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第二天

章節字數:7256  更新時間:17-10-10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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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第二天

    電話裏,陽城姑娘的媽媽要求她回去。

    陽城姑娘坐在大廳裏,旁邊是晉寧姑娘和卓白。

    她們兩個人也勸她回去,畢竟前途比什麼都重要。

    “我不想回去,出來就是為了體驗生活,可是我媽說我舅舅拖關係給我找了更好的去處。”

    “可以在辦公室裏朝九晚五,就別在這裏浪費青春。聽你媽的”

    晉寧姑娘正在給陽城姑娘講道理,她剛畢業,學曆有,但是是那種一大一大把的專科學校,家裏沒啥關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可自己總得養活自己。

    “對,體驗生活啥時候不能體驗?啥地方不能體驗啊,這種機會又不是能天天有。”

    卓白姑娘也覺得她該聽話回去。

    “可是,我就是怕他們騙我回去,然後不讓出來。”

    陽城姑娘皺著眉頭,撅著嘴。

    “那萬一真的是給你找到好工作呢?”

    卓白姑娘一臉認真的對她說。

    “可是”

    “別可是了,你想想,你在這裏也幹不了多久,這就隻是個跳板而已,幹幾個月,存點錢,還不是要去外麵打拚。你現在回家,萬一那個工作能穩定下來,收入也好。”

    “對,而且離家人近,他們放心。”

    “我再想想。”

    最後,陽城姑娘還是離開了。四個人變成了三個。不,兩個。

    貴陽姑娘,從10點鍾開始,她們就沒見過。我也沒見過。

    我們的生存法則之一就是不能離開宿主。是那種寸步不離的不離。

    陽城姑娘走的時候卓白姑娘正在麵試,這是後來晉寧姑娘告訴她的。

    是的,第二天的時候,陽城姑娘走了。

    同時,洛陽姑娘出現了。

    坐在凳子上等待的卓白,一如既往地用手機看著小說,旁邊的洛陽姑娘和晉寧姑娘也一樣的在玩手機,其實,這個嘈雜的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在低著頭看手機。

    貴陽姑娘的一些資料出現問題,正在解決中,所以她可能不能和她們一起通過麵試去工作了。

    當晚她們就住在了一個簡易的宿舍。

    卓白看著手機上通知的餘額顯示,抿著嘴角。她在心裏默默計算著這些錢還夠她花多久。

    我停留在她的臉部上方,看著她臉上的絨毛,和額頭剛冒起來的小痘痘。的確是夠不起眼的。我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

    “卓白,收拾好了嗎?我們去吃飯,就中午那家涼皮店,我看它還有麻辣燙。”晉寧姑娘看著坐在床上的卓白說道。

    “嗯。就我們兩個?”她以為洛陽姑娘也去。

    “嗯,我們兩個,那個姑娘剛才給我發消息說,她和朋友出去吃了。”

    “哦。”

    暫時住宿的地方,是在一個園區裏麵,這裏麵有操場,有超市,有網吧,還有一些小餐館。

    現在,卓白就和晉寧姑娘坐在一家小店裏,店家是一個看起來很隨和的中年大媽,很健談,晉寧姑娘和她隨便聊著。

    卓白悄悄的皺著眉頭,這個桌子有些不太幹淨。她用一根手指輕輕抹了一下桌沿,指頭上就有了一層油汙,油油的,讓人很不舒服的顏色。

    吃完飯,兩人沿著操場走著,操場上有人在打籃球。

    空氣中黏黏的味道,黏黏的讓她們走了一圈又一圈,卓白想兩個姑娘的話題無非是和陽城姑娘一樣,圍繞著那個曾經溫柔歲月的人,她閉上眼睛,默默想自己有什麼樣的故事可以分享。

    晉寧姑娘先開口打破了這一詭異的氛圍。

    “卓白,你是為什麼來打工的?”

    “賺錢,養活自己。”

    “哦,我不隻是為了養活自己,還有證明自己。”

    卓白心中想道,賺到錢了不就養活了自己,也證明了自己。

    “你今年多大了?”

    “21。”

    “今年剛畢業?”

    “嗯。”

    “我今年24,也是剛畢業。”

    卓白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剛要張嘴問些什麼,晉寧姑娘就接著開口了。

    “我上學到高中畢業,家裏人就不讓讀書了,說女孩子讀書沒用,然後就讓我出去打工,過了一年,我賺夠了學費,然後堅持要讀,我媽就同意了,後來大一讀完就又不讓讀了。”

    “那你?”

    “我休學了一年,又去打了一年工,後來不顧家人的反對,硬是去上了學。”

    空氣有些靜止,卓白不知道說些什麼,她一直以為的所有家人都像她的那樣,全力支持她讀書。就算她不爭氣。

    “我們家就那樣,對女孩子不重視,覺得女孩子認識幾個字就行了,到了年齡嫁人就行。這次他們都不讓我出來。想讓我留在家裏幫忙幹活,可是,家裏的活我幹了也沒人給我一分錢花,還在家裏討人嫌,出來打工,好歹掙錢能給自己。”

    “嗯。”卓白,覺得自己心裏有些微微的疼惜,她的家庭情況並不是很好,可是家人大都願意慣著她。

    “我6歲就開始做飯,7歲就能洗我們家一家人的衣服,那個時候沒有自來水,我們家巷子深處有處水井,就是那種井圈一圈圈套起來,從地下挖的水,水井挺深的,有26個井圈圍的,我們一個巷子裏,所有用水都是在那裏打,以前是我媽,後來就我去了,現在那個井裏還有水,偶爾也還會有人去打水,不過,我都是繞著它走的。”

    卓白也想起了記憶裏大伯家院子裏我有一口水井,她那個時候就喜歡趴在井圈上,涼涼的,可是有人看到,就把她拉過去了,怕她掉下去,水井裏的水最好喝了,甜甜的,現在都沒有的味道,那個時候沒有冰箱,不過把水果放在籃子裏,放到井裏,一晚上,第二天,準是冰冰的,她現在去大伯家,要是井裏還有水,她還會自己去打一擔,或者指使表哥去打一擔。卓白想自己最喜歡大伯家的一個原因,就是那口井,井的外麵還刻著一幅畫。

    “我們家一直都是重男輕女,我哥就從小什麼都不幹,家裏什麼活都不幹,有一次我和我媽幹活回來,他就躺在沙發上,也不去做飯,對了,他現在都不會做飯,都快30歲的人了,什麼都不幹,現在還問家裏人要錢,可是我爸媽就是給。”

    卓白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她認真的聽晉寧姑娘講。

    “從小我就特別討厭他,他從小就特別喜歡欺負我,別人家的哥哥,就是我一直做夢都想要的哥哥,我從小就想我為什麼要有哥哥。”

    卓白擰開一瓶水,遞給她。

    “不好意思啊,我說了這麼多。”

    “沒事,我們去那邊坐著你說。”

    黏黏的空氣又多了一份略沉重的味道,兩個姑娘坐到一處沒人的角落。一個聽另一個講。

    “我爸一直在外麵打工,基本不怎麼回家,家裏就我媽一個女人一直又要幹地裏的活,又是家裏的,所以我一直很想幫幫我媽,從小就想,可是每次有啥好東西,我媽就會先給我哥,直到後來初中升高中,要交學費,家裏人都不讓我讀,我媽也不讓,我就哭了,然後還離家出走了兩天,外麵又冷又餓,沒吃的,我身上也沒錢,後來就自己回去了,家裏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都沒有找我,我想上學,可是沒有人理我,我自己也沒錢賺學費,我第一次跟我媽那麼絕食,前兩天她沒當回事兒,第三天就同意我去讀高中,不過隻給學費,也隻能讀完高中,我當時就答應了。”

    “那你沒生活費?”

    “去餐館裏端盤子呀,高中在鎮上,我就放學去端盤子,那個餐館管吃。”

    “那大學?”

    “出去打工一年賺學費,大一讀完又休學一年去賺學費。”

    卓白看著她說著這些就像是一個人在複述一件事一樣,好像主人公不是她一樣。

    “你現在?”

    “我現在準備在這裏打幾個月工,稍微有點錢,夠付房租後,就去外麵闖蕩,不想回家,回去他們就逼我嫁人。”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找個好工作,賺錢,買房子,把我媽接過來。”

    “啊?”卓白以為她媽媽那麼過分,她是不會管她的。

    “我媽沒讀過啥書,這一輩子就過著我讀高中以前的日子,早早的嫁給我爸,一輩子都沒出過鎮上。我不怪她。”

    卓白點了點頭,又低下頭,玩路邊的石子。

    “我們要不回去吧?回去洗完澡後明天早點起?”

    “哦,好。”

    卓白走的時候,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像躲開旁邊朋友的手一樣,躲開晉寧拉過來的手,任由她挽著。

    回去的臨時宿舍裏,其他四個人,都已經躺在床上,卓白先爬上床,鋪上了今天新買的薄薄的褥子,褥子太薄了,卓白索性把被子也鋪了上去,晉寧姑娘還沒有買被褥,她們準備兩個人湊合一晚。

    卓白鋪好床鋪就去洗澡了,晉寧姑娘在收拾她皮箱裏的東西,她拿出了兩條毯子。一條紅色的,一條藍色的,她爬上床,把紅色的薄毯折成一個的大小,鋪在靠裏麵的被子上,又在上麵鋪上了藍色的毯子。

    “我洗好了,你快去吧。”卓白拎著濕濕的頭發從浴室走出來,她還沒來的及買毛巾,好在空調吹著,風扇也轉著,頭發應該也不會濕太久。

    房間裏沒有凳子,卓白的床鋪在上鋪,她不想頭發濕濕的上去,好在一個下鋪的姐姐招呼她過去坐在她床上。卓白也沒客氣,把頭發拉到前麵,過去坐下,順著頭發,沒讓水滴滴到床上。

    她和她的臨時舍友開始聊天,從信息中得出,讓她坐在床上的姐姐畢業兩年,姐姐的上鋪剛結婚,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這樣,隻有姐姐對鋪的那個在卓白白天看來有些不懷好意的姐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

    臨時床位上的她的床上不像其他人,簡單的隻有一床床褥,她的床上有一個紅色的大包,包裏鼓鼓的,床頭還有一個小風扇,風扇開著,床尾還有一張卷起來的涼席,通過交談,卓白知道這個涼席是她從河南一直帶過來,路上一直舍不得扔,她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態趟在床上。

    “姐姐,你的兩個孩子不會想你嗎?”卓白看到其他人都在跟講語音用微信,雖然她聽的不太懂,但是大概也能聽出是跟家人或者朋友,隻有她一個人在用手機看電視,聲音開的很大。

    “不會想的。我大兒子已經10歲了,小兒子4個月了,他們都跟他奶奶。”大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怎麼會?肯定會想的呀,孩子那麼小你就出”卓白說到這裏把話音一轉“肯定會想你啊,你是他們的媽媽。”

    要不是生計所迫,誰願意出來打工。白天這個姐姐背不出26個英文字母反複嚐試的樣子,還有跟麵試官耍無賴的樣子,卓白突然想跟她多說點什麼,或許是今晚晉寧姑娘的遭遇讓她有些觸動。

    “那你經常給她們打電話嗎?”

    “不打,打了也不接。”

    “那你是把錢寄回家還是直接買衣服啊,吃的啥給他們?”

    “寄回去,他奶奶買,我也不知道他們缺啥。”

    卓白抿了抿嘴唇,把手機放下,換了隻手抓著頭發,頭發已經快半幹了。

    “你應該多給他們打電話的,他們就會記住你。”

    “打電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錢給他奶奶,孩子也不缺吃不缺穿的。”

    “有很多說的呀,你可以問問他們吃了啥,今天跟誰玩了,玩了啥,喜歡吃什麼呀,你回去給他們買。”

    “說多了他會嫌我煩的。”

    “你說的多了,他就習慣了,有什麼就會都跟你說,你其實應該買東西寄回去,讓他們知道是媽媽惦記著他們。要不你給錢他們,他們對錢也沒啥概念,吃的穿的也就知道是奶奶買的,對你也沒啥深的印象。”

    “我也不知道他們喜歡吃啥,每次都是給錢給他奶奶。”

    “你可以嚐試著跟孩子慢慢說啊,十歲了應該上小學三四年級了,你可以問他學校發生的有趣的是啊。”

    “學校的事我也不懂,問了也是白問。”

    “又不是學習啊,你可以問他喜歡和誰玩,問他新交了啥朋友,問他想要啥玩具,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愛玩的時候。正是打鬧的時候。”

    “問了他會說嗎?”

    卓白聽出她的一些嚐試和轉變,立馬趁熱打鐵道“會啊,我小時候就這樣,我媽給錢我也不知道是啥,就記得買衣服的,給我買好吃的的是誰。”

    旁邊的幾個姐姐也附和著。

    “可是,我還是?”

    “你可以慢慢試著和他們交流啊。”卓白換了一個更適於交談的姿勢,她準備要說服這個大姐,我在心裏默默有些同情卓白。

    “你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麼嗎?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嗎?還有你小兒子現在會不會翻身?”卓白還想繼續問下去,旁邊的姐姐拉了她一把。

    對鋪的大姐突然有些警覺,她看了卓白一眼。

    “小孩子有錢花就行了,我們那裏的人都那樣。小姑娘,你還沒結婚,結了之後,有了孩子你就懂了。”那個大姐顯然是不太願意和卓白繼續交流,她又拿起手機看電視,聲音依舊開的很大。

    “可是,”旁邊的姐姐又拉了卓白一下。她指了指手機,打開微信頁麵,示意卓白加她微信。

    卓白剛添加了她,一條消息就進來了。

    “你別跟她說了,說了也沒用,她還以為你是壞人呢。”

    “可是,她一直不和自己的孩子交流,時間久了,和孩子都沒感情了。”

    “你不要管那麼多,她們思想就那樣,哪能幾句話就改變呢。”

    “再說她自己的事,你說多了也沒用。”

    卓白回了一句“哦,謝謝你啊。”

    “沒事,你朋友也快洗好澡了,明天7點就要起床,你快去睡覺吧。”

    “哦。那你也早點睡。”回完這句,卓白對這個姐姐笑了笑,就走回了自己的床。

    爬上去,她看到了晉寧姑娘給她自己在床褥上又鋪了兩層,她瞅了一眼。就在外麵躺下,拿出手機,準備問一下一個人回家的陽城姑娘。

    發了好幾條消息都沒有回。卓白心裏亂亂的,她理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先是陽城姑娘妥協家裏人的決定,提前去過朝九晚五的生活,再是貴陽姑娘和她們一起過來,現在還沒見到她,還有匆匆遇到的洛陽姑娘,和晉寧姑娘一起吃麻辣燙,那個油油的桌子,晉寧姑娘的故事,這個河南大姐的固執,還有這個姐姐的提醒,現在最後是陽城姑娘的暫時失聯。她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深呼吸一口氣,好多事就是那麼想不明白。

    她沒有陽城姑娘的電話,她想起來她看到的她男朋友的微信昵稱和陽城姑娘的故事裏提到的自己男朋友的QQ昵稱,她閉了閉眼睛,想其他事再說,這個姑娘以前沒出過門,現在按照車程應該到家了。

    她打開QQ一個個嚐試,結果都不是,她看她的朋友圈,什麼也沒有,她看到她的微信號,數了數數字,果然是她的QQ號,她添加了她為好友。

    晉寧姑娘已經洗好澡,頭發差不多也快幹了,她問了一句還有沒有要用燈,然後就關燈上床了,卓白開著手機上的燈,給她照亮。

    她上來之後,就在她鋪的地方躺下來,然後把藍色的毯子蓋在身上。

    “卓白,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哦。”

    卓白把手機的光調到最弱,繼續試著聯係陽城姑娘。她大概過20分鍾聯係她一次。

    時間越久,她越擔心,又在想是不是手機沒電了,旁邊的晉寧姑娘已經睡著了,宿舍裏開著空調,卓白感覺有點冷,她把自己壓著的被子的角折起來蓋在腳上。

    一邊等著陽城姑娘的消息,一邊她在心裏想著那個大姐的事,外麵的夜色也深了,暈黃色的路燈還亮著,趁的月亮的顏色不那麼清晰,

    已經一點了,卓白的心裏還跟毛球一樣,她又不敢翻身。

    終於手機的屏幕亮了一下,她打開看到陽城姑娘回複了她,給她分享了一個位置。

    “卓白,我到家了,車有點晚點,手機沒電了。”

    “你今天麵試的怎麼樣?”

    “嗯,到了就好,我麵試過了,明天培訓。”

    “嗯,1點了,你快睡吧。明天再聊。”

    “哦,你也早點睡。”

    “晚安。”

    卓白的心裏有一塊平複下來,知道陽城姑娘到了就好。

    隻是,今天遇到的事情還是多了點,遇到的人也多了點。

    閉著眼,心裏翻來覆去,約摸三點的時候才傳來微弱的呼聲。

    我坐在床沿上,看著這個將要步入社會的孩子,笑了笑,這隻是你開始遇到的,以後的日子誰又能說的準。

    連我,也隻是看你五天。

    微微歇了歇,看了看已經熟睡的一屋子人,晉寧姑娘把自己縮成一團,卓白還好,雙手交疊於小腹前,其他人,也都傳來平緩的呼吸,隻是那個家裏有小孩的大姐,聲音委實有點大,呼哧呼哧的。我不由的輕笑。

    轉頭去看窗外,我是不用睡覺的。當然隻要我願意我也可以去卓白的夢裏。

    空氣是灰白的,一條小巷裏,依稀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我慢慢過去,就看到一個短頭發的穿著藍色碎花裙的女孩坐到一口井邊,井沒有蓋,井的最後一圈上刻著一朵荷花並著幾片荷葉,字太過模糊,隻是下麵的年月依稀能看清楚是丁未年丙午月壬申日,小女孩手裏拿著一個毛線球,我到她眼邊,看到她盯著毛線球,眼裏一直在流著淚,這個世界仿佛就隻有她一個人,我在這裏呆了一會,一個看她哭,她也不說什麼,也什麼都不做,就靜靜地看著毛線球流眼淚。

    感覺空氣中的氣氛太過壓抑,我剛準備從她的夢裏出來出來的時候,場景開始變化,小女孩消失了,井也消失了,重新出場的是傳來的孩子們追逐的聲音,有笑語,有歡顏。一個不是很大的農家院子裏,兩個孩子,男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女孩大概隻有四五歲,女孩追著男孩,男孩手裏拿著一個蘋果,很紅很大的蘋果,場景驀然轉換,還是這個院子,隻是孩子們變大了,男孩剛上學回來,悄悄的走到女孩後麵:“小妹,今天做啥飯呢?”女孩頭也沒回的回到:“你最不中意的。”男孩轉身走進屋裏,把書包放下,從書包裏拿出一個蘋果,不是很大,還磕掉了點皮,自己蹭著爛的那個地方咬了一口,然後故意嚼很大聲走到女孩後麵,把咬過的蘋果扔到她懷裏,“梅梅,那個蘋果酸死了,給你吃。”女孩很生氣的瞪著他,就出去把蘋果扔了。沒看到轉身男孩拉起的袖子上的傷痕。場景又開始轉換,女孩也長大了,男孩也長大了,女孩一個人哭紅了雙眼,一個人偷偷跑出去,男孩悄悄的跟著,兩天兩夜,男孩隻是靜靜地跟著沒有出現。場景變換的很快,裏麵的女孩也也越來越像晉寧姑娘,我突然一愣,卓白的夢裏,是別人的她以為的故事。她想每個哥哥都會疼妹妹,或許區別在於有的妹妹知道,有的不知道。

    不過還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偷偷的出來,卓白依舊保持那個姿勢,雙手交握收於腹前,依舊的麵無表情,連眉毛都不曾動過。

    卓白現在的夢裏出現了混亂,一會有兩個小男孩一個把一個推到,一會出現陽城姑娘穿著得體的衣服,化著不同於白天的得體的妝容,坐在一個窗明幾淨的房子裏,桌前有電腦,她正在皺著眉頭思考,一隻手按著電腦,一隻手去扶桌邊的杯子,一會兩個小男孩喊叫著媽媽,一會晉寧姑娘手裏拿著一份合同,一會卓白自己坐在大姨家的井邊。

    卓白覺得自己跑的好累。眼睛也好累。不到7點就睜開眼睛。

    一堆人拿著行李,上了一輛公交車,卓白和洛陽姑娘坐在一起,晉寧姑娘還得等一天。

    隨著人流的大潮,他們一個早晨就這樣過去了,隻是,我發現了卓白的一個小秘密,她喜歡安靜的坐著,不動聲色的看著一個人,一個早晨,她看過一個衣著樸素但是渾身散發著一種優雅氣質的大叔,還有一個麵對什麼人,做出第一反應是會用那種防備又刻意的眼神瞅著你的大媽,還有一個黑黑的男孩子,卓白從他坐到那裏就看著他,他像是還是小孩子一樣,一直坐不住,他坐在卓白的左側前方,他一直跟旁邊的說話,邊說還手舞足蹈,我聽到卓白看他的時候心裏傳來的聲音是年輕真好,我已經也不由一笑,現在卓白看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大叔,他看起來很凶的樣子,他一個人站在那裏,旁邊沒什麼人,卓白扶了扶眼鏡,近視的厲害,可是度數跟不上了,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卓白收回了目光,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旁邊的洛陽姑娘聊著天,一邊翻看著手機,她應該是在等一個人的消息。

    卓白的手劃到那個名字上,就會停留一會。

    滿屋子的人,這裏的天熱的著急,這裏更是著急,不少人昏昏欲睡著,不少人已經睡著了。

    旁邊的洛陽姑娘也睡著了。

    時間的奧秘,從來都會有人去猜,也向來不缺少定義,“時間是……”這樣的句子繁重又多樣化。

    仿佛每一個人都對時間有自己的定義,仿佛又不盡相同,仿佛又都是一樣的。

    卓白像一隻無害的幼獸,來來往往悄悄地打量著別人,她把自己的包抱在壞裏,把洛陽姑娘的包從她趴著的桌子上拿過來,也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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