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12 更新時間：17-09-02 11:13
“砰嚓”一聲玻璃窗立時出現了一個大洞，接著，英子一陣猛炸，玻璃掉進了江中。英子毫不猶豫地把鑽了進去，但很快又縮了回來，對貨倉裏的女孩說：“姐妹們，我要逃命，有膽的就跟著我跳江。突然，一個浪花撲進貨倉，倉裏的女孩驚恐地捂著頭。英子低聲說：“姐妹們，再見！”英子說完，一下子跳進了浪花飛濺的長江，一下子沉了下去。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她雙手雙抓，吃了幾口江水之後，她終於浮出了江麵，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很快，她力氣用盡，全身乏力，連動一下都很困難。她感到到了生命的絕境。她想到死。突然，她碰到一件東西，她睜眼一看，原來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具屍體。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她立刻縮手，身體立刻沉了下去。她不由自主地抓住屍體上的衣服，重新浮了上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暗暗鬆了口氣。天空暗雲低垂，碧綠的江水變成了鮮紅色。她隻有一個念頭：活著。為自己，為自己深愛著的男人。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亮，英子驀然發現江麵浮著數不清的屍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她知道，這些屍體都是從南京下關碼頭被鬼子殺害拋屍江中。她抓著的屍體是一具國軍士兵的屍體，他雙眼緊閉，很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
“大哥，謝謝你救了我！”英子竟然毫不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英子抱著屍體順著奔騰不息的江水往下遊漂流，江水湍急，不知多少次她被江水卷進黑洞洞的旋渦中，每一次，她都堅強地從激流的水花中毅然鑽出頭，深深地吸著生命氧氣，強烈的生的欲念使她奮勇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英子躺在一條木板漁船上，身上蓋上一床青布棉被和一件綴滿補丁的舊棉襖。她摸了自己的身上，才發覺自己胸前除了一個黑色胸罩，什麼也沒有，那白花花的兩座小山堅挺著，她不由得雙手捂著胸部，才感到胸罩還有點濕，再摸著自己的裏褲，也是濕的。她很快明白自己是被眼前父子倆救了。想著今天驚險的一幕，英子仍感到心有餘悸。自己居然沒有死，謝天謝地，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她知道有人救了自己。
“謝謝你們救了我！”英子費力地說。她望著一對禿頭父子，臉上充滿感激之情。
小禿子見英子開口說話了，不禁高興地說：“爺，她說話了。”小禿子但一邊說，一邊上前看著英子的臉，在暮色中，他眼勾勾地望著英子，興奮得有點結巴地說：“妹子，我叫二禿子，是我救了你！我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還有氣。可是那個當兵的死透了。妹子，你好漂亮！你是那裏的？”
“南京的。”英子說：“你去過嗎？”她望著二禿子，雖然醜陋，頭上無毛，但卻很樸實。
二禿子說：“我不知道。俺隻知道我們蘇州。”二禿子轉頭問他父親：“爺，您知道南京嗎？”
“我沒去過。我曉得有這地方。就在我們對麵，是國民政府首都，聽說鬼子占了南京。這些天，江裏漂下了好多好多的屍體，臭死人了。”長順說：“妹子，你命大，竟然沒死！”
英子說：“都是日本人害的。你們這裏有日本人嗎？”
“怎麼沒有，鬼子就像餓狼一樣，差幾天就到村裏來抓人，搶東西。這些東洋狗，太可惡了！”長順一邊吸煙一邊歎了口氣說：“這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放心吧！大伯，日本人一定會被我們趕盡殺絕的。”英子說。
“你！你也敢殺東洋人？”
“我專殺小鬼子，東洋人。”
“好！這些天殺的東洋人，該死！”
天斷黑的時候，漁船在一小村莊下麵靠了岸。二禿子背著英子走進了一座土磚房。二禿子把她放在一張老式的木床上，她還是全身無力，二禿子笑嘻嘻地說：“妹子，快把你裏麵的衣服換出來，我來把你的衣褲烘幹，穿濕衣服會生病的，快點，我去做飯給你吃。”二禿子說著便把一條被子蓋在英子身上。又把自己的一套幹服遞給英子說：“這是我穿的，幹淨著呢。”
英子在被窩裏把濕衣服脫了下來，一下子身上變得一絲不掛。這種情況隻有和丈夫蕭劍睡覺才這樣，她隻好將就把二禿子的一套幹衣褲穿上。雖然破舊，總比什麼不穿要好。
二禿子拿著英子的衣褲，如獲至寶，不時用鼻子聞了又聞，顯得很享受的樣子。長這麼大，二禿子還是第一次聞到了女人的裏衣裏褲殘留的女人香。
不一會，長順提著一條大鯉魚走了進來，他把魚破了剁爛後，開始煮魚。
不到五分鍾，土屋裏飄出了魚的香味。梅子聞著魚香，一下子感到肚子餓極了。二禿子今夜特別興奮，非常賣力地把英子的衣褲在柴火邊上烘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二禿子望著她灰白的臉色，知道她肚子餓了。便把她的衣褲小心翼翼地放在灶邊的矮凳上，然後用飯碗盛了一碗剛煮熟的魚，接著又從鼎鈷裏盛了一碗冷飯，把熱魚湯倒進飯碗裏，然後遞給她，高興地說：“小妹妹，趁熱吃點！我知道你肚子一定很餓！”真是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如果長得俊一些，一定會娶上一個好老婆。
英子接過二禿子遞過來的魚湯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她感今晚的魚是她吃過魚味道最好的。
突然，村子裏傳來了狗叫聲，長順一下子恐慌起來。大聲說：“二禿子，鬼子捂麻雀來了。快把妹子藏到地窖裏去。千萬不要出來！”
二禿子立刻停止了生火，脫掉自己的衣服給玲子穿上，然後想抱玲子，英子說：“不用了，我自己走！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她突然記起了蕭劍給自己那把勃郎寧手槍還放在自己破舊的青色衣服中的口袋裏。幸好小鬼子沒有搜身。
“還在船上，我就去拿！”二禿子說完，便飛出了屋。
不一會，二禿子拿著衣服來到了床邊。英子摸了摸口袋，硬硬的還在。她心裏不禁一喜，把槍拿了出來，今天小日本來了，有了槍，英子心裏一下子踏實了許多。
“你有槍？”二禿子看到英子手上的槍，全身抖動了一下，一下子對她的口氣恭敬了許多。
“嗯。防身用的。”
英子想站起來，可是，全身軟軟的，毫無力氣。
二禿子蹲下身，說：“妹子，上來吧，我背你，鬼子快來了。”
“不用，我自己走吧！”英子在二禿子的攙扶下，來到茅屋背後的土壙旁，二禿子把她放下地，揭開一個木蓋子。露出一個圓圓的黑二禿子說：“剛挖好不久，不是很深。進去吧！”
英子有點猶豫，知道二禿子父子是為了躲鬼子挖的地窖，便低聲說：“你們怎麼辦？”
“不用管我們，快，快進去！”二禿子認真地說：“妹子，千萬不要出來，一切有我。我是良民，鬼子不會把我怎麼樣。”
英子下了地窖，地窖其實很淺，她剛蹲下身，“噠噠噠……”一陣衝鋒槍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二禿子蓋好木蓋，然後輕聲說：“妹妹，千萬別出聲！鬼子是來抓花姑娘的。”二禿子說完，又用一些蘆葦堆在地窖上麵，才放心地向士屋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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