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07 更新時間:17-09-13 18:43
玉清要告訴方煦,四川唐洪來訪,話到嘴邊,著實躊躇。因為玉清隻知道逍遙子死於唐洪的暗器,而不知道唐洪此來的目的。她先在病榻上看看沈麗花,見沈麗花進氣少出氣多,眼淚就下來了。挨了一回,抬頭看看方煦,見方煦臉色灰暗,精神已近崩潰,又忍住了。在房間裏轉了幾圈,因想,方煦如此,不如以此激他一激!她說:“方公子,四川的唐洪來了,就在山莊門口。天下人都知逍遙子是中了唐洪的暗器喪命的,既與藤花山莊有仇,仍然前來,不知是否挑事,玄聰大師和淩霄子道長先去山莊門口看看,不知方公子有何打算?”
方煦聽到“唐洪”兩字,霍然而起,眼裏似有火花一閃,遂又緩緩坐下。說:“就由玄聰大師和淩霄子道長迎接吧,叫他們在書房奉茶,問問他來幹什麼。”
話音剛落,唐洪已大踏步走了進來,說:“唐某不請自來,方公子若有所責,先給我看了病人再說!”
方煦站起來,向唐洪點點頭。他此時無論如何也不便和唐洪算舊賬論事非了。
唐洪走到病床前,先看看沈麗花的眼瞼,再看看手指甲,然後靜心把脈。稍頃,對眾人說道:“中的不是一種毒,而且毒性互為生克,其中還有一種不明毒物,不像是中原之物。下毒之人並不要病者速死,而是讓毒性慢慢加重,兩個月後髒腑衰竭而亡。”
玉清說:“你先不忙說你的毒經,你倒是說能治不能?”
唐洪說:“江湖上隻知四川唐門是使毒的高手,不知也是治毒的高手。我若不能治,世間還有誰能治?不過頗費手腳,不是幾天就能治逾的。”
玉清說:“有你這一句話便好!”
唐洪說:“師太留下,其他人出去!唐能把那兩並藥膏拿出來!”
唐洪又細細的診查一遍,從唐能手中接過紅、白兩盒藥膏,對玉清說:“紅的藥膏塗在病者膻中、氣海兩穴,白的藥膏塗在腳底湧泉穴,然後用白布把腳包上,一個時辰之後,白布變黑,說明排毒正常。清洗之後,再塗白藥,包上白布,三個時辰後再換。熬一些極稀的米湯,慢慢滴入病人口中。”
玄聰、淩霄子、方煦在書房裏坐下,玄聰和淩霄子因唐洪的到來,為沈麗花的耽心稍稍放下,而對唐洪和方煦的過節能否消彌又不安起來。淩霄子對方煦說:“賢侄我不是說你,現在有多少大事要做,你能放手不管?當然,現在第一件大事就是把麗花姑娘的毒解掉,唐洪來了,麗花姑娘有救了,但逍遙子必竟是死在唐洪的暗器之下。你們的這一過節,當如何處置?”
方煦因沈麗花有救,心智立地清明。他說:“待麗花妺妺治好之後再議如何?還有,唐洪這次來藤花山莊所為何事?他不會預先知道沈麗花會中毒的。”
淩霄子問:“若沒有為沈麗花療毒這一節,唐洪來了,你如何相待?”
方煦說:“得看唐洪的來意。他救了麗花妺妺,自然另當別論。”
玄聰說:“唐洪說了,當年宴席之上,逍遙子向他出手,他不得不出手。還有一節,他赴這個宴是臨時撞上的,並不知與座者是傷害你娘的仇人,唐洪與他們沒有瓜葛。唐洪這次來藤花山莊,不是尋仇,而是想與你揭開這段過節,交個朋友。此事你當熟思,依老衲之見……”
方煦說:“大師不必說了,你和淩伯伯之意我已明白,唐洪既與傷害我娘的凶手並不相熟,向我舅出手也是出於自衛,此時又在勉力為麗花妺妺療毒,以前的過節,可以一筆勾銷!”
玄聰和淩霄子對看一眼,微微含笑,說:“這樣最好!”
說了幾句話,眼見方煦精神委糜,快要支持不住,恰好管家命下人端來一盅參湯和一碗稀粥,方煦吃了,精神漸漸恢複。
唐洪和唐能來到書房,方煦、玄聰、淩霄子起身迎接。方煦向唐洪躬身施禮,說:“多謝唐掌門施以援手,方煦這邊謝過!”
唐洪忙說:“方公子不必客氣,唐某這廂也有禮。”說話間,互相作了個揖。
方煦又向唐能拱手說:“多謝唐兄遠道施援。”
唐能拱手還禮,說:“當得如此,不必言謝。”
淩霄子笑說:“快坐下說話,麗花姑娘中的毒如何這般厲害?”
唐洪說:“下毒之人至少給沈姑娘下了五種毒物,而且互相生克,若貿然服用解毒藥,不僅解不得毒,反使諸毒互相糾結,銷肌蝕骨。我先外用排毒之藥,一天以後,再視情況用藥。毒固然得先解,然沈姑娘生機微弱,需得上好山參和靈芝調理,方能痊癒。”
聽唐洪說到要上好山參和靈芝,藤花山莊莊主無邪子和玉娘十四年前已死,方煦回來不到一年,自然沒有此物。少林、武當是清修之地,更不必說了。唐洪見方煦、玄聰、淩霄子麵麵相覷,遂說:“我家恰好有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參和一本千年血靈芝,正好取來。”轉臉對唐能說:“備兩匹快馬,即刻起身,十五天內取來!”
唐能答了聲“是”,方煦說:“唐兄留步!如此神物,可遇而不可求,價值不菲,敝莊傾其所有,不能抵其十分之一,需從長計較。”
唐洪說:“物盡其用,正其時也,方公子不必多慮。”
方煦隻得向唐能拱手,說:“有勞唐兄長途跋涉!”
唐能答說:“好說!”
唐能剛離開書房,管家宋友仁進來,先向眾人行禮,這才說:“剛才去西廂房送日常所需物件,卻不見木姑娘,莊裏四處找了一找,也不見蹤影,特來告知少莊主。”
木琴美不在莊內?能到什麼地方去?此時離莊幹什麼?這些問題,很快在玄聰、淩霄子和方煦的腦子裏轉了幾圈,互相對看一眼,竟不知如何說才是。
木琴美確實不見了,因為她已離開了藤花山莊。沒有人趕她,也沒有人對她假以顏色,是她自己覺得在藤花山莊待不下去了。
她受到良心和情感的雙重煎熬,她的精神臨近崩潰,並且無法麵對藤花山莊的人。
她從來沒有和一個年輕男性走得如此之近,而且這個人有著令姑娘心儀心愛的許多理由。她原希望她能永遠待在他身邊,即便要她改變走近他的初衷!她原想她的人生可以因此而燦爛,卻不了僅僅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沈麗花來了,連她的一點點夢想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她希望能繼續她的夢想,把沈麗花從方煦的身邊趕走。她這樣做了,假手讓沙樹這樣做了。或許,沙樹悄悄的把沈麗花殺了,問題要簡單得多。沙樹偏偏要對沈麗花作長期的折磨,以讓方煦的精神崩潰。讓一個已在銀龍山莊飽受摧殘的柔弱女子再遭受如此殘酷的折磨,讓毒藥慢慢銷蝕著髒胕,以至生不如死,這一過程便在她木琴美的眼皮下發生,她在心理上承受不了。她還有點良知,現在,她的良知在責備她,折磨她,說她的用心太惡毒!
她更不想傷害方煦,卻又偏偏重重的傷害了。方煦因了沈麗花摧心裂肺的痛苦,她心痛;他憔悴的模樣,她看了更心痛。
她不是直接傷害沈麗花的凶手,但沈麗花確確實實是因她而中毒,她沒有資格再留在方煦的身邊了。
讓一個無辜的人受傷害,並讓自己心愛的人受痛苦,她後悔了。
在河陽鎮的最繁華地段,“鑫”記雜貨鋪並不特別引人注目,但老板的熱情和貨物的充餘仍能引來不少顧客。三開間的門麵不大也不小,招牌有點陳舊,庭柱和排門上的油漆剝落泛黑,說明這店開得有年頭了。
第二進照例是客堂、貯藏室之類,再向後是一個大院子,廂房有數十間之多。在一間布置得略為精細雅致的房間裏,木琴美和沙樹相對坐著。木琴美的臉上有淚痕,沙樹的臉上掛著嚴霜。
“我受不了了,我不回藤花山莊去了!而且,他們早就懷疑我的來曆了!你小看了方煦,小看了玄聰和淩霄子,你的計劃成不了!”木琴美滿腹的怒氣和怨氣,向著沙樹拋灑著。
“我沒有小看方煦,也沒有小看玄聰和淩霄子,我們的計劃仍在進行著。我們需要的東西,他們還沒有得到。即便他們得到了,我們還可以搶過來,更厲害的殺著,我們還沒有開始,我們還有時間,而且,五大高手正從總部趕來。我想知道的是,方煦的劍術倒底高到什麼程度!”
沙樹顯得平心靜氣,娓娓向木琴美解釋。劫了一個沈麗花,丟掉十個下屬,這生意有點劃不來,而且他的下屬連方煦的一招都擋不了,是以他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方煦的劍術。
“我要做人,你們卻要我做魔鬼;我要愛人,你們卻要我害人!我要站在陽光下春風中看著鮮花緩緩開放,你們卻把我置於陰冷冰寒之中,看著流血,看著一個個生命消逝!方煦他有恨,更有愛,走近他,你會感到溫暖;與他在一起,人生會變得燦爛。你問我他的劍術?他沒有劍術,又集所有劍術之大成。即便是五大高手一齊出手,也未必擋得了他的一擊!收手吧,沒有成功的希望的!”
木琴美越說越激動,不僅站了起來,聲音也越說越高,語調中充滿了不滿和怨恨。而此時沙樹原來平和的臉色逐漸獰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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