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詭道變(四)

章節字數:2934  更新時間:17-12-14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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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是不顯山,不露水,毫無特色的一聲清響,卻如同敲開了通往外麵鮮活世界大門的希望之音——不止是我,在場的另外幾個人,也都有一瞬之間的怔忡……我的心裏,也不知是怎麼個複雜的滋味,又驚又喜又感慨;一時之間,竟也有些百感交雜。

    扭過頭,看向蕭靖:他,眨著一雙笑眯眯的黑瞳,得意洋洋地望著我,擺出一副“我就說吧,是這樣的。還不是讓我猜中了的”得瑟表情。

    是啊,這個蕭靖,古靈精怪的,倒是很有些小聰明。他每每心血來潮抖個小機靈,總是萬試萬靈,頗有意外收獲。就拿方才的事兒來說,若不是他想到我的身份識別碼有可能打開這間森嚴壁壘的大屋;恐怕我們還得如喪家之犬,到處東逃西竄呢。

    我,淺淺吐出一口鬱結於胸的悶氣,自是很明智地沒有對蕭靖說些誇獎的長篇大論;要不然,這家夥肯定得意忘形,給他插給尾巴非得牛上天了不可。

    推開門,我帶頭一腳先邁進了門——耳後,風聲一動:身側,撲通一聲——看時,竟是蕭靖一掌劈暈了大伯,順勢將人先扔進了門裏。

    大伯,略顯單薄的身體;輕飄飄地倒伏在地。

    我們,很快一前一後進了房間,蕭靖機警地將門鎖又扣了一道暗鎖。

    “你,在幹什麼?”我,滿麵疑惑地對著他,口氣不自覺地帶上了質問的色彩。這時我的臉色一定是很不好看的,雖然我也想到了他一定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蕭靖,相比之下比我大方很多了,活動雙手的同時,斜瞥了我一眼:“這可不能怪我啊……你大伯一看到門開了,咱們要進去,馬上張開嘴就要喊——我總不能,眼看著他一個人作妖,把我們大家都害了吧?!”

    捫心自問:一意孤行地將大伯硬帶在身邊,本來便是一個潛在的,無法回避的安全隱患。並且,以他目前的精神狀態,隨時有可能把我們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隻不過,是我太固執,為了一己之私,不願大伯同那群瘋狂的“行屍”一樣,迷走在癲狂與癡傻的邊緣;甚至有一天也許會死於非命。這才,一味地選擇了冒險,妄圖給大伯恢複神智的渺茫希望。

    但,其實,對於非親非故的蕭靖而言,談不上任何公平可言。

    我,為了我的放不下,甘願以身犯險,那是我自己的事,旁人無話可說。可,把蕭靖一並硬生生地拉進來,卻很說不過去;說的嚴重一些,有點偏於自私的行為了。

    那是,緣於我對蕭靖這個人的通透了解且無孔不入。我心裏清楚: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聽我的,會站在我這一邊。

    這,不單單是來自杜采揚揮金如土,保我平安的自信;而是我很篤定,世上除了大哥和弟弟,蕭靖會是無條件對我好的又一個人。我對他的信心,來的莫名而堅定,中間沒有摻雜一絲的猶疑。好像是前生有過無數次的交集,今生宿緣難了。對著他,內心是靜沉而安定的,無比的親切,無比的篤信。

    我視他,如親人。剝開這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的外衣之下,尚有著除了好感之外的別樣的情思。

    說白了,有時我也不能表達得很明白。

    我,想了半天,抿了抿幹裂的唇頁,醞釀了比較恰當的說辭,這才開口:“你下手能不能有點分寸?……我大伯畢竟年紀大了,不是年輕人,不一定能吃得住你那把力氣!”

    蕭靖,眼皮一翻,拍著額頭,大受委屈的模樣:“我說,我是要把打昏,又不是給他做鬆骨按摩,還要事先征求一下力道如何啊?……”

    “你可真是嘴上不吃虧啊,我說一句,你倒有一百句等著我……是吃準了我說不過你嗎?”我,瞪著他,忿忿難平:“有你貧嘴拌舌的功夫,快把老人家放到裏屋的床上去吧……別傷了他的腰骨。”

    蕭靖,一臉的生無可戀,外加上無可奈何:滿麵無語,一腔釋放不得的抑鬱。走上前來,在保鏢的通力配合下,二人將大伯抬到了裏麵的大床上,蓋上了輕柔的絲棉被。趁著老人家失去了反抗能力,蕭靖重新從櫃子裏找到了一根數據線充作繩子用,替換掉了那件乍眼的高定西裝外套。

    到了這會兒,大家不約而同地身心頓感輕鬆了不少。分別去洗了臉,收拾收拾這滿身的狼藉;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不複先前的那般困頓,狼狽。我又從浴室裏,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給大伯做一下簡單的清潔。

    大伯,已是古稀之年;本該享受天倫之樂。他大半輩子,恣意瀟灑,快意人生。沒想到,臨到暮年,遇到了這樣千載難逢的咄咄怪事,奇詭遭遇。想來,不得不讓人替他感到傷懷。

    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折磨。

    他最忌諱命不由己。隻是,這一回他也淪為了可怕未知病毒的“奴-隸”,喪失了大腦意識;不知醒來後,又會有怎樣難已接受的挫敗感呢?

    腦海中,又閃現了杜采修自鳴得意的笑容——他說,今天乃大伯的“凶日”,有九死一生之險。我的心髒,不免砰砰亂跳……漫上一層又一層,無法視而不見的悲愴。

    或許,那個杜采修是對的。今天,真是“大劫”之日。

    大伯的一生,要在今天畫上休止符了嗎?我,隻得無能為力的垂手而待,眼看著事情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憂心如焚,也束手無策。

    這一刻,他昏睡著……隻是昏睡著,至少是活著的;也好過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心存僥幸地想著:在離開是非之地之前,大伯保持著昏迷狀態也是不錯的。他對外界的無知無覺,倒是方便我們帶他出去。風波過後,陰霾散盡,自然有辦法讓他有驚無險地平安度過劫難。

    我們呢,暫且做隻偷生的老鼠也未嚐不好。棲身於陰暗,不見天日的洞穴裏,期待風停雨過之後的陽光普照,苟且蠅營亦是好的。

    人生如同道路,最近的捷徑,通常是最壞的路。

    先哲們這樣講,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樣相信。

    正愣愣出神:視線裏,突兀地出現了一塊翠瑩瑩的抹茶蛋糕。投映在虹膜之上,簡直稱得上是激動人心的美味。

    “你,不餓嗎?”蕭靖,嘴裏大嚼著軟糯的點心,含糊地問著我。

    聽他一問,肚子像是有心要回應他的話,先聲奪人地“咕咕”響了起來……我,麵上一紅,羞赧地笑了笑:“不光是餓,還想喝水呢……嗓子,都快冒煙了。”

    蕭靖,倒也真不客氣,把手裏已經喝了半瓶的蘇打水,想都沒想便塞給了我:“喏,喝吧……”他,自然而然的揚著好看的眉毛,笑道:“我以為你修練成仙了呢,不需要吃喝了。”

    盯著那半瓶子蘇打水,又慎重地用眼光一遍又一遍地掃了掃瓶口的點點水光:想象著,那裏也許還沾染著蕭靖的唾液——我,控製不住麵頰騰地竄起烈烈的火苗,並迅速蔓延至心尖……從內而外,灼熱的,像是受到了夕照的烘烤。

    兩個人,同喝一瓶水,這是隻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吧?是不是有點間接“接吻”的嫌疑?蕭靖,他,是真的隻是單純地想讓我喝水呢?還是有意在向我暗示著什麼呢?

    我,芳心亂顫,滿腦子的綺念,好似一時間心裏綻開了一個綠肥紅瘦,草長鶯飛的春天;恰在這個不太恰當的時候。

    “你,犯什麼傻啊?!不是渴了嗎?……”蕭靖,露出一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革命友誼的表情,又在好心地提醒著我。

    我,趕緊收回放飛了太久,快拽不回來的雜念;迫著自己從容麵對假想的曖昧對象,別失了女性的矜持。心懷著不一樣的情緒和小小的激悅,裝作不在意地接過水瓶,猛喝了幾口泛著絲絲甘甜的水液。

    微甜的水體,帶著縷縷仿如竊玉偷香的芬芳之味,緩緩滑過咽喉,纏繞在食道之間,落入肺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滋潤了心田裏的十裏繁花。

    從今晚步入酒店起,直到現在;我第一次感到,心念未覺,春風情性。

    “嘟嘟嘟……”幾聲音量並不算太大的提示警報。

    我和蕭靖的神經,驟然一緊,霎那間又恢複到了高度戒備的狀態——暗想:這統共才消停了幾分鍾,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接著就見到,原來在客廳小憩的保鏢,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臉色發白,抖著唇齒說道:“不好了!監控器上看見有幾個人影在移動,好像往我們這邊來了!”

    

    作者閑話:

    到年底了,忙著年終總結,忙著開會。作者大病初愈,不敢太累,所以又更得少了。希望大家能夠原諒!謝謝你們的寬容,作者一定更加努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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