬上哈哈哈，不停的點頭，而我卻注意著夕暮飛，他依舊沒有看我們一眼，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但剛才的話，我們什麼都不是。
“你在笑什麼？”
昝鵬站起來一把摟住進來的齊昊說：“追你。”
“滾。”
“誒呦！你也會說滾，越來越像個人了。”
“你爸剛才給我打電話，讓你回一個給他。”
我接過齊昊遞來的手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好半天我爸才接，估計剛才應該在廁所裏邊。
“齊齊，我和你媽決定不給你轉文了。”
“為什麼？”
我都答應張陽、湘姐還有譚耀文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要轉文，你讓我怎麼下台，我在電話這頭開始暴躁起來，手很用力的捏手機。
“你的幾個叔叔都說，男孩子讀文沒出路，都讓你讀理，我和你媽覺得也是這麼回事，所以不給你轉了。”
“哪幾個叔叔說的，我哪來幾個叔叔？”
“就那幾個，你好好學習，先掛了。”然後就真的掛了。
我跳黃河的心都有了，該怎麼樣把自己漂白了？哎！我就像艘破破爛爛的船，在海涵的海洋裏潛行，可沒想到開到了海溝，隨時都可能沉入無邊的大海裏，還沒有人來幫我，我的周圍除了暗礁就是敵人。
我把電話還給齊昊後，就累到在他床上，他的枕頭很好聞讓我安神，而他本人就坐在我身邊，輕輕動動腿就能碰到他，但又不敢觸碰的太久，急急忙忙的挪開，又不想移的太遠，我真的很想抱著他，告訴他我很想學文，物理太難了，可惜他什麼都不懂，他隻知道埋怨我的背叛，我們都是懸崖邊上的人，往前一步是死，往後一步也是死，在孤零零的小島上等著別人來妥協。
“既然不轉文科了，現在就安心學理科吧！不懂就問我。”
我閉著眼說：“是不是你爸讓我爸不給我轉文的？”
“嗯，我讓我爸說的，我覺得你理科有天賦。”
靠！我跳了起來，“你那隻眼睛看我有理科天賦了。”
他看著我的眼睛沒有逃避，良久才說：“我沒有文科天賦，雖然也比你的成績好，但我想你應該願意陪我呆在理科班。”
“大言不慚。”
“我知道你不生氣，有我陪著你，你高興才對。”
“太不要臉。”
我站起來費勁的往自己床上爬，心裏卻笑開了花，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他不厭其煩的給我講題，還問我懂不懂，我懂了也會說不懂，就想看他對我認認真真的樣子，不帶一絲的偽裝。
“我和耗子都不是學文的料，如果因為陪你而去聽天書，不如犧牲你一個，我們仨以後有兩個有出息就成，總比就你一個有出息好的多，怎麼算都劃算。”
“滾，滾。”
我條件反射一腳踢到了昝鵬的頭上，雖然是赤腳，但顯然觸碰到了他高貴的自尊心，連鞋都沒脫，跳上我的床就和我毆打起來，說什麼也要把他的腳放我頭上，這樣才算公平，我自然不依，於是床塌了，我嚇的臉色蒼白，昝鵬也沒好到哪去，我相信那聲巨響全樓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齊昊給我和昝鵬一人一腳，讓我們找螺絲刀修，但我想說鋼條壞了，除非焊接，現在拿螺絲刀來捅人還可以。
那晚我和絲絲擠一張床，夕暮飛收留了齊昊，昝鵬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逍遙法外，還是一個人一張床，真是太不公平了，最可恨的是，我爸還是來學校了，就因為我把床給弄壞了，幸好也沒讓我爸陪，就是史術清在我爸麵前告我的狀，把我最近和張陽打架的事，上課看小說的事全彙報了，我爸隻是傻兮兮的笑，沒說一句話，而我在旁邊嚇的身怕他打我，如果打我那到時候是逃跑了，還是反抗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逃跑，這樣還能逃一天的課，但我爸最終也沒打我，隻是臨走時當著齊昊的麵給了我一腳，我拍拍胸口心想逃過了。
“你不心疼，你爸看起來很生氣。”
“他那是急的，怕我媽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幸你追出去看，他正火急火燎的往店裏趕了。”
齊昊在我被踢的位置上又補了一腳，領著我就往物理數學的陰溝裏跑，我忍著氣陪他逛了一圈我不喜歡的世界，硬著頭皮背了一連串我不懂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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