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4 更新時間:17-12-31 23:48
待燈籠燭火消失在密林後,那鬼蛛從山洞口爬出,觸角憤怒地插弄著洞口,深喉中發出了憤怒地嘶吼。
林中有山鳥驚騰,夜雪、迷霧、彌漫籠罩在山野夜幕之下。
三人回到山莊後,陸佐之與齊長空已經醒來。
不但如此,山莊內還多了幾位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一行人看來有七人,三女四男。
“說來真是心酸呐,我們進來都快一個月了,在這處兜兜轉轉的,馬車上的幹糧都快吃完了。”有一位看上去較為柔弱的男子含淚輕泣,還翹著蘭花指用手帕擦拭淚水。
“誰說不是呢,如若不是為了走捷徑送這幫臭婆娘回花樓,我們置於落得這田地?”另一位麵貌清秀的男子也尖著嗓子抱怨。
“真是天煞的時運不濟,這幾個狐狸精轉世有什麼好的,擺什麼架子啊?”旁邊坐在稻草堆上整理破衣外袍的男子,怒瞪著一旁三位女人,軟聲低咒,“不過就是窮鄉僻壤的小花魁而已,還得我們樓裏的名魁去接你們過樓,要臉不要臉?”
“哼,這下到好,擺譜擺得大家都出不去。”那位被稱為名魁的男子,有些嬌作地拉整已破損的華袍,麵相生得有些女氣,強調也略顯陰柔。
然而,那三位被稱為花魁的美麗女子,有一位則是默默含淚不出聲;
還有一位則是一臉冷漠、心如死灰的表情;
“說誰醜婆娘啊?你們幾個不男不女的醜八怪,就你們這模樣還敢出去接客,倒貼老娘都不要。”剩下那位麵容嬌俏的女子,學著那嬌作名魁用手帕沿著嘴,末了還做出欲要作嘔的表情。
那名魁臉色慘白,其他幾位男子也是不滿了,於是兩方男女開始推挪、爭吵、扯打了起來。
而陸佐之與齊長空則是麵色各異地坐在一旁靜觀如此混亂的場麵……
從外麵折返回來的三人見到這場麵,也沒有多問。
而那喋喋不休爭吵中的七人,在見到從外麵回來的三人時,先是一愣……
然後皆是麵露欣喜之色,且看看段遷流、再看看顧登霄,最後通通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豐神俊美的黑袍男人打量,專注得連扭打、推挪的動作都忘記了。
一個個都眼睛直勾勾,仿佛失了魂……
但隨即,在穆正清平平淡淡地注視下,七人似是察覺到此刻的不莊重與衣著的窘迫,下意識地抓搶著身前地上稻草堆裏的稻草用以遮掩狼狽的身體。
當穆正清隨著段遷流坐定在齊長空與陸佐之所圍坐的火堆前、烤火時,那七人已是在一旁被稻草堆埋得隻剩下七張臉。
見狀,陸佐之一臉尷尬的表情……
而齊長空則是覺得頗為有趣,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且一臉無動於衷的男人……
段遷流背對著那七人也沒多問什麼;
而顧登霄則是把草藥丟給陸佐之:“給齊兄熬上。”
……
穆正清的出現讓那原本鬧哄哄的七人徹底安靜了,之後那七人連說話與動作都不敢太大聲,甚至為了不讓男人看到窘迫之態,幾人幹脆躲在草堆裏不出來。
“怎麼都長得那麼俊,看他們衣著打扮都是非富即貴的,隨便攀上一位下半生就不愁了。”其中一位男子軟聲低語,眼角驚怕的淚水還未風幹。
其他六人一聽,全都各懷心事地沉默不語。
當晚深夜,山莊正堂內詭異的寂靜。
其他人都睡下了,陸佐之坐在火堆前拿著段遷流的羽扇輕輕的煽火熬藥。
齊長空則是一臉不悅地坐在旁邊等待“喝藥”……
正堂另一側,顧登霄正麵對著火堆前兩人沉睡著,火光照應得他英俊的容顏無瑕完美;
而段遷流則是背對著顧登霄,側身攬抱著穆正清而眠。
那身上的青裘外裹更是圍蓋在穆正清的身上……
“你的唇舌怎麼那麼涼?”段遷流問眼前還未入睡的男人,“先前在山洞口,吻你的時候,怎麼吻都感覺不到溫度。”
“那是受了驚怕。”穆正清垂眼看了看身蓋的裘袍,再看了看段遷流單薄的衣著,拉開了裘袍給段遷流分蓋。
段遷流與穆正清同蓋著裘毯,且自然地將男人攬在身前:“你若是覺得冷,就抱著我。”
穆正清並未回應,但也沒推開。
兩人無聲地交談了半響後,段遷流就漸漸地睡著了……
那厚重的陽氣與異香彌漫在兩人之間,穆正清屏住呼吸,緩慢地將手環上了段遷流的肩頭,圈住了段遷流身上引鬼垂涎的鼎盛陽氣,同時也護住了身前青年的後頸處……
後半夜,所有火光熄滅了。
段遷流身後的裘毯下有白皙妖豔的鬼手探出,順著段遷流身後的發絲撫至了後頸,那鬼手更是妖異嫵媚的動作著,得意又興奮。
可是,當摸到那黑裘袖口時,微愣了一下,再往下探索,撫上了男人白淨無瑕的手背……
當即鬼手就嚇得抖抖索索地消失,整夜再無鬼魅魍魎來打擾。
隔日清晨,他們趕在太陽初升時離開了山莊。
加上那四男三女七人,他們一共十二人,分別乘坐兩輛馬車,由段遷流與顧登霄驅車領路,走了一個多時辰,天空出現了雙日之後,他們才停止了前行。
段遷流的意思很明確,每日趕路隻有兩個時辰,一個是太陽初升時,一個是午夜子時。
他們落腳的地方依然是風景別致之地,左邊是雨簾般的山泉,呈現出梯田形的階梯泉幕往下流動,泉水流入懸山斷崖下的深潭之中。
水霧攀藤的熱氣彌漫在風間……
右邊是一片茂密且冬花盛開的樹林,粉色的花瓣被蓋上薄薄的銀裝。
一旁有一座荒棄已久的涼亭,纏滿了豔麗的花藤。
兩輛馬車就拴靠在涼亭的前麵。
夜幕降臨,今夜月朗星稀,空曠的地麵燃起了篝火。
陸佐之、齊長空還有穆正清坐在火堆前,對麵坐著的四男三女共七人;而段遷流與顧登霄則是站在馬車旁不知曉在說什麼。
火堆前,那七人自從見到穆正清開始就“故作姿態”,昨夜是用稻草掩著身上的破衣,今日一整日想掩也無法掩……
這破衣到是不掩了,隻是說話變得矯聲輕語,軟軟綿綿……
吃個幹糧,明明是一口就能吃完的,非得分兩口,甚是三口吃。
現下七人正在飲酒,還非得極其正式地端著腔,用破衣掩著唇、嬌滴滴地飲酒,末了還一邊癡心妄想地注視著眼前的黑袍美男子……
穆正清全程沒理會幾人,隻是偶爾看看一旁,被七人舉動給氣得臉頰微微泛紅的陸佐之。
當陸佐之對上男人的視線時,才收斂起那份不滿,下意識地拉緊了衣衫下擺,緩慢地夾合著腿,一臉興奮的模樣。
“這是要唱戲?”齊長空巡視了那四男三女,拉整了一下華袍外裹,英俊的容顏之上滿是嘲弄之色,“你們搔首弄姿的,這是要做給何人看?”
那七人亦清秀、亦秀麗的臉上出現尷尬、窘迫的神態。
“這不是想討幾位爺歡心嗎,多謝幾位爺的搭救之恩呢。”其中一位較為嬌氣且愛哭的花魁,嬌聲輕語。
“就是。”另一位嗓音尖細的男子,軟聲軟語的邊說邊揮了揮手絹,還左右換腿、似是在向眾人展示“美腿”。
齊長空看了看那“陰陽怪氣”的七人幾眼,就不再搭理……
“三位爺,可有覺得我們幾人中有合適的人選,若是有,我們姐妹可侍奉三位爺,就當是答謝之恩。”嬌美的花魁端莊得體的出聲了,全然無昨夜潑婦罵街的架勢。
“不用了。”陸佐之最先開口拒絕。
穆正清與齊長空並未回應。
“你們有什麼才藝,是來自何處?又是哪個樓裏的?說來爺聽聽。”齊長空閑閑地詢問,似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消遣眼前七人。
“吹簫撫琴樣樣都會,可是現下無琴……”
“還會跳舞……”那七人爭先恐後地回答,可無簫無琴似是有些惋惜。
七人一人一句,表現得十分積極,就差沒跪齊長空身前捶腿、奉茶了。
穆正清旁聽了一會兒,就起身、朝著段遷流與顧登霄方向走去——
馬車後,被光影淺擋著……
兩人正在談論事情,見到男人走近,段、顧二人幾乎是立刻用手中的樹枝畫亂了地上的陣圖。
隻是,兩人還來不及丟棄樹枝,穆正清就已經走近……
“這裏黑漆漆,我給你們拿了一盞燈籠來。”穆正清將燈籠放在了馬車旁,看了看地上已劃亂的痕跡,沒多問就轉身離開。
兩人見男人走遠,才繼續——
“這地方有古怪,就我們落腳這,前麵那片樹林裏有東西。”段遷流不動聲色地說著,朝著樹林深處看去,那處漆黑一片看不出異樣。
“從地相上看確實也是有異樣。”顧登霄看了一眼那千花百態的林中,眼底眸色平平,“這種格局在堪輿術中特指,適合群葬。”
“這地方常年這麼陰濕,白晝時日照也不長,若是真有墓葬肯定得養出些怪異之物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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