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9 更新時間:17-09-24 17:45
當王穆屁股挨到房前院子的石凳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二十分鍾後的事了。
手上不停的捏著酸疼的肌肉,王穆覺著骨頭也是酸疼的,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是使不上勁兒,還是說她身上中的毒太厲害了?
腦子還在想的當口,王穆頭也懶得回的問了身後走近的白芷,“小白啊,我怎麼覺著我的骨頭也在疼呢?就跟泡在陳醋裏十幾年的老牛骨似的,硬邦邦,敲著疼,不敲更疼”。
一向是她呱啦好幾句,白芷半天才吭個聲,王穆習慣了他沒反應,又疑惑道:“還是說我身上的毒已經深入骨髓,所以疼了?”。
見還是沒回應,王穆好奇的回了頭,暗自一驚,葉襲風,他怎麼來了?
連忙停下手裏的動作,快速的起身打招呼,點頭道:“風爺怎麼來了”。
葉襲風手裏拿著折扇,沒有拿來搖著玩,見王穆這般反應,嘴邊的笑,加深了些許。
玄心離她還有一丈之遙,她都能知曉,而他不過離她不足兩尺,卻不見她半分回應。
若是耳力過人,玄心武功在他之上,就是散了功力,他的輕功也未減半分。
如若是她所言的嗅得……
看來這王穆果然是如清塵所說,真心換真情,見識了。
又是一笑,葉襲風打開紙扇,輕搖著走近石凳,衣擺一撩,坐下了。
王穆看著他這架勢,再看了一眼白芷,發現他沒表情,再轉回葉襲風,看來是要長談了。
沒有撐著石桌,王穆緩緩的坐下,平淡的神色,嘴角還掛著笑,開口詢問:“風爺可是找我有事?”。
葉襲風眼神迅速劃過王穆,她終日飽受病痛之苦,那身軀早已耗損,就是玄心的那幾成功力撐著,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也減緩不了她的死期。那疼痛確實如她所說,深入骨髓,她卻還能麵不改色的與他笑談,這王穆,真真是有趣的很。
可惜了,那刺骨斷筋的疼,終身不得治愈,是至死方能休的。
笑得溫柔,葉襲風不顯神色,隻是停住了搖扇,收起,放在桌上,笑道:“自是當然,白芷回報於我,說你想做事?”。
王穆聽了,沒什麼多餘反應,也回以笑道:“是的,每天都吃喝睡,不事生產對不起家訓”,說著又道:“希望風爺能給份工作,讓我好自食其力”。
葉襲風總是笑得溫柔,問道:“哦?王姑娘說道‘家訓’,不知家在何處?”,笑著看著王穆,“遍尋我朝領土,竟是無一人識得王姑娘呢,讓我好生奇怪”。
王穆暗驚,這會兒才有點明白葉襲風的試探,就不知道這試探,有沒有盡頭。
可她該怎麼說,怎麼說了才不會又一次的把自己推入危險當中,還是說,無論她說不說,說什麼,她的命都已經被注定了,在他們手裏捏著。
王穆思緒轉的飛快,卻還沒有想到好的借口,看著葉襲風的笑臉,讓她後背又開始發了冷汗。
“我家鄉發了大水,衝毀了整個村子,那裏地方小又偏遠,很多人都不知道。我被河水衝走,撞傷了頭,許多事都不記得了”,王穆有些遲緩的編出了這麼個理由,麵上的平靜,卻掩不住內心狂跳的心虛。
葉襲風聽聞,笑意不減,隻是拿起折扇,“唰!”的打開,有些涼然道:“王姑娘身世甚是淒苦,既然這樣,不如繼續執掌‘天衣坊’”,像是很開心,繼續道:“王姑娘之前所繪衣衫,坊裏的師傅仿了幾套式樣,京城裏的貴婦小姐們,甚是喜歡呢”。
心頭一跳,王穆知道自己的謊話被戳穿,可她不清楚葉襲風的意思,但是,既然讓她繼續管,她就是不願意,也隻能做下去,點頭應聲道:“那王穆恭敬不如從命,多謝風爺了”。
覺著挺滿意,葉襲風收了扇,站起身,輕拂衣衫,對王穆笑道:“如此甚好,那今晚就在寒月軒擺宴,為王掌事賀喜”,說完,也不管人家什麼反應,瀟灑離去。
王穆目送葉襲風離開,眨巴著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這葉襲風突然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目的,就是為了請她吃飯?
滿眼的疑惑,不解的看著白芷。
白芷不知她是真的沒聽明白葉襲風的意思,還是一如往常的忽略了,看著她,淡道:“風爺今晚酉時一刻在‘寒月軒’宴請掌事,請掌事早些準備”。
酉時?五六點?準備?準備什麼?王穆持續疑問的看著白芷。
眉眼不動,白芷靜靜的解釋:“寒月軒用膳許淨身更衣,香薰過後,方能進入”。
王穆聽完,略微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清清淡淡的被雲層蓋住,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古代洗澡換衣服,真的很麻煩啊!
突然一個激靈,想也沒想的問出口,“可我中了毒,香味怎麼辦?”,一說完,就有些後悔。
她一直故意忽略不提,就是不想白芷尷尬,也不希望他們之間的相處變的尷尬。
畢竟,白芷是忠主之事,雖然對她做過很多不好的事,可他從來沒有害她的心思,所以她不怪他,隻是希望能好好過日子。
正想再說點什麼蓋一蓋,白芷先開了口,還是那冷淡的聲音,“掌事寬心,風爺自有法子避免”。
王穆想解釋點什麼,但看白芷的樣子,也就算了。
他不提,她也不提,都不提,對大家都比較好。
在經曆了沐浴、熏香、更衣、再熏香、梳妝打扮之後,王穆才明白白芷那句“早做準備”是個什麼意思了。
前後曆經一兩個時辰的折騰,王穆已經把中午吃的那些粥啊、菜啊、肉沫啊,餃子啊,消化的一幹二淨,待肚子傳來“咕嚕嚕”響聲的時候,白芷也為她畫好了眉毛。
王穆左右照著鏡子,看不出什麼不同,大概隻能分辨出自己比以往立體了些,發現白芷又拿起了胭脂盒,忍著不往後退,忙道:“等等!還抹胭脂啊?”。
白芷手沒停,隻是打開盒子,拿起一旁小格裏的小刷子,輕沾了點胭脂,往王穆唇上塗,淡道:“此為口脂”。
王穆輕“哦”了一聲,乖乖不動,刷子刷得她有些癢,嘴巴抿了抿,白芷停了手。
洗了手,拭幹淨之後,側立躬身道:“掌事該赴宴了”。
王穆心想這麼快?抬眼從窗戶望去,天色是有點泛紅了,看來是快落日了,轉回眼看向白芷,像是想起什麼來著問道:“小白啊,你是不是換了衣服了?”。
白芷輕點頭應道:“回掌事,白芷早前就已換好了衣衫”。
王穆笑道一句:“哇!換的好快,我都沒發覺到”,說完輕輕甩了甩袖子,好重,對白芷道:“小白,我們走吧!”。
白芷點頭,兩手輕扶著王穆,兩人慢慢走出房門。
王穆之前就被白芷告知要走很久,好在這是冬天,走走路,暖一下也是好的。
走著走著,王穆突然問道:“小白啊,什麼時候過年啊?”,說著又晃動了一下袖子。
白芷輕看她一眼,轉回,淡道:“今日已是正月二十九”。
走路的腳突然停下,王穆直視著前方,沒有轉頭看白芷,聲音輕的有些虛,“平元十一年,正月二十九?”。
白芷垂眼看著她,發髻上的發簪輕輕晃動著,靜止的身子,有著些許的僵硬,收回思緒,依然淡道:“是”。
王穆微低著頭,垂下的眼瞼,看著像是合上了,一向安和的麵容,有絲隱約的苦澀。
安靜了好一會兒,王穆閉上了眼,又睜開,眼裏一片平靜,輕輕的說:“走吧”。
寒月軒雖然是高位者用膳的地方,卻沒有閉月廳的奢華,隻是佇立在府裏某個角落裏,依山傍水,細聽之下,還能聽到鳥叫聲,這讓王穆有種來到世外桃源的錯覺。
看著麵前的那一尊紅,王穆還以為隻是葉襲風單方麵的請她吃個飯,沒想到還有其他人,更沒想到這“沐浴熏香”是為了這個真正的上位者而準備的。
對著正位的水清塵輕點頭,輕道:“公子好”,又轉向葉襲風,打招呼,“風爺好”,對其他的三位,一位有一麵之緣,兩位不認識,她隻能淡笑點頭,“各位好,我是王穆”。
平淡一句,換成平常女兒家,這種應答,是絕對不妥的。可這是王穆,她一向沒把自己放在低位,自覺與他們是平等的,這麼說話,實屬正常。但是,她卻從未有失禮冒犯之處,剛才話裏的不對,三人明顯都察覺出來。
葉襲風輕飄飄的睨了一眼水清塵,笑著看向王穆,也同樣輕點頭,開口招呼道:“王姑娘來了,請坐”。
王穆點頭回禮,微微側身,等白芷結下鬥篷之後,緩緩的移步到飯桌前,撐著白芷的手,輕輕坐下。
這下,就是見過幾次的葉襲風也挑了眉了,又看了一眼水清塵,不知想了些什麼,自顧自笑了。
將殤睨了一眼王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靜看不語。
“王姑娘好,在下鳳起”,溫文如玉的聲音響起,王穆循聲看去,人如其名,俊秀瑰麗,過目難忘。
王穆微微傾身點頭,回禮淡笑道:“鳳公子好,我叫王穆”。
“在下葉驚風,久仰姑娘大名”,聲音不輕不重,溫厚儒雅,抬眼一看,心中暗覺奇怪,望向一直在笑的葉襲風。
明白她的疑惑,葉襲風很善心的解釋了,“驚風是我同母胞弟”,有些輕浮的調調,似乎並沒有察覺自己說了什麼。
而王穆,就是聽到了什麼,也不會去多想,隻是同樣的朝葉驚風點頭示意,淡笑道:“葉公子好,公子客氣了”。
葉驚風也不多說,隻是笑笑點頭,靜坐著,不再說話。
這室內,又安靜了。
作者閑話:
今天沒有什麼要說的,依舊看比賽,給大家抱個酸奶拳~~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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