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穿堂風

第三卷：青春  第五十五章以後的內容

章節字數：5225  更新時間：21-09-12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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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讀者朋友們：

    你們好！首先要給大家說一聲抱歉。

    《無意穿堂風》原定60章完結，但我似乎要變更了。

    寫完第五十四章，我忽然覺得，後麵的故事似乎沒有什麼寫的必要了，但應該還會有朋友想知道後續發生了些什麼，那我在此便一一贅述：

    體考之前的每天下午，學校組織訓練，高玥拚了命的跑步、練排球、練跳遠，相比之下，她更喜歡跑步，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跑到小班的訓練場地，偷偷看喻思哲一眼，後來小班的訓練場地換到後操場後，高玥便經常性的去練跳遠，隻因她們的跳遠場地，正好就在後操場上麵，後操場與前操場，隻是一個樓梯的距離。

    至於排球，她的弱項或許就是排球了，從一開始的隻能掂兩三個，到後來的十個、二十個，再到最後的三十二個，也許是上天垂憐，每有進步，都能遇見喻思哲。最讓高玥大放異彩的時刻便是體考前一天，高玥在自己班級的場地上掂著排球，默默數著：“……二五、二六、二七、二八、二九、三十、三一、三二！！”越到後麵聲音越大，距離成功越近，便更得意，也更激動，數到三十二後，一個激動便將球掂得很高，而後直愣愣掉落下來，把它抱在懷中，朝著酒涼、珺瑤她們跑去，興致衝衝地說：“我合格啦！我合格啦！我體育可以滿分啦！”

    她不會知道，喻思哲把她這一係列動作都看在眼裏，後來喻思哲走上前，去和三班的朋友敘舊，便從她身邊走過，高玥忽然顯得有些不自然，忽然意識到，噢，會不會喻思哲看見了她剛才粗魯的模樣，一時懊惱，而後又忽然看開：她本來就是這樣，不會為了旁人而刻意迎合，可是，卻因為喻思哲，一次又一次，變更了自己所愛。

    當天晚上，她發消息給喻思哲：“明天體考加油噢！滿分不是問題！！”

    喻思哲秒回：“好的，你也是！”那時，是21：48。

    這讓高玥渾身上下像是打了雞血般，鬥誌昂揚。

    總得有些遺憾，才算得上是青春罷。

    體考前一天，高玥的八百米、跳遠、排球，都已經練得十分完美，但由於跳遠時她脫掉了外衣，後來走上排球場上，沒有穿上外衣，於是，排球沒能拿到滿分，平常訓練排球，高玥都是穿著外衣打的，並且沒有將袖子擼上去。

    不過，高玥排球失利，該有兩個原因：

    其一，高玥跳完遠後，來到排球場排隊，看見了喻莞月正在排球場上掂排球，一頓動作行雲流水，麵上也毫無懼色，仿佛就是小菜一碟，這讓高玥想起，她平常苦練排球，被排球傷到手時的狼狽模樣，眼裏充滿豔羨，或許，隻有成為她那樣，舉手投足間盡是大方與自信，才能吸引住喻思哲的目光罷。

    其二，在候場時，喻思哲與他的團隊正好跳完遠走過來，站在高玥這一組旁邊，而喻思哲，恰恰站在高玥身旁，這讓高玥一時分了心神，她沒敢和他站在一排，便背對著他，偷偷笑著，組裏的隊友也在一直給她說，喻思哲往她這邊看了，隻是沒有什麼神情，而後也順著高玥背對著他的方向站著，和身邊的男孩子說話。（就是高玥背對著喻思哲，喻思哲看著高玥的背影，和身邊的男孩子講話）。

    還能記得劉靜見到這一幕，激動得捂緊嘴巴，手則不住的拍打著高玥的肩膀：“啊啊啊！他轉過來了！他轉過來了！和你一個方向！！”

    高玥聽得見他的聲音，很是低沉，即便不是在和她說話，也總覺得那聲音在一個字一個字的打進高玥心裏。她還是不敢回頭，仍在背對著他。到她們入場考試，坐在候場區的椅子上，喻思哲他們那一隊也跟著過來，而喻思哲，就站在高玥身後。坐在前麵的人也進場打排球，高玥她們便往前移，喻思哲理所當然的，坐在高玥身後。她心裏緊張，或許是因為自己技藝不夠嫻熟，又或許是因為喻思哲在她身後。她意識到自己沒穿外衣，想回去把外衣穿上，可喻思哲在身後，她不敢動，所以，直到上場，都沒有穿上外衣。

    眾所周知，掂排球隻有三次機會，高玥沒有穿上外衣，也明白，或許她的排球不會拿到滿分，但她在賭，賭她足夠幸運，不過她更想，讓喻思哲看見她掂排球很漂亮，不要問為什麼她會篤定喻思哲會看她掂排球，就算喻思哲不看，喻思哲的朋友也會讓他看。拿到排球時，高玥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集中精力在排球上，摒掉喻思哲在看自己這一思想。她的確有用心去掂排球，但平常穿外衣掂球習慣了，現在沒了外衣，隻覺得手疼，於是，她今天考試，在體育排球考試場上掂的排球，遠遠沒有平常在學校裏掂的那樣漂亮、大氣、平穩，而是歪七扭八，她也跟著球到處亂跑，有好幾次，險些跑出框外（掂排球有指定的框子，腳或球離開框子，即為不合格）。三次機會結束，高玥有些懊悔，要是剛才能夠不顧他人眼光，先行離開等候區，穿好外衣，回來好好掂球就好了。

    結果很顯然，整個組隻有高玥排球不合格，潘老師後來聽見這個消息時，都極為震驚，怎麼可能？高玥怎麼可能會排球不過關？潘老師在同學們體育訓練時，都把所有人的表現看在眼裏，就問她：“你是不是有些緊張啊？”

    高玥點頭。

    潘老師的聲音略有遺憾：“那太可惜了，明明有實力可以拿滿分，卻拿不到滿分……”

    這句話讓高玥相當失落，便把對排球的實力全部傾賦在八百米賽跑上，最終以兩分五十九秒的成績拿到滿分（女生三分二十秒滿分）。盡管跑步和跳遠都拿到了滿分，排球卻硬生生的成了她的傷痛。最終體考成績48分，滿分50分。高玥看著這個成績，實在覺得可笑，她也應該是位列滿分的人。

    不過，體考那天給她最大的慰藉還是珺瑤幫她拍了許多喻思哲的照片，即便都是些砍照，或許喻思哲的父母有發現，或許喻思哲自己也有發現，卻都沒有說些什麼。高玥拿到這些砍照，倒是十分瘋狂，她沒有多少時間捧著手機，遂去將這些照片洗出來，夾在書裏，又將初二那年偷偷拍的一張喻思哲的正麵照發給班上一位畫畫很好的女孩子，希望她能畫一畫喻思哲的動漫形象。那個女孩子欣然答應，沒過多久，果然將動漫形象畫出，倒已完全不像喻思哲了。喻思哲本身有些微胖，而畫上的他身材纖瘦，但卻也有共同之處：笑得格外燦爛。高玥才不管畫中人的身材是否符合，光是那個笑容，就足以將她迷得神魂顛倒。

    臨近畢業，她開始為喻思哲籌備畢業禮物，禮物很簡單，沒什麼貴重的，就隻有幾封信，還有幾張屬於喻思哲的照片，以及那張動漫形象畫，畢竟“禮輕情意重”，說是幾封信，感覺太過輕渺，不如說是對喻思哲的告別，對自己盛大愛戀的告別。她害怕喻思哲不會收自己的禮物，想了A、B、C三個計劃，A計劃：硬著頭皮當麵送，不過很快舍棄了，她不敢；B計劃：等靜校時，悄咪咪地溜進小班，將禮物放在喻思哲的桌箱裏；C計劃：交給華璟琛，讓他轉交。不過最後，三個計劃都沒采用，而是珺瑤代勞，中午放學提著高玥的禮盒走到樓上，去蹲小班下課，高玥不敢去看，便一直躲在班上。後來珺瑤提起禮盒回來，對她說：“他沒收，手一直背在身後，緊緊靠著他的朋友，嘴裏一直說著：”不要，不要”。”

    高玥看著珺瑤提著禮盒回來時，便都明白了一切，果然呐，喻思哲不會接受自己的禮物，所以，喻思哲不會接受她的道別。

    可是，畢業了，她隻是想和喻思哲，好好道別。

    回家的路上，她又想起喻思哲這三年來回家路線的改變。喻思哲回家共有三條路可走，小區是開放式的，沒有大門，隻有兩個警衛亭，分別管出入的車輛，為了方便，我還是將它稱為大門。大門左邊有一個側門，同樣也是開放式的，有一個專門攔著車子用的橫杆。他從這個門回家，是最近的，初一到初二上半學期，他走的都是這道門，初二下，他走進了大門，選了第二條回家的路，這第二條路便是從大門開始到盡頭（盡頭是一座廢棄圖書館，後變更為實驗基地）的中間那個路口，初三，一整個學期，喻思哲都是陪著高玥走到盡頭，然後左轉，回家，他選了最遠的路。我所說的陪著，不是兩人一起走，而是兩人之間隔著一個車道，各自走在兩邊的人行道上，一直走到盡頭，最後，高玥右轉，他左轉。

    他的路線改變，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呢？高玥如是想著，但下一秒又把這個幻想徹底掐斷，絕對不能有！既然決定要放下，就再也不能胡思亂想。

    喻思哲原來也會吃醋，但高玥不明白，他是基於怎樣的點，去吃醋：高玥的同學（男）說好請她和珺瑤吃炸串，但當時珺瑤不在，便隻請了她一個人，兩人同吃一碗，這不免使高玥想起當年自己和喻思哲同吃一碗大鍋洋芋的情景，想著想著，便發現喻思哲正在自己前麵，與楊子坤、華璟琛他們一同走著，他正站在楊、華二人中間。他手中還拿著一塊炸豆腐皮。高玥和他的同學在背後有說有笑，笑聲彌漫著整條小巷，喻思哲好像有些不大自然，隻見他身形一頓，走路姿勢也沒之前那樣流暢，高玥同學又在給高玥講笑話，高玥樂得哈哈大笑，忽然間，喻思哲走過垃圾桶時，並沒有繞過右邊的楊子坤去扔垃圾，而是直接將吃完的豆腐皮的簽子，直直地扔進去，力道很大，很不輕柔，便給楊子坤嚇了一跳，換作平時，喻思哲扔垃圾都會繞到楊子坤身後，而這次卻不同，他一臉懵的看向喻思哲，而後又回頭看了看高玥，像是懂了什麼似的，和璟琛眼神交彙了一番。

    對於高玥而言，喻思哲占據了她大半個青春，即便後來與之交涉不多，操場偶遇、馬路回眸、夕陽微笑、教學樓對視、體考加油、六一節初三集體逃課、有求必應、中考加油……單拎一個出來，都是高玥對這場盛大愛戀最美的回憶。可以說，喻思哲予了她一場，絕美的傾城時光。

    後來啊，樂曉芸告訴高玥，說她去給喻思哲說高玥喜歡他時，喻思哲不苟言笑，無所謂的聳肩，她問喻思哲喜不喜歡高玥時，喻思哲說：“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說明什麼？什麼也說明不了，有好感罷，卻又不是那麼堅定，畢竟，高玥實在太普通了，不夠優秀、不夠貌美。

    “我覺得喻思哲是喜歡你的，因為如果他不喜歡你的話，他會直接說不喜歡，而不是不知道，他說完不知道以後，還有略微思忖。”樂曉芸如是說道。正當高玥因為樂曉芸這句話，重新對喻思哲燃起鬥誌時，發現喻思哲和喻莞月在曖昧，喻思哲和喻莞月先是用著看不大出來的情頭，後來喻思哲的頭像直接換成了喻莞月的照片，而喻莞月的頭像也變成了喻思哲的照片，這一係列舉動，令高玥心寒，那一刻，她沒有感覺到難過，她還是想著會祝福他們，因為她明白，不論自己再怎麼努力，都夠不上喻思哲了。嗬，突然覺得很可笑，連小班都考不起，又有什麼資格認為，自己能夠考上靖華中學呢？

    再後來，樂曉芸對高玥說：“喻思哲喜歡喻莞月。”

    啊——原來是這樣啊！她明白了，之前樂曉芸說喻思哲喜歡的女孩子的名字裏，嵌了個“yuè”字，原來是喻莞月的“月”，而不是高玥的“玥”。

    為了彌補自己，給自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她還是在中考前一天晚上給喻思哲發消息，說：“明天中考加油。”

    21：48，喻思哲回複：“你也是！好好考！”

    故事最後，高玥沒能考上靖華中學，而是去了市裏最差的一所示範性高中。喻思哲也沒去他一直想去的市一中，而是去了他向來輕蔑的靖華中學，或許，是因為喻莞月去了靖華罷……對了，高玥還剪掉了一頭長發，換了一頭幹淨利落的學生頭，她說她要重新開始。

    高玥會放下麼？當然會，但不是現在。對喻思哲的喜歡仍會持續，想起他仍會臉紅心跳，但這份喜歡，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淡去，直到心死。

    我會寫《無意穿堂風二》，裏麵還會有喻思哲，但不會再是男主。高玥會遇見新的人，開啟新的人生，她會改變，會變得不再大嗓門，不再凶悍，而是變得溫柔至極、不爭不搶；她會變得比初中的自己更優秀，也會驚豔別人平平無奇的青春歲月，並且不輸當年的喻思哲；她會過得順風順水，也會領會人心險惡；她會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也會在閑暇時，忽然想起他來，陷入過往舊憶，每至深夜，回憶齧齒，心中絞痛至極。

    再一醒來，眼眶紅紅，枕頭也濕了大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高玥最終的的確確，真真實實的，放下了喻思哲，放下了那個驚豔她平平無奇青春歲月的男孩，放下了那個自己喜歡了足足有五年的男孩。

    也是因為這個男孩，讓她錯過了另一個男孩。

    “我見過幻光，便會把身邊予以自己光亮的東西當作幻光。”

    我是高玥，我曾真真切切、赤誠而熱烈地喜歡過喻思哲，也曾一腔孤勇，要堅定而穩固的走到他身邊去，我想，會有這麼一天，就一直這樣想著，會和他比肩並轡，並駕齊驅，想著想著，便不再想了，他不配。

    換作從前的高玥，或許還會想著對喻思哲說些感謝誇獎的話，什麼感謝喻思哲讓我變優秀這些，但現在的高玥，隻會對喻思哲嗤之以鼻，心中毫無半點漣漪，他不配受人感謝。

    最後的最後，附上《無意穿堂風》最後一章本該有的內容：

    我和酒涼還有珺瑤從教室裏下來，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畢業典禮剛結束，我心中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掛念的了，方才見到喻思哲了，他還是那樣傲慢，又那樣活潑，唯一不同的是，現在見到我，眼神開始躲閃，我想，是他拒收了我的禮物，覺得尷尬罷。嗬，喻思哲，承蒙你此舉，足夠我記恨多年。這一路上，我們沒有過多言語，我實在是不想再提及喻思哲了，他如今喜歡喻莞月，我也沒有資格再去談論他。

    忽然間，珺瑤開口打破了這寧靜：“你覺得人生中最美好的句子是什麼？”

    “Imissyou。”我說。

    “那最難忘的呢？”

    “Imissyou。”

    “那最遺憾呢？”

    “Imissyou。”

    『Itreatyouisnotjustafriend。』

    “換成中文，最美好的又是什麼呢？”

    “再見。”

    “最遺憾呢？”

    “再見。”

    她沒再問，懂的人自不必說。

    謹以此文，向往事致敬。敬從前一腔孤勇的自己，也敬於時光洪流中迷失的你們。

    全文完。

    作者閑話：

    或許，在這一刻，才真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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