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2 更新時間:18-05-14 19:21
“你,怎麼樣啊?……。”有氣無力的話音兒,在我身後輕輕地飄了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蕭靖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我想,他也看到了我剛才的所作所為。
我,伸出手臂,扶住他頗有些吃力,並且搖晃的身體——整個人的表麵傷痕,非常慘烈:眉骨破裂,鼻青臉腫。臉上,血糊糊地一片,也分辨不出來傷的有多重,看起來嚇人得很;活像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平日裏,那樣英武、俊逸的一張麵皮;此時如一塊被踩爛的大發糕,顯得慘不忍睹。
大哥,是一個幻象。可蕭靖身上,臉上的傷,真不是幻象;卻是實在的。
我,微微歎了口氣。“我沒事。倒是你,看上去比我可有事得多了。”
蕭靖,倒是大氣,頗有古時的大將風範。手,往臉上隨隨便便地一抹,揩去了一片血汙,甩了甩:“你,看著嚇人,沒有內傷。都是皮破了,流的血;器官也沒毛病。”他,咧了咧嘴,疼得直抽氣,笑道:“不過,這下手倒是不輕!”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都忘了;曾幾何時,這個人有多愛臭美,多自戀,特別是還有些小“潔癖”呢!這會兒,倒是被現實的不盡人意,給磨練得隨遇而安了。
我,咬著下唇,想了想,做了決定:“你去洗把臉,咱們趕快走!這地方,不能久留了。”
蕭靖,點頭說道:“和我想的一樣,這宅子,邪氣得很!從進來到現在,就沒一處正常的地兒!”
我,挽起蕭靖的手,急急吼吼地往前院走。尚未走出多遠,便發現整座宅子,狂風驟起,黑雲蔽日……。遠處的天空,滾滾湧起厚厚的烏雲;黑壓壓地,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壓了下來——陰風陣陣,樹影疊疊,鬼哭神嚎一般;讓置身其間的我們,有一種即將被漫無邊際的黑暗,吞食殆盡的錯覺。
這麼明顯的異象,妖風肆虐,人心惶惶;就算是沒看過諸如《西遊記》、《封神榜》一類的戲劇,也嗅得出黑雲壓境之中,危險的氣味來。
蕭靖,驚得麵色大變,衝著我大喊:“快走!來不及了!”
仿佛:地覆天翻,倒海翻江似的壓迫感,重重地向著這群如螻蟻一樣的人類,直壓下來……這個世界的湮滅之後,我們仍是逃不過宿命的厄運。
逃生,是本能唯一的自覺。
二人,倉倉惶惶地與時間賽跑,與不可知的黑暗做著殊死的較量;一路狂奔到了二層院子。
回首看去:草木凋敝,花顏失色。餐廳裏的推杯換盞,歡聲笑語,早散了個一幹二淨。恍然間,未曾有過;所有的,不過是我幻想出來的情境。
莫可名狀的悲傷,痛苦,襲上心間……。為這稍縱即逝的團聚,為這一去不返的留念。
鼻子,酸得發漲;還好,沒有淚水流下來。
掉開頭,毅然決然地往外跑:赫然驚見,令人感到心驚肉跳,魂飛魄散的一幕——
齊叔,紅腫著臉,衣衫破敗,滿麵灰敗之極的表情,正跪在地上。
他的麵前,立著一位全身被黑色的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神秘人物。這人:帽子,口罩,墨鏡與手套,一樣不缺地戴了個全套;分不清男女,把自己藏得一絲破綻也沒有。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槍;槍口,冰冷冷地,不帶一點情感地對著齊叔的腦袋……
齊叔,似乎無知無覺。他,不掙紮,也不反抗,更沒有一句言語;像一隻等待宰割的老羊,麻木地杵在那裏。
即使,將要對他施予毒手的人,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未露半點真容。透過墨色的鏡片,以及深色的口罩;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布滿麵頰的冷酷笑意。
“齊叔!!”我,心痛如絞地大喊了一聲。
剛剛還好好的,我們還有說有笑地在一個屋子裏吃飯,喝酒,聊天;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生死訣別的場景了呢?!
齊叔,呆怔怔地睜著眼,眼睛裏什麼也沒有;空洞洞的一片虛無……他,沒有回應我。
那個人,倒是很意外地抬起了頭,朝著我的方向:陰森森地望了過來……。他在笑,他一定是在笑的;那種奇妙的直覺,是不會錯的。他的笑容,邪肆,狂狷,得意洋洋。
同一時刻,他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他的纖巧的手指,輕輕扣動了扳機……姿勢優雅得,不似要奪走一條無辜的性命,倒像一個做著舞台表演的藝術家。
我,隻瞧見了一道亮光閃過——齊叔的身體,軟塌塌地,哼都沒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眉心,一股汙黑的血液,靜靜淌了下來。
跟著齊叔身體倒地的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像也短暫地停止了跳動。
那個人,掉轉了槍口:對著我,再一次,冷漠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他,連開數槍,中間沒有一下的停頓。旗幟鮮明地,表達著他的立場:就是奔著殺我來的。我,是記得他的;蕭靖,也是記得他的。他,就是那個黑衣人。是我們在醫院裏虎口逃生時,曾經遇到過的那個神秘殺手。
沒想到:那次他沒有得手,今天反而追到了我的“家”裏。
蕭靖,飛身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他,把我抱得很緊,拽著我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兒,躲開了子--彈密集的射擊。
“哢嗒!”分外明晰的一聲脆響:原本此起彼伏的槍響,隨聲而止。這回,連我也反應過來:對方,是子—彈打光了,要更換彈--夾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蕭靖,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硬扯著我的手,抱頭鼠竄地直奔著院子外麵,奪路而逃……
跑到了前院兒,未等倒上來一口氣兒呢;那個人,在身後又開始向我們發動了攻擊……隻不過,這會兒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了;又多出來十幾個,全副武裝,黑帽罩麵的家夥。
瞧著他們手上一水精良的武器裝備,個個身強體壯,訓練有素的樣子;我猜,不可能是普通的職業殺手了。倒是,更像一群出沒於各個動亂國家的非法“雇傭兵”。
我,不禁感到納悶兒:這些要價不菲的“亡命徒”,怎麼會突降到這裏的?誰有那麼大的財勢和背景,可以請得起他們來動手?就為了殺我,那豈不是殺雞用了宰牛的刀嘛?!看來,這背後的事兒遠沒有看到的那麼簡單。
事情,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趣了。
我,不甘心隻是被動地躲藏挨打。握住自己手中的防身小槍,也懂得在防禦的同時,選擇時機地進行反擊。
本姑娘,雖不願輕易使用暴力;但,你要是苦苦相逼,非想要了我的命;我也不等幹看著。
庭中的紫藤,花圃裏的月季,隨著子--彈的四處亂飛,破壞性極強;飛濺了一地的殘紅。花鈿委地,碾碎香塵;漫天花雨之中,墨雲飛渡,殘陽如血,勾勒出一個詭異,而又妖冶、恐怖的時空景象。
我,不相信:自己,還在人間。
盡日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
花逐風塵,零落成泥;埋葬的,又何止隻是一座杜家老宅呢?
蕭靖,累得氣喘如牛:臉上的汗水,衝掉了一部分的血漬;可算是展露出一些原有的清俊眉眼來。
他,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說道:“這群殺手,會不會也是假的啊?一會兒,不用我們理他,就會消失了?……。我們,還能從這個老宅子裏,跑出去嗎?!”
我,將身體,藏在影壁牆的後麵,聽著耳畔絡繹不絕的槍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跑不跑的出去,那得看天意了……。但,現在,咱倆還不能死。誰知道,這一閉上眼睛,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呀。”
一句話未等說完,一粒子--彈打在影壁上,又生生蹦出一個彈坑出來;就在眼前炸裂了。
我,嚇得抖了個激靈——這是:分分鍾,都可能與“死神”約會的節奏啊。
給蕭靖,遞過一個提示的眼神:彎下腰,邊開槍還擊,邊往外麵撤退。
眼看著,接近大門了——烏泱泱的那群“神秘人”,也浩浩蕩地追了上來……以他們的先進裝備,職業素養,身手了得;我和蕭靖,可沒法有逃出生天的盲目樂觀。
萬事不由人計較,一生都是命安排。
我倒要看看:命運,要將我推向何方?!
作者閑話:
看到收藏增加了,感覺很開心呢!作者今天連飯都沒做呢,就先來更文了。實在最近加班太忙了,能按時更的,絕不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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