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7 更新時間:17-10-23 21:49
“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音過後,廖寒之被驚醒。
睜開眼,見堯亭冷著一張臉正看著自己。而他的手,還環在對方的脖子上。他趕緊收回手捂住了臉。
“幹嘛打人啊?”
“隻是想拍醒你,昨晚誰說要守夜的,一睡睡到天大亮還叫不醒。”
廖寒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理虧,哪還好意思怪別人下手重。
“廖公子做什麼美夢了,一臉癡相。”何勵一臉壞笑湊過來問。
想起昨晚那男子,廖寒之感覺自己老臉一紅。不過聽了個茶仙的故事,怎麼還就做起夢來了,對方還是個男的!一定是太久沒開過葷的原因。也是,自從來到這個倒黴催的地方,除了享了幾個月清福之外就沒遇見過好事,連女人都沒碰過了。
“那個,還有幹糧嗎?我餓了。”
“沒了,你起來晚了,最後一點也吃光了。”何勵答道。
“真不夠意思。”廖寒之小聲嘟囔著,鬱悶地拿起自己的水袋,喝了兩口,就發現水也沒有了。
他怎麼努力晃,也再流不出一滴水。
“喝吧。”堯亭把自己的水袋遞給了他。
“謝了。”
他喝水時,看到何勵似乎麵露不快。看來這個人,見不得他們家主子對別人好。
三人收起背囊準備走。看到拴在洞門口的兩匹馬,廖寒之犯了難。
“那個,我的馬跑了,你看能不能……”他求救般地看向堯亭。
“上來吧。”
聽到這話,他趕緊爬上馬,“堯亭”就跨坐在他的身後,將他環在了懷裏。
雖然身後坐的是男人,可是同在馬背上,跑起來上下顛簸,兩人的身體便緊緊貼在一起,背後胸膛的溫度讓他整個兒人都暖和起來了。他從小到大,從來沒和哪個同性這麼親密過,想起電視劇裏坐在男主懷裏的都是女主,可眼下自己卻坐著這個位置,一下子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別亂動。”
他想往前坐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被一把摟了回去。轉頭就見那張微蹙雙眉的臉近在咫尺,對方一眨眼,還能看清楚上下扇動的睫毛。
一個男人的睫毛竟然這麼好看。
明陵察覺到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和廖寒之四目相對。廖寒之明顯一愣,慌忙低下了頭,像是不好意思一樣。
懷裏的人身上有淡淡的茶香,那味道就像此刻正對著一盞清茶一樣,讓人覺得心情安穩而又舒展。明陵忍不住把懷裏的人又摟緊了些。
廖寒之已經相當不自在了,卻又擔心自己沒有馬被扔在半路上,不好意思說什麼,隻能低頭強忍著尷尬。然而出了林子,馬奔跑的速度慢下來,堯亭卻還不鬆手,他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對方,才剛一抬頭,發現對方也正好低頭看向自己。
“那個……”
然而沒容他說話,那有著漂亮長睫毛的眼睛卻開始湊向了自己。
“誒?”
“公子!”
廖寒之和何勵的聲音同時響起。
“公子,已經到了。”
廖寒之匆忙下馬,見堯亭看向自己的眼神頗有深意,以為他會說什麼,但主仆二人沒有多做停留。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他才想起忘記問堯亭接下來的計劃了。
廖府中一片死寂。
“人呢?鹿耳!鹿耳!”他喊了幾聲,總算聽到了腳步聲。
才兩天不見,鹿耳似乎憔悴了不少,哭喪著一張臉。
“怎麼了?”
“少爺,您可回來了,老夫人快不行了,下人們都跑了。”
廖寒之往廖夫人的臥室奔去,原先伺候在側的下人們都不見了,隻有廖夫人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娘!娘!”他搖晃了她兩下,凹陷的雙眼緩緩睜開了一條縫。她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鹿耳!快去拿水!”
她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他的一隻手。眼中兩行淚水滾落。
這不是他的母親,可是看著她,還是覺得心裏難受。
“娘。”
她輕輕撫著他的手,她的手幹癟又冰冷。鹿耳端著熱水回來了,她卻垂下頭,似乎沒有力氣喝了。
和廖夫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她總是深居簡出,除了給他送衣服,就是關心他的身體,那時他覺得這個女人活得很無趣,可是眼下,他不想看到她死去。
“看著我娘,我去找大夫!”廖寒之吩咐完鹿耳,匆匆跑出去,出了門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去哪裏找大夫。
“請問醫館在哪兒?哪有大夫?”見人便問,總算是在附近醫館找到了一位年輕的大夫,雖然有點擔心他醫術不精,但時間緊迫,年輕人至少走的快,動作麻利。
“快點兒,我娘要不行了。”
“我已經在跑了,病的那麼重怎麼不早點請大夫。”那個年輕人抱著藥箱在身後抱怨。
廖寒之不知該怎麼說,隻好悶頭趕路。推開廖夫人的房門,就見鹿耳趴在床邊哭的滿臉是淚。
“少爺,夫人走了。”
沒有葬禮。一口棺材,雇了幾個幫工,人就入土了。廖寒之不知道廖家的錢放在哪兒,他現在除了一棟大宅子,一個十五歲的小廝鹿耳,什麼都沒有。
縣衙那邊依然沒有消息。但是無論如何也要見廖老爺一麵。
縣衙門口的衙役,果然如上次一般不肯放行。
“老爺有令,案子還在調查,家屬不許見犯人。”
“這都多少天了,還沒查出個結果嗎?”
“衙門辦事是你多嘴的嗎?我們想查多久就查多久。”
“媽的,真是沒有天理的野蠻社會。”
“你說什麼?”
衙役上前伸手推他,廖寒之也不示弱,一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這時,大門突然打開了,裏麵走出幾個人。廖寒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堯亭和林赫。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一起?
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一看到林赫,就覺得肯定沒好事。堯亭一見他就笑了,恢複了往日的神采,看樣子風寒應該是徹底好了。
“廖公子?好久不見啊?”堯亭問。
廖寒之心裏又是別扭的一動,明明前兩天剛剛一起從奉茶村回來,現在卻裝模作樣地裝做沒發生過。堯亭之前稱他為寒之,或者幹脆不帶稱呼,如今加上個“廖公子”反倒顯得生分了。
“我……”他猶豫著怎麼說,撇了一眼一旁的林赫。
“怎麼著,有什麼話是堯亭哥哥聽得,我聽不得的?”林赫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心思。
廖寒之此刻也沒有心情感歎自己的不中用了,他已經到了絕境。
他白了林赫一眼,對堯亭說:“我來見我爹。”
“你爹?他現在是在押重犯,按律家屬不能探視,廖公子還是回家再等等吧。”
說罷,堯亭向等在門口的馬車走去。林赫歪著嘴角一笑,也跟了過去。
廖寒之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堯亭知道林廖兩家水火不容,他一麵向自己示好,一麵又和林赫混在一起,現在突然又對自己冷淡,要不是背後有什麼謀劃,那麼就很可能是自己被耍了。
從目前的結果看,林家還是好好的,可是廖家……
如果堯亭和林赫一開始就是一夥兒的,那麼他自己也是毀了廖家的幫凶。要是一開始不那麼貪圖享樂就好了,要是之前多動動腦子就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他被衣食無憂的大少爺生活衝昏了頭。
活該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要是梁蕾看到他清福沒享幾天就落魄了,一定又會說這是報應吧。以前他一抱怨生意不好,梁蕾就要說是他這個人太冷漠太不善良的報應。他當然對這話很反感,他的勤儉持家在女友眼裏是小氣,而其實他不過就是反對任何形式的慈善捐款而已。用他的話說,自己的錢還不夠花呢,哪兒有錢幫別人。
廚房所剩的存糧不多了,廚子也跑了。他現在才知道,傭人們趁他不在搬空了家裏值錢的細軟用來抵工錢。果然是樹倒猢猻散啊。
“你怎麼不走?”他問鹿耳。
“少爺想讓我去哪兒?”
“回家啊,回自己家,省的在這兒伺候我這個沒用的少爺。”
鹿耳放下手裏的饅頭,跪到了他腳邊。
“當年是老爺夫人給了爹娘治病的錢,他們去世後又收留了我,對我像親兒子一般的好,我要是因為他們蒙難就棄少爺於不顧,以後無顏再見已仙逝的爹娘。”
廖寒之扶他起來。
“小小年紀這麼會說話。知道了,我會想辦法。不能讓牧合茶堂毀在我的手裏。”最後這句話說給現在的自己,還有以前的自己。他要證明看看,自己從來沒有錯,眼前的境遇,不是自己造成的,而是林赫那個算計自己的卑鄙小人造成的。
廖寒之這才發現,他還一次都沒去過廖家的茶莊。在東市最靠西的鋪子上,“牧合茶堂”四個燙金大字分外顯眼,但是店內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裏麵的東西亂七八糟,似是被人翻過。
“糟了,可能被賊盜了。”鹿耳心疼地扶起那些七零八落的罐子。
“算了,咱們走吧。鎖好,以後這裏會重新開張的。”
“嗯。”
若不是街上熙熙攘攘采購年貨的人群,他都不知道已經快要過年了。
“什麼時候過年?”他看著小販掛出來的燈籠,問鹿耳。
“明日就是除夕了。”
廖寒之拿出錢袋翻了翻,裏麵還剩幾小塊碎銀子。在找到廖家的存款之前,他們就隻能靠這些度日了。
第二天,看飯桌上的菜色實在寡淡,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鹿耳出去買隻燒雞回來。
“少爺,今天大家都在家過年,哪兒還有燒雞賣?”
“啊?我們那兒就算過年也想買什麼就能買啊。這什麼破地方。”
“少爺您說的是哪兒?您不是一直住在渝州嗎?”
“算了,不提也罷,反正也回不去了。”
作者閑話:
拍臉頰叫熟睡的人起床是個特別管用的方法,就算不用力,被拍的人也會有受驚嚇之感。別問我問什麼知道,我媽這麼叫過我,瞬間就醒了然而整個人都是懵的o(≧口≦)o~~這竟然是親媽,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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