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8 更新時間：18-03-07 22:54
聶冉一邊吃飯一邊詢問於北蓓父親情況。但他見於北蓓的父親似乎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卻又始終不敢說太多。眼神不時的往正在床的另一側陪著母親的於北蓓。聶冉心下便也明白。於北蓓母親情況可能不太樂觀，以至於他父親不能夠當著於北蓓的麵講。
聶冉把飯吃完了以後，又在病房裏待了一會。知道自己老是待在這裏也不太好。便打算離開出去找個賓館先住下，等過會兒再回來看看。
“那這樣，伯父，我現在還有事，得先離開一會兒。我等會兒有空了再過來看看。”他起身道。
“老師要走了嗎？那貝貝，你去送送你們老師。”’他對於北蓓道。
聶冉理解於北蓓這個時候肯定想多陪會兒他媽媽，便也沒等於北蓓回答。道。
“讓他多陪陪他媽媽吧，我一個人先走沒事的。”
於北蓓的父親還是執意要有人送聶冉，見於北蓓不肯，也知道這孩子的心性。便隻能自己送聶冉。
兩個人在路上走著，聶冉知道這個時候他肯定願意告訴自己實話了。便試探著問道。
“伯父，伯母他的情況現在是很嚴重嗎？”
於北蓓不在身邊，於父也終於願意跟聶冉透露實情。他搖了搖頭道。
“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可能要往省城的醫院轉才行。”於父告訴聶冉，於母腦子裏的瘤子長在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靠手術摘除的話很容易牽動神經，影響大腦與眼睛的功能，甚至於可能造成於母失明。而且摘除也很難摘除幹淨，會有複發的隱患。醫院的醫生建議他們最好去找省城的專家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那打算什麼時候轉？”
“這幾天吧。既然醫院也已經說了他們治不了，隻能往省城轉了。隻是……”
“隻是擔心貝貝受不了嗎？”
於北蓓的父親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孩子沒經曆過這種事，我怕他會太擔心他媽媽。給自己太多壓力。”
“可他總要知道的。他也已經是滿了20歲的成年人了。他這次回來也是專門要來照顧他母親的。”聶冉道。他終於明白於北蓓的心靈為什麼會那麼敏感了，總是會無端的擔心生活，擔心未來。前些年回來還沒發現，但這次他卻徹底的感覺到了於北蓓的爸爸對待於北蓓完全是像對待水晶盒子裏的玻璃人兒一樣小心翼翼。生怕他哪裏受了傷，哪裏又不好了。
於北蓓的父親當然也明白。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轉了個話題問聶冉道。
“老師你現在去哪？”
聶冉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去哪裏。他便道。
“我想先去找家酒店住下。”
“就別住酒店了，住我們家吧。”於父道。
“這對你們不太方便吧。你和貝貝都還要留在醫院照顧伯母。我住你們家會打擾到你們吧。”聶冉道。
“哪有的事，你在學校對貝貝那麼照顧。我們做父母的做這點事也是應該的。聶老師你就別客氣了。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回去放行李。”於北蓓的父親和母親都還不知道聶冉已經沒在學校任教的事情。於北蓓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過他們。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父母解釋聶冉離職的原因，也擔心這會影響聶冉在他父母心裏的形象，便一直沒提起這件事。
聶冉其實也想住他們家，這樣一來自己來醫院也更方便，也可以多跟於北蓓相處一會兒。他也便沒再推辭。坐上於父的車去了他們家。
黃昏過後，於北蓓的母親終於從昏睡之中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白微微發黃，眼瞳看起來有些渾濁無神。腦子裏的腫瘤還未被除去，因此她現在看一切都還是有些模糊的。但她還是認出來了坐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孩子。
“貝貝，你怎麼過來了？”她那蒼白的嘴唇張開著道。
“媽。你終於醒了。媽。”於北蓓從回來便一直陪在他媽媽身邊，此時見媽媽終於醒來，忍不住激動道。
“我坐飛機趕過來的。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還好還好。”於母微笑著道。
“你一個人嗎？吃飯了嗎？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啊。是不是穿少了？”她看不太清於北蓓的模樣，但握著自己孩子的手，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那手的冰冷。
“沒有，我穿的可厚了。飯也吃過了。媽，你現在想吃飯嗎？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於北蓓道。
“我不餓。你爸呢？”她擺了擺手問。
“爸跟聶冉出去了。估計是有事吧，還沒回來。”於北蓓道。
“聶老師？他怎麼過來了？你們一起回來的？”於母驚訝的問道。
“恩。他在我們這裏有事要辦，恰好就跟我一起過來了。”於北蓓道。此時於北蓓的父親也恰好提著一袋子水果回來了。
“聶冉呢？爸？”於北蓓問。
“你老師有事出去辦事了。他今晚上住我們家。我在家裏幫他收拾了會屋子。兒子，你今晚就回去陪陪你老師吧，這裏有我陪著你媽就行了。”
於北蓓當然不願意了。
“他自己又不是不能夠照顧自己，趕忙還要我陪著他。”於北蓓撇嘴道。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對老師要尊敬，你看你，到現在還背著人家直呼別人大名。語氣還這麼不客氣。真不知道聶老師幹嘛對你那麼好。”於北蓓的母親輕輕拍著於北蓓的手背責備道。說完又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於北蓓現在最怕的就是再把自己媽媽給氣著了，連忙認錯道。
“我知道了，媽，你別生氣。來，喝口水。”他端給自己母親水杯道。
這個時候的聶冉正在街上隨便走著。他因為來的匆忙，學術文件之類的東西什麼都沒帶，就連筆記本電腦都忘在了家裏。他既然已經告訴了於北蓓的父母自己來這座城市是有事要做。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在他們麵前出現。他便打算順著於父開車的路又從他家走到醫院。
他在路上便打電話詢問了自己做醫生的朋友，告訴了他於母的情況。他本擔心省城的醫院水平也無法徹底治療於母的病，想聯合著於北蓓說服於北蓓的父母去他們城市看病。但跟他朋友了解了情況後才知道。於北蓓的城市所在省的省城便有著能夠治療於北蓓母親的病的最好的醫院。便也放棄了原先的打算。
走到醫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聶冉到了樓下剛好碰上被於北蓓趕回家讓回去睡覺的於父。
“老師你怎麼又過來了？”於北蓓的父親問道。
“事情忙完了，剛好順路，便過來看看。”聶冉謙和的笑道。
“這樣的話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貝貝說他想再陪他媽媽。”於父笑道。
“不了，伯父你先回去吧。我想再上去看看，剛好有點事想找貝貝商量。”聶冉道。
於父心想自己一個糟老頭子陪著人家老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讓自己孩子陪著他更好。而且他見自己兒子跟聶冉關係委實比一般的師生關係還要親密。因此也放心由於北蓓陪聶冉。便沒再多說，囑咐聶冉回家後跟他打電話讓他開門。便先開車走了。
聶冉走到門外，剛好聽見病房裏傳來的於母訓斥於北蓓的聲音。
“對你老師要尊敬，我看聶老師真的待你不是一般的好。你看這次人家還親自過來看我。你對他也要比你對其他老師更好才行，明白嗎？我看你就是不懂事，咳咳……一點也沒有個做學生該有的樣子，咳咳……”於北蓓的母親一邊咳著一邊訓著自己的孩子。
“媽我知道了，你就別生氣了。你再生氣真的把身體又給氣壞了。本來情況就不好。”於北蓓一邊跟他母親道著歉，一邊在心裏暗暗罵著聶冉，心想果然還是不該帶這人回來才是，帶他回來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聶冉在外麵偷聽著屋裏麵兩個人的對話，心裏隻覺好笑。輕輕推開門走進了屋內。
於母見聶冉進來了，瞪了於北蓓一眼，便又笑著對聶冉道。
“聶老師你怎麼又來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
“我剛辦完事，順便過來看看。怎麼樣，伯母，感覺好些了嗎？”他說著有看了於北蓓一眼，發現於北蓓正氣鼓鼓的盯著他，像見到了仇人一樣。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於母叫聶冉先回家休息，聶冉卻推托不願離去。
“我今天感覺不太想睡覺，剛好就留在這裏幫忙吧。伯母不會嫌棄吧。”他這話一說於北蓓的母親那裏還該再說什麼，人家老師願意留下來幫自己這個糟老太婆自然證明人家心好，再加上聶冉又說了剛才那番話，於母便也不能再說什麼了，隻好讓聶冉留了下來。
到了深夜的時候，於北蓓的母親想喝水，於北蓓見水壺裏沒水，便提著水壺出去打水，聶冉也借機跟著一同出去。
"你媽媽的情況你現在清楚嗎？”走在走廊裏，聶冉問於北蓓道。
“恩。不太好。”他已經看出來他父親是在有意瞞他了。有些難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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