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708 更新時間:17-11-09 11:06
二。
從青海發源流向四川的岷江和從甘肅發源通向劍閣的嘉陵江在此地重慶彙聚,便稱為楊子江。正所謂流貫中原十八萬裏的長江主流便在此聚集而成。沿著長江的支流而下,離重慶隔著百裏的地方有一個被河流打出而成的灣,沿著此灣在往下會出現一個叫唐家寧的村莊,在其郊外離村莊十多裏遠的地方有一處被叢林絕壁所圍繞的要地,此處正是四川唐門巨大的莊園所在之地。
劇毒與暗器的宗家——四川唐門。在江湖上估計沒有比這名號更加讓人想避諱的。他們的內幕像是被毒氣籠罩般被藏在深處,讓人覺得神秘莫測,江湖上人人皆知不要招惹他們才是免遭殺身之禍的最佳之策。
然而,唯獨一樣被世人忽略了。要用毒必先有製毒之人,要用暗器也得先有製造暗器之人。據說唐門地下有一片空曠的秘密空間,此處關著一群製作各種毒器和暗器的匠人,而且能進入此地的,不,應該是知道此事的人也隻有長老級以上。
現在看來,這些傳聞都屬實。唐三彪帶著兩個蒙麵人王一跟西門晶竄進了能夠望見四川唐門的唐家寧附近一座深山裏。所過之路先是一條連飛鳥都難以穿過的蜀道,再是一座座衝破天際的山峰,接著出現跟山峰一樣深的山溝,在其中一個最陰森的山溝裏發現了一個藏在樹藤裏的山洞,山洞裏再出現層層鐵門,通過鐵門後再沿著長長的地下通道走完會到達地下的秘密空間。如果能把地麵切開從斷麵觀察的話,會發現這秘密空間上麵是一層厚厚的土壤,其上方便是四川唐門的高樓巨閣,也就是說這地下空間正好是在四川唐門正下方的位置,此處便是唐門秘製武器的製造倉。唐三彪帶著王一等人進來的通道是一條無人使用的廢通道,唐門中人所用的並非通道。
這製造倉看著像是住著很多人,但唐三彪帶著兩個蒙麵人進入此地時卻是空無一人,因為此時已經過了三更,唐三彪是故意選擇這個時間段溜進來的。
唐三彪現在要去的地方是這裏最偏遠的某個角落一間石室。唐三彪本人正是此處監督匠人的管理者之一,但此刻的他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萬一要是被其他唐門中人發現自己帶著外人進入此地,那一刻便是他的死期。為了盡量不讓這裏的匠人們覺得自己是被困在這裏,唐門盡量減少了監督人員,盡管如此,唐三彪也不能輕舉妄動,因為這些匠人本身就是唐門中人。如果不想讓他的家人知道,倘若做得到的話,最好現在正要去找的此人也不要發覺此事。
石室的門是開著的,不知是不是塗了好多油,如此厚重的石門推開踏進房間時連個聲響都沒有。門後是一個昏暗而雜亂的空間,三麵牆上都是各式各樣的、用於放東西的木板,亂七八糟瑣碎的小東西雜亂地放在這些擱板上,沒有這些木板的唯一一堵牆前擺著一個石桌和石椅。椅子上的人背對著剛進門的三人,正專注地看著某物。
房間整體看起來昏暗而又陰森,但唯獨擺著石桌石椅和他坐著的地方卻不是如此。三盞長明燈每個燈籠都破有一隻眼,使三盞燈的光線都集中照向那一處,這看似有助於人集中精神做事情,此時所有的光線都隻照著那雙手。
唐三彪用下巴指了指,給後麵跟來的兩個蒙麵人指示。其中一個比較健壯的蒙麵人走向石桌前把提來的箱子放在了上麵。
“下單!”
這次換另一個看著比較瘦小的蒙麵人按照唐三彪的指示開口說道。
“要下單的物件有三樣。一是,可以慢慢融化的殼;二是,定時爆發的裝置;三是,這……!”
他指了指箱子繼續說道。
“把箱子裏的五根光稈鋼梭截成五十段,並把它們裝在一個一次可以發射一根光稈鋼梭的桶裏。”
這時,石椅動了一下,一直背對人影慢慢轉過了身。瘦煸的臉頰、鷹鉤鼻、棱角鮮明的下巴上長著幾根胡子,老人的雙眼處有兩個圓圓的玻璃在閃閃發光,這老人正戴著一副在這個時代非常罕見的眼鏡。老人用小指提了一下滑到鼻尖的眼鏡,透過透明的玻璃細細地觀察著眼前的三個夜訪之人。銳利的眼神瞬間掃向三人,尤其細心地掃過了唐三彪臉。
唐三彪汗流直下。
老人欲張口說話,轉眼間卻拉下嘴角低聲嘀咕道。
“這不是我該管的事。反正我隻要做好你吩咐的事情就成。”
他重新轉過身坐在了石椅上。
唐三彪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到什麼時候可以完成,司馬奉公!”
“三天!”
司馬奉公,即指司馬姓氏的奉公,此人正是傳說中的巧手天工司馬藏黎。司馬藏黎沒好氣地加了一句,說道。
“從我需要的東西聚齊的那天算起三天!”
“您需要何物?”
“曬幹的毒蠍一百隻、蜜蠟十斤、醋和白礬!硫磺這有……好了,出去吧!”
唐三彪猶豫了片刻,便咬緊了牙關努力讓自己顯得自然,接著向兩個蒙麵人說道。
“你們兩個就留在這裏候著,等奉公做好後把東西拿過來!如果誰敢邁出離此房間半徑五丈的地方,我將扭斷你們的脖子,好自為之吧!”
隨後,他又轉向司馬藏黎說道。
“請問,可否把這倆人留在此處?”
唐三彪的額頭上已經出滿了汗滴,那表情真是可憐的很,像是在深怕司馬藏黎拒絕他。司馬藏黎連頭都不回,隻是微微點了下頭。唐三彪這下才放下心頭那塊石頭,接著趕緊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時間過得又慢又長,這漆黑封閉的房間根本找不到能證明時間流逝的東西,這更讓人無聊。司馬藏黎不知在做什麼,連一句話都不說,隻能看到他的手指在動,牆角處的兩個蒙麵人更像是兩個石像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健壯的蒙麵人王一轉動著眼珠子觀察著房間各處,偶爾會盯著那些放在擱板上的東西仔細觀察一會兒,但怎麼看也看不出來是幹嘛的。他的視線逐漸轉向司馬藏黎,偷偷地望著司馬藏黎,看他在做什麼。那是一個帶在手臂上的、皮製的袖套一樣的東西,日常中使用的叫臂鞲,此刻司馬藏黎手中的物件跟它長得挺相似的。但看起來不像是用皮做的,因為它的某些部位向外敞開著,裏頭密密麻麻的安著各種鐵質的裝置。司馬藏黎拿著一根像針一樣的道具時而調整、時而擰緊著那些裝置,又偶爾裝上一些新的齒輪。
再新奇的東西看久了也會膩,王一盯著司馬藏黎好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收回了視線。此時,司馬藏黎卻開口了。
“這些東西要用在哪裏?”
西門晶和王一互相對視著猶豫了片刻,隨後便西門晶反問道。
“一定要知道這些嗎?”
“不想說就算了。”
這回王一卻回答了。
“慢慢溶解的殼是為了把毒放在殼裏。比如說……放進泉水、井水或者小溪等。放在殼裏是為了讓毒擴散的時間更持久。”
“井水隻要放一次毒就成,看來這個是要放進泉水的吧。為的就是讓新湧出來的泉水也一直保持著汙染的狀態。那這個隻要用羊皮水桶就可以了,羊皮做的水桶可以讓裏頭的東西慢慢地、一點一點漏出來。根據毒的種類可以在水桶內部加一層膜,這可以讓它長時間不會化解,好比把毒蠍的殼磨成粉熬成膠塗在內部,這樣就成。好,下一個?”
“爆發裝置……”
“管列!管列才是正確的稱呼。”
王一在司馬藏黎的大吼下,立馬換了稱號。
“管列是為了製作毒彈。把一些易爆的火藥跟易燃的毒氣裝在一起埋在地底……!”
“等人來了再散發毒氣,是這意思吧。那個也簡單,瀝青加上硫磺、麻、乳香還有些許鬆樹木屑就可以製作燒夷彈。再用滑石跟鐵就可以擦出火花,用金銀或白帆壓住鐵器,再裝一些像醋一樣強烈的藥物便能融化這些金銀,隨後它會壓向鐵器、擦出火花、引爆裝置,這就是管列,還能做成筒狀。那,然後呢?”
最後一個是由西門晶來回答的。
“就是讓你用那些光稈鋼梭做一個暗器。”
梭指的是紡織機上的杼軸,但如果用做暗器,那便指像手指般大小的斧頭,或者是所有大概長得像鐵器一樣的物件的統稱。唐門的人則把這種梭跟一種特殊的岩石做了一番藥物處理,當它碰到目標物的瞬間會轉化成火焰的一種獨門暗器,那便是光稈鋼梭。意思就是讓司馬藏黎用這個做一個暗器給他們。
司馬藏黎點了點頭。
“雖說這唐門中匠人無數,但能做出光稈鋼梭的卻隻有我一人。我可以給你做。但是,得先告訴我你們是誰。”
接著他便轉過石椅,麵對著西門晶和王一,瞪向他們。他的嘴角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手上已然拿起了剛剛在搗鼓的那個袖套對準了他們的心髒,唐門的東西沒有一件是不危險的,尤其握在司馬藏黎手上的東西,那就更不用說了。
西門晶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終於緩過神艱難地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問我們是誰?”
司馬藏黎像是趕走蒼蠅般揮了揮手。
“選擇說實話還是死,自己決定吧!唐三彪那個蠢貨不知為何自己挖了自己的墳墓往裏鑽,但我跟他不一樣,我可沒那麼傻。你倆不是唐門中人,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
王一開口問道。
“能告訴我,發現我們不是唐門中人的緣由嗎?”
“很簡單!”
司馬藏黎用低沉的聲音嘀咕道。
“唐門的那群傻瓜隻會用代代相傳的東西,哪會知道什麼叫應用。你們所訂的物件,如果換做是唐門中人,是怎麼也想不到的東西。”
王一歎了一口氣,轉頭望向西門晶點了下頭,便說道。
“我是山東省菖州人,名叫王一。這位是我的師傅……!”
司馬藏黎興致勃勃地聽完了王一的故事,讓他尤其感興趣的便是王一來到四川唐門的這部分。特別是穿過秘密通道的部分是他最感興趣的點,聽完後還特地再問了一遍。
“關於那個秘密通道,能在詳細的說一遍嗎?”
王一重述了一遍,身旁的司馬藏黎一直在點著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唐三彪那個白癡,既然把那個隻當作逃離他老婆的用途上。”
他歎息了好一會兒,忽然看著王一問道。
“知道那個通道是怎麼來的嗎?那是誰挖的,那裏流淌著多少汗水和淚水……!”
那是不需要回答的質問。王一沒有說話,司馬藏黎也沒等他回答便自己說出了答案。
“是我年輕的時候挖的。從我的父親,父親的祖輩開始,祖祖輩輩花了漫長的歲月一點一滴挖出來,終於到我手上把它挖通了。那可是司馬家的祖輩們為了逃離這地獄般的空間,一代接著一代挖出來的通道。”
隨後講的便是司馬家族和唐門的情仇恩怨。那是一個能造出天下第一暗器和使用那個暗器的兩大家族之間的恩怨,是一個被關在封閉的空間為另一個家族奉獻了一代又一代的家族曆史。
“一開始隻是被雇傭的關係,當時的待遇也是不錯的……但是賺了那麼多無用之財又有何用?一出生就被關在人生是有多悲慘呢?”
所以,他們開始挖起了山洞,直到司馬藏黎的手中才打通了這個通道,從此被唐門深藏在地下的司馬家族的終於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司馬藏黎能被稱為巧手天工,也正是他逃到江湖上生活的那短暫的三年裏人們給他取的外號。
“隨後,又立馬被抓了回來。”
司馬藏黎沒有繼續講,隻是無奈地望著屋頂。看似他隻是陷入了沉思,但王一卻透過圓圓的鏡片看到了兩行淚水,才發覺眼前的老人是在哭泣。如果是換做王一應該也會哭泣,麵對此殘酷的命運,誰還能忍得住,他一個外人光聽覺得胸口發悶、感覺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真是殘酷……”
西門晶自言自語道。
“活在這些名門望族陰影中裏的無辜冤魂何止你一家人,其背後這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數不勝數。所謂的名門正派本就是踐踏著這些無辜的靈魂建立起來的,都像是踩著無數個屍體和犧牲品上的一坨屎……!”
司馬藏黎望著西門晶問道。
“你也討厭他們?”
“我曾是丐幫的長老,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一個一天到晚隻喜歡研究蛇蠍的乞丐,他們為何還讓我當長老呢?還不是是因為他們需要毒,為了用在不可讓世人知曉的事情上。”
司馬藏黎點了點頭,表示不用再解釋也都能理解。
“那現在……”
王一開口道。
“您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了,並不是唐門中人,有何打算?還會給我們製作那些東西嗎?”
“當然會做。”
司馬藏黎的臉上出現了不可揣測的的微笑。
“就因為你們不是唐門的人……”
等把這些東西做出來,已經過了三天的時間。
期間,王一和西門晶隻能在工坊的角落裏等待,那段時間實在是無聊至極,但畢竟不能抱怨,隻能默默地忍受著。當他們達成目的準備離開的時候,感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司馬藏黎除了他們所要的物件外,額外再送了兩件禮物,看樣子是挺看好王一的。
“這東西在唐門也屬於絕密暗器中的一件,他們叫它為劍低遊魂。”
司馬藏黎給他們看的不過是一個又薄又細的鐵盤,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但此物裝在刀把上那便是它的價值所在了。。司馬藏黎一邊拿過王一愛用的蠻刀拆掉原先的刀把裝上了劍低遊魂,一邊解釋他的用法。
“使用方法很簡單。在揮刀或刺刀時按住這個凸點即可。按住此處會從刀把上濺出細微的唾液,這種液體叫閻王笑,先不說它的唾液很難能察覺,隻要濺到身上便即刻化進體內。它的毒性也不一般,一旦濺到便會起效,瞬間能麻痹人的知覺,而且最後都不會有中毒的跡象,所以在他人看來對方隻是死在了刀下。”
西門晶乍舌道。並不是因為覺得這暗器有多麼了不起。
“我也是用毒之人,但這等卑鄙的暗器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因為卑鄙才更有效果。唐門為何不讓世人知道這種暗器?都是有理由的。”
他並不是想調侃西門晶,而是掛著微笑辯解了一下。
“先活命是要緊的,就不說暗器有多卑鄙了……但以後要是聽說唐門中有誰用武功取勝了,可不能再相信了!”
“不管怎樣,第二件是……”
第二件禮物則是王一之前偷看時瞄到的那個物件,也是後來司馬藏黎威脅他們時手上拿著的不知名的暗器--袖套。
“雖然是我無聊時做出來的東西,但還蠻有用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鐵臂甲。”
鐵臂甲的大小正好可以裹住整個手臂的前段,剛好從手腕處連到了彎臂的關節處。袖套除了內層是皮質的以外,大部分都是用鋼鐵製作而成,可作為強悍的保護帶。看來司馬藏黎是把所有巧手天工都用在了這東西上。對他來講,他能做的、他喜歡做的就隻有這些,做出來的有些會留著,有些會仍掉或者作廢。這鐵臂甲是近期以來司馬藏黎弄出來的最新玩物,能給他人的也僅此一件。嘴上說的很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在他內心深處是帶著強烈的自豪感去說明這家夥的用途的。
“如果有人向你扔東西或砍向你時一般會怎樣?除非是練過的,一般人是不是先舉起手遮擋?即便知道揮下來的是把刀也會不自覺地舉起手臂想擋住攻擊。那此時手臂變成鋼鐵呢?會不會很便利?”
以前,司馬藏黎還在江湖遊蕩時曾看到過兩人對決的場麵。一開始雙方都是拿著劍對決的,但由於雙方實力懸殊,弱的那一方弄掉了手中的武器癱在了地上,另一方準備一刀了斷的時,癱在地上的那個人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那一刀,並迅速撿起地上的劍刺穿了對方的心髒。
“雖然這手臂是沒了,但殺了對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此時我就想到。”
西門晶忽然插嘴道。
“如果那是個鐵臂,就可以既能保住手臂也能換取對手的性命,是嗎?”
“當然。怎麼?你不這麼認為?”
“沒有,沒有!”
西門晶趕忙搖了搖頭,但嘴角上還是掛著微笑,這下司馬藏黎以為自己被嘲笑了,通紅著臉道。
“是在嘲笑我嗎?”
西門晶急急忙忙揮了揮手,辯解道。
“不是,絕對不是。我隻是覺得……沒想到這天下第一巧手天工司馬藏黎做東西的意圖如此簡單。如你所說,要是手臂上帶著這般強壯的保護帶肯定非常方便,利用的妥當或許還能練成一套獨特的武功。那個山東劈掛門的武功就是如此,他們以掌法聞名,決鬥時會用雙臂當作棍棒來使用,但前提是要把雙臂練成鋼鐵般強壯才可以。但是有了這東西,就沒有那個必要了,特別好。”
為了證明不是嘲笑司馬藏黎,西門晶找了個合理地解釋,為此花了不少心思。,此時的王一在一旁卻是陷入了沉思,忽然發問道。
“為對我如此好意?”
“當然,這鐵臂甲還有更多妙用。這裏不僅藏著刀刃,還有毒針……什麼?剛問了什麼?”
“我對此寶物感到驚歎不已,這將對我以後要做的事情會有很大的幫助。雖說以我現在這般處境,不會拒絕任何的援助,但也不能得到幫助不報恩。。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盡管說,隻要是我王一能做到的,在下義不容辭。”
司馬藏黎沒有再生西門晶的氣,此時的他正認真地望著王一問道。
“說了你就會答應嗎??”
王一搖了搖頭。
“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去做……但,之前也說過,我現在有事在身,一切要以它為主。等我此事辦妥後再去答應您的請求是不是很過分??但現在,我隻能這麼說。”
“要是我說必須先去辦我的事情呢?假如讓你現在立刻帶我離開此地呢?”
王一低下了頭。
“那這些寶物不能收了。現在我真做不到。”
嗬嗬嗬嗬-!
司馬藏黎笑了。
“算了吧,我也不是盼著那些才給你做這些的。你看我像是送出去了又要回來的人嗎?我給你此物是因為你看起來更需要這些,而且我也不想留給唐門的人。當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
“但的確有一個請求。但不是說一定要做到,我隻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希望,這才跟你開的口。萬一哪一天,真有那麼一天你成事後還有時間的話,那時……!”
“要我從這裏把您救走嗎?”
“並不是!”
司馬藏黎的請求不是救他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以前,我還在江湖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女子。她姓沈,是河北青陶縣人。我們生了一個兒子,如今應該有四十了吧……我給他取名叫司馬導賢,現在可能唐門的人在看著,請你幫我找一下。”
“人在唐門?”
“不!唐門的人可能一直在監視著,但未必把他關了起來。讓他自由地活在江湖是當初唐門說好的約定。你要做的便是去確認他們是否在遵守約定。”
司馬藏黎沒有選擇去死,而是在這地獄般的地下,一直給唐門製作暗器隻有一個理由,那便是為了兒子,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淪落到同樣的命運,這是一個父親的大愛。
王一隻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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