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04 更新時間：17-10-24 22:07
羅獅陽挺著大肚子，想要將它按下去。他用內力使勁下壓，沒有絲毫作用，連痛意都沒有，整個肚子像是化成銅牆鐵壁，任憑羅獅陽如何都不會有動靜。
“麟兒，你給我出來！！”
“麟兒！！”
扯著嗓子喊，在心裏默念，麟兒也不回應。
“……”羅獅陽徹底放棄了，他幾乎不願意把目光放到自己顯眼的肚子上。衣服都遮不住的肚子，渾身泥濘草葉，衣著髒亂，羅獅陽覺得自己現在真是醜態百出。
“沙沙沙……”後方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羅獅陽大吃一驚。害怕被人發現，羅獅陽趕忙下到水中，躲到了大石塊後麵。等完全藏好後，羅獅陽又害怕這人走過來，伸出頭悄悄觀察這人的行動。
來人是個少年，穿著陳舊的布衣，身上髒兮兮的，沾滿幹涸的泥土。走近後，羅獅陽看到他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布滿猙獰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似乎還是剛剛新添上的。血淋淋的，皮肉外翻著。
少年低著頭，啜泣著，走到河邊蹲下。輕輕地脫下衣服，用手舀水清洗自己的傷口。除去了衣服的遮擋，皮膚上一道道可怖傷痕完全顯露出來，就連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刀傷的羅獅陽也為之驚駭。
這個少年看樣子隻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傷痕？
若是平時，“愛管閑事”的羅獅陽必定上前詢問。可是現在他這般模樣，在平常人眼裏或許就是個怪物。自己都自身難保，哪裏還能出麵管他人閑事。低身縮在水裏，羅獅陽衣衫濕透。不過有著水的浮力，沉重的肚子給羅獅陽腰帶來的酸痛，舒緩一些。
少年哭聲逐漸低了，靜靜地清洗著傷口。又在河邊的草叢裏找到一些止血的草藥抹上。看少年嫻熟的手法，想來是經常做這些事了。
做完這些，少年依然沒有離開。他肚子咕嚕嚕的響起，看到水裏的魚，咽了咽口水。
“小魚小魚，我好餓。”少年嗓音清脆，聽著倒是個幹淨可愛的孩子。“乖乖地讓我抓吧……”
說完，少年卷起褲腳下了河。
羅獅陽見狀瞪大眼睛，縮回頭，又往水裏潛了潛。拉住旁邊的蘆葦遮擋自己。然而事宜願為，少年追趕四處遊動的魚兒，離他這裏越來越近了。
別過來，別過來……
羅獅陽內心祈禱著，他不想要自己的這幅模樣被任何人看見。
“啊啊啊——”
少年的尖叫聲，打破了羅獅陽的幻想。他還是被發現了。
少男手裏抓著他好不容易掐到的一隻小魚，呆愣著看著大半個身子泡在水中，縮在蘆葦間的羅獅陽。直到手中的小魚掙紮逃脫，跳入水中發出“噗通——”一聲，才回醒過來。
而羅獅陽連忙撇開臉，他不想說話，他希望這個少年當做沒看到他，立馬離開！
“你……”少年囁嚅著，怯怯地開口：“為什麼在這裏藏著？”
羅獅陽背對著他，拿手遮著臉，不理睬。
“待在水裏時間長了會著涼的。”少年又道，他上下打量著閉口不言，假裝鴕鳥的羅獅陽，發現他異常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歎氣，好像理解了什麼，道：“你是被人欺負了麼，我也是。他們都說我是沒人要的野種，叔叔也喜歡打我……”
羅獅陽一頓，但是還是沒有轉身。隻想少年盡快離開。可是少年像是找到同類，找到傾訴對象一般，直接坐到了大石塊上，低頭對縮在水裏的羅獅陽訴苦。
少年是住在鳴沙河不遠處一個村子裏。父母在他四歲的時候一前一後的去世了，他被叔叔收養。說是收養，其實就是養個不要錢的下人。甚至連下人都不如，時常打罵，把他當做畜生一般。他放牛的時候，村子裏的小孩也追著他罵，罵他是沒人要的小野種。
今天晚上叔叔和別人賭錢輸了，回來後酒氣熏天的。看到坐在門前剝豆子的少年，拿起放牛的竹竿就打。少年疼的受不過就跑了，一路跑到鳴沙河這裏。處理好傷口後，不敢回去，害怕被打。回去之後也沒有飯吃。
“你呢，你的……肚子，怎麼回事？”倒豆子一般說完自己的事，少年對羅獅陽也充滿好奇。他見羅獅陽雖然弄得有些慘，衣著淩亂，還躲在水裏。身材不胖，肚子卻是大得出奇，就跟懷孕似的。
羅獅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少年說話，心不在焉。聽到少年詢問自己的肚子，呼吸一滯。最終還是小聲道：“不關你的事。”
“說出來會開心點的。”少年反倒過來安慰他，“我以前就在這裏把心裏的話說給河神聽，還許願讓河神把叔叔變好，不要老是打我。不過河神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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