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5 更新時間：18-07-05 12:34
雷霆剛麵對眼前美麗女警充滿深情和鼓勵的目光，堅定地點點頭：“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戰勝黑豹，因為有一種正義的力量支持著我。”
雷霆剛隨即緩步逼近了黑豹···
他的槍口也緊對著黑豹的頭：“請你放開露珠，衝我來吧。”
黑豹思忖一下，終於把槍口從楊露珠額頭上挪開，但又迅速對準了雷霆剛。由於這是轉瞬之間的事情，令任何人都沒有先發製人的機會。
雷霆剛也許壓根沒有想到偷襲黑豹，淡淡冷笑：“黑豹先生，我不會率先開槍的，快鬆開露珠姑娘吧。”
黑豹看出雷霆剛並不是想占便宜的人，終於把楊露珠往旁邊一推，在全神貫注地跟雷霆剛對峙。
楊露珠被黑豹一推，雖然受不多大勁兒，但也是一個踉蹌。
這時候，人群中的小青趁機掙脫刑警的控製，飛快地奔向阿媽——
雷霆剛因為黑豹距離楊露珠還很近，於是建議黑豹：“咱們往外挪動一下，那裏場地更寬敞一些。”
此刻黑豹眼裏完全是雷霆剛，早已經把別人不當回事了，於是就隨著雷霆剛的移動而移動，逐漸遠離了原來的地方。
再說紅玉當目睹方正中槍倒地時，完全驚呆了，根本沒有想到黑豹會向主人開槍。當小青跑過去跟楊露珠相擁且黑豹已經遠離了方正倒地的地方後，她也按耐不住了，突然掙脫挾持她的刑警，帶著手銬奔向了方正。
那兩名刑警一怔，剛想追過去，但卻被不遠出的焦雪花製止了：“你們不要追過去，就隨她吧。”
原來，焦雪花是眼觀六路，雖然關切著雷霆剛與黑豹的持槍對峙，但也留意到周圍的動態，料定紅玉是去救助方正，便及時阻止了那兩名負責看押她的刑警。
方正並沒有氣絕，尚存一口氣息，但被紅玉抬起腦袋時，勉強地睜開了眼睛。
紅玉一看喚醒了方正，頓時喜極而泣：“方關長···您···您要挺住呀···”
方正露出一絲苦笑：“紅玉···我真不該把你留在身邊···連累你了···”
“不···紅玉願意一直跟著您···哪怕做您一輩子的奴仆···要跟您生死與共···”
方正聽了紅玉信誓旦旦的話，不由黯然苦笑：“你···真是一個傻丫頭···”
方正灰暗的眼珠突然轉到了不遠處相擁的楊露珠母女，頓時精神一振，幾乎拚盡全身的氣力：“露珠···青青···快···快···我有話說···”
楊露珠終於跟女兒分開了，瞥一眼垂死掙紮的方正，於心不忍，畢竟，他剛才是為了救自己才中黑豹一槍的。而且，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一拉女兒的胳膊：“青青，快跟你的阿爸告個別吧。”
小青回頭瞥了方正一眼，又趕緊把腦袋轉回來，並使勁搖搖頭：“不，我阿爸早死了。”
楊露珠嗔怪道：“青青不許胡說，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畢竟給了你生命，這種血緣關係是在任何情況都抹殺不了的。你必須要跟他道別，這是做人的道理。”
小青在阿媽的勸說下，終於跟著阿媽緩緩靠近方正。
方正雖然是被紅玉托著，但當看到楊露珠領著小青終於走過來時，精神上的亢奮已經到達一定極限：“露珠···對不起···該去見卞良宇的人是我···我要向他賠罪···”
楊露珠望著方正一副懺悔的表情，便體會到了‘人將要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不由露出憐憫的目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方正在生命最後時刻，一臉表情又化作了感激：“露珠···謝謝你養育了青青···我當初的決定並不後悔···她隻有在你的教育下···才成為這麼優秀的孩子···終於沒有成為跟我一樣的人···”
楊露珠雙眼模糊了：“請你不要說了，單憑你認識到這一點，就說明你本質並不壞，隻是周圍的環境讓你由人變成了鬼。”
“你說的沒錯···我···我早就當膩了鬼···自從擁有了你···我就想堂堂正正做人···不僅把走私這個鏈條交給了魏青蕘···而且逐步消除一切可能留下的汙點···當初陷害雷霆剛其實就是找一個替死鬼···可我到最後卻是作繭自縛···”
楊露珠眼看方正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便不忍再聽下去，於是含淚打斷：“求你別再說了···”
“不···我如果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再說了···青青···”
楊露珠一看他嘴裏又提到了女兒，趕緊搖一下女兒的肩膀：“青青，快跟你的阿爸講幾句話吧。”
小青的雙眼早已經模糊了，方正在眼裏就是一個模糊的血人，盡管平時感情很深，但想到自己一家人遭遇的噩夢都是拜他所賜，內心的愛與恨交織在一起的心情難以言表。
方正就快說不出話了，但還是拚盡最後一口氣瞪著女兒：“青青···能叫我一聲‘阿爸’嗎···”
楊露珠一看女兒無動於衷，便繼續搖動她的肩膀：“青青，快叫他一聲吧···他···他是愛你的···”
小青眼看方正生命垂危，腦海裏又閃爍出這個男人給予的深深父愛——
當她感冒發燒時，是他比阿媽更殷勤地幫她喂藥端水···
當她考試成績不理想，躲在房間裏哭鼻子時，是這個男人和藹安慰並講一些勵誌的故事···
當喜歡上某些東西，一旦經過嘴念叨出來時，又是他毫不猶豫地買給了她···
他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青青，你從小過慣了苦日子了，遇到了方伯伯，就是你苦盡甘來的時刻，方伯伯會滿足你一切所需，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方伯伯也會想盡一起辦法幫你摘下來。”
青青失去阿爸太久了，父愛就快在她的記憶裏模糊了，直到遇到他，才感覺那份父愛又重新回來了，雖然還不好意思叫他一聲‘阿爸’，但心裏早就認作他為阿爸，當看到他即便在奄奄一息的時候對自己依舊投來深情的目光，這樣的父愛並沒有生命即將終止而打一分的折扣。即便他曾經是一個惡貫滿盈的男人，甚至用罪惡的手段獲得了愛情，但唯有那份眷眷的父愛是無罪的！
“阿爸···”小青此時百感交集，終於發出一聲發自肺腑之音。
“青青···要聽阿媽的話···替阿爸照顧好阿媽···”方正終於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阿爸···”青青又傾情呐喊一聲，但方正已經不能回複她了。
悲傷欲絕的小青再次緊緊跟阿媽相擁。
楊露珠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把模糊的淚眼移開，不經意地落在不遠處兩個男人對峙的身影上。
此時，雷霆剛與黑豹對峙很久了，誰都沒敢貿然開槍。因為他們都知道，憑借對手的機敏，隻要自己的槍一響，對方的射擊恐怕遲不了半秒鍾，這無異議等於自殺。結果，對峙的這一刻鍾，讓他倆都如坐針氈，好像煎熬了一個世紀，彼此的汗珠嘩嘩往下掉···
焦雪花和周圍的刑警們都目不轉睛地注視這場判生死的對決，就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打亂這場令人窒息的對峙。
黑豹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的緊張時刻，雖然是做困獸猶鬥，但他就算死了，也要向世人證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能戰勝眼前這位被稱為孤膽英雄的男人。不過，他又不想跟對方來一個兩敗俱傷，必須要考絕對的武力贏得對手。所以，他並不情願做出與對手同歸於盡的對決。
“雷先生，我們該開始了吧？”
雷霆剛此時正在跟對手拚定力，誰的定力稍差，就會出現走神的情況，那這場勝負就可以見分曉了，所以他的精神絲毫不敢懈怠，當聽到黑豹忍不住發聲了，就知道對方快沉不住氣了，於是冷然道：“我們早該開始了。既然你也不肯先射擊，那我們就一起數到十，然後一起扣動扳機。”
黑豹渾身一震，突然質疑：“我們除了用對射這種殘忍的方式之外，難道就不能采取一點溫柔的方式嗎？”
雷霆剛依舊全神貫注：“哦，你想用什麼方式？”
黑豹趕緊表示：“既然你我都是功夫高手，就應該通過比拚功夫來分出勝負。”
雷霆剛淡然一笑：“黑豹先生的提議不是沒有道理，起碼可以避免咱們兩敗俱傷。”
黑豹眼睛一亮：“這麼說來，你是同意我提出的方式了？”
“你的提議既然有道理，那我就沒有理由反對。”
“那好，我們彼此就一起把手槍收回吧。”
“收回手槍？這恐怕不太穩妥。”
“為什麼？”
“對於我來說吧，假如在與你交手的時候突然落在下風，就可能忍不住拔槍來解決問題。”
黑豹鼻孔一哼：“那是你，我可不會這樣做。”
雷霆剛同樣“哼”了一聲，“這可說不好。畢竟，咱們這是一場生死較量，又不是平時的切磋武功。”
黑豹眨動一下疑惑的眼睛：“依你說該怎麼辦？”
“黑豹先生，我如果沒看錯的話，你手裏握的手槍應該是R——47型號吧？”
“不錯，雷先生真是好眼力。”
“哈哈，我擺弄了大半輩子的槍，難道還看不出這把槍嗎？”
黑豹猛然想到對方是個神槍手，魏青蕘的手下多半是死於他的彈無虛發的槍口下，心裏不由一顫，巴不得對方立即移開緊對自己的槍口。
“雷先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說的是，你手握的型號手槍裝滿子彈是六發，而你剛才射出一發，在彈夾裏應該還剩下五發。而我手持的槍是V—6型號，目前公安刑警的專用配槍，滿載子彈數是五發。所以，咱倆的手槍裏都有五發子彈。”
“你說這些幹什麼？”
“黑豹先生，我有一個提議，我們同時把槍口朝天，並同步射擊，直到五聲槍響，就證明我們槍裏都沒有子彈了，這樣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黑豹一聽，頓時躊躇起來了···
雷霆剛突然朗聲道：“如果黑豹先生能靠肉搏打敗我的話，就可以從這裏全身而退。他們是不會阻攔你的。”
本已經報著垂死掙紮的黑豹再次聽到了雷霆剛的承諾，不由露出一絲僥幸的目光。他自持在功夫上不會輸給任何人，也許真能靠它逃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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