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5 更新時間:17-12-20 12:41
四叔銳利的目光,帶著含意莫明的冷淡,煞是正式地掃了掃我:很快,遞給手下一個眼色,先一步,一腳邁進了門內。
誠貞,已接過了保鏢的工作,扶著二伯也跟在後麵蹣跚而進。
蕭靖他倆,協助著四叔的手下,動作快速地將明顯戰鬥力,有所差距幾個的“行屍”,三下五除二地給撂倒了。
蕭靖,粗喘著不平的氣息,看了看我說:“你先進去……我們得把這些人的‘屍體’藏起來。可別再把他們引到這兒來。”
我聽了他的話,退至門裏,卻沒有把門帶上。探出半個身子,焦急地巴望著,看著他們四個男人,肩扛手拖地將五具屍體,弄到了樓層拐角的“布草間”;做了簡單的隱藏,才折返而來。
倚門乞望:我,像一個盼夫歸來的癡情妻子,一眼不敢錯地盯著蕭靖的一舉一動。目下的形勢,瞬息萬變;我沒有把握,一眨眼會不會有天人永隔的變化。隻因,我們的對手,不是普通的凶徒罪犯;而是,無從去揣測,沒有任何規律的,或許是感染了某種病毒,或者是發了瘋的,一群沒有弱點,沒有思想和感情的“進化型新興物種”。
總歸,心底的千求萬願,上天像是聽到了,成全了我的所求——他們,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我是和蕭靖,還有那三個保鏢一起進了門。
等到了房中,我才注意到:二伯已經被丁誠貞服侍著躺在了臥房裏的三人座沙發上。沙發為進口真皮材質,質量是沒的說;誠貞又從床上拿來了軟枕和薄毯,倒把老人家侍候得周周到到。
大床之上,大伯依然昏迷著。恬靜、舒適的睡顏,猶如靜止在時光之中的一個凝望……
見我站在臥房的門口,誠貞抬起了頭,眼波裏帶著一抹恍如隔世般,淡淡的歡喜……嚴格的來講,我們也算是才經曆過一番動人心魄的死生契闊。
未解音塵隔,相見竟無因。
心頭,再見,卻也是百味雜陳……
刻意回避了誠貞的目光,我走過去,彎下身子,蹲在了二伯歇息的簡易床邊。
二伯的臉色很不好,慘白之中透著淺淺的青灰;眼球混濁,沒有一絲光澤,倒似充盈著隻有在將死之人的身上才能看到的彌留之意。
我不敢深想,怕應驗了自己的預感。
二伯見了我,虛弱的神情,難得展開了一絲明朗的笑意。
他,久曆歲月滄桑的手掌,輕抬了抬,拍了拍我的手背;蠕動了半晌幹澀的唇,發出很微弱的聲音:“你這孩子……如今這麼大了……也算讓人放心了……”
我,是這麼大了,才讓你們放心的嗎?心中,默然泛起一股的辛酸,說不出由來的難過……或者為著我的病的緣故,我已經成了全體杜家人的一塊“心病”了吧?!也,或者為此不幸成了個別人的“眼中釘”,一心想除而後快。這其中的因果宿命,不能由人妄斷。
我與二伯的感情並不深,自小和他接觸的機會,也很有數;隻是知道他是父親的二哥,是我應該尊敬的長輩而已。今日,為了他這樣一句觸動心懷的一句話,反倒讓我多年波瀾不驚的心湖,翻湧出朵朵,奔騰不息的浪花。
我,彎著嘴角,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臉,安慰道:“從前……讓二伯操心了……不過,我們現在都大了,您更要保重身體,好讓我們盡盡孝心。這會兒,您不用想的太多;既來之,則安之。好好休息是要緊的。揚揚,很快會派人來接我們的。”
二伯,微笑著,輕頷首……倦怠的眼皮,不聽使喚地慢慢合了起來。能夠想象,老人是累極了。
我,瞧了瞧誠貞,又看了看二伯;確定他已經睡著了,便退到了外麵;誠貞,亦隨著我往前廳裏過來。
“誠貞,你可看到我大哥了?”誠貞,大概早知道我有話要和她說,所以才會看到我的眼神後,馬上落實到了行動上的回應。可是,也許她真沒想到我會一張口,問的就是大哥;聽到我的問題,竟有一時的呆怔,像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我大哥……他,會不會也困在這裏?!”我,很擔心地,又追問了一句。
大哥把杜采修收拾了一通過後,說是去善後,就遲遲未歸。這之後,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疑心,他一定地在找幫手的時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煩。誠貞,既是同大哥有情,兩人又是常常約會的;大哥會向她請求幫助,亦是合情合理。
誠貞的反應,與我想象的截然不同;她,略略一失神,說道:“我在酒店,就沒見到杜先生……”她,苦笑了一下,又說:“並且,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杜先生了……”
她說這話時,充斥著酸澀心痛的目光,直直地望著我;仿若,是在我的心板上烙出一個大洞,讓我感同身受地疼著。我在她的眼中,沒有看到一丁點兒的抱怨,責怪;隻有那麼明顯的倔強,和掩飾不了的哀傷。偏偏,是這種無怨無尤的堅持,淡如春水式的癡守;讓我隱約開始覺悟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殘忍的事。
丁誠貞,丁誠貞,你總是懂得用以柔克剛的方法,來對付我。
“大哥,不在這裏最好……看來,他是躲過這一劫了……”我,暗暗鬆下一口氣。
誠貞一笑,小聲說道:“我最希望的是,你不要在這裏才是最好的。”
又是一陣讓人耳熱心動的激蕩……若說不感動,若說沒感覺,那是假的。可是,那又能怎樣呢?她對我的好,不是全無原因,或許是為了大哥吧?!愛屋及烏,我是不是又沾了別人的光?
“你怎麼和四叔他們在一起的?!我在宴會廳裏,可是沒有見到你。以為,你讓揚揚派去有別的安排呢……”我,適時地轉變了話題。這樣曖昧不清的氛圍再繼續下去,不等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先得敗下陣來。
誠貞,那是什麼人,立即秒懂了我的小心思。
她,寵溺似的看著我,露出了溫暖和煦的笑意;順著我的話,說道:“我,是早就看到你了。你,一直在我的視線之內……隻不過,杜家那麼多人在那兒,我不太方便過去和你打招呼……”她,眸子裏像閃著星光,亮晶晶的;重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說:“你那麼乍眼,萬眾矚目的,我不想注意都很難……很可惜,你沒有看到我。”
她說這話,弄得我心裏特別不好受。好像,我是遺世獨立的一朵仙葩,而她呢,卑微地仰望著我;等待著的垂青,我的醒悟。
“說什麼胡話呢?!我不是故意看不到你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我,笑了笑,對著誠貞,鮮明地感覺到自己說話有些底氣不足。但,我說的確實是真心話。
不管我們之間是否存在誤會,也不管我有多不願意承認誠貞在我心裏麵的位置;但我們是朋友,這一點毋庸置疑。她對我的好,我是不會忘記的,更加心存感恩。
我能感覺到,我的這個回答,並沒有讓誠貞感到有多滿意。
她,仍然對著我笑,笑得像是個寵愛孩子的母親。可是,那笑中的苦澀之味,就算隔著大千世界的海角天涯,依然能夠靈敏地捕捉到那絲絲縷縷,纏綿不絕的酸楚。
丁誠貞,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真正的開心,對你是最好的呢?我,也糊塗了。
十年一覺揚州夢……
心如明鏡,照出萬象世界。
我的心,也如蒙塵。
客廳裏,四叔吃了一些方便速食的食物,喝下了一整瓶的蘇打水後;斜靠在沙發上,眯著雙眼在似合計著什麼。
槍,依舊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上;嘴邊,習慣性地噙著一絲陰詭的冷笑。
三個保鏢,出於職業的習慣,兩個擠在門邊,坐在地板上,一個散坐在窗邊,原地休息。看得出來,繃得很緊的神經,未見鬆馳下來多少。好在,這間豪華包房的地板上,鋪著羊毛地毯,蓬鬆柔軟;就算是躺在上麵睡覺,也不會硌著腰背。
蕭靖,無聊地掀開窗簾布的一角,向外張望著……
看到我們出來了,他便回身迎了上來。
“你說奇怪不奇怪?到了現在外麵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不僅街上安靜得出奇,路上連個人影子也沒有,你覺不覺得太古怪了?怎麼說都這麼長時間了,至少警察該得到信兒了,趕過來了啊?……”
我,也覺得分外蹊蹺。按理說,采揚他們的飛機也離開了有些時候了,招呼自己的人馬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如果他們要報警,不過幾分鍾警察就該趕到了啊?酒店外麵,靜悄悄一片死寂,完全像是被與世隔絕到另外一個星球了。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事情的發展遠超過我們的預想了嗎?
我,隻顧著琢磨麵前的困境,百思不得其解。
不期然的,一道冷冷的清音,從耳邊傳遞過來:“他是誰?”
那是,誠貞微蹙著眉,在問。
誠貞,與我說話時,向來溫柔似水;可一麵對別的人,儼然換了一張麵孔,精英女白領的風範,拿的那叫一個隆重。
我,一怔:才想起來,誠貞並不認識蕭靖。難免對他講話的語氣裏,防範的意味尤為強烈。
“忘了,給你介紹了……他,是蕭靖。”我,忙把蕭靖引見給她,“我和你曾經提過的,那個在醫院裏救過我命的蕭靖啊……我,還托你找過他呢,你該不會忘了吧?!”
誠貞聞言,雙眼射出的光,如同海關出入境的電子掃描儀器——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將人認認真真地端詳了一遍:那麼嚴苛,揣度的眼神,大有要看穿了一層層的皮肉,直看透到骨子裏去的氣勢。
這麼明顯的帶有不信任的,挑剔的眼光;別說是心高氣傲的蕭靖,我在當場,亦覺得好似芒刺在背,渾身不舒服。
蕭靖,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以同樣犀利,尖銳的目光,回瞪過去……高手對招,都是以氣殺人;仙俠小說裏,說的也不全是騙人的話。
良久,二人未分高下。
作者閑話:
作者昨天更文,寫好的文因為停電,全部報銷了。隻好今天在辦公室更了,希望小夥伴們不要生我的氣哦!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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