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20 更新時間：17-12-25 08:07
“小四子，胡管家到處找你呢”小三子見到顧容楚正扛著斧頭悠閑的走過來，有些焦急的說道。
顧容楚心裏卻暗叫不好，莫非…拔腿就想跑，可他還沒跑幾步，就被胡管家攔住了去路，但刹車不及一頭便撞了上去，胡管家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就將顧容楚豪不費力的拎了起來。顧容楚揉了揉被撞到的頭，心想這次又逃不過去了。
顧容楚每月都會被抓去泡一次澡，說是去泡澡，還不如說是受刑，那水又熱又燙不說，還癢癢的讓人難受，更重要的是，這變態的沈老爺還每次都在旁邊，有時還會做一些奇怪的事，府裏的人議論紛紛不說，顧容楚自己也覺得尷尬，搞得顧容楚每次都要一臉悲戚的向小三子交代幾句遺言。
打開門，顧容楚就看到沈侍郎的臥房內像前幾次一樣輕煙嫋嫋，應是蒸騰的水汽，克製著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顧容楚呆立在原處，不知該做些什麼。沈侍郎的臥房內也有一處案幾，這時他正在案幾上翻閱著什麼，像在書房時一樣一臉冰霜，好像能對身邊的一切都逍遙其外。
顧容楚卻是越想越氣，這個沈止墨，每次都要揪著他好一通戲耍，臉上卻是一絲愧疚之感也無，明明是誠心與他作對，卻總是一番理所應當的坦蕩模樣，真真是個偽君子！顧容楚也想，沈止墨也是個朝廷命官，就算是看不慣自己也罷了，總不至於“堅持不懈”的用這種法子教訓他，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莫非這是某種害人的巫術，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顧容楚這麼多些日子卻並未感到有所不適，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顧容楚到底也想不到沈止墨這家夥腦袋裏到底想些什麼，他實在不是個容易讓人理解的人。明明長的像女子一樣明麗俊秀，力氣卻比常人大上幾倍，明明是個心思不會輕易外露的狠毒角色，卻怕貓這種小東西，實在是讓人想不透…想要知道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那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顧容楚也不想再糾結了，去他丫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躲不過，想這麼多也沒什麼用。沈止墨裝看不見他，他正巴不得呢，自己也當他不存在！這麼一想，顧小爺覺得輕鬆多了，若是自己泡個熱水澡，也是享受呢，管那麼多幹什麼。
顧小四利索的脫下外衣，又脫掉了最外麵的褲子，可是就算是他不想看到沈止墨，可是沈止墨就在他眼前的事實卻根本忽略不掉，就算是那人的眼神從他進門之後就沒有分給他一眼。
丫的！顧容楚就直接跳進了木製的大浴盆裏，雖然說穿著衣服泡澡有些別扭，也不是他顧小爺的風格，可抬頭看一眼，那人依舊是正襟危色，一派泰然，顧容楚一陣輕歎，終於放輕鬆了些。哎~對！就當看不見我，忘了這件事，連同下個月，下下個月，別再拿我尋開心了…
無聊的看看窗戶，外麵正一片漆黑的魅影，了無生氣，便仰著頭看向屋頂，或許是因為水霧的緣故，看的並不是很清楚，隻能朦朧的看到木製紋理的梁拱和深深淺淺的明暗，無聊…
突然黑色的身影一閃，顧容楚便看到一個黑影自房頂一閃而過，速度快的讓顧容楚懷疑他是不是看錯了…
顧容楚的瞳孔還沒有完全縮回去，就感到背後一涼，轉過頭去望時，沈老爺的案幾前就沒了人影。
不好！顧容楚有些僵硬的轉過腦袋，就見一臉淡漠的沈老爺正站在他的身後，居高臨下的睥睨蒼生。顧容楚的臉一陣僵硬，腦子裏一陣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哭還是笑。
嘩啦啦的水順著衣服流了下來，顧容楚也被一隻手臂拎了起來，緊著著就被丟在了地上。
“還要我教你怎樣做？”沈止墨斜睨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顧容楚也想不出一個人是怎麼能一邊一本正經，冷若冰霜，一邊又說出“脫衣服！”這樣下流的詞。
全身都已經濕透了，跟脫了衣服又有什麼兩樣，顧小爺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個落水狗一般的狼狽，這個人隻是想隨便找個理由整治他吧。呸！
顧小爺懶得去看這人臉色，於是就當這人不存在，他說的話就當沒聽見，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可是身後的人影卻亦步亦趨的跟著，像個影子一般，隻到了門口，顧容楚便感到頸上一陣冰涼。一把細而長的銀色小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那刀鋒慢慢下滑，慢慢來到了兩股間…
顧容楚冒出一身冷汗，動不得分毫，身後那人輕笑一聲，道“顧小王爺少時也曾入過皇宮？聽說跟七皇子的感情也甚是親厚，還差點做了他的伴讀，可是真的？”
“與……與…與你何幹？”顧小爺本想自己有氣勢一些，可話一出口，卻像是害怕了的語氣，完全沒有分量。
“可惜啊，如今你這身份，別說再見七皇子，就算皇宮怕也是進不了了”沈止墨輕笑一聲，道“不過若是…”
顧容楚清楚的感受到那冰涼的觸覺，全身的汗毛也立刻都豎了起來，他知道沈止墨的意思——不就是做太監嗎？
就算是一般正常的人家，也絕不會將自己的孩子送進宮裏當太監的，曆代的太監除了那些連飯都吃不起的寒民，就是俘虜奴隸和被拐的孩子，王公貴族們為了討好皇帝，有時也會進獻一些。他們的結果也多是不得善終的，身體和心理上的殘害不說，大多數都是一卷草席裹身，便化作一抷黃土…
這樣的挑釁，別說是對顧容楚這落魄貴族，就是一般人也是莫大的羞辱。可是想到自己真的有可能變成太監，就算不被送進宮裏，顧容楚也是膽寒，竟輕微顫抖起來。
很快他的雙手就攀上了胸前的紐扣，可是卻哆哆嗦嗦的使不上力，幹脆奪過那把鋒利的小刀用力一劃，本就單薄的衣物便現出了一個大口子，很輕易的就將衣物全部褪了下來。自己又跌跌撞撞的回到浴盆裏，泡澡。
沈止墨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真的將這人嚇的不輕，隻感受到了溫熱的軀體的陣陣顫抖，竟就這樣被奪去了武器。不過，主人隻能收留聽話的狗，見那人並未再做什麼小動作，沈止墨便回到案幾前繼續閱覽卷宗。
夜色濃的像墨一樣好像化不開似的，顧容楚的心終於在剛才巨大的刺激中回到了原位，他也明白，沈止墨並不會真的送他去做太監，隻不過他是一個習慣控製全局的人，如果有人膽敢反抗他，他自然就會不悅，然後把對方逼的丟盔棄甲，俯首稱臣才會罷休。顧容楚知道若是自己再動什麼心思，也隻會是徒勞，還會讓這人變本加厲的折磨自己，所以現在他隻希望快點結束。
沉下心來才覺得，若隻是這樣，倒也不是什麼難挨的事，自己的懼怕，應隻是來自於眼前這人，第一次時，那種難受的感覺，怕是心理作用更重一些吧！自己隻是因為被控製卻無可奈何感到焦躁不安吧。顧容楚難得的閉上了眼睛，享受這片刻難得的愜意。
“嗖——”隻聽一陣響聲從耳邊掠過，顧容楚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眼睛一側的木板被深深釘進了一把飛刀！而那人正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臉上終於沒有了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嘴角反而帶著一絲邪笑。
“嗖嗖嗖——”幾陣響聲過後，就又有幾把飛刀闖了過來，分別紮進了他頭頂和臉側的木板，將他整個輪廓勾勒出來。
顧容楚緊緊的握住拳頭，兩排牙齒也上下摩挲。這個沈怕貓，就不讓人好過！
顧容楚隻直直的瞪著眼睛盯著那人，臉上是輕易可見的暴怒。沈止墨反而又斂了聲色，俯下頭來看書，好像剛才拿人當活靶子的並不是他…
顧容楚隻覺得窩火，無論他做什麼表情對方也看不到，他不斷的對自己重複：鎮靜！鎮靜！
終於平心靜氣，想起剛才飛刀從耳邊劃過的聲音還是心有餘悸，顧容楚隻覺得自己忍久了，怕是要憋出內傷。
他顧小爺怎麼能讓人這麼隨意拿捏~他已經乖乖聽話了，還要如何！哼~
顧小爺像是給自己打氣似的清了清嗓子，然後便開始唱開了~
“……社前新燕子，簾幕效□□。已結同心約，蹁躚入翠幃…
…解語花枝頭欲並，美滿瓊漿持玉柄。風光此會不勝春，也知不久褌兒褪……”
顧小爺對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歌聲也算的上是“繞梁三日”，聽過的人也都是“過耳不忘”，靜安不也常說他“嘔啞嘲哳，慘不忍聞…”，哭著求他別唱了麼，嘿嘿！讓你裝模作樣，小爺也讓你知道知道知道爺的厲害…
可顧容楚斜眼望去，卻見那人依舊是麵不改色，氣定神閑，貌似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怒…竟然罔若無聞，莫不是耳朵有問題顧小四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啊啊啊………呀呀呀……嗯嗯~”顧容楚發出一連串斷斷續續的哀嚎，計上心來，小爺那麼多次的清風館可不是白去的。
“啊~……好燙……嗯~”顧容楚發出一陣陣曖昧的喘息，還把水都撩撥起來，發出清脆的嘩嘩聲，嘿嘿，膈應死你，嘿嘿…
終於那人抬起頭來，麵上是陰沉的不悅之色，“你回去吧…”
顧容楚像終於被赦免了一般頓時來了精神，隻不過他剛穿好衣服抬腿想溜，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箍住。
“拿來！”
“什麼？”顧容楚甚是疑惑。
“拿來！”那人依舊冷冰冰的說道，顧容楚伸開手，現出了那幾把雕琢甚是精致的銀製飛刀。
“還有”
顧容楚又從前襟的口袋裏掏出一把。
“還有”
“沒了！”顧容楚說的義正言辭。
對上那人冷冷的眼神，又把做簪子挽著的那把能折疊的小刀取了下來。
“還有”
“真的沒有了”顧容楚一副農夫救蛇反被蛇咬的無辜表情。
冷冷的對峙中，顧容楚又從腰上的口袋裏摸出塊青色的玉佩。
他怎麼知道我今天還帶在身上，明明都已經過去三天了…顧容楚心裏滿滿的怨懟，玩了老子這麼多次，就偷塊玉佩還被發現了！
“這是你，偷的？”沈止墨看著那塊玉佩，像是在思索。
顧容楚：………
真是不打自招(╥_╥)
“還有”…
“這次真沒有了”這次他真的是沒有了。
“還有！”
“真沒有了！”
“不信！”
“……”你不信關老子什麼事！
“搜身”
顧容楚全身上下被結結實實的“搜”了三四遍，沈老爺才終於相信了他。
…沈止墨看到卷宗上的水手印甚是無語，又想到剛才那人走到門口又突然折了回來，甚是得意的在自己正在看的書上留下“佳作”。
“讓你欺負老子！（￣～￣）”
沈止墨不怒反笑，拿起麵前的厚厚的書在那人眼前晃了又晃，“抄三百遍，否則明天不許吃飯！”
……
“小四子，老爺三天之後就要去渝州了”小三子興高采烈的說道。
“嗯？為何？”顧容楚奮筆疾書，隻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聽說是作欽差查明蔡氏要案，聽說渝州可是個很美的地方呢”
“奧？要去多久？”
“快要兩個月，慢了就不好說了”
顧容楚按捺住興奮的心，這麼久！簡直天賜良辰！…“什麼案子這麼重要？”
“聽說那蔡氏是渝州首富，富可敵國…況且這滅門慘案，更是少之又少，聽說有一百三十多口人呢…”
“這案子的確有些蹊蹺…”顧容楚隨意應付了兩句“州郡官吏就沒有查出個蛛絲馬跡？”
“或許吧，這我就不知道了”小三子一臉無奈的說道。
最好是千古第一疑案，讓這個沈怕貓有去無回(☆_☆)，顧容楚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在心裏詛咒道…
不過魔頭要離開這麼久，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事，顧容楚一想到這心情總算明媚了起來。幹點什麼好呢，多探聽點消息，去看看靜安，還有……
“小四子，你為何還不快些收拾東西，還在這抄經書”
“我這不是經書……收拾東西？為何收拾東西？”顧容楚一時摸不到頭腦。
“胡管家說老爺可是特意吩咐過，我和小四子都要一起去呢”小三子的確很高興，他們去的可是最為富庶的渝州啊，一路上的風景也一定很旖旎，“整天待在沈府一定悶壞了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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