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09 更新時間:18-05-22 22:39
天光微熹,遠處靜悄無聲,樹影重重,在天邊一抹雲霞的照映下蒙蒙的一團黑影。
車輦上的鈴鐺玎玎作響的鈴聲,迎風招展,緩緩而行馬車迎著晨曦離開身後那壯闊軒麗的山莊。“高祖姑,你還好嗎?”南宮曦跑到她跟前,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那滿滿的擔心一覽無餘。風祭川盤膝而坐,垂下眼眸望著站在她麵前的孩子,淡淡的說道:“還好!丹月不是給你們準備了些小東西耍著玩嗎?去玩吧!”車內右側角設了一方小案,案上備著糕點時鮮果蔬,一旁放著孩子喜愛的玩物,雖不貴重也勝在精巧,紗簾特地選了透光的薄綾遮擋,內部空闊,極為適宜孩子們玩鬧嬉戲的,顯然特地撤了物件、精心準備的。
隨行之人也不多,就連作貼身侍奉的丹月也沒跟來,與祈墨一塊留在山莊內,僅有十二個暗衛、淩雲鐵騎抽調的幾十人,三個孩子與南宮易,相較於一個王爺的儀仗,怎麼也是拿不出手的。唯一令丹月介意的是那個耀眼美麗的女子,姿容嫵媚,著裝極為大膽,坦胸露乳,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腰上還纏著一條鞭子,奪人目光的妖麗令人窒息。
“出發吧!”
南宮易見風祭川從頭到尾也沒露麵,也沒有諂諛那名女子,拉著馬韁,讓眾人啟程。
“唉,九澤,你們國家好有趣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好玩的東西!”那女子駕著馬在馬車的右側,一雙美目來回的轉個不停,看著京城中熙熙攘攘的場景,驚呼出聲,向她投去的目光中驚喜萬分。
“雅哥。”風祭川冷冷的叫了一聲。
這一路上,總算不用承受百姓們的熱切注視,也是讓人鬆了一口氣。
姬家。
馬車的車轆吱吱呀呀停在那軒壯闊麗的建築前,車外,馬夫的聲音響起:“主子,姬府到了!”放下踏板,從車上走出三個錦衣娃娃,踩著踏板下車,向車內喊道:“高祖姑,我們到了。”
打頭的女子翻身下馬,也湊到馬車前,撩開簾子,驚訝道:“九澤,你今天見的人是誰啊!好大的排場!”
人們從縫隙間看見殷紅的下擺,那一方小桌,依稀知道裏麵的人非富即貴。
“姬家。雅哥,這裏不比你家,性子還是收斂些吧!”
風祭川起身,下了車,站在姬家的門前,佇立了一會,才說:“走吧!”
她記憶中的地方,終是不見了!
風祭川一身緇衣禪服,中紅表墨的衣裳裁剪合身,腰封選用的是顏色較深的藏青,腰帶係著亮銀色的緞帶打成結子,右側掛著雜佩與一縷絡子,下麵垂墜的流蘇金晃晃的,外披一件墨色薄紗半臂長袍,衣裳不描不繪淨是一片素色,也是簡樸。那一頭過腰的青絲齊中段束起,額前的散發右斜,一張龍形麵具,氣度非凡,通身貴氣逼人,令姍姍而來留在姬家門外的客人們低頭交耳,議論來人的身份。
“殿下,老衲這廂有禮了。”
道衍領著寺中弟子上前寒暄,見到她身邊三個小孩,臉色變了變,雙手合十道:“道衍見過聖上及兩位小王爺,願吾皇長享盛世。”
南宮曦拽著風祭川的衣擺,稚嫩的嗓音中藏著一絲驚慌。“大師安!”
不過一會,南宮曦拽著她的衣角往外拉,急匆匆的話語落地,讓人感到驚慌。“高祖姑,你看看梓昀吧!前一刻還好好的,不知怎的,就突然間頭疼的很,昶楠也近不得身,易前輩讓我請你過去!”
風祭川回首,走到南宮易前麵,將南宮梓昀抱起來,原本狂躁不安的孩子安靜的窩在她懷裏,眉心的龍紋時隱時現,仰著頭望著她。
“不礙事的。等會進了府,無論發生什麼事,別離太遠,懂嗎?”風祭川叮囑他們,向道衍說道:“一起。”
“自是卻之不恭的。”道衍應道,在前麵開路。
風祭川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抬起寬大的衣袖遮擋住他,露出一張小臉,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順著他的頭發,腳下紋絲不動,踏入姬家的門第。
“不知貴客臨門,多有怠慢,請豫王殿下諒解一二。”前些天見過少年輕佻的行了個禮,口氣傲慢,頭顱高高抬起,眼神蔑視,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裏,率著一群健壯的家仆,氣勢洶洶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風祭川用寬大的衣袖蓋著孩子陽光下,折落下一片流暢的銀光,兩個孩子見此,攥著她的衣角擔憂的仰望,躲在她的身後,而這一幕一一在高樓山的幾人看在眼裏,才會知道在那一瞬間,這個人不僅令陷入暴躁狀態的孩子恢複冷靜,還悄無聲息破了攻擊。
風祭川神色淡淡,完全不當回事,平靜地問:“我認識你嗎?”
這一句,噎的人啞口無語。
“你這娃娃,舍得現身了!也罷,趁這個機會,我跟我家那不孝子孫嘮嗑嘮嗑,及早將你的嫁妝點清歸還,免得不長眼的生了不該生的意思。”
風祭川沒有回頭,撂下話頭:“這樣啊!當年我走的匆忙,十幾年來也沒歸京,要不是前些日子聖女轉達皇兄臨死前的交代,倒是不知道留下這麼一批嫁妝交由瑛姨保管的。今日姬老爺子開口,九澤也該要回自己的嫁妝了。”
頭發斑白的老人捊著胡子,臉上笑得眉不見眼,中氣十足道:“今日不談,瑛瑛生辰你來祝壽她準高興壞了。這十來日的光景,保管給你辦的幹淨,這沒眼色的,還不趕緊退下,留在這丟人現眼嗎?”
少年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神像是藏了刀子嗖嗖的往老人身上剜去,那惡毒的目光連風祭川都不禁覺得不妥,拋出長綢捆住老人,一言不發拖到身側,不遠處,冒著瑩藍光芒的銀針直插在地上,受災的植物蔫了吧唧枯萎,幾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姬叡,你好大的膽子,沒一點世家子弟的風範,驕縱跋扈我就不說了,虧的是九澤沒跟你計較,要是別的人,還不鬧得雞犬不寧去。瞧瞧,你幹的什麼事?淬毒暗算,謀害族叔,幹的是人事嗎?”
老爺子立即召來家仆,讓他們將那綁起來關押起來,等候發落。沒想到,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經,雙眼在一瞬間紅的嚇人,對著捉拿的人大打出手,招招致命,不留一點餘地,不一會就將眾人揍得鼻青臉腫,蜷縮在地上呻吟。身形一扭,雙手成爪,往風祭川那處襲去,風中帶著血腥與一股淡淡的味道。
還沒等姬老爺子出手,風祭川換過一隻手抱著孩子,低下身拉著驚魂未定的昶楠,完全沒有在意踹到牆上的男子,氣定神閑的,令人不敢相信她就那麼一腳將人踢出幾丈遠。牆上凹陷下幾寸,留下一個窟窿,姬叡像個紙片人那樣身子癱軟,臉上血跡斑斑。
“心誌不堅,雜念紛亂,再被萬魂魔羅一激,不入魔才怪。公子,這香囊內的香料正是摻雜了亡魂花的萬魂魔羅。”南宮易命人扶起那軟綿綿的身子,摸著身子檢查了一邊,從褻衣內找到一個香囊,聞了聞,臉色巨變,不自覺喊了出來。
風祭川連個眼神都沒往他那裏瞅,向老爺子遞了個眼色,拍了拍昶楠的肩膀,起身站著,不說話。
“乾兒,引著娃娃到你母親那邊,我帶著這小子去受罰,好讓他長點心,別再犯這樣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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