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

章節字數:3057  更新時間:17-12-17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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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聶冉,想起了那天聶冉離開自己時的身影。

    他那樣挽留,卻留不住的身影。

    眼下,另一個相似的身影出現了,他們有著同樣的英俊,有著同樣的魅力,可這個身影卻比那一個身影還要殘忍,他不隻是留不住,而且他始終是在戲弄自己。他發現,上天給他的安排,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加狠心。

    他幾乎已經對薛英智絕望了,他覺得聶冉討厭,可他更加惡心薛英智。

    “他為什麼那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他撲在陳儀辛懷裏,傷心的哭喊著。

    陳儀辛已經聽過了他的哭訴,她的雙手撫摸著懷裏淚人的脊背,那人瘦弱極了,那脊背上的皮膚仿佛就隻是一層薄薄的布。那皮膚下的每一根骨頭她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她真的很可憐她的這位密友,他已經受過了一個男人的傷害,眼下那處傷口還沒有完全結痂痊愈,便又被一個男人拿著刀子往上捅了一把。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知道於北蓓的單純,可她卻覺得如果老天真的便這樣對待這樣一個單純的人,是不是也有些太過。

    她現在正跟阿哲處於熱戀期,感情的濃烈讓這個年輕的女孩幾乎已經快要完全忘記了來自生活上的煩惱,可現在,聽著那人一聲聲絕望的哭泣,它們仿佛又將她拉回了現實。讓她知道,並不是生活中真的便沒有煩惱了,隻是因為自己是比較幸運的那一個。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於北蓓,現在的自己,仿佛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心靈的傷口是無法用言語來治愈的,你找不到真正對它有用的藥。你唯一能做的,便隻是看著,看著那人用淚水將傷口上的血洗淨,然後再抱著期盼,期盼著傷者能夠早些自我痊愈。

    “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談戀愛。”眼淚已經哭完了,那些落完的眼淚,淌幹了,剩下一條條淺淺的淚痕,凝結在於北蓓的臉上。

    “怎麼會,你隻是沒遇到合適的人罷了。”

    於北蓓聽著陳儀辛的安慰,他突然覺得這個抱著自己的女人可真幸運,她也已經遇見了自己的愛情,而且她比自己還要幸運的一點是,她的愛情不會受到來自世俗的阻礙。

    “那我適合什麼樣的人?”

    陳儀辛愣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他的問題,在她看來,於北蓓雖然與他同歲,可他卻要比自己單純的多,在他的心中,似乎永遠住著的是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永遠長不大,他需要另一個人的保護。

    但盡管這世界如此之大,看過了於北蓓的第一段愛情,以及現在他又因為那種曖昧而受的傷,她也不確定,於北蓓是否真的能夠找到那樣一個男人。可以全心全意保護他自己的男人。

    “貝貝,說實話,我不能告訴你你到底適合怎樣的人,因為這個問題,如果被放在我身上,讓我自己回答,我也回答不清楚。”

    “阿哲是什麼樣的人?你覺得他適合你嗎?”

    於北蓓的話把陳儀辛帶進了過往得回憶之中。

    “他是一個很熱情的人,能夠包容我的脾氣的人。”陳儀辛想了想,她發現,盡管自己喜歡那位學長,可現在麵對於北蓓的問題,她自己也無法完整的回答上來了。

    “其實還是感覺吧。”她最後道。

    “你也是,你會遇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這個適合的人不是我們旁人可以說清楚的,那是看你自己的感覺。”

    “我又不知道對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讓陳儀辛又犯了難。

    感覺上的事,有時候真的是很難說清楚的。更何況她比於北蓓的戀愛經驗其實也沒多多少。她最後隻能歎了口氣,捋著於北蓓後腦勺的那一縷發。

    “你該剪頭發了。我看你這頭發從上個學期期中留到現在,都已經快起團了。”

    “不剪,心情不好。”於北蓓把臉埋在她的懷裏,小聲嘟囔道。

    “不剪你要把你自己弄成一個森林泰坦嗎?頭發多了長虱子可怎麼辦?”

    於北蓓“噗”的一下笑了,小身子在陳儀辛的懷裏顫顫著。

    “剪啦!”陳儀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知道了,剪就剪唄,我剪還不行嗎?我明天就去剪個光頭給你看。”於北蓓坐起來,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道。

    於北蓓真的剪了。

    他其實最開始跟陳儀辛說時,是並不打算真的要剪的。可當他坐在鏡子前,看著那個形容有些消瘦,頭發亂的像雞毛一樣的自己時,他覺得那樣的自己沒精神極了,活像是一個被女鬼吸了陽氣的窮書生一樣。

    所以當理發師滿帶笑容的問他

    “帥哥,今天想理個什麼樣的發型呀?”的時候,

    於北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脫口而出道。

    “光頭。”

    他看著鏡中人那一團一團被剃下的頭發。

    理發師拿著剃發機。

    “吱吱”的聲音,如同夏日的蟬鳴。在自己頭頂那塊黑色的草地上,來回噬咬著。噬咬過後的地方,則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露出一直被深掩著的肉色,就好像草地沒了,變成了土黃色的荒漠一樣。

    理發店此時非常應景的放著梁詠琪的《短發》。

    純淨帶著一絲哀怨的聲音,同那機械發出的噪音一起,形成了完美的合奏,就好像是天邊的一抹純白的浮雲,因為一架飛機徑直穿過的緣故,而被分成了兩半。飛機過後,裂縫裏滲出了明朗的光,淺淺的金色,照在那浮雲上,讓那純白更加多了一種聖潔感。

    “我已剪短我的發,剪短了牽掛。

    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岔。

    長長短短,短短長長。

    一寸一寸在掙紮。”

    他有一瞬間,覺得那首歌寫的完全就是自己。

    帶著一種矯情的,他將自己完全帶入了歌詞裏麵。

    他想起了曾經跟聶冉時,也有個很多個夜晚,他哄了聶葛葛睡著後,一個人躺在那張狹小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心裏默默細數著這是聶冉第幾個沒有陪自己的晚上,估算著他今天到底又會多久才回來。

    有的人受傷了,他們會選擇發泄,會選擇直接罵傷害他們的人。

    可於北蓓天生不是那種人,他並不知道該怎麼運用那種方式。他反而覺得,那樣的方式隻會加重傷害。

    他選擇的是哭訴,是許多個夜晚,或是一個人,或是陳儀辛在身邊時的流淚。

    他有時候從睡夢中醒來,會感覺到自己的枕頭也是濕的。

    可他發現,哭了那麼久,那麼多次,即使睡夢裏麵也在哭,每每想起聶冉,想起薛英智,他還是覺得傷心,還是覺得不甘。

    傷口放久了,僅僅是靠淚水是粘合不了的,淚水能夠洗去鮮血,卻治愈不了傷口。

    但如果有這樣的一首歌,就像現在理發店放著的這首《短發》一樣,他能給你一種你感覺,你在這首歌中會找到自己的影子,可你知道,那又不完全寫的是你自己。

    與其說是自己,不如說是,那首歌將一個與你有著相同遭遇的人呈現在了你麵前,讓你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與你有著相似經曆,承受著相似不幸的另一些人。你獲得的不是一種直接的治愈,而是一種歸屬感,一種與他人同病相憐的共鳴感。

    於北蓓並不知道,薛英智並沒有刻意戲弄他的意思,他也壓根就沒有就這樣放過於北蓓的意思。

    當於北蓓看見馬嵐嵐跟薛英智在一起時,他是真的以為,薛英智是一直都在戲弄自己,那種自尊心讓他恨透了他。

    所以,當薛英智頂著一張貼了紗布的臉出現在於北蓓麵前時,於北蓓最開始是有些驚訝的,但隨後,他想起了薛英智既然會這麼戲弄自己,肯定也會戲弄別人,估計他這模樣就是被人報複造成的。便沒有再起憐憫之心,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便走了。

    “誒誒誒,你別走啊。”薛英智趕忙拉住了於北蓓的手。

    “放手!”於北蓓喊道。

    “你聽我說幾句話行嗎?這麼著急幹什麼?”

    “跟你沒什麼可以說的。”於北蓓用力的想掙開他抓著自己的手。

    薛英智看於北蓓這幅模樣,知道肯定是那天被他撞見自己跟馬嵐嵐的事刺激到他了,他其實當時並沒有想到會出馬嵐嵐那一茬子的事,因為在這之前,他便已經跟馬嵐嵐提過想跟她分手了,可馬嵐嵐一直不願意。到了那天被於北蓓撞見之後,他還為馬嵐嵐破壞了自己的計劃而感到了一時的懊惱,而且,馬嵐嵐那天火氣也特大,一個耳光扇在自己臉上,就把自己的嘴角扇破了。

    弄得他還得去校醫院貼塊紗布。

    可他看著自己鏡中的模樣,便又心生一計,覺得這或許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

    於是,便有了他主動來找於北蓓的這一幕。

    他知道於北蓓是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的類型,眼下見於北蓓反應這般激烈,便主動放柔了態度,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低聲朝於北蓓道。

    “你就給我5分鍾的時間,5分鍾把事情說完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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