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古刹蔭重生殺氣

章節字數:3374  更新時間:17-10-2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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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臯亭山並不甚高,算不上名山大川,更無崇嶺宏峰,危崖幽澗。時節固已早春,山坡上的雜樹,新葉尚未盡展,還保留有冬的殘韻。但梅娘已去,桃郎才至,點綴其間,映著潺潺泉流,已覺春的嬌庸。半山以上,漸見鬆柏,夾雜著冬青、香樟之類綠樹,有幾麵坡上,全是翠竹。拾級而上,幾經曲折,止於山頂,兩株香樟,總有半畝濃蔭,把龍居寺的山門遮蔽了一半。

    宮本久治一行人到龍居寺時,已是申末酉初光景,太陽尚在西山,暮靄已漸升起。宮本久治獨自打量周遭形勢,山本秀潤,因扼居杭州之北,便自有一種氣勢。遠矚杭州,唯見薄霧迷離。宮本久治已幾次路過杭州,也曾在西湖留連過,可以想見,薄霧下的城廓之中,是何等的熱鬧繁華!但這是大明的府城,他,宮本久治曾經心雄萬丈,然爾兩入中原,三進京城,結果都是铩羽而歸,想到這裏,輕輕一歎,收回目光,看了麻生沙樹一眼。

    麻生沙樹沒有這些雅興,他走到山門前,見山門半掩,伸手推開了些,寺內知客僧聽見響動走來,見麻生沙樹身帶兵器,氣概不凡,問道:“施主此時前來小寺,是遊覽還另有事?”

    麻生沙樹說道:“敝主人有事杭州,路過臯亭山,久聞貴寺之名,隨意看看,並無要事。”

    知客說道:“既如此,就請進寺隨喜。”

    麻生沙樹摸出一錠五兩左右金元寶,遞給知客,笑道:“莫嫌菲薄,權充香火之資。”

    知客吃驚道:“施主出手豪闊,小僧代菩薩謝過,即請貴主進寺,小僧權為引路。”

    麻生沙樹說道:“引路就不必了,需請貴寺代為張羅食宿,不知方便否?”

    知客答道:“本寺建得有數十來間廂房,專為杭州富商大賈或官人來隨喜時暫住,今天恰好空著,小僧即叫人準備。晚飯雖有,卻是素食。”

    麻生沙樹說道:“無妨,俗話入鄉隨俗,進寺自然便是素食!”

    麻生沙樹按排妥當,恰見宮本久治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宮本久治徐步進寺。此時,知客已叫了幾個小和尚把宮本久治一行人的馬牽到後院,喂以料水。

    這龍居寺建在臯亭山頂,依著山形地勢,也甚宏壯。第一進迎麵是一尊關坐半躺的彌勒像,背後是護法韋陀。第一進到第二進中間是個大院子,院子中間有一個大香爐,此時尚有餘煙嫋嫋。兩邊是遊廊,各建得有廂房。第二進是大雄寶殿,釋迦牟尼居中,坐在幡幛纓絡之中,寶相莊嚴,卻沒有四大金剛容色生動。佛象至巨,均需仰視。宮本久治似乎對佛像頗有興趣,朝著釋迦牟尼端詳一會,又看看四大金剛,連兩旁的十八羅漢也細細的看過,麻生沙樹跟在後麵亦步亦趨,淺川俊一因要保護宮本久治,兩人間距離不超過二十步。費玉珍乍進大雄寶殿,見四大金剛麵目猙獰,自上而下的盯著她,眼珠突出眼框外,仿佛露著凶光,嚇了一跳,便退出了大雄寶殿。秦升見費玉珍不再跟隨宮本久治,也離開大雄寶殿,站在殿外東張西望。

    東邊遊廊有一甬道直通大雄寶殿後麵,秦升看看費玉珍,見費玉珍與他背身而立,便從甬道向後走去。甬道走完,有一角門,疑已通向寺外,秦升回頭望望,見費玉珍沒跟來,便信步走出角門,卻見角門外數十間房屋,隨地形高低,略有參差。秦升雖知龍居寺的弘法方丈是他的師伯,也隻孩童時見過,此時見麵也未必還認得出,這龍居寺卻是第一次來,他想背著宮本久治隨處走走,遇到和尚也好打聽些事。又信步向前走了十幾步,忽見從前麵不遠的房間裏走走兩個小孩,男的十一、二歲,女的十二、三歲,因相距曾近,秦升看出竟是順風鏢局總鏢頭李龍海的一雙兒女李天威和李明珠。秦升失聲叫道:“你們怎麼在這裏?”

    幾乎是在同時,李天威也問:“你怎麼也在這裏?你是不是倭寇?”

    李明珠接著問:“看你背的厚背砍山刀,和我爹的差不多,應該不是倭寇,那兩個倭寇呢?也來了嗎?”

    秦升說道:“告訴你爹,宮本久治來了,還有一個極厲害的人……”

    秦升話未說完,費玉珍在身後插嘴問:“什麼厲害人物?是淺川俊一嗎?告訴這兩個孩子幹什麼?他們是誰?你怎麼認識他們?”

    秦升吱唔一下,先不回答,反問:“你怎麼也來了,宮本久治沒叫我吧?”

    費玉珍說道:“龍居寺的方丈要見我們,宮本久治要我找你同去,也算是宮本久治叫你吧?”也就兩句話的功夫,費玉珍想和李天威和李明珠說話時,人已不見了。

    秦升略一尋思,說道:“方丈要見宮本久治,宮本久治必定又要編一套謊話,我就不去了吧?”

    費玉珍說道:“隨你便,我對宮本久治隻說沒找到你,宮本久治若要問你,你自己圓謊。”

    秦升不想和宮本久治同見方丈,是他不想再和倭寇雜在一起,至少是在他未見麵的師伯麵前。在宮本久治和方丈見麵這段時間裏,他想見見順風鏢局總鏢頭李龍海。

    麻生沙樹出手一錠金子作為香火之資,知客與弘法方丈說了,兩人也斷不定來者是官是商,隻從禮節上,也得見見麵客氣一番。再說天色也不早了,香積廚裏也整備停當,這才叫知客去請。

    方丈室在寺院靠後,就是秦升遇見李天威和李明珠處的斜對麵,中間隔著一個院子。通過一個小角門再往後還有十幾間屋,是雜物間和飼養騾馬的地方。香積廚為獨立三間,一間為夥房,兩間為僧人用餐處,各處房屋就著地勢,並不在一個平麵上。像宮本久治這些老江湖又是有心人,一瞥之下便都記在心裏。

    宮本久治和麻生沙樹、淺川俊一、費玉珍隨著知客僧經遊廊,過甬道轉了幾個彎,早見弘法方丈已滿麵笑容,站在方丈室門口。弘法合掌當胸,嘴裏念了聲“阿彌陀佛”,一一讓進,早有小和尚送進茶來。弘法對宮本久治說道:“施主風塵長路,駕臨敝寺,若有所需,隻管說明。隻是寺院不比市井,簡慢之處,請施主見諒。——不知施主怎樣稱呼?”

    弘法方丈年已六十餘,已然閱人無數,一見宮本久治四十多歲年紀,除卻軒眉朗目,而且氣概不凡,是這一行人中的“頭”,就從身份而言,如此氣派,與其說是商,不如說是官。不僅如此,弘法本身武功已是不弱,會家的眼睛便就是秤,從舉止、眼神可以看出,宮本久治有極深的武功,其餘三人也都是練家子,這身份就難判斷了。

    宮本久治見弘法身材高大,麵色紅潤,頦下一部長須已經花白,然則步履穩健,說話中氣充足,兩眼生光,也知是個練家。見弘法相問,笑答道:“敝姓宮,說是經商,其實都是下人打理,我隻管遊山玩水,享點現成了。臯亭雄居杭城之北,滿山茂林修竹,清溪如帶,綠擁翠繞,蔥籠秀潤;貴寺遠離塵囂,真乃清靜福地,方丈世外高人,不比我等紅塵中俗客,冒昧登臨,有擾清修了。”

    弘法說道:“宮施主身無俗務,寄情山水,可不是俗客。既知山川形勝,胸次一定不凡。出家人傳經說法,普渡眾生,也須往紅塵中行走,敝寺清靜有之,貧僧卻也不敢當得‘世外高人’之譽!與施主今日一晤,也是有緣。”

    弘法之見宮本久治,也是因為香資不菲,出於禮節,並無交情,是以不想深談。宮本久治路過偶訪,一宿便走,前途茫然,也不可能再來,更不想深談。兩人不著邊際無關痛癢的客氣了幾句,喝了兩口茶,知客進來對弘法方丈輕輕說了幾句,弘法方丈遂對宮本久治說道:“晚餐已經齊備,你們的下處也已安頓,宮施主請便!”

    宮本久治一行人的住處離香積廚不遠,五間空房,給宮本久治按排了三間,也就是男的兩人一間,費玉珍單獨一間了。晚餐就在住處吃的,米有點糙,菜肴除青菜豆腐,多了點木耳、蘑菇之類山珍,酒是沒有的。宮本久治因見秦升未來,問費玉珍:“秦升此時不來,莫非有什麼變故?你剛才沒見著他嗎?”

    費玉珍說道:“剛才是沒見著,是因急著過來,沒好好尋找,現在我已吃飽,把他找來如何?”

    麻生沙樹說道:“寺院就這麼大地方,還能走丟了?你歇著,我去找來!”

    費玉珍說道:“你須常在我義父身邊,聽候差遣,別有事反找不著你,還是我去妥當。”

    宮本久治說道:“此時我也不會有什麼事,淺川還在這裏,你們兩人去找吧!”

    費玉珍自告奮勇去找秦升,是知道秦升遇著了熟人,從當時秦升吱唔的情況看,秦升未必願意給別人知道,自然是更不願給宮本久治和麻生沙樹知道。她發現秦升用厚背砍山刀的紅纓給人路標,這人一定是方煦或龍行天。她去找秦升,是有心替秦升遮掩。宮本久治要費玉珍和麻生沙樹兩人去找,費玉珍便對麻生沙樹說道:“你去大殿找,四大金剛一臉的凶相,我見了害怕,我去廂房裏找。”

    費玉珍走甬道出角門,走到剛才遇到秦升的院子,秦升沒看到,卻看到李天威從房間出來,遂笑問道:“小朋友,給你打聽點事,你知道秦升在哪裏嗎?就是剛才和你說話的人?”

    李天威看看費玉珍,想說未說,有點遲疑。費玉珍剛想再問一遍,身後麻生沙樹哈哈笑道:“小子,你怎麼也在這裏?好得很啊!來來來,跟我去一個地方!”邊說邊使身法,閃過費玉珍,一把向李天威抓去。手掌尚未及肩,突然紅影一閃,五個槍尖向麻生沙樹當胸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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