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

正文  第三章

章節字數：2251  更新時間：17-09-1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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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娘親的身後走進正屋裏間，就看到大伯母已經在裏麵了，還好整以暇的端坐在炕的右邊，端起茶盅輕輕撮了口老君眉。隨著母親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安。”從來沒有叫過祖母，老夫人也不喜歡她們叫她祖母。老夫人梳著圓髻，頭上插著吉祥如意簪，六十歲年紀滿臉褶子，頭發也半白了，額上帶著深藍色抹額，穿著一身萬福如意壽字墨藍色襖裙，好像沒聽見般，自顧自的與侯夫人也就是大伯母講話，兩人隻好半蹲著，大概一刻鍾時，這才緩緩抬起頭撇了二人一眼，“起來吧。”

    依言站起身來準備退到一邊去，“梓嫣啊，今天你這一身粉色的襖裙很漂亮，”然後又自言自語道，“粉色好啊，粉色真是好啊。”莫名其妙的話語，讓白梓嫣覺得今天衣服真是穿錯了，不該穿粉色的，“謝謝老夫人誇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基於禮貌，還是要道謝。又給侯夫人福了福身，這才走到娘親的身後站好，微微低下頭不語。

    侯夫人梳著墮馬髻，頭插金海棠珠花步搖，耳朵上掛著紅翡翠滴珠耳環，一身嫣紅色襖裙，雙手帶著嵌寶石雙龍紋金鐲，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之感。稍微寒暄了幾句，老夫人就端茶送客了。

    帶著疑惑跟著母親回到了文澤院，剛一坐下來，白梓嫣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發問，“娘，今天老夫人挺反常的，事有反常必為妖。”徐雯蓮聽了咯咯嬌笑起來，欣慰的摸著白梓嫣的手，“娘知道，隻是老夫人來這麼一出，娘也有些猜不透。”兩人一時相對無言，，“算了，不管什麼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白梓嫣很是樂觀的說道，也隻好這樣了。在娘親這裏吃了早飯，稍稍坐了坐，就準備回自己的煙霞閣。就看到爹爹麵沉如水的和兩位哥哥走進來，看得白梓嫣心咯噔一下沉到穀底。

    起身給三人問了安，爹爹輕輕的點點頭，往屋裏間走，在東屋大炕上坐下，“你們也過來坐吧，有事與你們說。”白梓嫣一聽這話，就準備退下，畢竟自己一個姑娘家家的，實在不方便留下商討什麼大事，“嫣兒，你也留下，坐到爹這裏來。”指指自己身邊的小幾，示意白梓嫣坐。白梓嫣傻了，這還有自己什麼事啊？不過還是聽話的走過去坐下。等到大家都坐好了，爹爹沉吟再三，斟酌措辭，“父親今天喊我去書房說了件事，我是很不樂意的，隻是父親這半百老人再三懇求我，我沒辦法隻好回來與你們說說。”

    聽了這話，白梓嫣也沒在意，就靜靜的坐著，爹爹長得跟老侯爺很像，隻是老侯爺行武出生，看起來更陽剛一點，容貌不出眾，和大多數讀書人一樣，皮膚白白的，手無縛雞之力，不過讀書人的氣質讓本來相貌一般的父親增色不少，現任正五品工部郎中。大哥白梓牧長的像父親，相貌平凡，隻算的上清秀，一身青衣馬褂，書卷氣很濃，有時候會讓白梓嫣很害怕，很危險之感，應該是笑麵狐狸一類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實際上陰險得很，十七歲的年紀就中了舉人功名。今年十九歲，明年就可以春圍考進士了。二哥白梓羽倒是長得很是俊美，像母親，一雙似笑非笑的烏黑眼眸，給人一種痞氣之感，確隨了老侯爺練武，性子很是豪放不拘小節，今年十六歲的他已經是武秀才了，明年春季也要考武舉了。

    “是這樣的，”在想了想，接著開口，“大姑娘你們也知道，嫁給鎮北王當了王妃已有八年之久，就生了兩個女兒，生次女時難產壞了身子，調養了四年之久，還是沒什麼結果，就商量著從家族中挑個姑娘封為正四品庶妃，生了兒子後就立馬請旨封正二品側妃，我們家符合年紀的倒是不少，當是有資格封為正四品庶妃的隻有嫣兒了。”一口氣講完，白瑞遠偷瞄了妻子一眼，就怕妻子生氣。徐雯蓮臉色很是難看，自己千嬌萬寵的女兒去給人坐妾，想想就窩火，“我不同意，我們的嫡長女去給人坐妾，別人還以為我賣女求榮呢？”

    白瑞遠就知道妻子不會同意，他又何嚐願意，好好的女兒去給人做庶妃，說是四品，那也是妾啊，可是想到父親那蒼老的臉，一一分析利弊給自己聽，讓自己實在狠不下心拒絕老父親。又把目光投向沉默不語的大兒子，大兒子一向有主意。白梓牧微低垂著頭，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梓牧，你怎麼看，有什麼問題可以說。”

    白瑞遠鼓勵大兒子說話，期望大兒子的話能熄滅妻子的怒火。白梓牧怎麼會不知道父親的意思，“兒子覺得答應為好，”隻說了這麼一句，就遭到徐雯蓮的怒吼，“你們休想把我的嫣兒送給人坐妾，我。。。”還沒說完，就被白梓牧打斷，“娘，你聽兒子說完，您再看看是不是這個理。”徐雯蓮還想反駁，白梓嫣說話勸著娘親，“娘，您先聽大哥說什麼，女兒也想知道利弊。”

    聽到女兒說話了，徐雯蓮隻好咽下要出口的話，點點頭不再吭聲。白梓牧這才分析開來，“鎮北王是當今皇帝胞弟的唯一的兒子，老王爺就是因為救了皇帝一命傷了身子，沒拖幾年就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活著，皇帝很是歉疚，這麼多年來一直很照顧胞弟留下的唯一兒子，寵幸有佳，對親兒子都沒這麼好，大堂姐當年能嫁給鎮北王爺，那也是當年老侯爺擁護皇帝上位有功，才有這麼一門高攀的親事，老王爺就這麼一根獨苗，確成親多年沒有兒子，皇帝和老王妃肯定急，又因為大堂姐是賜婚，哪怕生不出兒子，也是不能休的。老侯爺為了鞏固大姐的地位，咱們家也隻有妹妹身份夠格，不過庶妃不行，妹妹是正五品官家嫡長女，側妃這是一定的，而且側妃上皇家玉碟的，也不能讓人小看了去。生兒子再封側妃，明顯是大堂姐想壓壓妹妹的銳氣。”

    徐雯蓮很是不高興，大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怪不得今早請安老夫人說什麼嫣兒穿粉色好看，原來是這麼個用意，簡直欺人太甚。”庶妃可不就是隻能穿粉色，大紅、正紅隻能是正室所穿的。大家聽了一陣沉默，白瑞遠心裏也很是不舒服，“我去跟爹講，嫣兒要嫁那一定要是側妃，側妃也要拜天地，可以有嫁妝，有三媒六聘，雖比不上正妃，那也比庶妃好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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