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47 更新時間:17-08-06 21:54
七月二十四,慕容府兄弟兩人的生辰,沒有大操大辦,不過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喝了點酒,似乎與往常也沒什麼不同。
晚飯後慕容黎招來了綠腰:“今晚你去流月樓,守在阿離身邊。”
綠腰領命去了流月樓,繼而慕容黎又喚來了方夜:“告訴府中諸人,今晚誰都不可出房門半步,違者家法從事。”
深夜,連蟬鳴都變得悠遠起來,慕容離穿著一身殷紅色窄袖長袍立在窗邊,方夜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無風無月,星河天懸,真是個好日子。”慕容黎幽幽地說。
忽而耳畔傳來兵刃相接的打鬥聲,方夜立刻緊了緊手中的劍,一臉緊張得望向慕容黎,慕容黎沒有回頭看他,隻是微微抬手一揮,方夜立刻明白,轉身出門。
慕容黎執蕭放於唇下低低吹奏起來,那簫聲情致飄忽、纏綿婉轉,在這樣的夜晚吹奏卻更顯出幾分悠遠,配上遠處那隱隱的刀兵之聲,卻透著殺伐之氣。
一曲奏完,院中刀兵之聲已歇,慕容黎將簫倚在自己右臂臂彎處,聽著半跪在地上的方夜的稟報:“家主,人都解決了。”
他微微額首:“流月樓那裏出現了多少人?”
“不下三十人,不過都已經被蕭然全部殲滅了,之前家主下令說全部誅殺,所以並未留活口。”
“流月樓那裏隻有外麵潛入的刺客嗎?”慕容黎冷聲問。
方夜一時語塞,他和蕭然隻負責外院,內院的事情剛才並未去問綠腰,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綠腰進來了,她芽綠色的裙子上有些不明的暗紅色,綠腰進門就跪下了:“家主,流月樓裏混進來三個細作,都是流月樓外院打掃的粗使丫鬟,今晚她們不顧禁令摸進了離公子的臥房,兩個活捉,一個殺了。”
“好,那兩個活的,送進刑房交給庚寅,告訴他問得出就問,問不出就直接殺了吧。”慕容黎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卻意外透著冰冷,在這悶熱的夏夜竟讓人有些顫抖。
“是。”綠腰應了一聲,起身退下。
待她離開,慕容黎轉身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方夜:“以後,我再問,不希望你再答不出。”
“是,屬下明白!”
“起來吧。”
方夜站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跪的久了,竟踉蹌了一下,惹得慕容黎特意看了他一眼,方夜即刻低頭站好:“家主,那些屍體該如何處置?”
“全都裹了,送去他們的主子那裏。”慕容黎淡淡說,方夜領命走了。
他走到茶幾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冷,失了香味,入口也隻剩苦澀,但他依舊把一整杯都喝了幹淨。
隔了半晌,從窗子裏閃進來一個人,輕功極佳,飄飄然然落在了慕容黎身後不遠處:“家主。”
慕容黎並未回頭,隻又倒了一杯茶帶給那人:“下次可以從門進來,別他們叫你鴿子精,你自己也把自己當做鴿子呀,成日翻牆爬窗。”
庚辰微微一笑,撩了撩自己左額前那縷須須:“爬窗比較有意思。”
慕容黎深深看了他一眼:“隨你。”
“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全部清楚了。”庚辰從懷中掏出一份絹帛遞給慕容黎,慕容黎接過了展開掃了兩眼,便放在燭台上引火燒了。
庚辰看著那火舌吞噬了那份寫滿了名單的絹帛,抬眸看著慕容黎問道:“家主,這瑤光城中大部分舊勢力都參與其中,而且都在咱們府中安插了細作,您打算如何?”
“細作之事就交給你和庚辰解決。”慕容黎淡淡吩咐道。
“不過這些舊勢力,當真恬不知恥,當初老家主在世時他們依附慕容府,可自從老家主逝世,他們不止處處與慕容府作對,而且您繼承慕容府以來,各種刺殺就未曾斷過,家主為何還要如此忍耐。”庚辰問。
慕容黎看了他一眼,走到書案後坐下,取了一塊絲綢輕輕擦拭著手中洞簫:“他們不是恬不知恥,自是人之常態,拜高踩低,當初他們依附慕容府不過是因為父親是武林盟主,能為他們帶來利益。而如今慕容府式微,不比當年,他們自然紛紛脫離。至於刺殺……是因為他們知道,若是我和阿離都死了,慕容府就真的亡了,而瑤光……就真的要變天了。”
“那家主為何……”
“處置這些人還不是時候,我們根基不穩,暫且讓他們逍遙幾日,之後他們總會知道,誰,才是瑤光的天。”
三日後。
執墨收到暗報,得知慕容氏兄弟二人在生辰當晚遭遇刺殺,刺客全部被誅,屍首在隔日都出現了瑤光舊勢力的門口,一時間人心惶惶。
執墨看著暗報,微微點頭,慕容黎的處置方法可謂震懾了一番那些一直蠢蠢欲動的舊勢力,近段時間瑤光城必定會平靜些時日。
“夫君這些時日怎得如此關注那慕容府的消息?”蹇氏坐在臨窗大炕上坐著針線,她與執墨夫妻多年,天權山莊的事情執墨從來不會瞞著她,她也從不過分打探,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如此而已。但是近日,執墨卻格外關注瑤光慕容府,這就讓蹇氏覺得奇怪了,他們與慕容府相隔千裏,從未交集,怎麼這就這般引的執墨牽掛呢?
執墨聽她問起,坐到炕桌另外一邊,將手中暗報遞給了蹇氏,蹇氏瞅了他一眼也沒猶豫接過看了起來,看完卻不由皺了皺眉:“怎會如此?這瑤光城暗潮湧動,可真不太平啊。”
“夫人就沒出些其他來?”執墨笑望著蹇氏,蹇氏疑惑看他:“我還能看出什麼來,老東西,在這兒跟我炫耀不成,快說!”蹇氏將紙揉成紙團擲到執墨身上。
執墨笑著拾起那紙團,再度展開,笑道:“夫人莫氣,我哪裏趕在夫人麵前賣弄。隻不過,我看這暗報上所書,這瑤光不出三年那些舊勢力必定會被全部除盡,慕容府又將一家獨大。”
“三年?不可能,這慕容霖當初在瑤光經營了二十多年都沒能把那些舊勢力除盡,慕容黎一個小孩子,三年就能完成?我不信。”蹇氏覺得這執墨說的就是一個笑話。
執墨卻也爭辯,隻說:“這慕容霖確是人中龍鳳,但卻隻有一樣不太好,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不過就衝心慈這一點,他當得起一個俠字。而其子慕容黎卻恰恰相反,手段果決狠辣,不留任何後患,雖不是俠者卻是一個梟雄。而且慕容霖當年同失愛妻,勉強支撐慕容府已屬不易,根本再無精力去管那些舊勢力了。但我觀慕容黎這一年所做的諸多事情,他必定會清除瑤光城中其他與他敵對的勢力,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你看著吧或早或晚,這瑤光城中必定隻剩下慕容府一家。”
蹇氏聽他侃侃而談,卻依舊不太明白:“這瑤光與我們昱照山相隔遙遙,就算他慕容黎要做武林盟主也好,要做天下霸主也好,與我們有何關係?咱們天權山莊一向中立,不站不靠,他做他的,我們過我們的。”
執墨笑著歎了口氣,坐到了蹇氏身邊:“夫人,如今我天權山莊已不能再獨善其身了,畢竟……”執墨頓了頓,還是未將話說完全,他神色微變,最後卻對蹇氏說:“夫人,我想讓明兒出門曆練曆練。”
“曆練?”蹇氏先是聽了執墨那半截沒說完的話,又聽他突然說要讓兒子出門曆練,她又不蠢,立刻明白了執墨的意思:“你想讓明兒去瑤光?”
執墨點了點頭:“我天權山莊雖少插手江湖之事,可卻仍身在江湖之中,如今我想找一外援,慕容府是最好的選擇,若是能結成姻親必定對我們有利!”
蹇氏卻是一愣:“姻親?我記得慕容府隻有兩位公子,家主慕容黎,其弟離公子,並沒有女兒,如何聯姻……”蹇氏話語聲漸漸低了下去,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丈夫:“你莫不是想要明兒娶一男妻?!”
執墨沉默不語,但如此就是說明他的確有這個想法。
蹇氏摔下手中針線:“執墨!雖然這鈞天娶男妻者甚多,可是明兒卻是我執家的獨苗,你要他娶男妻豈不是要斷執家香火?!更何況,慕容府兩位公子,你要為明兒求娶誰?他們如何會肯!”
“夫人!”執墨打斷了蹇氏的話,“就算我不說,你也應當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如今不是德顯年間了,如今已經是元朔年間。我們家掌管天下商路,握著多少錢財命脈,將來你我身死倒是輕鬆,可執明,他撐得起這個家嗎?我不指望他如何出息,可是就算他混吃等死,也總要有命在吧!”
“可這與慕容府有何關係?!與明兒要娶一男妻又有何關係?!”
“夫人,你信我,與慕容府聯姻百利而無一害。再說了,如今一切都還不明朗,我讓他去瑤光也不是馬上就要聯姻,你也說了慕容府不一定會同意,既然如此,不如讓他先去接觸一二,若是不合適,咱們也隻管打消這個念頭便是,隻當讓他獨自出去曆練一番。”
“果真?”蹇氏確定道,“若是明兒不願意,你絕對不能勉強他!”
“果真,我發誓,若是明兒不願意,我絕不勉強!”執墨賭咒發誓。
蹇氏這才勉強同意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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