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12 更新時間:17-08-22 18:56
我,實實在在的讓近在眼前的美麗景色,給驚豔了一把!
款步輕移,花間徜徉到悠悠忘返,樂不思蜀。回想起那日夜裏,誠貞,對我說過的種下了很多鬱金香的話,猶縈在耳;豈料想,到了今天已競相開放出一地的繁華盛景。
“誠貞……很美呀!真好看!”我,興高采烈地扭回頭,衝著她笑得合不攏嘴;滿心滿眼的,全是這些恣意炫耀生命絢麗的花朵。
誠貞,見我如此高興,像個小貓似的活蹦亂跳;幾日以來,一直半陰天的麵色,總算閃出一絲晴朗的光影。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她,翹著嘴角,淺勾起一抹久別了的眉語目笑,乍顯出幾分迷惑的味道來。
我,愣了一下下;又驚又怕地,猶自轉過了頭。
說不清是怎麼回事,方才誠貞那一笑,好似牽動了某根敏銳的神經,令心髒加快了勻速的跳動,亂砰砰的。
等到,進了屋,回了家,采揚有如從天而降一般,穩坐在客廳裏。
一問之下才知,他知我出院,顧慮到我的心情;決定暫時放下公司的事物,留在別墅裏休假幾天。一來,可以徹底地靜下心來,真正意義上的休養;二來,也借此時機能夠好好陪陪我。
自從,他接管了公司,做了杜總裁之後;一年到頭,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節假日的。我想和他見一麵,或者吃一頓飯,比彗星撞地球還要難得呢。
聽到了,他願意留在家中呆上幾日的好消息,我自是相當於中了彩票的頭獎;情緒激悅得不受控製,差一點兒去燒香還願。
采揚,交待了一些公事給誠貞,便讓她離開了。
誠貞,告辭之時,看向我,眉梢眼角,流露出明顯的戀戀不舍的款款情思;我沒有眼盲,自然是看得見的。那種看得見,摸得著的情意,如一根根無形的絲線,纏得我心頭發緊,嘶嘶啦啦地勒著皮肉,悶悶地痛著。
我,自問,會不會做了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但,還是一言不發;沒有說一句要她留下來的話。
我們之間,我有清醒的認知:我和誠貞的關係,實在不宜再近一步了。否則,她遲早會被我害得粉身碎骨。不能否認,我的內心即便是被她的細膩多情,牽扯出了別樣的情愫,但也絕不會是她所期望的那一種感情。
明知無法回應,不如到此為止。好歹,我選了一條令彼此能夠全身而退的路。
來之不易的假期,對於采揚而言,就是有了足夠多的時間來折磨廚師,和鑽研菜譜。
我真是佩服他,花樣繁多的想象力;和層出不窮的鬼主意。一日三餐,總能策劃出滿桌子不重樣的菜式。搞得廚房做事的人,焦頭爛額,殫精竭慮。這時候,他們才能體會到,我一人吃飯時,有多好打發。
優秀的人物,對什麼事的要求都趨於完美。我弟,在“吃飯”這件小事上,從來不對付的。哪怕是一盤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涼拌土豆絲,他也要講究個原則。比如說:配菜隻能搭紅線椒,潑下去的油溫不能高於七十度。
我不大講究飲食,也從不計較魚要吃那塊肉才最鮮美。冷不丁的,弟有閑暇和我一起同桌吃飯;發覺自己以前吃飯的習慣,相對而言,粗鄙的可恥。
好在,姐弟兩個也並不是隻有“吃”這一件事可做;還有好多的話是可聊的。大多數是他在說,我充當一名老實而認真的聽眾角色。聽著他,不厭其煩地講起那些我未曾經曆過的生意場上的得失搏奕,利益糾紛,你來我往,煩惱人事。紛紛攘攘,無為利往之間,亦有另外一番樂趣。比從前的評書,聽著還來勁兒。
日子,便在這平平淡淡,踏踏實實的柴米油鹽中,飛似的一晃而過。
這一天,初夏剛臨,熱浪驟襲。樹上的蟬鳴,此起彼伏地演奏著進行曲。
吃過了早飯,閑無事做。我捧著弗洛伊德的書,靠在沙發上,慢慢品讀。采揚,雄據在沙發的另一側,破天荒地沒有在看手機,沒有在批文件,而是擺弄著電視遙控器。
顯然,他找了半天,也沒確定自己要看什麼;平均每隔一分鍾,換一次台。
這也很難怪他:電視劇裏演的全是玄幻,妖狐;智商感人不說,還雷點遍布,滿嘴的胡說八道,生生能把古人從棺材板裏氣活過來。綜藝節目更是不堪入目:大同小異,換湯不換藥,除卻賣狗血噱頭,作秀撕罵之外,讓你瞧不出一星半點的娛樂意義來。便是已經淪落到此不倫不類的地步,還總是每每抄襲,處處胡扯。
社會進步了,經濟發展了,人類文明了。人家大言不慚地說:那是——致敬。
好吧,觀者惟有嘿嘿一笑:誰都不是傻子,會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我隻慶幸,我們國家的語言文化博大精深;要不然,連一塊像樣的遮羞布都找不到。
我看他換台換得那麼頻繁,無聊;正想著要不要陪他下盤棋,解解悶兒的時候;門外,值勤的保鏢過來了。
“杜總,苑先生來了。”
采揚,將遙控器隨手扔在一邊,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苑先生,指的是采揚公司的副總,他的得力助手兼合作拍擋——苑揚波。
由於一些可以想見的原因,我和苑揚波並沒有見過麵。他的名字,在我耳裏,是一個代號;一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自帶著濃墨重彩的傳奇故事,神秘氣息濃鬱的男人。
誠貞,曾對我講起:這個苑揚波,才華橫溢,心高氣傲,性格古怪;一般人很難和他相處。
聽到他要來,我立馬覺得自己留在這裏,可能會不太合適,忙局促地想要回避。
采揚,看出了我的意圖。他,依然仰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慵懶地伸展了一下腰線,“姐,你不用躲出去,這是你家,又不是他的家。再說了,他也算不上什麼正兒八經的客人,你不也正好可以見見他。”
采揚,這樣說了,我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忸怩;隻好,笑著同意:“那好吧。”
看起來,采揚對於苑揚波的來訪,毫不在意。可是,他還是馬上吩咐著阿姨和女傭將客廳裏的窗簾,全部拉了下來;並要達到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的程度。
客廳,所有的照明設備都關掉了。隻留下幾盞壁燈,發出淡黃,晦暗的光。
不大一會兒,玄關處門聲一動:有人,走了進來。我,隨即站起了身體。
來人,很有禮貌地自己換下了鞋子,趿著拖鞋,步到了客廳。步伐輕穩,沉著,充滿韻律的節奏;小心,輕靈得仿佛怕驚擾了誰的好夢。
他,走過來,在我們麵前站定。
此人的一身打扮,可以用“全副武裝,披銅戴甲”來形容。圓圓的寬邊禮帽,身上一套鴉青色的休閑版小西裝;腳上,套著一雙黑襪。身姿纖細,羸弱,分明地看出先天的不足之症。
他進屋後,摘下帽子和墨鏡,褪去手套。皮膚呈現清透的黃白色,那是一種接近病態的白,連著頭發和睫毛,也盡是一樣的色調。皮薄如紙,皮下的毛細血管,一根根纖毫畢現,脈絡清晰。於晶瑩剔透之中,透著脆弱易碎,活脫脫一個水晶玻璃人。
“你來了……。先喝點東西吧,我讓人剛弄好的檸檬柚子水。”
也許是見怪不怪了,采揚攤開的身子也沒挪動一分,指著茶幾上傭人剛端過來的飲料,就那麼不鹹不淡地說著。說完了,還沒忘記又加上了一句像是抱怨的牢騷:“真搞不明白你,大太陽底下的,亂走什麼勁兒……。”
與在我這兒相比,弟在別人的麵前,儼然換了一張臉;讓人不能相信是同一個人。
苑揚波,也不介意,麵上浮起淡淡的一笑:“多謝。”
他笑時,很好看。粉粉嫩嫩的肌膚,加上玲瓏小巧的五官,有種超越性別的嫵媚。和誠貞口中所描述的,那個恃才傲物的苑揚波,差別很大。
他,對著我,彬彬有禮的一點首:“姐姐好。”然後,淺唇輕啟,語音清靈:“我聽說姐姐受傷了,早該來看你的。不過因為采揚也受了傷,我一邊要看著他,一邊要處理公司的事務,就沒來得及。今天,我拿了些補品過來,剛剛交給阿姨了。記得讓他們燉給你吃,說是對於傷口愈合很有效果。”
他,稱呼我為姐姐?由此可見,他和采揚的交情定然不淺。尤其是,我也聽說過,采揚把公司很多重要的業務,都放心地交予他全權處理;說他倆是“鐵哥們”,怕也不為過。
我,深感得之若驚,連忙向人家表達自己的承情之意:“你太……客氣了。”
他,窩心地一笑……。瞳仁,竟也是透亮的淺粉色,像極了溫澤水潤,閃閃發光的寶石。神秘奇詭中,散發著懾人心魄的魅力。
“姐姐的傷,恢複得怎樣了?”
“已經……。很好了……。”我,對著不太熟識的人,必然會有的笨口拙舌又犯了。特別是對麵站著這樣一個令人心神迷亂的人物,語言更是跟不上大腦運行的速度了。
采揚,不想讓我顯得太尷尬,忙接過了話茬兒:“我姐沒事了,好的已經差不多。就是骨折的手臂,還得做一些恢複性的物理治療才行。”
“哦……。”苑揚波,聽得很是專心,輕輕頷首:“這倒不是大問題了。”
“你別隻站著說話……。坐。”我,稚拙的相讓,才醒過味兒來,他還一直站著呢。
“謝謝姐姐。”
苑揚波,嘴邊含笑;在挨近采揚那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落座時,從茶幾上捧起那杯檸檬柚子水,有滋有味地啜飲著。
我,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人:氣質溫文爾雅,行事落落大方;態度從容不迫,又難得的和顏善笑,風流天成。
唯有一處,令人扼腕:他,怕見光。
不能見光,注定了一生要躲在那個厚厚實實的鎧甲當中。以久病之軀,抵禦時光漫長的侵蝕。算你再是風采卓越,鳳姿龍章,終難久持。
他,像是從西方傳說裏,走出來的“吸血鬼”:與死亡共舞的驚心膽破間,帶著鏤心刻骨的誘惑……。越是危險,越是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引誘著不明真相的人,不斷地想要靠近……。
他,那種曾幾相逢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作者閑話:
不知不覺,已經堅持在“連城”寫文近兩年,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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