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194 更新時間:17-10-13 11:08
“咚咚咚……”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念覺哥哥,起床沒,馮君哥哥一大早去聞香樓買了早飯,我們一起吃吧。”
墨念覺誰的迷迷糊糊,就聽見早飯兩字,夾著絲綢被子翻了個身,嘴裏含含糊糊道:“知道了,唔,我馬上就來。”
“哦,那念覺哥哥你要快一點哦,喃暝也在,你來的玩就沒的吃啦~”顏如是在外麵又喊了一句。
門內再沒有聲音,顏如是以為他又睡著了,不欲再打擾他,正要回客廳去,就聽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麵穿戴整齊的墨念覺笑眯眯的走了出來,“喲,小花兒,你頭發館起來真好看。”
顏如是臉微微紅了紅。
她想到自己昨天得到了那根簪子高興壞了,一大早就起床折騰了半天頭發,因為她方中沒有鏡子,隻能憑感覺館了一個稍微有點形狀的簡單發髻。
然後興奮不已的去找喃塵,想讓喃塵一起床就能看到他送的禮物已經被自己戴在頭上了,沒想到敲開了喃塵的門後,竟見到喃塵用一種類似於驚恐的眼神看著她,之後還被喃塵拉近了房間,頭發又被好一番折騰,喃塵才讓顏如是出來見人。
回想起喃塵放她出來前最後兩人的對話,顏如是的耳根不由的紅了紅。
“既化了人形,就要學著會普通女兒家會做的事情罷。”
“可是喃塵,這太難學了,我都學不會。”
“多練習幾遍自熱就學的會了!”
“太……太難了……”
“哎,罷了,每日早起來我房中,我幫你館罷。”
……
“如是,你怎麼了?”
顏如是回過神來,忙道:“哦,無事無事,念覺哥哥今日還是這般漂亮。”
這時,隔著兩道門的喃塵房間門也被推開了,喃塵依舊一襲赤黃僧衣跨門而出,眼神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顏如是趕緊上前幾步,狗腿的說道,“不過,還是喃塵最最帥氣!”
喃塵溫柔的笑了笑。
墨念覺翻了個白眼,這還真是……
真是什麼?竟想不出來怎麼形容……情人眼裏出西施?
墨念覺吹了吹湯匙上的什錦蝦仁粥,往嘴裏送了一口,隨後讚歎道,“嗯~果然還是聞香樓的東西好吃!”
“那是自然,不過也虧的馮君哥哥一大早就起來去訂了這麼多好吃的回來,訂回來後讓我叫你們來吃,自己又跑沒影了。”顏如是嘴裏吃著粥,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含糊。
墨念覺吃著粥不說話,想起昨晚的事情,微微揚了揚唇角。
“嗯嗯~,馮君哥哥帶回來的食物最好吃啦~”喃暝喝著粥頭也不抬的道,“要是能天天遲到這麼多好吃的就好了。”
墨念覺聽到喃暝的話語不由得笑了,“那不然你就和聞香樓裏的大廚定個契約好了,把大廚綁在你身邊,你什麼時候想吃東西了,就叫他給你做。”
“真的可以這樣嗎?”喃暝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墨念覺。
墨念覺和顏如是看他這個呆傻樣,“噗嗤”一聲就笑開了。
墨念覺道:“當然是假的!真是傻小子,這都信啊。”
喃暝一臉失望的神色,低頭繼續吃著粥。
墨念覺夾了一塊蒸餅在手上,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不過剛剛我說的話也不全然是假的,還真有類似這般的契約,就因為他們是唯一知道這個契約的使用咒語的,曾經讓他們成為了底下最厲害的妖獸——後世的人都稱他們為妖獸之王。”
顏如是疑惑道:“這種契約真這麼厲害麼?”
“那是自然。”身為一個會說書的書妖,墨念覺的覺悟很高,喝了杯花茶清了清喉嚨,就知無不言的給他們傳授起知識來,“話說七萬多年前,五界皆戰亂不斷,生靈塗炭,上古妖獸們層出不窮,多不勝數,每次他們為了搶奪地盤,總要拚個你死我活。其中有蛇族王後誕下九子,其九子雖資質都還算不錯,但在當時也就勉強能夠自保罷了。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他們九個合力鬥死了當時很是厲害的一隻妖獸,並悟出了一種契約秘法,這種秘法在他們一同使用時,讓他們的修為實力增長數倍,後來他們九個還一齊簽訂了契約,同生共死,妖力共享,但有利便有弊,他們從此以後再也不能離開對方很遠,不過他們倒是不在意這些,畢竟自小他們就一起生長的,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各自的身體也融合在了一處,變成了一種九首蛇身的怪物,別人都叫這妖獸相柳。之後他們戰無不勝,用了三、四千年的時間登頂了妖獸之王的席位。”
“好厲害啊,這個妖獸之王。”顏如是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怪異,想了一下才發覺,原來這個契約秘法,還和自己與喃塵之間的那種契約有些相似呢,順口又問道:“那之後呢,之後這個妖獸如何了?”
“後來……”顏如是像是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後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做了妖獸之王沒個兩千年,就因為壞事做的太多,被天上的一個戰神給收拾掉了。”
“怪不得呢,現在好像都沒有怎麼聽到相柳這個名字了。”顏如是點點頭。
他們這邊剛說完神話話本子,喃暝就吃飽了,把碗一放,蹭的一下跳下凳子,似模似樣的朝他們行禮道,“如是姐姐,念覺哥哥,喃暝吃飽了,就先去做早課了。如是姐姐,念覺哥哥,再見~”
顏如是默默他的小光頭,目送他出院子後,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喃暝現在越來越活潑了,和當時剛進寺廟的時候那個隻會哭的喃暝完全不一樣了呢。”
墨念覺也笑了笑,“人總是會變得嘛。”
吃完早膳,墨念覺拍了拍肚子,使了法術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把躺椅來,懶洋洋的躺在上麵。
顏如是見日頭正好,也去房裏把自己的本體抱到了墨念覺邊上,陪著墨念覺曬太陽。
墨念覺看著那株瑩白如玉的曇華,好心情得道:“喲,昨日還是破破爛爛的,今兒個又這麼美了,喃塵待你還真好,花了不少修為罷!”
“誒?”昨日顏如是沉醉在了那個突如其來的表白和甜膩的吻裏,竟然忽視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什麼時候喃塵把花修不好的呢……顏如是反射性的去摸自己的唇,“額……是,是的呢。”
墨念覺又伸出食指去戳了戳鼓鼓的小花苞,小花苞被墨念覺戳的抖動不停,“噫,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它開花呢。”
“唔,我也沒見過”顏如是老實的回答。
墨念覺有些訝異,好奇問道:“你是說,你從一朵凡花道修煉成人形,你的本體都未開過花麼?”
顏如是也伸手去摸摸葉子,“是呀,從未開過花,以前看別的花友開花時,都好生羨慕啊,也曾想過自己開花時如何如何漂亮,哎,可惜,到了現在,都沒見過自己開花的模樣呢。”
墨念覺皺了皺眉道:“難道這其中是有何古怪,雖說修煉成妖後,我們自身就會有所變化,但是你竟然做凡花之時也不開花……還真是特殊呢,而且世界上所有的書上竟也沒這方麵的記載……”
“唔,也許還未到時候吧,也許我本就是一株不會開花的植物呐,開不開花的問題,其實我現在也不是那麼在意了……”顏如是把花放到一邊,一派輕鬆的說。
“你你你……你還是不是一株靈植了,開花結果不應該是你們花兒的本能麼,你還有沒有作為一個植物的自覺了,不行,我一定要幫你找到辦法。”墨念覺怒其不爭,這個傻曇花,當了這麼多年的曇華居然活得像顆不會開花的草,簡直是妖界恥辱嘛!
“可是,我真的不在乎……”
墨念覺無視了顏如是要說的話,直接閉上眼睛搜索起世上所有關於這方麵的書有用的信息來。
顏如是無聊的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見顏如是定定的躺在躺椅上,正想著這人是不是唬自己玩,而且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根本是睡著了的時候,墨念覺猛然睜開了眼睛,激動地一把抓住顏如是的手臂,“我剛剛在一本皇室秘聞裏翻到,前些年我朝皇上曾偶的一奇寶,冬日裏,將其置於禦花園,翌日整座花園的花朵竟然競相開放了,現在那物還在我國皇上隻手,若有機會,我們去取來給你試試,也許你就能開花了呢。”
“真的麼,這麼神奇?”顏如是有些不敢置信,這麼說自己也許真的能看見自己花開的時候呢。
“自然是真的,你還信不過我麼,我可是書妖誒,世界上所有書上記載的東西我都能知道。”墨念覺挑了挑眉,有些得意道。
“咳咳……”一個男聲自院門口傳來。
墨念覺聽到聲音不自覺的抖了抖,一股危險感覺在心中升了起來,他悄悄地鬆開了握著顏如是手臂的手。
顏如是看見來人,衝他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喃塵,你怎麼來了,現在不是做早課的時辰麼。”
“嗯,原本是在做早課,不過早晨官府那邊派人來了消息,說昨日清風城外忽湧來大量災民,讓我們多加小心。幾位長老們知道後想讓我帶領寺中弟子前去,與城中幾位大善人一起搭棚施粥。”喃塵走上前來,捏了捏顏如是的小臉,“我來是要告訴你,午膳我就不與你一起吃了。”
顏如是摸摸喃塵捏過的地方,有些害羞,自從昨日喃塵與他說了那些話後,總感覺兩人的距離又近了很多呢。
誒,不對,喃塵說中午要去城裏施粥?這個人認真做事的時候就會忘記吃飯,若是城外難民過多,那這施粥還指不定要幾個時辰才能結束呢。不行!自己一定要跟著他才好。
顏如是別扭道:“喃塵,我想和你一起去,可好?”
“別鬧,我們是去施粥,不是去玩樂的,周圍難民甚多,會有危險。”喃塵溫聲道。
“可是我跟在你身邊就好了呀。”顏如是道。
“不行!到時候場麵定然混亂不堪,我沒辦法一直看著你的。”
“可是我……”
“如是,聽話!”喃塵嚴肅道。
“……”顏如是有些鬱悶,默默地低下了頭,不言語。
自己還不是為了他好才想去的,居然還這麼凶的對自己說話,真是難過。
墨念覺看著一臉要哭不哭的顏如是,心裏搖了搖頭,這個單純的小花兒啊,真是被喃塵吃得死死的。
“你真的覺得待在寺裏顏如是就安全了麼,你難道忘記了昨日的事情了?”墨念覺幽幽道。
昨日……
喃塵看了躺在躺椅上的墨念覺一眼,眼神閃了閃,有些為難。
墨念覺看他如此,升了個懶腰道:“讓她跟著去罷,反正我也躺的夠久的了,也跟著你們一起去,若到時候你照顧不到如是,我便在她身邊好了。”
過了半晌,喃塵才答道:“嗯,那便如此吧。”
“真的麼真的麼,我真的可以去了?”顏如是聽到自己可以跟著去欣喜不已。
“那是自然,我墨念覺說話算話。”
喃塵也“嗯”了一聲算是作答了,然後垂眼看墨念覺,道了聲謝,“謝謝。”
聽到喃塵向他道謝,墨念覺頗不好意思,“沒……沒事,如是想去嘛,況且……魔氣的事情,你也幫了我很多。”
自來到寺院後,喃塵一有空便會對著他念經,以達到驅除和壓製他身上魔氣的效果,雖然喃塵一念經他就頭疼不已,但是他知道,若是沒有喃塵幫他壓製體內的魔氣,說不定現在的墨念覺已經離入魔道不遠了。
等喃塵他們到城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城外已經建起了好幾個粥棚,每個粥棚邊上都圍著六七十個穿的破爛的流民,施粥的人都東奔西跑的忙個不停。
那些粥棚其中一個是清風城官府搭建的,另外幾個都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富商搭建的,收買人心的有之,為博美名的有之,就是不知真心憐憫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的有沒有。
喃塵讓幾個弟子在邊上支了兩口大鍋,燒上了柴火,讓另外幾名弟子搭了個簡易的棚子,方便等下施粥用。
顏如是從沒見過這種狀況,她還是花兒的時候,都養在富人家中,被細心的照看著,化了型之後更是被喃塵嬌養著,哪裏見過這麼悲慘的場景,看著那些麵黃肌瘦的一張張臉,心裏泛起悲憫之心。
喃塵不知從哪裏摸來一張杌子遞給顏如是,“喏,你先坐一會兒,我與幾位懂醫術的師兄弟去幫他們看看,看看有沒有患病的,能醫治就索性幫他們一幫。”
顏如是乖乖點頭,“嗯,喃塵你去吧,我與念覺哥哥在這裏等你回來。”
喃塵看了看邊上的墨念覺,“幫我看好她。”
“我知道。”墨念覺也看了他一眼。
顏如是癡癡看著喃塵穿梭在流民的人群中,感歎道:“哎呀,喃塵真是個溫柔的人。”
墨念覺翻了個白眼,“是,他是挺溫柔的。但是如果我是你,還是會希望他少溫柔幾次。”
“什麼意思呀,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顏如是挺得莫名其妙。
“他呀”墨念覺看著正在安慰流民的喃塵道,“身上的功德要積滿了呢!”
“功德?你的意思是說他要曆劫了麼?”顏如是想到了一種可能,又有些疑惑的看著喃塵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的?”
“我當然知道,”墨念覺無聊的捏了撮頭發在指間把玩,“你可不要小瞧我了,我以前也成過仙的,這點東西我還是知道的。”
“他應當過不了多久就要曆劫飛升了,”墨念覺懶洋洋地站著,看了顏如是一眼,“若是他飛升成功了,到時你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
顏如是有些難過,若喃塵真的飛升成仙了,自己該怎麼辦?
要不化回花形再去讓人養著?還是找個有同類的地方繼續修行?亦或是……
顏如是沒來由的一陣難過,那些想法,她一點都不喜歡!!!喃塵明明答應過自己,讓自己一直留在他身邊的啊,怎麼就要飛升了呢?如果喃塵真的飛升了,那他們之間的契約又怎麼辦,自己不能離喃塵太遠,又不能去天界,到時候自己……會死的吧……
顏如是不經有些喪氣,喃塵那麼想成仙,到時候肯定不會在乎自己了吧。
“公子公子,老爺說讓您與他一起去見見喃塵法師,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顏如是正想的出神,一個細細的女聲打斷了她。
接著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你回去告訴老爺,我定不會去見那個強盜賊子的。”
“不行的,公子,老爺一定會生氣的!誒,公子……公子,您這是去哪兒呀……”
接著一個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襲白衣出現在顏如是眼前。
本來劉昭明隻是從顏如是他們呆的粥棚前路過的,但是眼光掃到了棚內的景象,裏邊一閃而過的熟悉的身影讓他猛的頓住了。
棚內有一男一女,妖媚男子懶懶站著,清麗女子坐在杌子上神色戚戚。
那個女子!!!
劉邵明急切的看向她,不對,這個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但是為何,在她身上有一種讓劉邵明熟悉不已的感覺。
劉邵明腳下不自覺的拐了個道,往棚內走去,脫口而出:“姑娘,在下劉邵明,你是來為這些流民施粥的罷,真是心地善良,不知在能否知道姑娘芳名?”
墨念覺雙臂交叉抱於胸前,靠在粥棚邊上,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這下,有好戲看了!
來人是一翩翩公子,麵如玉冠,眉目溫柔,一身白色儒衣襯的他氣質十分文雅。
顏如是聽到聲音抬頭望過去,看到說話之人時眼裏有些訝異。
此人好生眼熟,應當是以前見過的吧。
到底是誰呢?
啊!記起來了,是自己未化形前待的那戶人家家中的公子,唔,叫什麼來著……
劉邵明隻見眼前美貌姑娘,忽而眉頭深鎖,忽而貝齒輕咬,久久不再言語,深以為是自己冒昧搭話,讓姑娘不自在了,想要解釋,“姑娘,在下並非登徒子,是因為……”
劉邵明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對方伸出芊芊玉手指著他道:“劉……劉紹明?”
劉紹明眼睛亮了亮,上前一步,蹲在了坐在小杌子上的顏如是麵前,柔聲問道:“正是在下,這位小姐,您可認識我?”
顏如是乖巧的點頭,“嗯嗯,自然是認識的,當初你……”
“劉公子當初乃清風城春闈第一人,劉紹明,劉解元,我們城中何人不認識!”顏如是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另一個清冷好聽的男聲所打斷。
劉紹明轉過頭去,見到一個穿著赤黃僧袍的年輕僧人在向他合什作禮,這個僧人儼然就是上次哄著自家老爹把自己的寶貝曇花騙走的那個喃塵!
“是你!”劉紹明“騰”的站了起來,沉著臉說道,“我的曇花如今在何處?你該把我的曇花還給我了罷!”
喃塵不疾不徐道:“那株妖花已被貧僧點化,樣貌大變,就算在你麵前,你也不會再識得它,劉施主日後不必再想著它了。”
顏如是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喃塵,喃塵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讓劉紹明知道自己就是那株曇花了,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喃塵望了她一眼,又轉頭看了看墨念覺,眼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墨念覺對他送了聳肩,露出一個足以傾城的微笑,表示自己完全是遵照早上的話來實行的,你看,顏如是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半點危險都沒遇到~
“你胡說,就算它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莫不是你對我的花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難道是損毀了它!還不快……”
“哎喲,明兒!你怎可對喃塵法師如此無禮!”圓滾滾的劉大善人姍姍來遲,對著喃塵作揖道:“小兒無狀,唐突法師了,請您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與他計較。”
“不妨事的劉大善人,劉公子心思純良,直言無諱罷了。”喃塵衝劉大善人行了個禮道。
“那就好,那就好。”劉大善人大笑道。
一僧人急急地領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中年男子往他們這處跑來。
“監寺師兄,你果然在這裏。”僧人有些慌張的說道。
“何事?”喃塵冷冷道。
“監寺師兄,城主過來巡查流民,得知您在這裏,說想要見您。”僧人把身體讓了讓,讓身後的黑衣男子整個人暴露了出來,“這位是城主大人的貼身侍衛。”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對喃塵拱了拱手道:“喃塵法師,城主有請,說又要事要與你相商。”
邊上的劉大善人見狀,衝著拱了拱手,告辭道:“既然眾位還有事,那我與犬子就先告辭了!”說完後硬是拉著劉邵明走了。
“那我邊去見一見城主大人吧。”喃塵衝侍衛點點頭,又對顏如是和墨念覺道:“你們也一起跟我走。”
“哦。”顏如是站起來走到了喃塵身邊。
墨念覺撥了一下頭發,也走了過去。
黑衣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恭敬道:“城主大人就在前麵不遠處,幾位請跟我走。”
黑衣男子帶著他們穿過那群流民,把他們帶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隨後就退了下去。
幾人向前望去,不遠處正站著一個高挑的身影,穿著藍色錦繡大袍,是上好冰絲所製,烏黑秀發上攢著一隻羊脂白玉發簪,好不氣度非凡。
城主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來:“諸位來了,我已等候多時了。”
喃塵上前行了個合十禮,道:“喃塵見過城主。”
眼前的身影轉過頭來,一張有些溫和無害的俊俏麵孔出現在他們麵前,正微笑的看著他們,“法師不必多禮,久仰喃塵法師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喃塵不卑不亢,保持著微笑道:“城主過獎了,喃塵隻是一個普通僧人罷了。”又向他介紹道:“這幾位是我們寺院中的貴客,此次與我一同前來施粥救濟,這位是顏如是,這位是墨念覺。”
城主微笑著與他們一一見禮。
“城主此次找我們前來,所為何事?”喃塵十分直接的開口。
“既然法師性子如此爽快,本城主就直說了。”城主上前一步,道:“不瞞眾位,此次請你們過來是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們。”
“城主請但說無妨。”
“眾位可知這些一夜忽然出現在我們城門外的這些流民,是從何處而來?”城主反問道。
喃塵搖了搖頭,道:“不知,今早我也詢問過一些流民從何而來,為何會來到我們清風城外,但是那些流民一聽我問起這些,都說的含糊不清,甚至有些人表示自己不知為何會來到這裏,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人,家住何處。”
城主點了點頭,道:“是了,我所查的與法師說的相差無幾,不過就在剛剛,我收到了與我們相鄰之城浩林城城主的求助信,說他們城中突然出現了麵積的瘟疫,現在死傷人數甚多,暴民躁動不堪,想讓我們城出些兵力增援他們。我覺得我們城外的這些流民會與他們城中的瘟疫有關,所以希望你們能替我前去調查。”
“噗嗤”,墨念覺捂嘴笑道:“城主大人,您是否覺得我們傻的好騙,那什麼浩林城瘟疫肆虐,你覺得我們敢去麼?”
“墨公子,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況且瘟疫肆虐之地在我們所臨之城,若是放任不管,殃及我城百姓也隻是時間問題!”城主正色道。
“嗬,說得好聽,國家有難,朝廷難道會不管,何必要我們前去送死。”墨念覺看著這個城主就來氣,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擺給誰看呢,“再者說,城主既然這麼擔心臨城百姓的安危,為何不親自過去視察一番。”
“是啊,我們隻有幾個人而已,去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的。”顏如是讚同道。
“喃塵是我朝最負盛名的得道高僧,我朝民眾向佛之人甚多,若是喃塵法師能親自前去安撫一二,我想那些災民必定不會這般躁動不堪。”城主懇切道。
“七日,七日後我便隨朝廷拍過來救援的人,一齊前往浩林城,”城主見他們都不再言語,歎了口氣道:“朝廷已下了命令,明日將帶著集結的物資前來救援。雖然京城與浩林城不算多遠,但他們帶著眾多醫者與物品前來,等趕到,起碼也要七個時日,若你們現行前往,不消一日便能到那邊。”
“好,我答應你。”喃塵突然出聲道:“明日一早我們便會動身前往浩林城。”
墨念覺和顏如是互相看了看卻沒有再出聲阻止,雖然有些驚訝喃塵的舉動,但是他們都知道喃塵是穩重之人,既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城主的要求,心裏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多謝喃塵法師,明日我會派遣一些醫者和護衛,與你們一起先行,去醫治患者和控製疫情。”城主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終於鬆了一口氣。
日頭初生,灰暗的天空顯出一絲暖意,一條蜿蜒悠長的古道上行駛著一隊人馬。一輛輕巧的馬車行駛在路上,後頭是一隊身著官府的人,前頭是三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一個黑發僧袍,一個黑發玄衣,還有一個銀發藍衫,每一個都俊朗非凡,衣決飄飄,如畫中仙人般模樣。
此刻若有姑娘看見這一幕,定會被三個男子的容貌所驚豔,為之傾倒。
一隻纖細的小手把珊瑚珠簾車幔撩開一個口子,然後車幔裏頭探出一個杏眼桃腮的可愛姑娘,“喃塵喃塵,快到了沒啊?”
前頭的那個黑發僧袍的男子放緩了馬,回頭衝她笑道,“還沒到,是不是累了?不若你先在馬車的軟榻上睡一覺,等你醒了我們差不多也到了”
銀發男子撇了撇嘴,嚷嚷道:“姑奶奶,這才出來多久,您已經是第十六次問這話了。”
姑娘“哼”了一聲,索性撩開了車幔,懷抱著一盆曇花,整個人都坐到了車廂外麵來,雙腳搭在車沿上晃動著:“車裏很無聊嘛~”
喃塵看到顏如是的打扮,微微發怔,“如是,你今日的穿著……”
姑娘一襲白衣勝雪,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裙麵上繡著栩栩如生的曇花刺繡,領口微敞,露出線條優美的白頸和隱約可見的鎖骨,腰際半紮不紮,既能展現玲瓏的腰身又能不那麼拘謹,頭上簡單的綰了一個發髻,發髻處插著一直銀色暗紋曇花發簪,墨色秀發乖順的散在身後,整個人給人一種飄然若仙又帶著些許可愛的感覺。
“好看麼,喃塵?”顏如是聽到喃塵注意自己的打扮,不經有些欣喜,這可是念覺哥哥折騰了一個早上的結果,念覺哥哥說如果被喃塵看了,喃塵定會十分喜歡的,“你可喜歡?”
墨念覺心裏暗笑,我的姑奶奶,你這話問的也太直接了吧。
“嗯……”喃塵語氣平常,扭過頭去,繼續趕路。
咦,喃塵的“嗯”是什麼意思呀,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呀,顏如是看著匆匆往前趕的喃塵,很是疑惑……
若是顏如是看的再仔細些就會發現僧衣男子燒紅的耳根。
墨念覺在一旁看著,偷偷地笑著,也不點破。
謝馮君看著離自己好幾個身位的麵帶微笑的墨念覺,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自上次洗浴事件後,自己每次想開口想問他是否想起了他們在天界的那些事情時,他都會先用那次洗澡發生的烏龍事件調戲自己一番,害得自己回回都紅著臉躲避,再也開不了那個口。
仔細想來,大概是未記起的罷,就算是記起了,大概也是那些兩人愉快的那些生活,若是真記起了那些與他與自己來說灰暗的那段時光,估計對待自己的態度就不是這樣了吧。
哎,罷了,記不記起來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這樣自己就很滿足了。
墨念覺假裝沒有看見謝馮君在看著自己,隻自己騎著馬沒頭沒腦的往前走去。
顏如是靠在馬車上閉著眼睛休息,馬車行駛的很平穩,晃晃悠悠的讓顏如是很是舒服,靠著靠著顏如是竟然睡了過去。
“唔。”顏如是慢慢的醒了過來,醒來時是在車廂內的軟塌上,披散的頭發滑在了臉上,頭上的釵子不見了蹤影,那盆曇花也擱在塌前,想來定是有人在自己睡著之際把自己弄到榻上的。
顏如是揉了揉眼睛,正欲喊人,就聽到外麵想起了喃塵的聲音,“到了,前麵民眾太多,諸位請下馬慢行,切勿傷害到這些人。”
終於到了!
顏如是心思雀躍了起來,抱著曇花就往馬車外跑。這一路來,還真是悶死了!外麵日頭半落,夕陽的餘輝染紅了雲朵。
“喃塵。”顏如是看著站在馬車跟前的喃塵,伸著接過喃塵遞過來的收的手,借力蹦下馬車。
“待會兒,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喃塵伸手撫了撫她微皺的衣裙,又把她垂在臉龐的發絲挽到了耳後,取出懷中的曇花發簪遞給她。
“知道啦,我會好好跟著你的。”顏如是接過發簪,衝著他微笑。
就知道肯定是喃塵抱自己進的馬車。
“走吧。”說著直接牽起顏如是的手往前走去。
顏如是落後半步,微微低頭掩飾著臉上害羞的表情。
作者閑話:
跟大家說一下,因為副cp是耽美向的,所以不能接受的一定不要誤食,又因為主cp在文中還是占著大部分的內容,所以我不會將文放到耽美文裏麵。然後就是沒達到我想要的效果,會雙更到這個月15號,之後變回一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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