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年幼  第十九章報應

章節字數:4475  更新時間:23-07-2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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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片刻後,他才緩緩坐正。他眼底盡是悲戚,雖然他坐在我身旁,卻給人一種淒涼哀怨之感。

    他苦笑幾聲,沒有說話。我雖不能理解這是何種感覺,卻知曉,他很喜歡劉若昕。

    李老師走進來後便發給我們一套卷子,說是當考試做,她不監考,讓楊詩茵守著。開考前,我看了一眼喻思哲,他一句話也沒說,隻一個人默默地寫題……如今他這副模樣,莫說旁人,就連我看了都覺得有些令人心疼。

    …………………………

    半節課後,一落筆聲入耳,因為沒寫作文,這個時候寫完卷子再正常不過。不多時,我也完成停筆。

    久違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她真的……這麼說?”他說這話的時候,語音在顫抖。

    “是的。”

    “那她還說了什麼?”

    “沒了。”

    思哲有些慨歎,發自內心的苦笑,哀怨又彷徨。他拿起我的橡皮擦並用自己的圓規在上麵紮。

    我見狀,即刻用手護住自己的橡皮,低吼:“喻思哲你瘋了?你心情不好,至於拿我的橡皮出氣麼?”

    他輕聲道:“把手拿開。”

    我非但沒有拿開,還一臉不屑一顧地看著他,挑了挑眉:“喻思哲,你受情傷,拿我出氣,這算什麼?”

    沒辦法,我隻好轉過頭去求助劉若昕,希望她能夠安穩安慰喻思哲。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喻思哲現在已經掉進低穀,為你。”我對劉若昕說道。

    若昕停止了手中的筆,看向我,而後又看了看喻思哲,忍不住歎了口氣。

    “喻思哲,其實你根本用不著這樣,我們不合適,從一開始在一起就是錯的。”她沒有嬉皮笑臉,神情十分認真。

    “所以,你就要來欺騙我?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特別有成就感?”思哲沒有看她,一直背對著她。

    若昕笑了笑:“有時候高玥挺像你的,特別倔,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我不明白為何突然之間會扯到自己,但一聯想到若昕曾對我說過喻思哲的那件事,心裏便不由得打了個顫顫。

    思哲並未理會劉若昕的話語,仍然用圓規紮著我的橡皮,嘴裏念叨著:“三個月……三個月……”

    “不就三個月麼?你至於不?女朋友沒了還可以再找。”我不想看見他這樣對待我的橡皮,便抓住他手臂,說道。

    “橡皮沒了可以再買。”他淡淡答道。

    我冷哼幾聲:“你的世界不隻劉若昕一個。”

    “你的世界也不止這一個橡皮。”

    “喻思哲你是成心和我杠上了是吧?”我惱羞成怒。

    思哲輕笑:“沒人和你杠。”說罷繼續紮著橡皮。

    “你有能耐,怎麼不直接紮你的手啊?這樣的疼更可以將心裏的疼體現出來啊!”我怒目嗔視。

    “不值得。”此話一出,我當即就發出一聲冷笑,諷道,“既然知道不值得,又何必在這裏紮我的橡皮擦?何必呢?何必呢?”第二個“何必呢”我說得及其大聲,引得班上眾人紛紛抬頭,看向她。

    班長楊詩茵也被我這一聲吼叫給嚇懵了,便看向喻思哲處,卻未見他有何動作。

    我環視了一周,見無數雙眼睛皆盯著自己,便蹙了蹙眉,吼道:“都看什麼看?卷子寫完了?”

    眾人驚愕。

    楊子坤甚為詫異:“哦喲,高玥脾氣好大哦。”話畢,楊詩茵便吼道:“楊子坤閉嘴!”

    事已至此,思哲也不再耍小孩子脾氣,他收了自己的圓規,將已被自己摧殘得不堪入目的橡皮用紙包裹住。

    “同桌別生氣,我賠你一塊。”

    “不需要。”我怒目瞪眼,一把搶過他手中被紙包裹住的橡皮。

    第二節仍是語文課,同學們一貫的認為,李老師會在這節課給大家講卷子,她平常時候都來得特別早,預備鈴一響,便已站在講台上。可今日,第二道鈴都響完了,也遲遲不見她蹤影。

    楊詩茵見此狀況,便說了句,自習吧,不要說話就好了。正當同學們要歡呼雀躍之時,李老師便已站在門外。

    她緩步走進,將書扔在講桌上,完全沒有理會他們一個個滿臉的訝異,而是自顧自地說著:“卷子的答案,我一會兒讓楊詩茵來拿放在公示欄上,你們自己對。這節課,我們來開班會。”

    話畢,同學們便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究竟是怎樣的事情,值得李老師犧牲自己的課,浪費早晨大好光陰,開班會!!!

    她用教鞭使勁拍打著講桌,而後抽了抽自己嘴角的小蜜蜂,眼神極為凶悍。

    “就要畢業了,也管不了你們多久了。你們以後到了哪所初中,考了怎樣的高中,讀的大學如何如何牛逼,都與我無關,我隻是你的小學班主任。可能你進了初中還記得我,還想著教師節回來看我,但你初中畢業後,你就不會回來了。”她說出這些話時,不再似之前那般凶神惡煞。

    所以,她犧牲一節課是為了說這些?同學們雖然沒有把自己心聲說出口,卻都流於表麵。

    李老師自然看得出來,她露出了一個淡淡地笑容:“但是,隻要你還呆在這所學校、這個班級、叫我李老師一天,我就必須管你!有一件事情我個人覺得特別可笑。”她頓了片刻,而後又道,“談戀愛這件事情是大學生該做的事情,後來有了早戀,也就是初高中生。”

    “初高中生遇見了讓自己心儀的男孩或女孩,荷爾蒙爆發很正常,畢竟那時候正處於青春萌動期,但我不理解的是,你們這一群小學生跟著湊什麼熱鬧?”此話一出,班裏大部分人都已經可是恐慌,我下意識地看向喻思哲,他倒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也沒有那些慌張的神色,泰然自若。就仿若談戀愛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那種感覺。

    “你們才多大?還沒讀初中,你就是個小學生,跟著瞎起什麼勁兒?雖然你們現在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就算想做,也做不成。”

    思哲聽了這話,在下麵低聲憋著笑。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他抬頭,看了李老師一眼,輕聲道:“就是因為現在我們在發育期,各個生殖器官都還不成熟,所以……”他欲言又止,我對他露出了個僵硬的微笑,又做了個666的手勢。

    “初高中生那叫早戀,你們這叫什麼?早早戀?唉真的,不得不說,你們現在這群孩子,智商情商都太高了。”她有些慨歎。

    這下班裏沒了聲音,個個都盯著李老師看。

    “反正別的班有好幾對,不知道我們班有沒有哦。”她的語調及其皮,似乎一切都在她鼓掌之中一般。她說此話時,眼睛一直在往喻思哲這邊看,別說他了,就連我坐在他旁邊都覺得慎得慌。膽戰心驚,背脊發涼。

    喻思哲倒是個演技派,演技簡直好得不得了,金馬影帝就應該頒給他。他坐在那裏,對於李老師的眼神,毫不閃躲,也沒有露出絲毫緊張的神色。真是佩服他。

    由於這目光,我不敢回頭去看劉若昕。

    課下了以後,思哲這才鬆了口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神惶恐。

    我蹙了蹙眉,便甩開了他的手,為何他不握劉若昕,偏偏握我的?這人怕不是有病?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過激行為,便非常努力的試著轉移我的關注點,屆時,恰巧佩玲轉過身來找我聊天,他便借此機會與田佩玲搭話。

    “剛剛李老師往我們這個方向看。”佩玲頓了頓:“不會是看你吧老兄?”

    思哲苦笑,點了點頭。他歎了口氣,嘰裏呱啦地說著:“你是不知道,剛剛李老師突然一下子看過來,差點沒把我嚇死!”

    “那你啥反應?”

    “我能有啥反應,隻能努力克製自己不要慌,努力告誡自己,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有……談戀愛這件事和我沒關。啊,總算逃過一劫,真的,我感覺要是鈴再不響,我就要窒息了!”

    “可你並沒有死啊。”我冷不丁地說道。而後翻了個白眼。

    這一早上除了語文課過的驚險刺激以為,似也沒什麼新鮮玩意兒了。我也總覺得,沒了以前那個活潑的喻思哲,日子漸漸變得乏味。

    回想起以前和他瘋的日子,甚是暢快。

    下午。

    我正好踏進教室,便見到了羅亦銘與另一個男同學,他正拿著籃球準備出去打。他見到我後,便禮貌性地笑了笑,許是覺得有些尷尬,便想快點逃離。

    我見他眼神在躲閃,也有想要走的趨勢,我便伸出手將他攔了下來,說道:“羅亦銘,我有事問你。”

    “嗯,你說。”

    我挑了挑眉:“聽說,你喜歡我?”

    他臉紅了一陣,便含蓄的點了個頭,他身邊的男孩子便開始起哄。我用那種蔑視的眼神看向他,他才沒有把起哄聲弄大。

    我對羅亦銘點了個點頭,便離去。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間這樣問,可能是因為日子太無聊,單純的想搞點事情。

    羅亦銘走後,我的視野變得開闊,卻見到黑板上有自己的名字,還有那個外號——高藥藥,高王月,矮月。毋庸置疑,這些外號都是喻思哲的產物,我輕笑。

    安紫晗告訴我,剛剛喻思哲在黑板上寫下這些。不用告訴我都知道,這些產物我都識得。

    屆時,喻思哲走了進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從我身旁經過,可我不是吃素的,待他走到我麵前後,便一把抓住他的肩,而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打。每打一下,思哲都顫一下。

    “這黑板上的產物,你要怎麼辦?”嗯輕聲說道。

    “我擦,我擦。”

    “來不及了。”我搖了搖頭,搭在他肩上的食指也在左右晃動。

    …………………………

    “高玥,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回家吧。”思哲說道。

    “可以啊。”我答應過後,又搖了搖頭,“劉若昕呢?”

    “哎呀不管她。”

    距離我搞的事情已過去了一節課,我呆呆地坐在自己座位上,靜靜地看著班裏人頭攢動。也是到了打鈴的時候,喻思哲才回到自己位置,他坐下後,便對我露出了一個八卦地笑容。

    “有屁快放。”我翻了個白眼。

    “羅亦銘居然喜歡你!不可置信!不可思議!歐買噶!!”思哲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驚字。

    “劉若昕居然會喜歡你!哇不可置信!不可思議!哦天呐!”我模仿著他的語言,順水推舟。

    良久,思哲才靜下來,他輕咳幾聲,說道:“今天下午,我們——就別一起走了吧。”

    “為什麼?”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哦。”

    “你就不問問是什麼?

    “跟我有關係嗎?我問。”高玥不屑地看向他。

    “有啊!有關係啊!”

    “那是什麼?”

    “秘密,不可說,不可說。”早就料到思哲會這樣說話,她扔給他一句無聊後,便沒再理會。

    時間也是過的快,放學了。思哲到時會履行自己的諾,說不和自己走就不和自己走,但是,我發現他和羅亦銘一道走出校門。

    璟窈一臉八卦地看著我,一直在咯咯的笑,畢竟班裏人都認為我和喻思哲是一對兒,後來因為劉若昕這個小插曲,班裏也就沒有之前那麼鬧騰,現在羅亦銘的事兒又鬧了出來,像璟窈這種八卦小神探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那日我回家後,登上QQ,準備去問羅亦銘,喻思哲和他都聊了些什麼,可他卻都自己悉數告訴我。』

    思哲與羅亦銘選了一條少有人走的路,目的是為了避免隔牆有耳。這一路上,他們的話題就沒有離開過我這個人。

    “你為什麼喜歡高玥啊?”喻思哲問道。

    “我覺得她挺可愛的呀,每次打掃衛生的時候,都喜歡對我提要求,而她每次提要求的時候都特別拘謹,反正就感覺特別可愛。”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從你的話語裏,我感覺,你喜歡的是這種感覺,而不是,高玥這個人。”思哲的神情頗為認真。

    羅亦銘見他這副模樣,便笑了笑:“思哲你何必這麼認真呢?”

    “我是她同桌,得為她幸福著想,怎麼能不認真?我和她之間的約定,豈是常人能懂的。”其實哪有什麼約定,為了表明可靠性,思哲才這樣說的,羅亦銘一直不說話,一直癟著嘴。

    思哲淺笑:“你說高玥很可愛?”

    “對啊。”

    “那是你不了解高玥這個人我跟你說!你眼中的高玥是不是特別溫柔,特別可愛,特別活潑,特別識大體,人特別好,特別單純?”

    羅亦銘點了點頭。

    “其實不然,高玥這個人,特別作,特別討打,嘴巴特毒,心機特重,總之各種不好。”思哲睜著眼精說瞎話這招隻要是和他親近的人都領教過,就譬如上回數學課上和我瘋,被劉老師點起來問笑什麼的時候,他都可以變相的說成是:題目太可愛了。

    而今這些,又有什麼不正常的呢?可能,喻思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給羅亦銘說這些,偏偏要在他麵前黑她。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咳咳——咳咳。”許是事情搞得太過,這下遭報應了。我回到家後便一直在咳,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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