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06 更新時間:18-02-27 23:09
“你真的辦到了啦。”接過從陳叔軒手中的大帝狼牙,阿史那琪瑛激動得熱淚盈眶,難以言表。
“我即承諾了你。縱然粉身碎骨也要達成所願。”看到阿史那琪瑛的笑臉,陳叔軒心下也敞亮許多。
“到底是什麼辦法。”阿史那琪瑛不住把玩驗看手中的狼牙。
“不過是些偷龍轉鳳的把戲而已。”陳叔軒不想細說,轉言道:“狼牙已聘,美人當出。”
琪瑛這才從狂喜中清醒過來,抬眼望去,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阿史那氏的兒女,言必出,行必果。我隻擔心閣下愛江山勝於愛美人。如今殿下正如日中天,今天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明日的大陳國皇太子,未來的天子陛下,要娶我這世仇敵國的公主,眾口鑠金,你就不怕壞了你的千秋大業,男兒的這一世建功立業的抱負也要隨之流水。”
“我原本也以為,我這一世不是複仇雪恨就是冤冤相報。你不過是我悲慘人生中的一抹桃紅而已。”陳叔軒一把將阿史那琪瑛攔腰入懷,一往情深地說道:“但自回到神都之後,我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有親情的溫暖,恩情的無私,友情的感動,尤其是再遇到你。家國天下,前仇舊恨,竟然都抵不過你的一句刻薄刁難。我知道,現在我隻要你。我寧負天下人,但求卿不負我。”
這段深情表白,從一個鐵血男兒口中說出,讓阿史那琪瑛對陳叔軒虛情假意的最後一絲懷疑也都打消了,淡淡說道:“說得也是。其實,事到如今,你要悔也太遲了,自從你取來這大帝狼牙的那一刻,你就已經為我背叛了整個國家。”說完便逼上眼睛,正等待著將來的一陣暴風疾雨。
可陳叔軒卻並不上前,而是說了句:“你就是我的國,我的家。”後,便轉身離開,走之前又說道:“你是我的愛人,不是我的犯人。我不會強人所難,這裏任你出入自由。你可以選擇做我的王妃,也可以選擇回到漠北做你的女可汗。我,都隨你。”
隻留下阿史那琪瑛傻愣愣地呆在寢室裏。
夜至子時,書房猶亮,陳叔軒仍在秉燭夜讀,仆人早已退下休息了。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太多的心事,使他實在無心睡眠,甚至連手上的兵書,也因為常常走神而讀來十分吃力。
正在恍惚間,書房門輕輕一啟,陳叔軒警覺地抬眼望去,又驚又喜地說道:“是你。”
“是我。”阿史那琪瑛一襲嫁衣走了進來。
“你這身打扮,莫非,已經想好做我的王妃了麼。”
“我早說過,我們阿史那氏的兒女是不會食言的。”
“你走吧。我不要你的承諾,我隻要你的一顆女兒心。”
然而,阿史那琪瑛沒有依言退去,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羞澀地說道:“你讓我走?你怎麼知道我沒帶我的那顆女兒心。還是說,你已經變心了。”
“你真的想好了。”陳叔軒喜形於色道:“海枯石爛,天荒地老,我心不變。”
煙雨如夢,春風暖人,兩情相悅時,恰在這朝朝暮暮之間。陳叔軒在此刻的洛神雲雨中,憧憬到了執手白頭的希望。
這一夜對於陳叔軒有著特別的意義,所以放下了多年養成的警惕,等他再睜眼時,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覺已是日上三杆。
“我的懶豬王妃,天都這麼亮了,怎麼還睡懶覺。”陳叔軒一轉身,想要用手拍醒阿史那琪瑛。可是他怕到的卻是一床冰冷,卻原來早已人去樓空。
“到底,還是走了。”陳叔軒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但還是失望至極,失魂落魄地起身走出了房門,發現白晁欣早已侍衛在門口。
“殿下,您怎麼了?”
“你有看到王妃嗎?”
“沒有,不過,聽下人說,王妃一早就醒來走了。”
“是麼,她有留下什麼話給我麼?”
“這,倒是沒聽說過。”
“你們沒有王妃了。”陳叔軒轉身回到了房內,接著對外說道:“快去取酒來。”
“殿下,您還要去金衛府報到呀。您作為為執掌神都戍衛的金吾衛大軍的執金吾,現在也是有品級的人,按律是要報到的呀。”白晁欣提醒道。
“少廢話,我隻要酒。”陳叔軒的話中帶有怒氣道:“其他的事,請假也要,辭職也好,你們看著辦吧。”
白晁欣已然猜出一二,這樣的情傷,隻有靠時間去治愈,他人是無人為力的,自己也隻能為他善後而已,想到這,便默默退下。
此後的日子裏,陳叔軒一直閉門不出,躲在王府中整日喝得醉醺醺,完全不省人事。
這可急壞了嚴正清和文丞誌,嚴正清三頭兩天的到府上訓斥,可陳叔軒隻管喝得醉死,完全不理會,弄得嚴正清也無可奈何。
“你倒是說句話呀。”嚴正清焦急地拉著文丞誌說道。
文丞誌搖搖頭道:“孩子大了,管不了了。你這做老師的,都收拾不了。我有什麼辦法。何況,他這是心病,還是要心藥醫。我們這些老東西是無濟於事。”
“看來,我們隻有等軒兒好些之後,再開始我們的計劃了。”成國公呼延信對這件事也很關心。
“不行!”文丞誌堅持道:“賣官鬻爵的箭在弦上,如今已是不得不發了。不要說他隻是買醉,就是傻了,瘋了,我們也要幹下去,我早對你們說過,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條賊船,踏上了就身不由己了。”
嚴正清和呼延信麵麵相覷,完全被文丞誌的決心所震動。
第二天早朝,揚州刺史轉呈的一份請兵鎮壓叛亂的邸報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揚州乃是本朝腹地,素來太平,今年又無天災,怎麼近來地麵時發叛亂,真真是奇哉怪也。”皇帝翻弄著揚州刺史的奏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眾臣默然無言,氣氛頗為尷尬。這時,一名素來脾氣剛強的禦史實在忍不住,出班奏道:“此皆賣官鬻爵之過也。”
“賣官鬻爵?什麼賣官鬻爵?”皇帝一時感到糊塗。
“正是,陛下,之前荊州水患,朝廷無力賑災,特行賣官鬻爵,以籌集善款。”
“嗯,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這和揚州匪患有什麼關係?”
“陛下,揚州富甲天下,又是魚米之鄉。所以賣官鬻爵的錢糧都是從此處征得。本朝有製方麵州部的大員須由天子親點,郡縣州府官員多用土官以便於管理本地百姓。這次賣官鬻爵賣得都是郡縣州府的土官,所以原本揚州的土官都升遷外調,地方官都由這些買官的富戶充實。”
“你是說,這次的匪患和這批買官的富戶豪商有關。”
“正是,陛下。這些人原本就是商人不然就是投機者凡事都以利為先,他們花錢,甚至是借錢買下這官爵,到了地方之後,就竭盡所能的刮地皮,以補償買官所費。於是他們巧取豪奪,明搶暗奪,大肆侵占農戶土地,盤剝過往百姓,引得黎庶流離失所,饑不果腹,紛紛揭竿而起。這才有了揚州匪患。”
“豈有此理。”皇帝聽到這不覺大怒,拍案而起。
這時,文丞誌撲通一下跪倒道:“陛下息怒,此皆臣之罪也。臣願領罪。”
皇帝這才想起,當初倡議賣官鬻爵的正是文丞誌,心下有了進退維穀的尷尬。
“文相也是憂心國事。如果不是國庫吃緊,又何至於除此下策。”皇帝惡狠狠地斜視了站在一旁的戶部尚書遊謙華。
“陛下仁愛,聖德巍巍,臣之幸也。但國事糜爛至此,老臣不敢狡辭自飾。如今還是以安定地方、撫慰人心為要,臣請陛下先治臣之罪,而後再派遣大員整治地方,如此可早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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