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解開心結

章節字數:4955  更新時間:17-10-28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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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早晨,梁肖友打通了張媽媽的電話。

    梁肖友很緊張,緊張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但他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喂,阿姨您好,我是張逸文的同學,我有點兒事兒找您。您什麼時候有空,能出來談談嗎?”

    所幸,事情很順利,她答應了,和梁肖友約在了周日上午9點,XX咖啡店。

    周日上午,梁肖友八點就趕到了,坐到比較顯眼的位子上後,他將即將說的話,在心中演習了無數次。

    8點40,張逸文的媽媽到了。

    梁肖友站起來,向張媽媽微微鞠躬“阿姨您好,打擾您了。”

    “沒有,沒有。”安惠笑得很誠懇。

    兩人坐下後,梁肖友開門見山地問道:“阿姨,是這樣的,阿文就要過生日了,這事兒您知道嗎?

    “知道,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阿姨,不說禮物,我想問問您,您有幾年沒有陪阿文過生日了呢?”梁肖友不想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像是責問,盡量將語氣放緩,但是,麵對幾乎從來沒有給過張逸文溫暖的母親,他怎麼也做不到和緩。

    安惠一愣,多少年了,她。。。。。

    “您不記得了吧,10年了,從阿文8歲生日,您爽了約之後,到現在已經10年了,您沒有再陪他過過生日,因為,從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他再也沒有過過生日?”安惠身子前傾,眼中閃動著驚訝和心疼的波光。

    “對,您不知道吧!從那之後,誰說要給他過生日,他就跟誰急,去年跟我急了一次。您應該知道是為什麼吧。。。。。。”

    “他。。。。。。”安惠想說什麼,但是哽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梁肖友將手機推到安惠麵前,那手機屏幕上是一幅畫,一副被撕碎又重新黏到一起的畫。”

    “這是?”

    “這是他八歲的時候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畫的,是打算在生日那天送給您的,他在學校門口等到了晚上10點多,被保姆帶回了家,回家之後他又守著手機等了一晚上,等到的卻是您說來不了的電話。他撕掉了這幅畫,還是沒有舍得扔了,我不知道他是抱著什麼心情將這些碎片又拚到一起的。這是我在儲物室找到的,覺得有必要給您看看,就拍了一張照片。”

    安惠的眼眶濕了。

    “我知道那天是您的女兒生病了,我不認識您的女兒,對她沒有感情,所以,無法評判,給孩子看病和陪孩子過生日哪個重要。畢竟您的女兒當時還有爸爸在身邊,阿文當時隻是一個人。我隻知道,您的女兒現在11歲了吧,您陪了他11年了,阿文現在18歲,您陪了他多長時間呢?都是孩子,沒有哪個是不需要母親的。阿文現在拒絕您,不願意和您親近,您自己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

    安惠怔怔看著眼前的少年,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想起阿文很小的時候,抱著她的腿祈求“媽媽,留下來陪我吧。”那樣依戀的深情,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

    “作為一個母親,您為了和他親近做出過什麼努力嗎?我認識阿文快兩年了,隻在過年時見過您一次。他需要母愛,但不是這樣稀薄,微不足道的母愛。”

    梁肖友的語氣並不算好,但是安惠聽著一個小輩兒,接近於責怪和責問的話語,卻並沒有生氣。

    她根本沒有生氣的資格。連一個同學都知道這樣心疼她的兒子,她自己呢,作為母親,她何曾這樣為兒子著想過。她隻是一味責怪兒子不懂事,不理解她,和她不親近,但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就是她自己嗎?安惠從未像現在這樣內疚,她想要彌補,卻忽然發現,竟然不知道該從何入手了。

    “我該怎麼做呢。”她看著梁肖友說,眼中充滿了無能為力。

    “12月1號晚上,我們會在XXKTV給阿文過生日,您可以在這之前,之後,或者當天過來,您可以提前跟他說,也可以不說,您自己決定,這是我的聯係電話,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您給我打電話。”梁肖友將寫了自己電話的紙條推到安惠麵前,那紙條邊角有些微濕,留下兩個模糊的指印。

    安惠看著上次見麵還一臉靦腆的孩子,覺得很感動,她真心為兒子能有這麼個朋友高興。

    “我會去的。”安惠說道。

    十二月五號,大家吃完飯之後,一起去了KTV,就在唱到正嗨的時候,梁肖友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跑出去接,果然是安惠。

    梁肖友跑出去將安惠接了上來。“阿姨,您等會進去的時候,阿文萬一情緒激動,您一定不要跟他計較。”

    梁肖友懇求道。

    “不會。”安惠笑了笑,輕輕推開了包房的門。

    包房裏麵的聲音,在門徹底打開後,消失了,隻剩下了LED屏裏,模糊不清的伴奏。

    “阿文,阿姨來給你送生日禮物了。”

    “對,阿文。”安惠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張逸文。

    張逸文皺著眉頭接過禮物,看了滿臉懇求之色的梁肖友一眼,便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先平靜下來,但語氣依舊冰冷“好了,送完禮物了,可以離開了。”張逸文冷著臉說。

    “阿文,別這樣。”楊耀輝,唐非都輕輕推著張逸文。

    “來來來,阿姨,您坐。”梁肖友嗬嗬笑著,給安惠讓座。

    “我說了,可以走了。”張逸文又冷冷說了一遍。

    “那好。”安惠有些尷尬的說道“那你們玩兒,媽就先走了。”

    “阿姨。”梁肖友起身要追,結果被張逸文一聲“梁肖友”叫住了。

    “你們先出去。”張逸文盯著梁肖友說,其他人十分有眼力見的紛紛出門去了。

    “你去把她叫過來的?”等人走光了之後,張逸文問道。

    “恩。”

    “你去叫她幹什麼?我不需要她來給我過生日,我就不需要她。”張逸文低吼。

    “阿文,阿文”梁肖友走過去,拉著張逸文的胳膊說道“給阿姨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吧。

    “我不需要。”張逸文一把揮開梁肖友的胳膊。將茶幾上的東西一把揮到了地上。

    “阿文。”梁肖友拽住張逸文“你別這樣,阿文。”

    “我不需要她,不需要。”張逸文一拳打在牆上,梁肖友趕緊抓住張逸文,緊緊抱住他“阿文,阿文。”低聲叫著,慢慢撫摸他的背。

    在梁肖友的擁抱下,張逸文慢慢平靜下來。“我不需要她的關心她的愛,這麼多年,我都這麼跟自己說的。是我不需要,而不是她不愛我。”張逸文聲音哽咽。

    “阿文。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背著你,去找阿姨的。但是,我不想你這麼孤單,不想你一個人承受這麼多,憑什麼?憑什麼他們都拋下你,自己去團圓,自己去開心,留下你一個人過,憑什麼。”梁肖友落淚,他想到張逸文抱著他說,小友,我好羨慕你時落寞的表情,想起阿文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說我習慣了時低垂的眼簾。他仿佛看到小小的張逸文,一個人看著萬家燈火,回來卻隻有黑洞洞的屋子等著。他不可抑製的心疼,心疼那個小小地,孤單落寞,卻用手撫慰自己,告訴自己並不是不被愛的張逸文。

    張逸文有些慌了,看著梁肖友淚水掉落,心疼地為他抹淚“別哭,別哭,小友別哭。”

    “阿文。”梁肖友眨巴這眼睛看張逸文,眼睛每眨一下,都有淚水滾落。

    “我沒事,我不需要他們,我有你就夠了。”張逸文將梁肖友湧入懷裏。

    “好,那我們不理他們了,你不喜歡,就不見她,以後,我對你好,比他們加起來能對你的好更多。”梁肖友哽咽著說。

    “好。”張逸文被梁肖友的眼淚和脫口而出的話,感動的無以複加,隻覺得整顆心都仿佛化成了水,緊了緊環抱著梁肖友的胳膊,跟想把他嵌入身體一樣。

    張逸文低頭吻了吻梁肖友的額頭說道“好,你對我好,我隻需要你對我好就行了,不哭了啊。”

    “恩。”梁肖友想要止住哭泣,身子一聳一聳的喘著氣。

    張逸文在他的背上撫摸,如同剛剛梁肖友撫摸他一樣。

    兩人抱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張逸文輕輕為梁肖友擦了擦臉,兩人才走出包房。

    兩人去找那一群人,才知道,這群混蛋,竟然在隔壁又重新開了個包房,現在唱的正嗨著呢。

    張逸文推門進去就喊“你們幾個有沒有良心呀,我擱那兒傷心著呢,你們幾個唱的這麼嗨?”

    唐非拿著話筒代表眾人說道“反正有小朋友呢,他在,肯定能把你給解決了,怕什麼。”

    這天晚上的聚會,沒有因為安惠到場這個小插曲而冷場,反而,張逸文因為這個,對梁肖友更加膩味了。

    隻是,從那天起,安惠忽然間出鏡率飆高。

    每周周三周四,都過來給張逸文送飯,當然還有梁肖友的分兒。每周六都會回去住一天。哪怕有阿姨在,她也要收拾收拾屋子,給張逸文洗洗衣服。

    張逸文一開始皺巴著臉,想要把安惠送過來的飯倒掉,但是,無奈梁肖友拉扯著他的衣角說“都送過來了,不吃多浪費啊。”張逸文隻好妥協。

    張逸文也不願意安惠過來住,但是,梁肖友說要跟著他回家,以監督他對待安惠的態度。

    梁肖友跟著他回家住,算是個意外之喜,立馬抵消了他的不願意,讓他開始期盼起周六來。

    安惠對梁肖友很好,他們倆在一起還能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看起來倒是比較像是母子。

    在安惠住過來的第一個晚上,張逸文就背對著梁肖友發“脾氣”。

    “也不知道誰說的,我不喜歡就不理他們,也不知道誰說的,要對我好”。

    梁肖友想要將張逸文扳過來對著他,但是張逸文就是不轉身,於是他越過張逸文,趴到另一邊,對著張逸文說:“我想能多個人愛你,疼你。我對你的好,永遠那麼多,又不會少,多個對你好的人不好嗎?”

    張逸文被梁肖友睜的大大的善良的眼睛蠱惑了,那雙眼睛裏,有世界上最溫柔的水波,而那水波是因為自己而起的。他湊過去,抱住梁肖友說道“好,不管多少人對我好,你的好永遠也不能少。”

    “恩,隻會越來越多,不會少的。”

    可能是因為安惠的努力打動了張逸文,也可能是梁肖友的話說服了張逸文,在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後,張逸文和安惠的關係緩解了些。麵對安惠時,張逸文不再隻是冷冰冰的拒絕了,在梁肖友在場的時候,三人還能安然地坐在電視機前看會兒電視,討論些電視劇中的家長裏短,如同普通的家庭一樣。

    張逸文是享受這樣的氛圍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沉迷,他怕自己沉迷其中的時候,安惠又會忽然消失,從他生命中抽身而出。他阻止不了安惠的離去,但是他能阻止自己。阻止自己,不讓自己習慣這樣的類似於家的氛圍,他的家,有梁肖友這一個固定成員就足夠了,隻有小友不會拋下他獨自離開,他也不允許梁肖友離開。

    於是,在兩個月後的一天,張逸文第一次開口叫了聲“媽”

    安惠聽到這聲久違了的“媽”,立馬濕了眼眶,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感動,就聽到張逸文說道“我想跟您談談。”

    正在做飯的安惠立馬擦幹手跟著張逸文回到沙發坐下。

    母子兩個有很多年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坐著了,這些日子常常是有梁肖友在場的,安惠有些緊張。

    “媽。”張逸文說道“這段日子,很謝謝您。”

    “阿文。。。。。。是媽媽對不起你。”

    “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我承認,我小時候確實恨過您,但是那是很早之前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恨您了,我隻是不需要您。我之前一直告訴我自己,您不愛我,不在我身邊,沒有關係,我不需要您,那個時候,我是騙自己的,但是很多事,騙著騙著就成真了,10年,我自己過了十年了,我現在真的不再需要您了,媽媽,我知道您愧疚,想要彌補我,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我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在您缺席我人生最需要母親的十年之後,忍者委屈,成全您一廂情願的彌補。”

    沒有什麼,比一個不需要,更讓人難受的了。這一句不需要,將安惠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

    那眉眼像極了她的少年,現在正一臉淡漠的望著她,沒有愛,沒有依戀,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是恨,安惠知道,他說得都是真的,自己的缺席,是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彌補的了。安惠的淚洶湧而出。

    “媽,您別傷心,畢竟您不隻有我一個孩子,我隻有您一個媽,我都能逼自己放下,您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反正,我們互不相見十年,也沒有怎麼著,也都能過的很好。”

    安惠不知道張逸文的話是在勸慰自己,還是在諷刺自己。那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狠狠紮在安惠心上。

    張逸文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您這段時間的付出,讓我知道,原來我並不是在您心中一點地位都沒有。我知道我媽還是有些在乎我的,我就很知足了。所以,您以後可以不用過來了。說真的,我很不習慣。”

    “阿文,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你還是在恨媽媽。”

    “沒有。”張逸文說道“可能之前會恨,但是自從認識小友之後,他彌補了所有我缺少的溫情,現在是真的不恨了。說真的,我真的是不需要您的關心。您回去好好照顧您的老公女兒吧。當然,我還是你兒子,這點永遠也變不了,你要是想過來看我就過來,想來這兒住,就來,隻是不用跟為了工作一樣,定時定點的逼自己過來了。我如果有空了,會跟小友一塊兒去看看你的。”

    梁肖友過來的時候,安惠已經走了。

    他推門便問“哎,阿姨呢。”

    張逸文靠著沙發悠閑地回答“你阿姨,回家了。”

    “回家了?”

    “對,回自己的家了。”

    梁肖友將衣服掛在衣架上,換好鞋走過來問道“那她一會兒還回來嗎?我買了她愛吃的菜了。”

    “那我做給你吃,她今天不來了,以後都不來了。”

    “為什麼?”

    “因為,她不屬於這裏。”張逸文將梁肖友拽到自己懷裏說道“你,你才是屬於這裏的。所以,就算你阿姨不來了,下周,你還要過來陪我。”

    梁肖友不知道安惠怎麼就忽然不來了,但是卻依著張逸文的話點了點頭說道“你想讓我過來,我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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