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57 更新時間:18-02-12 08:43
(5)江南晚報
王元現在又回了垃圾村住,畢竟跟可樂一個床睡還是沒有自己住舒服。
早上接到可樂的電話,說是今天要和他一起去駕校練車,王元就知道可樂一定是與教練之間有了什麼說法。
王元有電動車,可樂就什麼也不讓海子送了,他要坐王元的電動三輪車去。
可樂是第一次坐電動三輪車,開始還覺得新鮮。
王元把個電動車開得飛快,早上的風吹得可樂很爽。可是電動三輪車太輕了,在路總是又蹦又跳的,沒有幾分鍾後,就把可樂顛得要死了,還好早有準備,從王元家裏出來時拿了一個枕頭,但屁股還是疼得可以。
可樂無奈地說:“王元,你開這個電動三輪,又不舒服又危險。”
王元說我知道,等學會了駕照,再等有錢了,就買個麵包車。
到了駕校前一站公交車站台的時候,王元就看到了彭斐從G2路公交車上下來,就開慢了車喊道:“彭斐,到駕校去?要不你坐我的電動車吧!”
彭斐想,這王元人很熱情,也不壞,就說:“不用了,還有一點點路,我走過去就可以了。你們先走吧,開慢點。”
“那好吧,一會兒見!”
王元說著,把個三輪車又飛速地開走了。
到了駕校,其他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蔡誌會也是自己開著麵包車來學車的,正在學駕照的人,開麵包車來駕校,有意思吧?這尼瑪是無證駕駛好不好?
王元知道,這小子是開快公司,沒有駕照卻天天開著車送快遞。
不過管他呢,反正警察都不管。
今天自然還是練正庫。
經過了前一天的練習,大家都掌握了一點看點位的要領,當然基本上還是很難一次準確地倒進庫,這也是正常的。
移庫倒庫這種複雜而無聊的玩意,在一開始就讓王元、可樂體會到了天朝的不切實際的作風,整天機械的去倒車前進拐彎,上車的學員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用鷹爪功緊抓方向盤,目瞪口呆的緊盯前方卻目標茫然,車下的學員一通瞎指揮更讓車上學員稀裏糊塗。
按海子的說法,練車其實很簡單,就是直接地到路上開去,直接科目3,科目3好了,其它算個雞巴啊?
問題是,海子不是教練,也管不了如何駕考。
所以王元和可樂還得把本來要連貫的動作,給它肢解地七零八落地去練。
幸運的是科目2在駕校學習時沒有時間限製,也沒有技法限製,更沒有教練的嘮叨。
周教練對每個學員教過一遍後再也不肯多說多教,自己躲到大棚裏去玩手機了。周教練現在正迷上了玩一個叫什麼“英雄聯盟”的手遊,隻要他上了手遊,你就不要還是你再讓他來給做任何的指導。
有時候就周教練也去他自己辦公玩會兒。
在場地上,隻有周教練玩手機玩的累了,又剛好是有長得好看的女學員在上車時,教練才會起身去主動幫忙拉拉方向盤什麼的。
教練一般都會讓一個熟一點的學員代他當教練,今天的代理教練是個叫秦勤的,以前在一個工廠裏當過叉車工,對這個開車還是有點經驗和感受的。
這駕校當然也有可取之處,就是一天到晚不分時間不分地點,長達10來個小時地隨便練車。這也真是有點瘋狂,不過,周教練的傳授方法則讓大家更徹底癲狂。
因為,隻要周教練進了大棚開始玩手機,無論你問任何問題,他統統三個字解答:“不知道。”
或是被逼的要死了,他則輕彈手中的煙灰,用故意做作的很茫然木訥的表情開念六字真經:“這個真不知道。”
有時候周教練也會多說幾句:“自己練出來的,才是真功夫。師傅教的終覺淺,要想考好自己練。”
周教練堅定而深邃的眼神,每次都讓王元和可樂想到了鄧小平先生那些名言:摸著石頭過河,黑貓白貓逮著老鼠是好貓。
在實踐中總結,在實踐中成長。
也有的學員悄悄的潛伏旁聽別組教練的訓話,然後直接複製粘貼給大家,比如手機店維修員蔡誌會,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就把自己從其它教練那裏學來的經驗教大家。
周教練知道了還是笑迷迷地一點也不生氣。
駕校的學員組,其實也是一個小社會。
很快,大家都熟悉了。
王元、可樂也自然很快就與大家混熟悉了,尤其王元與劉鐵特別合得來,王元喜歡寫詩,劉鐵是語文老師,也是個文人。
前麵春風江南跟大家說過,劉鐵三十多歲,其貌不揚,穿著打扮讓人不用學也能理解一個成語:不修邊幅。
但他卻是個貨真價實的語文老師。
劉鐵在練車過程中用實際行動驗證著中國教育的弊病:他動腦能力超強,動手能力超差。
第一天劉鐵上車就練就了鷹爪功抓緊方向盤,低頭看檔,彎腰看刹車油門。
不過他始終都保持著高昂的鬥誌,把座椅調到最前的位置還不解恨,堅持把座椅靠背也扳到最下的位置,差不多要讓自己保持一種趴在方向盤上的姿態,很像國產警匪電視劇裏麵劫犯開車的摸樣。
劉鐵的記憶能力超人,駕駛條例中的各個條款注意事項他都能琅琅上口。
常年的教學讓劉鐵劉老師練就了一副好口才,談天說地,從文史到政治,社會現狀到女人,各種典故信手拈來。
不練車的時候,他就是不停地演說。
劉鐵還對女人的話題特別有興趣,一有人提到女人,這廝倆眼就放綠光,麵部表情刹那間開始豐富起來,指手畫腳,興奮不已,似乎言語已經無法表達其內心齷齪萬一。
其實這也是學員們的一大特色。
今天,秦勤、蔡誌會、孫成偉、劉鐵加上可樂,吃過午飯的幾個男人當然少不了談一起學駕駛的女人。
開頭當然還是從練車技巧說起,聊著聊著就慢慢變了味道就說到了女人。
一路往下走,是越走越下流,飛流直下三千尺,從女人身體結構到女性性取向,為此大家爭論的脖子臉充血,各自抒發自己的審美觀。
最先說到的學員組裏的女人是佟冬蕾,年齡最大的女人。她家裏開了一個麵包店,每天早上來的時候,就會給周教練帶老大的一包麵包。
大家說,這個女人會來事。
李月是個賣藥的,醫藥代表,每天跑各個醫院。這人也是性格爽朗,大家覺得要是能上了她一定也不錯,就是可能不太好駕駛。
呂冊是一個公司的出納會計,生性嚴謹膽小。
彭斐是個半出校門的學生,年輕單純。
王涵是個家庭婦女,什麼都明白的過來的人。
劉鐵博覽群書,口才佳,他的表達最為透徹,談女人一針見血,刀刀見肉。
他環視著大家說:“要讓我來選,我會上那個叫呂冊的小會計,傳統的中國小女人,有著傳統美。”
蔡誌會則說:“還是那個李月有個性,對看不上眼的人,張口就罵,身上有勁。”
孫成偉一直看著遠處的王涵:“你別看王涵是個家庭婦女,其實人很不錯。”
秦勤嗤笑道:“你們什麼眼光呀,怎麼都要上結了婚的女人?我隻看好了那個大學女生,文靜又青春。”
劉鐵反駁說:“李月不也是個大學生嗎?也青春呀。”
秦勤:“這不一樣,李月是已經到社會上混過多時的了,那比彭斐就複雜多了。”
“噫,王元呢?”說了半天,劉鐵想起了少了一個人。
可樂也是,明明與王元一起吃了午飯的,怎麼人沒有見了呢,也不打個招呼?
王元是接到了李北進的電話離開的。
李北進告訴王元,今天的江南晚報上發表了王元的兩首詩歌,編輯是李北進的朋友,剛剛告訴了李北進,估計報紙現在已經上了報攤了。
李北進還告訴王元,那個編輯很欣賞王元寫的詩歌,他們最近會組織一個文藝青年的沙龍,主要就是對王元這樣在今天還能熱愛詩歌的人,到時候王元可以參加。
是李北進把他的詩歌推薦給編輯的!
王元內心非常感激李北進。
王元想第一時間看一下自己的作品被印出來的樣子,就沒有告訴可樂自己開上電動三輪車,直奔街道上有報亭的地方找去。
現在街道上的報亭已經很少了,還不斷地拆除著。
王元終於找到一個報亭,在裏麵看到了當天的江南晚報,他急不可耐地打開報紙的副刊,第一個位置就是他的詩歌:《我的兄弟》(外一首)。
那外一首是:《我的愛情》。
王元讀了好幾遍,雖然是自己寫的,每一個字都熟悉,但他還是想讀,讀的時候,這就是一種世間最美好的享受。
報亭的主人是一個頭發都白了的老爺爺,說:“不容易,現在還有一個喜歡念詩的年青人。小夥子,報紙要不要買?”
王元激動地語無倫次地說:“要要要,你這裏有幾張報紙?全買了,老爺爺,我告訴你,這首詩,是我寫的。”
老爺爺這時從報亭裏走了出來,在王元肩膀上拍了拍,說:“我就進了10張,現在報紙不好賣了。小夥子,會寫詩,那就是作家啦,你真捧!”
王元正要收拾報紙想走,卻看到彭斐也來到了報攤。
王元高興地說:“彭斐,你也買報紙?”
彭斐也高興著:“我也來買張報紙。老爺爺,有今天的江南晚報沒有?”
“沒有了,你來的可真不巧,10張江南晚報被這個小夥子全買下來了。”
彭斐急切地問到:“什麼?王元,你一下子買10張報紙做什麼?能不能把你的報紙讓一張給我?”
都是一起學車的,王元當然不會死板:“別說一張,五張都成。”
彭斐就開心地說:“謝謝啊。”然後就打開了報紙,也是一下子翻到了副刊,然後美美地開始看上麵的一篇散文,專注的神情與王元剛才一樣。
一時間,她把周圍的王元和老爺爺都仿佛給忘記似的。
老爺爺是什麼都見過的人,估計彭斐八九不離十也是發表了文章。一問,彭斐也就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王元也仔細地看了那篇散文,寫的卻是駕校學車的事,構思精巧,文筆清新。
老爺爺可真是高興壞了,從報亭裏找出一個新的筆記本和一支筆,對兩個人說:“我賣了幾十年的報紙,今天一下子遇到了二個大作家,你們一定要給我簽個名,我也瘋狂一回追追星!”
彭斐愣了一下,問:“老爺爺,什麼兩個作家?”
老爺爺指了指報紙上的散文和詩歌,說:“你,一個作家;他,又是一個作家,這不是兩個嗎?”
彭斐看了看王元,又認真地看了一遍王元的詩歌,笑了。
兩人都給老爺爺簽了名,還留了電話。
王元收好了報紙對彭斐說:“上車,走吧,加駕校。”
這一次,彭斐什麼都沒有說就上了王元的電動三輪車,王元是把個車子開的又穩又好。
下午繼續練車。
女學員為防曬都全副武裝了起來,做足防曬措施,比如擦防曬霜、穿防曬衣、戴墨鏡、撐遮陽傘。
麵包店老板娘佟冬蕾最誇張,身穿長袖衣褲,頭戴一個大大的帽子,連臉部也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雙眼,象是女特戰隊員,可謂全副武裝。
可樂開玩笑,說:“佟冬蕾大姐,你怎麼象是現代養蜂人,不拍熱出痱子來?”
幾個女學員都這樣說:“寧願熱死也不要曬黑變醜。”
彭斐再練車,就下意識地與王元排在一起練,兩人也很自然地開始一起互相地切磋交流練車的心得和體會。
彭斐練車,在前進時,有時候總是熄火。
王元就幫她總結:盤子要打快點,速度要放慢點,腳要穩一點。
彭斐一想,不錯,車這個玩意就該如此。盤子打的快說明駕駛員要精神集中,速度放慢些則表示要穩一點,腳穩了,就不太容易熄火了。
呂冊是一個小公司的現金會計,學開車在幾個女的裏麵也是很認真的了,因為工作關係,經常要去銀行取款,可是公司有時候又派不出車,每次提款都擔心吊膽的。
呂冊跟其它人說:“練好了車,就能自己開車了,以後取款就安全放心多了。”
本來老板是鼓勵她學駕照的,可是自從報名考駕照以來,呂冊又感覺到學車真是一種累贅,請假自然是多了點。請假的時候,老板還不開心的樣子。周六周日,自己也犧牲了寶貴的睡懶覺和休閑的日光。
所以,考駕照成了苦差使,呂冊每天對著愛人為自己叫苦。
佟冬蕾也有自己的苦惱,老公因公傷殘疾不能學開車,自己店裏生意又要用車,沒有辦法,隻好自己來學。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學開車的原因,每個人也有自己學車不順的原因。
大家都在太陽下苦練著。
王元看著汗水從彭斐的臉上滑落,想,又是誰定的在內場練車是不準開空調呢?中國開腦洞的人怎麼就那麼多呢?
在摸索的過程中大家練車都走了很多彎路,但經驗卻是也在一點點地積累起來,教練的無所作為更讓大家無所不為,能犯的錯誤都在那兒了,並在一一觸碰後都不大會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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