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1 更新時間：18-02-17 08:59
隨著那場暴風雨的結束，一切也都結束了。
除了當事人海子、大慶、牤牛和可樂之外，沒有人知道在那個暴風雨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可樂的小屋裏，五個兄弟加上牤牛，大家在默默地喝酒。
濃烈的白酒刺激著神經，讓人又興奮又恍惚。沒有人說話，氣氛給人的感覺有些壓抑。海子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可是事情都已經做了，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大慶覺得自己的手在抖，一直在抖，直到半瓶白酒如火一樣地進了胃裏，人才感覺好些。
牤牛雖然平時看上去是個粗人，這時候也沒有了表情。
隻有可樂好些，眼神還是東看西看，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整個過程，隻有王元說過一聲：“都結束了。”
雖然沒有言語，可這一次，每個人都知道，大家的內心同樣都經曆了一種無形而深刻地改變，那是一種怎麼的變化啊。
海子覺得自己的內心在逐漸地在變硬。
同時，他也覺得自己長大了。
小葉也感覺到在自己嘻嘻哈哈的生活中，有了些沉甸甸的東西。
……
阿威和阿忠醒來的時候，人都已經到了醫院裏，時間也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他們是被人突然襲擊的。
直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了。手機也沒有了，就借了一個電話打給大雄，可是電話一直撥了七八次還是怎麼都撥不通。
打大雄的堂弟紅旗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紅旗和文理是被人給堵住了嘴、梱了手腳裝到麻袋裏丟到了太湖邊上的，第二天下午才被人發現給救了。
紅旗和文理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他們打大雄的電話，也沒有人接，不詳的預感爬上了心頭。
小等在醫院裏心神不寧地過一個晚上，他不知道大雄與王元等是怎麼一個對決的方法，結果又會是怎麼樣，可是自己已然背叛了大雄。萬一大雄無事又回來了，自己就要徹底地完了。
不僅自己完了，家裏的老人老婆小孩，都要完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接了一個電話，小等的心情卻是明顯地好轉了起來。
潘老板覺得很奇怪，因為第二天一大他早就發現自己的車子又停在了汽修廠的門口。這也讓他有點不安，車子怎麼自己回來了呢？為什麼大雄也不給自己打個電話呢？媽蛋，不想這麼多了，總歸是車子回來了，這更多的總是興奮，又有車子可以用了。
為了搞清楚狀況，他也撥打了大雄的電話，結果自然是打不通的。
海子想把潘老板的那個十萬塊錢還給他。
要是潘老板有這個十萬塊錢，他的汽修廠就會很正常，大家的日子就會好過些。這個汽修廠裏的工人有七八個人，江蘇的安徽的遼寧的河南的，到處的人都有，但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靠著這個工作賺錢生活。
海子不是同情潘老板，海子是想幫助一個廠裏的這些同事。
可是該怎麼還呢？王元的辦法多，就問王元。
王元說，還是不還的好。
是啊，海子也明白，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而還錢，那不就等於說，自己與高誌鵬被搶的事有關聯嗎？
沒有辦法，不過王元倒是想到了一個變通的辦法。
王元跟海子說：“老大，我們現在回收的汽車裏麵，有的車車況還不錯；還有的比如撞了車、車架都壞了，但發動機還好；又有的架子還好、變速箱還好、可是轉向什麼的壞了等等，你想，我們是不是可以把車子拆解了再拚裝出一些個車出來？”
海子的眼睛亮了，是啊，那是可以拚，而且還有銷路，有很多跟自己一樣沒有多少錢的人，如果可以花很少的錢就有車子開，一定是很開心的。海子想起了同村上的一個叫大寨的人，那個人在北京幫人做房屋防水補漏的，就是買了一個二手的舊麵包，春節回老家也是開著的。
可是這與潘老板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元說，我們可以把拚裝的活給潘老板做啊。
海子想了下，恩，是滴。
王元接著說：“那個楊老板的洗車廠已經搬走了，我們可以把他的那個地方租下來，作為我們回收公司的一個倉庫，用來放一些要拚裝的車和部件。鈑金、再噴漆，拚車、修車，都讓潘老板來做。這樣，他的業務就擴大了，以他現在的緊張狀況，當然要增加投資。這時候，你就可以借錢給他。”
“可是，他借了錢不還是要還的嗎？”
“那就不一樣了，以後你要不要他還，是你的事；而還不還，是潘老板的事了。本來這個錢已經是他給了大雄了，就不再是他的錢了，你借給他、又把拚車的活給他做，已經是大大地幫他了，這樣大家都賺到了錢。就算是要他還，他也能還得起了。”
海子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這樣做好是好，可是這樣一來，自己汽車回收的事，潘老板就知道了。那自己和大慶，還能再給他打工嗎？
這樣一來，一個月可是有6、7000塊的收入不就沒有了嗎？
王元笑著直搖頭，這個老大，要不怎麼說他身上有那麼多可貴的品格呢，難道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價是多少錢？他比哪個潘老板早不知道要強多少倍了，說真的，哪裏還用給潘老板打工？
想到這裏，王元就說：“老大，你還哪裏要給他潘老板打工！”
海子不明白：“老三，不打工我怎麼生活？”
王元想，海子還沒有進入狀況呢：“不打工你也會有錢。我們先說汽車回收公司，那雖然主要是北進哥的投資，但他也給你4%股份對不對？這個公司要是正常運轉了，你的分紅，就不是一個小數字。第二，你和可樂做的生意，每個月就比給潘老板打工收入多10倍。這些還不算什麼，更主要的是，大雄在坊前的事業，我們隻要一接手，你估算過有一個月都有多少錢到手嗎？”
海子聽王元這麼一說，覺得也是這個道理，隻是自己平時沒有去細想過，一是回收公司還沒有見效，二是與可樂的生意錢是存起來到那個三人聯名卡裏的，而大雄的地盤，還根本沒有想過。
“還真是的，你不說，我都把這個大雄的地盤的事給忘記了。隻是，我們接大雄的生意，是不是有道理啊？”
王元對海子真是沒有辦法了：“老大，那大雄有今天的下場，是他活該。就算是他不遇到我們，他也一定會遇到別的人，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他的那些地盤，又不是正道的生意，我們得到了，總是會比他車霸占著好吧？”
海子說：“那是自然。你這一提醒，我覺得還真得要認真地想一下，現在沒有了大雄管，也是亂亂的。”
“老大，動手要快！以現在的真空狀態，如果我們不動手接管，過不了幾天，就會被其它人盯上。要是其它勢力進入了坊前，不僅現在不會改變，就是以後對我們也是不利的。”
海子沉默起來。
大雄的收益，主要是靠收保護費、敲詐一些小老板，幫人平事之類。
海子這幾天也想過，如果按大雄的路子來接收、管理，那他們不也就成了大雄了嗎？那搞大雄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不能按大雄的路子走。
應該怎麼辦呢？
王元說：“以老大你的為人，我們五個小兄弟自然不會成為新的大雄。其實，我們卻可以按我們自己的想法，把這個地下的亂七八糟的坊前給管理好了。”
“按我們自己的想法？管理地下世界？”
“就是這個意思！”
海子說：“要是按我的想法，我們就對小婁巷進行一個掃蕩，讓它們全都滾蛋。對那個大排檔什麼的，卻是要好好保護，不收他們的保護費，讓他們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的生意。對許平安他們的黑車生意，也要好好地保護，不過也要規範一下，讓少數的壞蛋司機有個怕。”
“對，這就是我們的理想。隻有我們去接收下來、管理起來，才能讓它變好。這些個事情一直長期在坊前存在著，為什麼呢？那是現在的ZF對這些地下的實體、經濟，隻知道簡單地打擊而不去引導、規範。因為沒有一套規範，就有了權力尋租的空間，這些也就成了少數人的提款機。”
海子問：“什麼提款機？”
王元就開始解釋：“比如說小婁巷吧，你一直很反感的地方。從國家的政策上來說，那肯定是不允許存在的，對不對？”
這誰都知道。
王元又反問道：“可是它為什麼又會一直存在著呢？就是因為管理這個事的人看以了利益在裏麵，並且從中得到了利益，所以小婁巷才能根本上長期存在。”
海子還是有點擔心，覺得就是自己幾個人，畢竟太年輕了。
王元不是這樣看，他從來不覺得年輕是個問題。漢代的大將軍霍去病，三打匈奴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還有，北進哥也在無錫，王元相信如果他們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北進哥也不會不管的。
海子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我們還有北進哥！”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要做什麼事之前，一定要想通了才好。
一旦思想通了，行動起來就順利了。
兩人就開始商量具體的做法。
王元的第一主張，是先把癩子賴和小等收服過來，因為他們都熟悉情況，讓他們帶自己去接收大雄的遺產，那就事半功倍。
海子並不相信這幾個人：“王元，那個什麼癩子賴和小等他們會出賣大雄，以後難道不會出賣我們？”
王元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我們當然要防著他們一手，我們歸正是要利用他們。”
海子說：“你有考慮就好。”
王元的第二個主張就是幾個兄弟要進行一下新分工。
如何分工呢？
“大慶還是以跟老大你為主。出了大雄的事，我們都要注意保護自己，這裏麵你最重要，你管全麵的，；可樂呢，喜歡玩，就讓他管小婁巷、KTV、浴場、酒巴這些坊前的娛樂場所；小葉呢，就管理大排檔呀、黑車、小區的搬霸呀、有相對固定地段的小偷之類。我呢，主要就是給你出出主意。”
“這個分工行，還有我們的帳和錢的事，就由你來管。”
王元看海子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內心充滿了激情：“坊前的夜晚，以後就由我們來管，我們要管出一個地下的新坊前來，讓老大你成為新的坊前的地下的王！”
“新坊前！地下王！”
海子內心的激情也被點燃起來，現在，在他和五個兄弟的麵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前景和方向。
坊前的黑社會的勢力地盤，已經在悄無聲息中，重新開始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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