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4 更新時間：18-02-24 13:38
第二天
由於起得較晚，兩個人都沒吃早飯。蒼雪自然吃不吃都無所謂，可對作為凡人的麒麟來說就不同了。
“麒麟，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要是餓了，就自己買點東西吃。”蒼雪從口袋裏掏出一些碎銀子給他，然後囑咐道。
“哦。”麒麟沒有纏著蒼雪帶他一起去，隻應了一聲。
……
安頓好麒麟，蒼雪來到了昨天到訪過的宅院前。在門外稍微駐足了一下，他這才朝裏走去。
剛踏進院子裏，耳邊一股勁風掠來，蒼雪下意識地側身躲過。神定，眼前赫然出現一名黑衣男子——原來是他！
“這難道就是軒轅一族的待客之道？”蒼雪並不氣惱，依舊風輕雲淡地看向不遠處站著的人。
軒轅莫赦聽後，嘴角挑起一絲玩味的笑，更是饒有興趣地看著蒼雪，“是不是客，你說了可不算。”
“你知道我會再來？”蒼雪沒有繼續和他爭論，而是換了另一個話題。
軒轅莫赦捋了捋腰間的流蘇配飾，說道：“我並不知道你會不會來，隻是一種直覺。”
“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如果有誰特地找上門，我猜，他一定有非來不可的理由。”軒轅莫赦放下手中把玩的物件，直視著蒼雪的眼睛，“而且，沒有達到目的，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很聰明。”蒼雪認可地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嗬，聰明？我從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誇讚，”軒轅莫赦一邊說，一邊走到蒼雪麵前，然後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旁，“因為，聰明的人往往喜歡自作聰明。”
“但是，你不是。”蒼雪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轉過頭，目光溫潤地和他對上。
軒轅莫赦閃過一抹別樣的神色，他突然間低笑了幾聲，然後與蒼雪拉開一段距離，“你這人，有點兒意思。”
待緩過笑意，他接著說道：“找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
蒼雪看了他一會兒，仍舊保持緘默。
“怎麼不說話？”見蒼雪不開口，軒轅莫赦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在說明我的來意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弄清楚。”蒼雪淡淡說道。
“什麼事？”
“軒轅一族為何凋零至此？”
聽到蒼雪的疑問，軒轅莫赦眼底漸漸露出冰冷的殺意，顯然是想起了某些事。
然而，蒼雪視若無睹地繼續說道：“兩千多年前，軒轅一族第十三代族長軒轅擎天在一場正義之戰中遭人暗算，最終不得不與邪惡力量同歸於盡。此後，軒轅一族便日趨衰落，以至隱世避居。隻是，如此龐大的一個家族，即使再沒落，也不可能如今隻剩一支血脈。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嗬嗬……凋零至此……”軒轅莫赦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然後漸漸止住，“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蒼雪略帶歎息地看著露出一絲瘋狂的軒轅莫赦，沒想到，軒轅氏族竟成了如此摸樣……
“你的心裏充滿了太多的仇恨，再這樣下去，不久便會被惡念侵蝕。”
他說的半句不假。像軒轅莫赦這種情況，若是普通人，現在早已成為惡念的傀儡，隻是作為軒轅一脈的傳承者，他的血脈裏具有天生的浩然正氣，所以不易被惡念侵占。再加上，軒轅劍本身就是鎮邪之物，如此，更起到了一定的抵擋作用。
然而，現在蒼雪明顯感覺到軒轅莫赦體內的浩然正氣已經所剩無幾，再被仇恨之心消耗下去的話，一旦被惡念趁虛而入，後果將不堪設想。到那時，非但他將變成傀儡，連軒轅劍都會棄主。那麼今後，軒轅一脈就是真正斷絕了。
“哼，我軒轅一族的事，就不勞煩閣下操心了！”軒轅莫赦輕哼一聲，懶懶地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想借軒轅劍一用。”蒼雪心知勸不動他，便不再強求。軒轅莫赦的狀況實在很危險，他已經迷失了本心，軒轅劍在他手裏已經無法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說了半天，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了，想借軒轅劍麼？恐怕，是有借無還吧。”軒轅莫赦淡掃了下蒼雪，撇過臉說道。
“對於你的仇恨，我沒有辦法去評斷，但是，我亦有自己需要擔負的責任。所以，軒轅劍我今天必須要拿到，並且，你的阻攔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蒼雪淡漠地開口。
“既然你這麼想要，那便給你就是。”軒轅莫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見他伸出一隻手，手心裏閃過一線紅光，接著那道紅光逐漸延長，迅速凝化出一柄劍，柄端上赫然是兩個熟悉的字——軒轅！
蒼雪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原來如此，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做。
“沒想到，你竟會以身祭劍。”
“不錯，看來你還算有見識。”軒轅莫赦低頭撫摸著手裏的軒轅劍，待觸及到“軒轅”二字時，不自覺地停住。
以身祭劍，便是將自己的命脈與劍融為一體，以身軀為劍鞘，以精血為滋養，我即是劍，劍即為我。通常，若非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人會願意這麼做，因為祭劍之人以身養劍，就意味著祭出了自己一半的壽命。
“你……唉，罷了，好自為之吧。”蒼雪搖頭歎了歎氣。
現在，已經沒有奪劍的必要了。
……
回去的路上，蒼雪一直在想，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解決辦法。
不經意抬頭，他陡然頓住腳步，那是——
……
常淳風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心下大驚，於是便不動聲色地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裏。
“什麼人！”
驀然轉身，常淳風看清楚來人時，不由驚訝道：“是你！”
跟在他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昨天見到的年輕人，也就是蒼雪。而常淳風，便是那個身份不同尋常的老翁。
“在下有些事，煩請您為我解惑。”蒼雪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一個糟老頭能知道些什麼，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常淳風便往巷外走去。
蒼雪伸出手臂將他攔下，開口道：“若您再往前走一步，就休怪我無理了。”
常淳風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就憑你？”
即使聽到他這樣說，蒼雪的情緒也沒有絲毫起伏，“您可以試一試。”
常淳風剛想往前踏一步，便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不由驚怒道：“你對老夫做了什麼！”
“別擔心，隻要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便不會為難你。”蒼雪一臉的溫潤淺笑，看起來十分無害。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硬生生憋下這口氣，常淳風臉色鐵青地問道。
“軒轅一族，和你有什麼淵源？”蒼雪看著他問道。
常淳風一聽，眼底醞釀著複雜的情緒，過了很久，才慢慢開口：“這段恩怨，要從兩千多年前說起，西方邪惡勢力席卷東土……”
當初，常氏一門還是東方最強大的玄術世家，因此被選為軒轅氏族的助戰先鋒。不料，常氏中有一名族人在戰鬥中丟失了護身法器，不幸被惡念侵蝕，在決勝之戰的關鍵時刻，突然發起異變，從背後襲擊了軒轅一族的族長，也就是軒轅擎天。正是由於這個意外，才導致邪惡力量有機可乘，最後，軒轅擎天犧牲了自己才挽回勝利的局麵。
邪惡勢力被擊敗後，恢複了短暫的平靜，而那名常氏族人也失蹤了，從此下落不明。經此一役，常氏一門也消失在東方玄術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蹤跡。
一族之長的隕落對於軒轅一脈來說，雖然是個很大的衝擊，但還沒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很快，家族推選出了新任族長。此後，軒轅氏族開始收斂鋒芒，逐漸退隱。
然而，就當眾人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之時，一場災難正悄然孕育著……
兩千多年後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鮮血染遍了軒轅一族，雪亮的閃電劃過，那人的腰間，掛著一枚木牌，上麵刻著一個字——常！在那場屠殺中，隻有一個幸存者——軒轅明日，也就是後來的軒轅莫赦。
……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那時候，我在野外撿到了昏迷中的他，懷裏緊緊抱著一把劍。我看到了劍柄上的字，想到了常氏一族的祖訓——凡軒轅氏族人，無求不應。於是，我將他帶回了家。”
“於是，他醒來之後知道你是常氏一門的人，便對你恨之入骨？”蒼雪接過了他的話。
常淳風沒有作聲，顯然是被蒼雪說對了。
“這麼多年，還沒有查到那人是誰嗎？”蒼雪解除了他的禁製後問道。
“唉，常氏一門的族人自退出玄術界那日起便各奔東西了，如今，早就不知道還有幾人活著。”常淳風歎了口氣回答道。
“難怪……”蒼雪若有所思得喃喃著。
原本想就此離開的蒼雪，此刻忽然改變了主意。他覺得，這個軒轅後人，或許還有挽救的餘地也未可知。
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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