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13 更新時間:18-06-14 08:04
葉允他們是早上的時候離開軍營的,與他們一道的還有僮兒,十五以及羽凡的遺體,眾人商量的結果是葉允他們先送僮兒回紫竹林,然後再去參加武林大會。
眾人走了以後,雲色對外稱病,其實隻不過是在躲君墨軒,然而,當天晚上卻出了事。
子時的時候,雲色因為無法入睡,索性披了外衣,坐在案前邊抄錄佛經邊考慮戰事。寫了不過半頁紙,便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聲響,卻是兵器相撞的廝殺聲。雲色臉色一變,想著或許是高非離前來襲營,便匆匆穿好外衣,驅車出了軍帳。
其實‘戰場’隻是在糧倉處,與雲色之前預料的絲毫不差。等雲色到了糧倉,高非離的人幾乎死傷殆盡,而高非離正打開一個缺口,眼看就能逃掉。雲色沒有猶豫地射出一枚飛鏢,正中高非離的後背,而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對方有所察覺,高非離的身子微微一偏,避開了要害,忍著疼,衝了出去。
君墨軒疾步走到雲色旁邊,問道“怎麼樣?”
雲色搖搖頭,道“這一鏢偏了一寸,可能要不了他的命。”
“無妨”君墨軒指著地上的躺著的敵兵,對一旁的王陵說道“將這些人處理掉。傳令下去,明日出兵高句!”
此話一出,雲色和王陵都有些驚訝,而君墨軒卻不以為意地說道“是高句不遵守約定在先,那就怪不得我了。”
君墨軒打破約定突然出兵,無疑打了高句國一個措手不及。不到半月,便拿下了四座城池。高句王宮再無屏障,隻得與君墨軒作戰。然而,主帥受傷,城內又沒有其他人可用,加之士兵士氣低落,這場戰爭的勝負從兵臨城下那日起便有了結果。
即使這樣,高句國仍然堅持了半月。城破前的那晚沒有月亮,卻沒有下雨的跡象,天空隻是純粹的陰沉。宮玄奕就站在寢殿的石階上,衛蹠與他並肩而戰,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站了不多時,就見高非離領著衛兵走了過來。
連續作戰,眾人身上都帶著傷,好不狼狽。君墨軒的軍隊剛剛停下進攻,高非離便前來拜見宮玄奕。他們齊齊地跪在地上,高非離說道“陛下,敵軍暫時退了!”
宮玄奕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沉吟半響,終是開口問道“還有多少兵馬?”
高非離暗自咬牙,道“不足半月,隻剩下五萬兵馬了。”微微頓了頓,高非離還是說道“臣鬥膽,是戰是降,請陛下早做定奪。”
聽了這話,宮玄奕難得的沒有發怒,而是平靜地說道“朕不戰也不降…”
高非離恍然地抬頭,說道“陛下的意思是,從那裏撤離?”高句王宮內有一處可供逃生的地方,這個地方隻有曆代的王,掌管軍隊的大將,和儲君才知道。
宮玄奕點頭,“朕要讓君墨軒明日麵對的是一座空城。除了今晚守城的,其他的軍隊全部撤離,派人去告訴太子。”
“是!”高非離死氣沉沉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活力。
“走吧,要快!”宮玄奕說著,伸手拉過衛蹠的手臂。剛走了幾步,身後的人卻停下了腳步。宮玄奕疑惑地回頭,問道“怎麼了,小蹠?”
衛蹠慢慢掙開宮玄奕的手,微微俯身道“奴才有些話,想要對陛下說。”
高非離知道衛蹠與宮玄奕的關係匪淺,他沒有貿然地嗬斥衛蹠在這種時候提這種奇怪的要求,而是對宮玄奕說道“陛下,情況緊急,不可…”
宮玄奕擺擺手,打斷了高非離的話,他看了衛蹠一眼,說道“你帶人先走。”高非離剛要出言反對,宮玄奕又說“這是命令!”
兩人進了大殿,宮玄奕壓下心中的急躁,盡量溫和地問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淩厲地一刀,猝不及防下,宮玄奕本能的躲避,還是被劃傷了手臂。他捂住傷口,靠在大殿的石柱上,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
衛蹠見一擊不中,遂又舉刀刺去。
宮玄奕想繼續躲避,但身體卻一陣疲軟,不禁喝道“你在匕首上淬毒?!”話音剛落,衛蹠手中的匕首已經離他的胸口不過數寸。
眼看著便能取宮玄奕的性命,可衛蹠的手卻仿佛被人控製了一般,任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無法再移動一寸。他也索性不再試,反而大笑起來,小了一會兒,他狠狠地扣住宮玄奕的肩膀,幾乎是嘶喊道“我下不了手,我竟然下不了手,你滿意了,你滿意了!”
這樣歇斯底裏的衛蹠,宮玄奕還是第一次見,就像是一頭忍耐久了的獅子,突然爆發一般。
“為什麼?”宮玄奕直直地看著衛蹠的眼睛,狀似平靜地問道。
“為了君將軍”衛蹠毫不回避宮玄奕的視線,說出令人吃驚的話,“不,事到如今,終於可以改口叫他大王子殿下。”
宮玄奕身體一頓,臉上露出驚訝地神色,“你是,車國人?”
見衛蹠並不置可否,宮玄奕繼續說道“你與君恬早就相識,”說到這兒,宮玄奕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語氣也轉冷,“你在我身邊十年,就是為了等今日嗎?”
衛蹠的手慢慢地鬆開,“你說的對,我在你身邊十年,出賣身體,出賣尊嚴,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你。若下不了手,我這十年又算什麼?”衛蹠說話的聲音很輕,比起在回答宮玄奕,更像是說給自己聽,“對,不可能的,殺了你,我便自由了。”說著,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似的,手中的匕首猛然刺了下去。
然而,幾乎是瞬間的事,衛蹠隻感覺手腕一緊,隨即胸口一涼,本該刺入宮玄奕胸口的匕首,卻刺入了它主人身體中。衛蹠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宮玄奕。
宮玄奕脫力般地後退幾步,呢喃地說道“是你的錯,是你背叛我,你該死!”
滿含恨意的聲音,在看到衛蹠倒下去時戛然而止。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在衛蹠倒地之前接住了他,宮玄奕被帶的跪在了地上。
衛蹠費力地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死在你手中,我,咳咳…我也算解脫了。宮玄奕,我該謝謝你。”說完,頭一歪,昏死過去。
宮玄奕心中一震,急忙輸了一道真氣過去,恨恨地說道“背叛我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你想死,沒有那麼容易!”
等了好久,也不見宮玄奕他們出來,高非離看著已經出來了超過半數的軍隊,心裏不免有些焦急。正想著要不要進去接應,耳邊傳來副將的喊聲“將軍…”
轉身看去,隻見副將扶著宮玄奕從人群中走出,宮玄奕懷中還抱著不省人事的衛蹠。此時的宮玄奕臉色蒼白,步伐虛浮,儼然是受了傷。高非離大驚之下急忙跑過去,急急地問道“陛下,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敵軍…”
宮玄奕將放在衛蹠胸口的手拿開,開口打斷了高非離的話,“幫朕護住他的心脈,送我們去絕,絕門,要快!”說完竟體力不支地向前倒去。
“陛下!”高非離眼疾手快地扶住宮玄奕,毫不猶豫地對一旁的副將說道“待將士都出來,你便按事先說好的路線帶他們過去,注意隱蔽行蹤。在我和陛下去找你們之前,不得妄動。”
高非離隨手找了個士兵,將宮玄奕交給他,自己則載著衛蹠,方便運功護住他的心脈,急急地出發前往絕門。因為要避開君墨軒的部隊,高非離繞了一個大圈子,宮玄奕醒來的時候,離絕門還有一段距離。
“停下。”高非離聽命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宮玄奕翻身下馬,高非離也隨他下來,一隻手還扶著馬上的衛蹠。宮玄奕走過來,問道“他情況怎麼樣?”
高非離知道宮玄奕問的是衛蹠,於是答道“他的脈像越來越弱了。”
宮玄奕眸間一沉,臉上倒也沒有露出什麼表情,隻是低沉地說道“辛苦你了,換朕來。”
坐在馬上,調動體內的真氣輸入衛蹠的體內。清醒之後,除了頭有些暈眩外,宮玄奕沒有感到其他的不適,這才想到衛蹠刺他一刀的匕首上並沒有淬什麼劇毒。懷中的人身體微涼,血被強行止住了,但卻始終沒有任何要醒的跡象。宮玄奕源源不斷地將體內的真氣輸過去,雖然不想承認,但現在他確實感到後怕了。
四人再次出發後,不過半刻鍾,便到了絕門。宮玄奕將衛蹠從馬上抱下來,看了前方朱紅色的大門一眼,對身旁的兩人吩咐道“在這兒等著,千萬不可接近。”
魑、魅依舊守在門前,看到宮玄奕,兩人卻沒有攔截,動作一致地為他打開大門,任由他走了進去。
宮玄奕進入房間的時候,離痕正好調息完畢,看到他,離痕沒有吃驚,因為來他絕門而不被攔截的隻有一人。離痕伸開雙腿,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看著宮玄奕,玩味地說道“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忘記有我這麼一個人了呢。”
宮玄奕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直接說道“救他。”
聽宮玄奕這麼說,離痕的視線才落到衛蹠身上。映入眼簾的人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怪不得宮玄奕會帶他來找自己。看著宮玄奕臉上不易察覺的焦急之色,離痕玩味的笑容更甚,“這好像是你的私事,我若不想幫…便不幫。”
宮玄奕似乎猜到他會這麼說,反駁地說道“誰說這是朕的私事,這事關乎高句國。別忘了,你也是高句王室子弟。”
“哦?”離痕臉上的笑意有所收斂,“這一個外人的生死如何關乎高句國了?”
“若他死了,朕不會獨活。”宮玄奕的話淡然卻堅定,讓人辯不出真假。
“嗬!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真不像你。”離痕起身離開床榻,道“我救便是了。”
宮玄奕鬆了口氣,上前幾步將衛蹠放在榻上,剛想起身,手臂卻被離痕握住了。
原來走近後,離痕發現宮玄奕手臂處染紅了一片,檢查了一番,才說道“傷你的匕首上淬了迷藥,不過,藥效應該早過了吧。”
宮玄奕下意識地看了衛蹠一眼,心中說不出的滋味。離痕放開手,看看衛蹠,複又看著宮玄奕,已經猜出了大半,不禁笑道“你們兩個當真有意思,他傷你,卻隻在匕首上淬普通的迷藥。你傷他,匕首卻偏了心髒一寸…”
邊說著,離痕的手搭上衛蹠的脈門,然後玩味地看向宮玄奕,道“他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宮玄奕一驚,急道“他身上有毒?!解了它!”
“哦,不是你下的。。。”離痕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站起身,直接扣上了宮玄奕的手腕。探了脈搏後,才譏笑道“你中了和他一樣的毒,為了殺你,他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確定要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
宮玄奕竭力壓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冷聲道“你救他便是。”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再有,借你門中的殺手給我,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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