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39 更新時間:17-12-15 12:22
林天勝黑夜裏跑了出來,天勝媽媽沒有辦法阻攔,雖然極為害怕也隻能跟隨在身邊以免其發生危險。她也幾次試圖拉拽兒子回家,每次都會惹得他淒厲慘叫,這就是秦牧和林曉絲幾次聽到的怪叫,天勝媽媽不敢再招惹兒子隻能繼續跟著,她壓抑著心中的恐懼情緒,眼睛警覺看著四周,嘴裏怕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直到秦牧他們出現,見到警察後天勝媽媽再也抑製不住,終於哭出來。
看著失心瘋掉的天勝和傷心流淚的阿姨,林曉絲不知怎的心裏突然覺得很內疚,她希望天勝能夠好起來。林曉絲默默遞給天勝媽媽一張餐巾紙,用手輕輕按了按她的後背。
“阿姨,別太傷心了,一定會好起來的,先回家吧好嗎?”
天勝媽媽認出了林曉絲,她擦擦眼淚停止哭泣。
“你是以前來我家找天勝的小姑娘吧?我還以為你早走了呢。”
林曉絲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在這個時候她並不想把話題引到青青身上,隻能緘默。
林天勝突然不知為什麼變得狂躁不安,他用力撕拽自己的頭發,發出像野獸一樣奇怪的聲音,聲音很大,估計附近的住戶都要嚇一跳。
秦牧怕他會傷害到別人自己或突然逃跑,快速上前試圖壓製,卻遭到了強烈反抗,秦牧想要將他的手臂挽向背後卻沒有成功,天勝的力氣出奇的大,林曉絲和天勝媽媽過來幫忙,三個人一起用力才把天勝壓在身後那棵大樹上。
天勝媽媽一邊抓著天勝的右手一邊又有些心疼。
“輕點,輕點別把他弄傷了。”
但是誰也不敢放鬆一點。
林天勝依然拚命掙紮,他叫喊著把頭轉向黑洞洞的樹洞,看見身邊的樹洞他的掙紮變得愈加強烈。
“救命啊,救命啊,有鬼,那裏麵有鬼啊,救命啊。”
林天勝開始發抖,汗水從脖子上淌下,聲音低沉帶著哭腔。
“有鬼,有鬼呀,救命,救命,對不起啊青青,救命啊。”
幾個人折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都累了。
天邊微微展現出紅暈,太陽要升起來了,光線穿透這不算茂密的樹林淡化了黑幕,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
不知道是否因為累了,林天勝的掙紮逐漸變弱,太陽徹底升起那一刻他也終於徹底安靜下來。秦牧他們慢慢把手鬆開,他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隻是平和地站在那裏,麵對著那棵大樹,眼神呆訥無神,嘴裏不時念念叨叨,聲音很小,不知是什麼?
“阿姨,我陪你把他送回去。曉絲,你先回去吧,補個覺,你也累。”
林曉絲像是配合他一樣,深深打了個哈欠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往回走的路上林曉絲才注意到自己腳上居然穿的是拖鞋,一雙可愛的卡通拖鞋,她覺得有些難為情,就刻意加快了腳步。
走出去幾步,林曉絲隱約聽見有歌聲,聲音特別小,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她仔細辨別:
霧來啦霧來啦娃娃哭啦
想爸爸想媽媽想要回家
霧來啦霧來啦天色暗啦
星發光心發慌沒有方向
••••••
這首歌她知道,它的歌詞總讓人心裏有些酸楚。林曉絲停下腳步,她擦拭了一下眼角,歌聲突然沒了,當她繼續前進的時候歌聲又響起來,這次它好像是近在耳邊,雖然聲音依然很小,卻變得異常鮮明,重重撞擊著她的耳膜。
林曉絲再次停下來,童聲童氣的歌聲如她所想的也停了,她反複試了多次,那個聲音總是她走它便響,她停它也停,本是十幾分鍾的路林曉絲走了半個小時。林曉絲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它一直在跟著我?”當然,她很快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她想大概自己沒休息好出現了幻聽“總歸不能大白天見鬼了吧。”
秦牧護送天勝和他媽媽回家很順暢,沒有出現預想的波折,天勝一路都很安靜,他乖順地走在兩個人身邊,眼神看上去有些呆滯。路上碰到很多人,他們並沒有關注這個奇怪的組合,隻是在自顧自的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似乎很神秘的樣子。
秦牧有些疑惑,他衝著旁邊的天勝媽媽問道,
“阿姨,今天人似乎比往日多,難道不需要下地嗎?“
“村裏昨天發生了件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他們大概是在聊這件事吧。”
秦牧更加迷惑了,我隻是離開半天而已,難道又發生什麼奇異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
天勝媽媽把昨天早上抓雞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還把錢婆婆說的帶有預言性質的話給秦牧複述了一遍。
“雞兒飛,吉兒飛,黃童突現半驚魂,三更夜黑莫開門!”
天勝媽媽看看四周像是怕被別人看見一樣,她煞有介事地說:
“隻要她說話,絕不是平白無故的,她說的事情總是應驗,這次一定有事情發生,等著看吧。”
天勝媽媽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秦牧覺得可笑。
“阿姨,你說的‘她’是誰?”
“哎,她呀!錢婆子!”
秦牧假裝恍然大悟。
到家了,天勝像一個遊魂一樣毫無聲息地跟著媽媽走進家門,秦牧緊隨其後,院子裏有些亂,天勝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她尷尬地笑了笑。
“進屋吧,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秦牧忙擺手。
林天勝沒有理會他們,他雙手下垂,依然呆呆地自己走進房門,然後到床腳處雙手抱膝蹲坐下,阿姨看見他這樣又難受起來。
“這可怎麼辦?”
秦牧想勸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暫時沉默。他覺得林天勝再想治愈恐怕很難了,除非林青青回來,或許吧,誰知道呢。
曾經有人說,精神病人也是有思想的,隻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麼天勝腦子裏在想些什麼?不過從表現上看一定是跟林青青有關,這很明顯。秦牧看著縮成一團的天勝苦笑著,他同情他,同時也同情自己“你若清醒著,現在會是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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