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8 更新時間:17-11-26 03:10
在離開龍頭寺前,薛華濃和太子說自己想要見見同在龍頭寺的寂生。
這人是某個故人送給他的,於是薛華濃也有點兒想要收回來的意思。
但是他想的,總是不能如願,因為現在的寂生並不是以前的寂生了,他不可能再是以前那樣自己說什麼都言聽計從的寂生,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
時間改變了很多事情,從他,到珠子,再到寂生,每個人都有了改變,而這些改變永遠都不可逆。
太子爺和蘇祖不一樣,他對寂生沒有一絲一毫的忌憚,不過天生的謹慎還是讓太子留了一手,說要和華濃一塊兒見見華濃曾經的兒時玩伴。
說起來,這被關在龍頭寺也有一段時間了,薛華濃住進來是糊裏糊塗,出去也匆匆忙忙。
在裏麵待著的時候,好像一輩子都見不得天日了,可真要出去,又仿佛輕鬆的很。
這裏麵的個中緣由和曲折故事,薛華濃不問,但是他知道肯定是很麻煩,很需要一番運作,才可以放他離開此處。
他得感謝太子才是。
然而太子也從不提自己做過的事情,這叫薛華濃除了對太子越發有好感以外,沒有別的報答方式,於是也就越發縱容太子對自己的某些小要求。
比如說,要和他一塊兒見寂生,詢問和蘇祖之間到底有無情意,希望他能搬到東宮,還有每天揉肚肚……
“夠了,別揉了,我肚子都被你揉圓了。”薛華濃坐在亭子內,穿著大紅的袍子,兔毛的領子,膚白勝雪,眉眼如墨,身後還站著個當今第三尊貴的人,這人彎腰圈著他,在他耳邊說話,順便揉他肚肚。
華濃手附在太子的手背上,皺著眉,但是卻又不是不高興,而是調侃似的,說:“佛門清淨之地,你要注意影響。”
太子輕笑,從華濃的身後坐到旁邊的凳子上,說:“更過分的更有影響的事情都做過,孤還怕這個?”
華濃伸手就敲了敲太子的額頭,說:“竟說寫渾話,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能說?”
太子抓住華濃伸過來的手,便道:“以前不敢說,現在……”
“現下如何?”
“敢說敢做。”
“流氓。”冷冷清清的美人眼角彎彎的,嗔了一句。
卻在這時看見了不遠處前來的幾個和尚。
他站起來,太子也轉身,卻不等那幾個和尚到亭子裏,華濃走過去,對著那為首的和尚看了半天,有些疑惑:“你不是寂生。”
那為首的和尚年歲偏大,留著一戳小胡子,眼睛很小,和記憶裏的寂生完全不同。
那和尚雙手合十,道:“施主不必著急,寂生師叔已在屋內等候,備好了清茶,外麵冷,師叔腿不好,一般像這個時候,都是不能出門的。”
提起這個,薛華濃愣了一下,之前那要見到童年玩伴的心情都突然低迷了起來。
和尚好似看不見,說:“施主請。”
華濃跟在後麵,太子攬著華濃,說:“可有不舒服?”他瞧華濃臉色也不如之前有著點點紅潤,看起來極為誘人。
薛華濃冷靜的側頭,發絲落在肩上,說:“並無,隻不過想起一事罷了。”
“怎麼?”太子爺如今時時刻刻都關注著華濃,下意識的,情不自禁的,幾乎是有些精神囚丨禁的勢頭,卻又以溫和的語氣掩藏。
“我可和你說過寂生是如何被送到這裏做和尚的?”
太子搖頭:“我那時問你,你含含糊糊的不說,現在想說了?”
華濃苦笑了一下,說:“你方才可聽見前麵的師傅說寂生腿的事?那是蘇祖做的。”
太子眼裏沒有一絲驚訝,但是卻道:“卻是為何?”
“很久以前做的了,當時他嫌寂生和我過分要好……”華濃說道這裏,便不說了,點到為止便是語言上的留白,也讓太子有更多的想象空間。
太子了然的‘哦’了一聲,拍了拍華濃的腦袋,說:“你愧疚?”
華濃沒說話,在踏進那恢弘大氣的佛堂前,說:“隻是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想過給他送藥,他還因我而傷,於情於理都是我該負責。”
華濃被人提醒了這樣的過去,頓時對蘇祖的感覺更加不好,那種不好似乎沒有了回轉的餘地。
龍頭寺總共有三處佛廟,一處觀音,一處佛主,一處供奉舍利。
他們在觀音廟處見麵。
一俊俏和尚帶發修行,身披袈裟,手持佛珠,眉眼慈善,薄唇輕抿,鳳眼一抬,聲音溫潤低沉,道了一句:“阿彌陀佛,薛施主,別來無恙……”
華濃回禮,說道:“寂生師傅才是,這些年可好?”
和尚看了看窗外,在這樣寒冷的深秋,竟是提前下起了初雪。
雪籽一點點飄落,很快便在地麵落的消失不見。
太子瞧著這個和尚,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這人像個和尚,再加上這人眼尾似狐,男生女相,絕非善類。
“好與不好皆是命中注定,貧僧已不在意。”
華濃聽著寂生的聲音,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聽過,卻又想不起來,便暫且拋開不想,說:“你腿可好了?”
寂生垂眸,招呼兩人坐在蒲團上,麵前一矮桌,四周擺滿了金身菩薩,佛香繚繞,頓時便有了些許詩意。
“已好,切勿掛念。”
華濃可不相信,但是他也沒有拆穿,他們喝著小和尚送上來的清茶,一同望著窗外細雪,一盞茶的時間便緩緩流淌過去。
這般敘舊和華濃想象的大不相同,不知道是對自己失望還是對如今冷淡待他的寂生失望。
太子的隨從進來說話,附耳在太子身邊,言語幾句,太子便拍了拍華濃的手,說:“濃兒,該走了,再不走,天色便晚,宮門便要關了。”
寂生仿佛沒有看見華濃和太子之間親密的接觸。
寂生說:“我送二位施主出去吧。”說著,便站起來,走路卻是一高一低,十分難堪。
華濃受不住這樣無聲的指責,他覺得這是無聲的指責,於是便沒有注意到太子的表情,上前去扯住寂生的袖子,說:“且等等。”
寂生回頭。
這些天因為華濃不知名的原因,他越發讓人瞧著少了幾分冷淡,多了些許人氣兒,有了人氣兒便仿佛是唾手可得了,讓人敢於直視華濃的模樣。
華濃說:“寂生,你可怨我?”
寂生師傅如今已然比瘦弱的華濃高了整整一個頭,他微笑著說:“凡事聊聊皆是定數,我如何怨你?薛施主莫要入了魔障。”
華濃沒有入魔障,隻是於心不忍,還有惆悵。
“你如今可否自由進出龍頭寺?”華濃又問。
寂生點頭。
“可是你送我那些樂器?”
寂生說:“我佛慈悲,是誰送的,何必問清,隻消知道施主是天賜的福氣在身,邪祟難近,鬼魔不親便好。”
“我萬事如意?”
“萬事如意。”寂生微笑說道。
華濃感覺寂生變了許多,這人小時候可不喜歡讀經書了,也不喜歡開口我佛,閉口阿彌陀佛。
所以,到底還是他改變了他……
“寂生,是我對不起你,若是你日後有事,我必相助。”太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的時候,華濃如此對寂生說。
寂生師傅深深一鞠躬無悲無喜。
華濃此刻便覺自己俗不可耐,於是轉身離開,到太子處,便笑:“可否讓太醫幫寂生看看腿?”
太子攙扶著華濃,說:“便是看看也看不好了,據你所說,斷腿至今已有些年月,如今已經定型,很難再治。”
薛華濃歎了口氣,看著天空,沒一會兒,天空卻被一把紅色的油紙傘遮住,他伸手出去接落雪,雪在他手心彙聚成珠,最後又流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到底是不一樣了。”薛華濃感慨。
太子在這時摟緊了華濃,完全不顧此處還在龍頭寺內,他湊近華濃的耳朵,輕輕說著情話:“別怕,我對濃兒始終如一。”
作者閑話:
這個月三次元很忙,所以這個月總請假QAQ很抱歉,從下個月開始絕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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