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37 更新時間:17-08-20 09:54
夜越來越深,晚夏的風伴著潮氣陣陣刺股,樓下看熱鬧得人少了許多,消防車已經撐起了氣墊,樓上的幾個人依舊僵持著,萬小滿的脾氣稍微平和了一點,他喝光瓶中最後一點酒,整個人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葉坎離得萬小滿最近,他思謀著趁著酒精的麻醉,看準時機強行把萬小滿拉下樓簷。
“葉子…”萬小滿喚著葉坎。
“我在!”葉坎趕緊答應著:“冷不冷啊?喝了酒小心著涼,我給你拿件衣服披上吧。”
“不要!”萬小滿直接拒絕了,他轉過身來,雙腿都收在樓裏麵,張開雙臂,看著葉坎的眼神有些許迷離,臉上掛著笑容:“葉子!你還記得這件衣服嗎?”
“當然記得,你還說過,你沒有順手牽羊的毛病!”葉坎笑著回應萬小滿,那件衣服是萬小滿第一次住他家時候,拿給他當睡衣的紅色上衣,被萬小滿順走了。
萬小滿笑了,他放下手臂,指了指上衣衣兜,調皮的說:“還有你和曹娜的照片哦,不過你被我剪下來了!”萬小滿收了笑容,手緊緊的捂住口袋,繼續說:“我死了以後,能不能把我連著這件衣服和這張照片一起埋了…”
“別瞎說!”葉坎緊張起來,他怕萬小滿一下想不開,就跳下去:“小滿,下來好不好?聽話……”
“你知道嗎?”萬小滿眼裏含著淚,深情地看著葉坎:“這世界上,兩個叫我小滿的人…”
萬小滿說到這,哽咽了一下,他抹了把眼淚,平複了下心情,接著說:“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我永遠都得不到…所以,萬小滿,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說到這,萬小滿哀怨的低下了頭。
“誰說的?!”葉坎出言打斷了他:“你已經得到我了!我就在你眼前!隻要你下來!我們可以繼續擁抱、接吻、吃燒烤!隻要你下來!乖…下來好不好?”葉坎張開雙臂,作出了等待擁抱的姿勢。
萬小滿癡癡的看著他,破涕為笑,說到:“葉子…你就在我眼前,我真的…真的很不想去死……”
“那就下來啊,下來,讓我抱抱你…”葉坎咬著嘴唇,眼淚也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可是就是因為你在我麵前…我才…不得不去死……”萬小滿似哭似笑的說著:“我不能讓你的後半生,葬送在我手裏,你那麼美好的容顏,那麼美好的體魄,那麼美好的人生,不能…不能因為我毀了…我不會讓你做第二個琴姨…”小滿說到這兒,心安似的低下頭微笑呢喃:“好在這次…我還有的選……
“小滿!沒有你的人生,怎麼美好!”葉坎眼看著絕望的萬小滿,心情悲戚無比。
“不會的…時間久了……你就會忘了我,連我自己,有時候都會忘了自己是萬小滿…”萬小滿仰天苦笑,眼淚劃過鎖骨。
陰雲散去,一輪圓月掛在天空。
“葉子,你看,”萬小滿仰望著天空:“多好的月亮啊…可惜以後…看不到了……”說完,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兒,爬起來,在樓簷上站了起來。
“小滿!小滿不要…不要……”葉坎慌了,不停的重複著同樣的話。
萬小滿轉過來看著他,淒然的笑了一下,說:“葉子,我多想死之前,再抱抱你…”
“好…好!我現在就過去!你不要動!”葉坎語無倫次,抬起雙手,試探的往前走了一小步。
“哈哈!葉隊長!”萬小滿神經質的笑了:“我還沒傻,你要過來?好啊,用手銬把自己反銬住!”
葉坎已經開始穩不住了,他聽完萬小滿的話愣在了原地,立刻連連點頭,從腰間取出手銬,背過手去,把自己銬住,轉過身給萬小滿看了一下,然後沉了口氣,慢慢的一步一步走過去,邊走,邊想著對策。
樓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這是接近並解救萬小滿唯一的一次機會。
萬小滿看著葉坎一步步走近,在樓簷上蹲了下來,等著葉坎。
“寶貝兒,老公過來了,你下來抱抱我,好不好?這麼久沒見,我想你了……”葉坎走在離萬小滿一米左右的地方站住,深情的說著情話。
萬小滿眼神不間斷的打量著葉坎的臉,眼中盡是欣喜和不舍,淚珠不斷線的往下掉,他的胳膊已經伸向了這邊,手想要夠葉坎的臉,但是夠不到,隻差著一兩寸,看著觸手可得,卻仍舊無法觸碰。
“葉子…我愛你……”萬小滿的手懸在半空中,聲音小到隻有兩個人能聽到。
葉坎聽罷,再繃不住神經,眼淚奪眶而出,他往前走了一步,想用臉去蹭萬小滿的手,結果那段消瘦的胳膊頹然滑下。
萬小滿對葉坎輕聲呢喃說了一句:“再見…”,笑著,仰下樓簷。
“小滿!!!”
整棟樓回蕩著葉坎撕心裂肺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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