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72 更新時間:17-12-10 15:44
“記得有一次,她笑話我名字遊手好閑,我就笑她名字太風月,兩個人爭了好久啊,看得別人都不耐煩了,才把我倆分開,嘿嘿嘿”,遊憩盡量挑著這裏的人聽得懂的話說,生怕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詞語而引起誤會。
王穆聽的起勁,主動問了她,“哦?那是什麼名字,竟有如此誤會?”。
遊憩也沒啥好隱瞞的,笑道:“她叫王穆綺羅,風雅吧?特別像是名門閨秀的名字,可是卻一點都不適合她,哈哈哈哈!”,像是很開心,大笑不止。
王穆霍地停下腳步,睜大的雙眼,克製不住發麻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好像被掐住了喉嚨一般。
遊憩察覺不對勁,見她在發抖,伸手探她額頭,還很燙,難道是打擺子了?
“沒事吧?小姑娘,可是哪裏不舒服?”,聲音很低,怕暴露了王穆的性別。
王穆不住的呼吸,胸口悶的喘不過氣,眼眶在發熱,她好想說話,可是聲音卻不在。
遊憩瞅她這模樣,驚覺不妙,把刀往前一撇,彎腰要背起她時,衣袖卻被抓住,拽的死緊,低頭看著她的臉,“怎麼了?哪不舒服?告訴我”。
王穆拚命呼吸,又急又快,手用力得青筋都暴起,嘴巴不住張合,“遊、遊、遊、憩,遊憩!七姐!”,聲音好低,一字一頓,喊出了她不敢想的人。
遊憩沒聾也沒瞎,小小的聲音,被她聽的一清二楚,一張一合的嘴型,說的是她的名字,“羅羅??!”,失聲一問,難以置信。
聽見好多年都不曾聽到過的名字,王穆的眼淚“啪嗒”掉了下來,心口沉悶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隻能不停的吸氣。
遊憩太過吃驚,愣的像根木頭,不住的眨眼,不知道該做什麼。
“啊!”,過了好久,遊憩像是反應過來,牽著王穆的手,攬著她,“走走走,去我家,住客棧算什麼回事,走!”,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有事回屋裏說。
王穆人緩過來了,就是腦子有點亂,不知道說什麼,乖乖的被遊憩給帶到了家裏。
一屁股坐到了家裏的板凳上,遊憩的家一如她的人,樸素,幹脆利落,又隨心所欲。
遊憩讓王穆坐好,替她把包放好,把小白抱到床上,想給她倒杯茶,結果發現是涼的,想想還是算了,先聊天。
“羅羅你是怎麼過來的,也是掛了以後?”,開門見山就問了最重要的。
王穆呼出一口氣,點頭,“嗯,有一次去醫院的路上,碰見了車禍,然後就到這來了”,不是有意對她隱瞞,隻是腦子還沒完全轉過來,加上第一段重生有太多不美好的事,沒必要特意提。
“車禍?啊…,那病,治好了麼?”,遊憩問的有些輕。
病?王穆有些蒙,望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沒治好,不過後麵的孩子,應該是會好的”,想起來自己很久以前的重病。
遊憩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兩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其實她倆並不是無話可說,隻是相見太突然,好多想說,好多想問,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快分不清是驚喜還是驚嚇了。
好一會兒後,王穆突然笑了。
遊憩看著她,也笑了,問她,“咋了?”。
王穆搖搖頭,“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就我一個人了,沒想到還能遇見七姐,老天對我真好”,頭低了點,露出了笑,“真好”。
遊憩疼惜的看著她,眼睛看不見,又滿臉都是疤痕,還有這手,到底是受了多少罪。
“七姐是什麼時候來的?”,也許是人平靜了,王穆慢慢的能問一些想知道的了。
遊憩給自己倒了杯茶,想起來沒熱的,“你等會兒啊”,巴巴的跑到外麵,提了個爐子進來,火有點小,又往裏頭加了點木柴,水壺往上一放,開始燒開水。
“剛才什麼來著,啊,對,我來了十四年了,今年是第十五個年頭了”,喝了兩口冷茶,“一天天數日子,就怕給忘了”,又喝了一口,“羅羅你呢?什麼時候來的?”。
王穆偏頭仔細想了想,“差不多有十二、三年吧,我有一段時間沒記清日子”,不想提自己第二次重生,因為要解釋的就會變很多,希望再過個幾年,能把那些當做閑聊的話題吧。
遊憩也想再多問,可是又怕提起她不好的往事,“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看你這樣子像是在逃難”,雖然談不上落魄,可這狀態,的確不是很好。
王穆聽到“逃難”就笑了,“我也說不清,的確是有人在找我,我也不想被找到,算是逃難吧”,這麼一想,她怎麼到現在還沒被找到?
遊憩看她的樣子,眼珠一轉,“不是仇人吧?”,看樣子不像,但又怪怪的。
王穆歪頭,“不清楚呢,隻能說,沒有親手要過我的命,我也不恨他們”,這是實打實的實話。
遊憩咋舌,親手?那意思就是間接害過了?搖搖頭,“那你在我這住吧,這個世界隻有我們能相依為命,我好歹是個縣衙捕快,朝旭縣也勉強算得上我的地盤,絕對比你在外麵好”。
王穆也不想跟遊憩分開,可是萬一連累到她呢,還是說她幹脆出去等被抓好了?
遊憩看她臉色不對,“找你的人勢力很大?”,不然不會這麼為難。
王穆抿著嘴,點了頭,“七姐你絕對承擔不了,會害到你的”。
遊憩一拍桌子,“嗐!能有多慘,跟你一樣?無所謂了,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孤獨了那麼久,就是多陪你一天也是好的,讓我看你一個人有危險,不可能!”,聲音一如人,豪氣萬千。
王穆笑了,七姐還是多少年都不變,聽著聲音都讓人安心,“好,我跟七姐一起住,陪一天,是一天”。
遊憩眯眼一笑,露出她的白牙,“好!”。
水開了,遊憩提了起來,給王穆倒了杯熱水,自己繼續喝涼的,看了眼她的手,“你這手,飛鳴歐怎麼說?還有你這發燒,風寒好像在古代挺厲害的,就這點藥,能好麼?”。
王穆不想她擔心,“沒事的七姐,我身體很好,根本不用吃藥就會好”。
“那手呢?你這已經腫的像陳年的大號鹵豬蹄了,不是說傷到骨頭了麼?”,遊憩掀開她的衣袖,就是包了紗布,也是難看的不行。
“也沒事的,飛大夫說我現在手太腫,要先消腫,才能給我矯正,所以現在隻是上藥”,王穆笑著解釋。
遊憩不怎麼買賬,飛鳴歐那人她太了解了,“那人就是個賊人,見錢眼開,誰都能賣,不過他醫術的確是不錯,這麼多年把我治的挺好的”,就是醫藥費太高,肉疼。
王穆聽的想笑,“七姐這麼些年,過的還好?”,滿手的繭,過的可能不算好。
遊憩也沒想隱瞞,整理了一下,“我到這的時候才…,五、六歲吧,那時候住海邊,話都聽不懂,就幫人家漁民補補網,住柴房啊什麼的”。
“也挺幸運的,遇見了一對老夫妻,吃住算是有了地方。我就找機會認了字,學了話,就能開始賺點零花錢,一點一點的存起來”。
“那時候天天在海邊風吹日曬,黑的跟個煤炭似的,就發現自己原來是以前小時候的樣子,也沒什麼負擔了,至少不是占了人家的身體”。
“過了差不多三、四年吧,我就想去外麵闖闖,心想指不定能碰見熟人呢,是吧?要是沒有,出去也可能比那裏機會大,一個人孤獨在那裏,真怕死了都沒人知道”。
“然後我就一路北上,找準首都總是沒錯的,中間不是還有政變麼,那段時間,真是天下大亂,好幾次差點掛了,每天就在那回憶啊,不停的回憶以前的事兒,生怕把自己給忘了”。
遊憩笑道:“在這裏待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以為是個夢了,每天都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是誰,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笑容有王穆看不見的苦澀。
王穆沒有說話,她很明白那種感受,畢竟她們在這個時代活的時間,幾乎同等於前世,經常會錯亂的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夢。
接受這個時代,就是否定了以前的自己,不接受,就會永遠孤獨,那種矛盾和痛苦,非常的折磨人。
遊憩也隻是有感而發,扯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文藝了,“啊,對了,我還沒請假呢,我等會托人去請個假,咱們…”,想了想,不能去館子,太危險,“咱們在家裏吃吧,不過我做飯賊難吃,你還是病人呢,咋辦”。
王穆笑出聲,她手現在不方便,自然是不能做飯,不過好在她有點錢,可以讓她倆好吃懶做很長一段時間,“七姐別擔心,咱們可以下館子”。
遊憩挑眉,“你不怕有人找上門?”,對方那麼危險,出門太不安全。
王穆喝了兩口熱茶,“七姐放心,他們如果要找,肯定已經找到我了,我現在沒事,吃個飯也不會有事的”,淡淡的話,帶著笑。
遊憩嘟嘴,點頭,“OK!那咱們下館子,七姐請你吃好吃的,你這身體也得好好補補!”,說了十幾年的古話,突然見了老朋友,英文單詞來的很順口。
王穆好久沒聽見英文了,想起似的問,“七姐以前住海邊,是不是丟過漂流瓶?”。
“嗯?”,遊憩笑道:“你咋知道?”,又一想,“難道你撿到過?”,滿臉驚訝。
王穆點頭,“嗯,大概五年前,我去過東海,從一個小販那淘到了瓶子,看見紙條上麵的字母,就知道肯定有人跟我一樣來了這裏”。
遊憩瞪大眼,“哇!你忍了這麼久?那你這幾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還有這眼睛,意思是這兩年才看不見的?”,到底是受了什麼罪,才能是弄的這一身傷殘。
“本來是想找的,可是這裏太大了,隨便去一個地方,都要十天半個月,後來又在躲人,就沒找了”,笑了一下,“眼睛是前年摔下山崖給傷的,所以就更加安分的待著不動了”。
遊憩擰著眉,心疼她受的這些苦,不想多說什麼,看了一眼天色,“晌午還有些早,不過吃個午飯還是可以的,既然你說不用擔心,那咱們就大大方方的出去搓一頓!”。
王穆笑著點頭,“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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